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殷眼睛亮了亮。 这四舍五入就是和薄宴出去约会呀。 他凑过去看薄宴的终端。 “可以去我名下的私人海岛好好休息。”薄宴给迟殷看海岛上的椰风绿林和细白沙滩,“这个天气去玩水也合适。” 迟殷看着照片中清澈剔透的果冻海,点了点头道:“好呀!” 迟殷显然兴致很高,虽然薄家有全套的家政团队保证旅途舒适,并不需要迟殷亲自准备什么,但小魅魔还是兴致勃勃地看了好一会儿的攻略,给他和薄宴买了同款的度假风短袖。 反正用的是薄宴名下的游艇,随时可以出发。 当天晚上,两人便驱车去了码头,管家团队已经准备好一切。 他们在游艇上睡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到达私人小岛。 管家团队很是妥帖,给两人各自准备了一间房间。 薄宴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火气太盛,如果和迟殷在一起很难不擦枪走火。 和迟殷分开他尚且还能克制住自己,如果同床共寝,他实在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自信。 两人道了晚安,各自回房。 只是游艇上的房间自然不比平日里住的。 隔着薄薄一层墙壁,薄宴甚至能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的动静。 轻微的开关门声音传来,随后是水声。 迟殷还是极爱干净,不洗澡就不上床,也难怪一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 薄宴轻笑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耳边传来水声的轻响,每一滴水滴的落下都像在敲打他的理智。 迟殷......就在他的隔壁洗澡,昨天浴室里的香艳风景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出现在了薄宴的脑子中。 薄宴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显然是有一些心猿意马。 他打开终端,试图把注意力放在手头的事情上。 对话框里有一条新消息,问薄宴什么时候到。 薄宴回了明早。 对面发了个OK回来,又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包。 “今晚船上是不是只有你的小迟殷两个人?” 薄宴盯着这句话看了半晌,有些烦躁地关掉终端,没有再回。 平时他在公司时还能借会议和公事短暂地不去想这些。 可现在船上有限的空间仿佛一个天然的茧房,不断地放大着薄宴的思绪,让他的心思不可避免地只围绕迟殷旋转。 他坐着都觉得煎熬,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 过了半天,薄宴自己也站了起来走进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已经将近十二点。 隔壁一片静悄悄的,大概迟殷也已经歇下了。 薄宴本来昨夜就没有睡好,便打算熄灯睡觉。 然而他才刚关掉灯,就又听见了轻微的“咔哒”一声,比刚刚浴室门的声音还要明显。 是房间门开关的声音。 薄宴才准备躺下,一下又坐直了几分。 这么晚了,迟殷要去哪儿? 很快迟殷就给了他答案。 过了半分钟都不到,薄宴的房间门被敲响。 薄宴一顿,起身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迟殷。 薄宴的目光落到迟殷身上,眸光都深邃了几分。 小魅魔穿着白丝绸质地的睡衣,微长的下摆盖到大腿中间。 而再往下,迟殷竟然什么都没有穿,又长又直的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肌肤莹润如玉。 偌大的房间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唯有清冷的月光莹莹倾洒在迟殷身上。 小魅魔全身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而背后是粼粼一片的幽深大海,海面上的波纹与迟殷身上的月光相映成趣。 迟殷紧紧抱着自己的枕头,挡住了小半张脸。 只有露出一双眼睛格外清澈明亮。 “薄宴。”迟殷道,“风浪好大,我怕。”
第76章 薄宴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长久地无言。 深夜的海面上广袤和无尽,没有别的船只的踪影,也缺乏海鸟的痕迹, 一切都显得无比寂静。 游艇向前带起的波浪向外扩散, 又很快消失不见。 似乎连海浪也不愿打扰此刻。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不分你我。 偶有微风穿过两人之间, 撩起迟殷微长的头发。 薄宴的目光也随着那缕青丝落在空中。 他深邃黑眸中的危险在这样的夜晚中被藏的很好。 迟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样执拗地盯着薄宴看。 终究是薄宴先败下阵来。 男人轻叹了口气,问:“迟崽,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迟殷仰起头看着薄宴,认真答道, “来找你睡觉。”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男人突然有了动作。 薄宴一只手握着迟殷的肩头, 一个转身, 轻轻松松就将两个人的位置调转。 他手臂从迟殷身侧经过, 整个人倾身而上, 将迟殷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薄宴比迟殷高了将近一个头, 他向前微倾,整个人离迟殷极近,垂着眸看向迟殷:“找我睡觉, 怎么睡,嗯?” 他声音低哑而沉稳,胸腔震动, 和迟殷几乎鼻息相融。 怀里的人明显僵住了。 但薄宴并不打算放过他。 薄宴的目光从虚空中游移到迟殷的嘴唇,鼻尖, 最后一路逡巡而上, 落在迟殷的眸中。 有小电流从迟殷尾椎处冒出,一直顺着脊柱向上窜到天灵盖。 薄宴的侵略性太强, 不管是从体势还是气场上都全方位地压制住了他。 迟殷的脑子已经乱成了浆糊。 薄宴还没干什么,他就已经方寸大乱。 薄宴一向待他很好,说话总是温和的,就连偶尔责备他晚睡或是不吃饭也是温柔的。 以至于事到如今迟殷才终于后知后觉—— 薄宴有时候,好像真的有点可怕。 迟殷看着薄宴近在咫尺的脸,有些失神。 男人面容英俊,每一根轮廓线条都深邃精致,放大看更有冲击力。 迟殷一时半会已经有点分不清究竟自己是魅魔还是这个男人是魅魔了。 他总仗着自己是魅魔,觉得在这种事情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现在薄宴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要和薄宴贴贴,可然后呢? 迟殷抿了抿唇,有些为难地小声说:“我,我不知道。” “......”薄宴把迟殷眼底一闪而过的怯意和迷茫看得真切,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他又往前走了半步,变得不那么咄咄逼人,目光很温柔地落下来。 薄宴撑在迟殷身边的手松开,动作温和地摸了摸迟殷的脸。 “什么都不知道还乱撩。”薄宴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从喉咙里缓缓滚出,“小骗子。” 迟殷有点着急,赶紧为自己辩白:“不是......” 薄宴身上的气势不再显露,刚刚外露的锋芒尽数收敛。 他彬彬有礼地向后退了一步,撤开了和迟殷的距离。 “不早了,回房间吧。”薄宴叮嘱他,“要立刻回床上知道吗,不然着凉......” 他说罢,看到迟殷怔怔的表情,又觉得这样也不是很保险。 “手?” 薄宴把手放到两人之间,迟殷乖乖把手放了上来,被薄宴牵住。 薄宴带着迟殷走到隔壁房间,打开了门,把迟殷送到床上。 他亲自给迟殷掖好被子才算放下心。 薄宴刚要替他关上灯,就听到迟殷出声叫住了他。 “薄宴。” 他一回眸,就看到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魅魔,露出的小脸上全是焦急。 迟殷声音很委屈:“我不是骗子的。” 薄宴的心软到不能再软。 他心知今晚是把人吓坏了些,又重新折回到迟殷床头。 “我知道。”薄宴俯下身,用手拨开迟殷额前的碎发,温柔地印下一个吻。 那一吻不比春风轻拂要重多少,蜻蜓点水般地落在迟殷额头上。 但迟殷却一错不错地盯着薄宴看。 心跳如鼓。 这应该是他印象中第一次,薄宴吻他。 迟殷眨了眨眼睛,小声问:“薄宴,那我之后还能找你贴贴的,对吧?” “当然。”薄宴一笑,又和平日里没什么差别了。 “不是不喜欢。”薄宴的目光落在迟殷的脸上,叹道,“而是太想了。” 薄宴的眸子变得很深,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迟殷的头发,缓缓道:“我知道这对于魅魔而言,可能并不算什么。” “但是小乖,这对于我而言非常重要。”房间昏暗,薄宴眼底的执着被他藏的很好。 迟殷急声道:“对我也很重要的......” 薄宴眸子暗了暗,不置可否。 他终归不是真正的人类,在魔族的时候魅魔一族的各位事迹多少也听过一些,因此他才不想迟殷回到自己的本族,一直将小魅魔圈在龙族的领地。 “我知道的。”男人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像是在做最后的免责声明:“人类和魔族不同,一旦缔下契约,就是一生的承诺,我们会忠于彼此,共度每一个瞬间,就连死亡都不会将我们分开。”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但还是再次和迟殷相遇了。 更何况他和迟殷的名字早就被刻录在了龙窟祖地寒冰碑文上。 时间的长河中,他们会成为一个永恒的注脚。 迟殷抿着唇,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小半张脸,绯红色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其中满是动人的羞涩。 小魅魔把头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薄宴,你太坏了。” 薄宴怕迟殷闷坏了,赶紧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语气无奈:“我真的遂了你的愿,你又不乐意了。” 薄宴俯下身,轻轻和迟殷碰了一下额头。 “不是你自己说的,允许我追你的?” 薄宴有意缓和气氛,语气轻松:“还是迟崽不喜欢我这样追你?” “小乖喜欢什么样的,给我一点提示,好不好?” 迟殷扭过头避开了薄宴的视线。 小魅魔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显然已经是情动到难以自制。 但他又有些别扭地不想让薄宴知道。 今晚明明是他去找薄宴睡觉的,结果没有睡成,反倒被薄宴弄得脸红心跳。 迟殷想到刚刚薄宴把他抵在墙上的那些就有些耳热,更不用说后来的那些话了。 小魅魔捏紧了被子的一角,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揉来揉去。 在心里嘀嘀咕咕道薄宴怎么这么会。 然而他纠结半晌还是没有口是心非。 迟殷抿了抿唇,轻声道:“......没有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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