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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是，不过也有可能会提前几日，也说不准。”江芷菀道。 “好，多谢江大夫，那我先上去了。”方临宁说完便背起竹篓上了楼。 屋内的陆乾依然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方临宁又出去拿了两个空着的竹筐，一个放摘好的药根，一个放药叶和药茎。 他边摘边主动跟陆乾说了些话，讲了讲这一年来发生的事，两人如何从小山村到春岭镇又到榆州城再来到京城此地。 其中自然也提到了凌承、徐犹和徐决三人，还有赵琉和柳行舟二人，以及安平之安大夫，齐月明他也提到了，但自动的把某些事情给省略掉了。 不过等处理好药材后，还有半炷香的时辰，方临宁正不知该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见陆乾主动抬了抬右手。 “陆乾，怎么了，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方临宁快步走到床边，紧张关心道。 “没事，你可以读话本。”陆乾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动作，对方竟然……竟然会这般紧张，这份紧张和关心绝不是可以演出来的。 他脑海中不禁又冒出昨日的那个疑惑，普通的朋友、好友，会这般关心彼此吗？
第77章 为何那般说 不过没等他细想，方临宁便如他所言，去桌上放着的行李包裹内抽出了一本话本，朝他问道：“你想听哪个，这个是朝堂谋算的，这个是妖怪异志的，这个是邻里闲事的？” 陆乾想了想，抬起手指了指第一本。 “那便读这本。”方临宁笑了笑，若是从前的陆乾，断不会选择这本书，他只会觉着算计来算计去，麻烦的不得了。 眼前的陆乾，终是在慢慢改变了。 他将另外两本放回桌上，翻开了《夺权》这本话本，悠悠读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那半柱香燃完了，方临宁也正好读完了一个章节，他放下话本朝陆乾道：“我去喊江大夫过来。” 待江芷菀将银针拔掉后，方临宁率先朝陆乾道：“刚拔完银针，你需再在屋内休息会儿。” 陆乾已忘了之前医治的事，听话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方临宁这才同江芷菀一起下了楼，去厨房烧热水，抓药材熬药。 “方才为何要那般说？”在药屋内拿药时，江芷菀问道。 “若让他晓得能随意出屋走动，以他现在的性格，必定要自食其力，自己烧水熬药，那时再劝，怕是要费好些力气还不一定能劝动，倒不如直接从源头断掉，”方临宁笑着解释道，“怎么样，我这般做，是不是很妥当？” “嗯，妥当，”江芷菀肯定道，可下一瞬又继续道，“只是现在来看，怕是，也无用了。” “怎么会无用？”方临宁疑惑道。 不等江芷菀回答，身后便传来极为熟悉的声音，只是一声轻咳，可方临宁偏偏就能分辨出，那就是陆乾的声音。 待他回过头去，果然，原本应在竹楼内休息的某人，正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后的门檐下，从对方脸上的表情和江芷菀方才的话来看，很明显，对方已将自己的话全部听到了。 “我……”陆乾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尽管对方是在骗自己，可这个谎言也明晃晃的是因着关心和在意，他想了想，才终于说明本意道：“我来……是想找些水喝。” “……好，我去弄。”方临宁立刻回道，而后便拿着按量抓好的药材，快步离开了此地，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他又提着一壶早已凉好的白开水出来，“给，之前烧开了的，现在凉了，能直接喝。” “谢谢。”陆乾接过瓷白的茶壶，道了谢，便离开了。 这倒让方临宁松了口气，他安心架起了火，却不想木柴才刚被点着，方才离开了的那人又回到了厨房内。 手里依然提着那壶水，而另一只手则多了两只茶杯。 “哪只是我的？”陆乾问道。 “……”方临宁想了想才回道：“左边这只。” 这两只茶杯是一次他和陆乾在榆州城时，上街买的，两只完全一模一样，当时他本想买两只带不同花纹的，但陆乾不肯，非要买两只一模一样的。 当时刚买回来时，他还想作个标记，能分清两只茶杯，可陆乾却根本不管，也不愿让他动，而且平日基本随意拿起一只就会用。 久而久之，他也便不甚在意，毕竟从前在福利院时，因着条件拮据，他与陆乾有一段时间也是一起用一只水杯来着。 而到现在，他早已分不出哪一只是陆乾的，哪一只又是自己的，于是在回答完后，他又提醒道，“这杯子敞口放了一晚，怕是会掉落些灰尘，你洗一洗再用。” “好。”陆乾应了声，便先在两只茶杯内倒了些水，洗干净才各自倒上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方临宁。 方临宁接了过来，忙起来时不觉得，眼下突然瞧到水，便才觉出渴来，一杯喝完后，才后知后觉地补充道：“谢谢。” 陆乾这次没回话，而是提起茶壶又给方临宁倒了一杯。 “多谢。”方临宁这次在喝之前便提前说了，而后赶人道，“我有这杯就够了，剩下的你回屋喝吧。” “……”陆乾一时没给任何反应，过了会儿才道：“之前的半个多月，……那时的陆乾……也是回屋吗？”
第78章 亲在一起 方临宁一点儿没想到陆乾会这样问，这次他如实回道：“之前，陆乾会在这儿陪我一起烧水熬药，不过，他会听话，听我的安排。” “好，那我也留下。”陆乾想了想道，“也会……听你安排。” 方临宁听完倒也没再反对，而是道：“行，那你先喝水，等我将两边的柴都烧好后，你来帮忙瞧着火。” “我会生火，可以让我试试吗？”陆乾询问道，完了，又补充道：“生个火费不了多少力气。” “……也成，你来吧。”方临宁点了点头，毕竟眼前的陆乾虽未完全恢复，但比之前已成熟了不少，不能继续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 两人在厨房的相处还算自然，等热水终于烧好了，草药也熬好后，便要将热水提到竹屋内，再添满浴桶。 待一切都准备好了，水温也差不多了，方临宁背过身去，朝陆乾道：“脱衣服吧。”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去休息吧。”陆乾想了想道，尽管对方已背过身去，可……可他还是不能自如的，在有一个其他人在的情况下……脱衣服。 “待会儿你还需用药布热敷额头，中间要换很多次，若我走了你怕是不太方便自己弄，你放心，待你泡进去，我绝不会朝浴桶内看一眼。”方临宁解释道。 陆乾闻言，脑海中冒出的不是他要不要脱衣服，而是想到在之前的半个月，若一直都是这般做的，那对方莫不是已将自己……将自己瞧得彻彻底底了…… “之前，也是这般，由你帮我……敷额头？”他不死心地问道。 “对啊。”方临宁肯定道。 果然，陆乾心道，此刻他再如何……如何推脱，怕是也已无用，他没再多说什么，利落脱掉衣服，进了浴桶，好在浴桶内加了熬好的草药，水已不那么清澈，也……也基本瞧不到什么。 “你好了？”方临宁确认道。 “嗯。”陆乾回道。 方临宁这才去木盆内将浸透草药的棉布取出，拧到不滴水后，回身走向陆乾，敷到了对方额头上。 整个过程，视线只盯着陆乾的眼睛，一下也没往其他处瞧，说到做到。 而等敷好了，他便立刻退出了屋，在关门前朝陆乾道，“待一刻钟后我再来给你换药布，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喊我。” 陆乾本已做好了与对方同处一屋的心理准备，却不想对方替自己敷了一次药布，又将几个浸满药液的药布放在他抬手能够到的地方而后便离开了屋子，他想，在之前时也应当是这般的。 他不禁松了口气，看来也许是他多想了…… 可他这份想法不过几个时辰后，便被一本自他自己的包裹中翻出的一本……一本书册给彻底推翻了。 那时他因着药浴的作用，自晌午后便睡了觉，等醒来时，如昨日一般，屋内只有他一人，这次他没直接出门，而是打算正好趁方临宁不在，瞧瞧他的行李都装了些什么。 他记得方临宁动过的是那个蓝色的包裹，而他自己的应当就是旁边那个散开的黑色的包裹，里面放着几件衣服，瞧着大小和样式确实是他的，再往下是个包了许多层的油纸包，他打开后发现里面竟是团已完全坏掉的米糕，像是吃掉了一半，还剩一半，但现在已完全瞧不出形状，味道也难闻的很。 他随手扔在了桌上，接着往下翻，便是些无关紧要之物，直到最里面他又摸到了一个布包。 包裹的也是严严实实的，甚至还打了两个节，待他一一拆开，封面上瞧不出什么，只印着几个大字，他随意翻开一页，下一刻，这本书便被他扔在了地上。 可愣在原地一会儿，他又不得不将书重新捡了起来，他甚至希望自己是看错了，或者只有那一页正好是那般的，因此，他又打开了另外一页，却不想看到的比方才的更加……更加露骨。 方才的图册虽是两个男子亲在一起，可也都是……都是穿着衣服的。 而这次……这次的竟直接……直接是…… 无需再验证什么，这本图册是何物已令陆乾心知肚明，他迅速将书册合上，重新用布包包好，放进了包裹的最里面，又将衣服等其他东西恢复了原样。 可他为何……为何有这样一本图册，还费尽心思藏在包裹的最里面，难道他与方临宁根本不是所谓的简简单单的好友关系，而是……而是如图册中的两男子的关系一般…… 想到这儿，困扰陆乾的疑惑瞬间便解开了…… 为何对方才与自己相识一年，便能让陆禾放心独自带自己外出医病，为何方临宁会说自己之前与他没来由的很亲近，为何对方会对自己那般好，那般照顾，关心，在意自己…… 一旦将两人的关系由好友转变成，转变成……，这一切变能完全说通了……
第79章 “宁宁”二字便是实锤 为何对方才与自己相识一年，便能让陆禾放心独自带自己外出医病，为何方临宁会说自己之前与他没来由的很亲近，为何对方会对自己那般好，那般照顾，关心，在意自己…… 一旦将两人的关系由好友转变成，转变成……，这一切便能完全说通了…… 怪不得当自己失去部分记忆表示不认识对方时，方临宁会那般着急难过，而自己说相信对方后，对方瞬间主动抱住了自己，连去厨房都要牵着手，乃至睡觉都睡在一个屋子，一张床上。 他已观察过，江芷菀这位大夫的竹院内明明还有两间空着的房间，他们这间屋子的隔壁便是空着的，可见，并不是没了屋子需要两人挤着，而大概是两人主动要睡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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