雩祈睁圆了眼睛:“你、你是不是一早就发现了我是谁?!” 他还以为这两人至多就能猜出他跟祈雨先生关系匪浅呢,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男扮女装啊,他记得杜敬之可没有碰到过自己。 杜敬之显然不想同他谈论那些是是非非,他的呼吸已经有些沉重了,冷白的双颊浮现出了些许浅淡的红色,额头细密的汗珠渗出来,说明了那药已经流窜至他的全身,现在已经开始发作了。 “雩祈,交出解药吧。”杜敬之直言,“我武功强于你,你也不想我硬来取药吧。” 雩祈冷笑一声:“那你信不信我大喊你非礼我,让客栈所有人都来看看他们江湖的武林盟主都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在半夜三更轻薄弱女子,比采花贼还无耻。” 杜敬之听他这话,额头青筋直跳。 他握着冰冷的茶杯,一连给自己灌了两三口茶水。他喝得有些急了,那水液就顺着他的下巴和喉结往下淌。 水珠挂在他的喉结上,雩祈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发觉自己干什么什么蠢事之后,他小脸一下涨得绯红。 若是旁人中了此药,在烈性的药效下定然承受不住,恐怕立马就会化身为禽兽扑上来,也就只有杜敬之这种武力高强的人还能生生忍住,不过时间一长,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杜敬之静静地看着他:“在那之前我会先点上你的哑穴,在下也不想出此下策。” 雩祈面色骤变。 他算来算去,错算了杜敬之的武力值。他单知道自己男扮女装之后,这些正道人士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不会对他出手,可是没想到他们武力值已经强到了会忍着如此强的药效不发作,偏偏在这个时候还能过来威胁他。 雩祈狠狠闭眼,他颤颤巍巍地说:“不行啊,杜敬之,我这没解药。这种药是我们魔道女子专门研发出来睡她们想睡的男人,只要下了此药之后,必须同人交合才能解开。” 他睁开眼睛,一只手放在对方面前:“你先别冲动,你的友人雪玉京就在隔壁房间,只要你去和他交合,这药必定能解。再不济你去找位女子同你春风一度,你这般好看,定然有不少江湖女侠愿意……” 杜敬之却越靠他越近。 “你你你、等等等等,别冲动——!!!”雩祈突然发现自己的哑穴被点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对方。 “原来这就是雩少侠本来的声音啊,很好听。” 方才情急之下雩祈飙出了自己本来的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杜敬之突然要说这个,他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被夸奖的喜意,只觉得杜敬之这人老奸巨猾,真是好生可怕。 “少侠不知一个道理,谁犯的错就应该由谁来弥补承担,断然不能将无辜之人拉入我们的争端之中。”杜敬之微微一笑,对着雩祈道:“失礼了。” …… ………… 杜敬之就是王八羔子,果然正道人士都是黑心的,他这个正道魁首也是黑的,外表看着是个好欺负的白汤圆,其实内里也是黑芝麻馅的。 雩祈简直眼前一黑,他从来没想过屁股针打起来会这么痛,虽说他在写的时候非常放肆香艳,可实际上他从来没有真的体会过,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摁在榻上。 关键这一切还都是他自找的,就算是求神拜佛也无门,全赖他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雩祈恨得牙痒痒,趴在床上质问杜敬之这个大猪蹄子:“明明这药效只需一两回就能解了,后面那五六七八回是怎么回事?!” 这个绝对不可能用药效太强能解释通吧!! 他杜敬之这就是在打击报复!!!
第106章 爱写话本泼污水的魔头(6) 杜敬之当然不会承认此事了, 他轻咳一声,稍稍掩饰脸上的尴尬。 “雩少侠多虑了,这都是你们的药品级顶尖, 效力太好。”杜敬之面不改色地撒谎, 还在慢条斯理地给身上穿着的衣衫系上腰带, 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是在胡说八道。 雩祈都有些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给唬住了。 莫不是这药真的能力太强了, 所以让杜敬之也束手无策? 总不能是他现在魅力太盛把杜敬之给迷住了吧,以前可没听说这位武林盟主好龙阳呀。 雩祈捶着软枕,又无端地回想起自己之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杜敬之无情拖回去的场面, 顿时又羞又恼, 连耳垂都给红透了。 好在杜敬之也不是完全狼心狗肺薄情寡义,在拿他解完毒之后还给他清洗了一遍,没有完全让他如同一只被橄榄的破布娃娃一样扔在床榻之上。 不过现在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目前哪怕是不绑着雩祈,他也动不了,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屁股, 连坐都不能坐了,只能趴着。 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 天刚露出鱼肚白,雩祈就迷迷糊糊地醒了,他掀开惺忪的睡眼, 见杜敬之坐在床头, 正探手过来扯开了他的外衫。 雩祈一个激灵,连忙拍开了杜敬之的手, 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一脸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他还以为杜敬之又要兽性大发, 对他做出禽兽不如之事,他的屁股已经肿了,要是再来几回的话下半身恐怕都要瘫了。 杜敬之握紧了手,又放开,脸上还有些许的愧疚,他垂眸淡声道:“雩少侠,在下只是想为你上药。若是那些伤处都擦上了药,之后恢复得就会更快些,不至于疼上几日。” 雩祈磨牙,有些愤怒:“你以为罪魁祸首是谁!” 他深呼吸一口气,说服自己不要去跟对方计较:“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你动手。” 杜敬之也没有非要强硬地来帮他上药,说完这话之后就将手中握着的药瓶子给放下来:“若是擦不到的,可以让在下代劳。” 雩祈嘴硬:“才不会。” 杜敬之正人君子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半点都不担心他会偷袭。 雩祈在心里嘀嘀咕咕,又偷偷地小声骂了他一两句小人,不知道杜敬之背对着他,在嘴角轻轻扬起了一抹淡笑。 雩祈身体的柔韧度极好,不然昨夜也不能被摆弄出那么多个姿势,可他上药时没轻没重的,总是会弄疼自己,发出嘶嘶的疼喘声,眼角都飙出了泪光。 可是他还念着自己此前同杜敬之嘴硬的话,根本做不到低声下气地认错让对方帮忙。 杜敬之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转过身来:“雩少侠,让我来吧。即便药是你下的,所以合该你来偿还,但是那么多回也是我不对。我以前在药谷待过一段时日,于上药一事尚且有些心得。” 雩祈眨了眨眼睛,没注意到他用上了“我”字,关系也变得比此前亲密了些。他也觉得没必要为难自己,本来就是他杜敬之害他至此,他为何要忍痛挨累呢。 “好、好吧,那你一定要轻点。” 杜敬之微微抬眸,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一头墨发披散而下的美人羞赧垂睫,双颊浮着桃花一样的色泽。 他面向着他,还很乖地自己掰开了腿。 杜敬之觉得那药效也果然如他此前所言的那般强悍凶险,要不然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身上都还残留着些许感觉呢。 …… 雩祈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他三两口扒着饭吃完,才注意到雪玉京施施然从外边回来,身上还有一股浓烈的脂粉气。 看来是在外面解决的。 哪怕是这两个人一块出去,他也有的是机会大书特书,没想到杜敬之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害得他现在这样狼狈。 他喝完茶水,拿手帕擦嘴时,杜敬之和雪玉京二人就坐在他面前,两堂会审打算审问他了。 雩祈眼皮子微掀,半点都不带慌的。 反正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为了维持自己的颜面,绝对不可能朝他一个没有真干过坏事的可怜人出手。尤其是名声越盛的人,就愈发爱惜自己的羽毛。 “你就是祈雨先生啊。”雪玉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理,分明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却还是装模作样地绕着他打转,啧啧称奇。 雩祈从鼻尖里轻轻哼出一声:“对,怎么了?” “写狐妖雪玉京的是你?” 雩祈骄傲地抬起自己的下巴:“那是当然了,被我写在话本子上你可是你的荣幸。我的话本现在可是风靡四海八荒,大江南北谁人不知祈雨先生。说不准等你做了古,未来这些还会被拿出来当作史书典籍来研究,让他们都知晓你雪玉京呢。” 雪玉京抽了抽嘴角,这个荣幸他是半点都不想要。 杜敬之语气平平:“你是指那些‘迟来深情比草贱文学’‘继母文学’以及传言中的‘父子兄弟枉为人伦文学’……” 他还要再说,就被雩祈面红耳赤地阻止了:“停停停,你够了吧!” 不知怎么的,明明他写出来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哪怕是承认也可以嚣张承认,但是落入了杜敬之口中,被他说出来就是觉得有点儿别样的奇怪。 实在是太羞耻了点。 可恶的杜敬之,他一定就是故意的吧。 雪玉京不解:“你为什么要写这些话本来抹黑我们?” “写就写了,还问为什么?我们魔道中人要害你们正道人士还需要理由吗,自古正邪就不两立,我们同你们互相伤害这是天经地义的。”雩祈挺胸,说得那叫一个振振有词。 雪玉京:“……” 他都不知道从何反驳,只能感慨魔道也是有好大一朵奇葩。 雩祈头铁,还仰着脑袋嚣张地说:“怎么,不行啊?” 雪玉京都快被他气笑了:“你可知我们都是被你污蔑的仇家,这可是我的名字,被你写进书中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这雩祈可就有话要说了,他轻蔑一笑:“你说这是你就是啊,你怎知这不是和你同名同姓之人,哼。” 雪玉京都要被他的胡搅蛮缠和伶牙俐齿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一旁看完热闹的杜敬之此时才慢慢开口,调解他二人之间的矛盾:“不要再吵闹了,雩祈如今是我的婢女,他日后定然不会再做这件事。” 事到如今雪玉京都不知道雩祈是男扮女装,他只知道对方是他货真价实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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