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延那么爱江一妄,肯定舍不得江一妄失望。 周时南叹出一口气,“江一妄,玫瑰很好看,愿你在下面,也有玫瑰赏。” 其实,青年比玫瑰更好看。 却也比玫瑰更快“枯萎”。 可怜可叹。 令人心碎。
第96章 他这一生,何其悲哀 a市又开始下雷暴雨。 祁煜修联系不上那支佣兵小队。 他坐不住,赶去别墅那边。 全是特警,团团包围。 他坐车上抽了支烟,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承认还是有点小看席司延,竟然动作那么快。 那支佣兵小队,大概率是废了。 祁煜修呼出浊气,英俊的脸模糊不清。 他忽然一拳栽在方向盘上。 该死的,那他的妹妹怎么办? 他怎么掳走江一妄? 祁煜修烦死了,他这两天受尽煎熬,一颗心七上八下,期待着高价弄来的佣兵能办好他的事。 结果又是空欢喜一场。 祁煜修抽完手里的烟,从窗口那边看,别墅门口,放着一个血红的轮椅,好几个人医护人员,抬着一个红透了的担架。 神情悲伤。 祁煜修面无表情的想,应该是某个不要命的佣兵惹到了特警,被一梭子打穿了。 废物。 祁煜修又抽了口烟,烦躁的胸腔闷闷的,哪里都不舒服,哪里都慌,他的妹妹,到底该怎么办? 祁煜修凝视别墅方向良久,最后一踩油门,离开。 再待下去,他闷的要爆炸了,一想到十个亿整来的都是废物,还他妈耽误他一天半,他就想抽自己巴掌,真蠢,竟然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 祁煜修回酒店,找人调查。 那栋别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涉及官方,祁煜修没查出什么,就查出有人死了。 死的那个叫做“江一妄”。 祁煜修喝水的动作顿住,翻开电脑资料,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江一妄死了? 他死了? 祁煜修傻了。 他以为佣兵没有得手。 没想到竟然做到了这一步。 祁煜修癫狂大笑,“死的好,江一妄,你的心脏是我的了。” 祁煜修的心情真是坐过山车一样,起伏跌宕。 他联系收纳江一妄尸体的医院,以权势压迫他们把人的心脏交出来。 医院回复,“不是我们不想给祁少……人被切成两半,器官全部损坏了,心脏不能用了啊!” 祁煜修跌坐在地上,颤声,“你说什么?心脏,坏了?不能用了?” 医院那边发了几张照片,没有打码,血肉模糊。 祁煜修见过江一妄,勉强认出那具尸体。 他不可置信,嗓音颤抖,再三的问,哪怕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依然不信。 唯一适配他妹妹的心脏,没了? 医院那边也是拿他没办法,各种证明。 祁煜修绝望的呢喃,“不可能,我不信。” “我的小茹该怎么办?” 刚刚他还欣喜柳暗花明,现在只想痛哭,他的小茹,没救了。 两天后。 席司延从医院醒来,守了两天的孟诉惊喜,“席大爷,你可终于醒了。” “你小子动不动就搞事情,那剑离你心脏就差一点,差点就救不活你了。” 孟诉还记得他赶来做手术的那一刻,发现躺在病床上的是席司延,他的胸前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剑。 给他吓得差点晕过去。 他前面还感慨席司延的生活步入正轨,幸福有爱,转头人就要死了。 孟诉做完手术,才了解,原来是老婆死了,他殉情…… 孟诉当时愣了好久。 那个坐轮椅的青年,只要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不印象深刻。 真的太好看了,气质温润淡然,不是那种装起来的,而是他本身,就是那样的人,那样的好。 孟诉惋惜,那样好的人,说没就没了,难怪一向不放心上的席司延,会疯狂到自杀殉情。 席司延黑瞳失焦,好半天才定格在孟诉的脸上。 “你也死了?我老婆呢?” 孟诉:“我没死,至于你老婆……” 他顿了下,“请节哀。” 席司延愣愣的,像是没听到,过了会,他说:“孟诉,这玩笑不好笑。” “快把我老婆还我。” 孟诉到哪里给席司延找老婆,“你清醒清醒,你老婆他,已经……” 席司延猛地呵斥住他,瞳孔震颤,毫无血色的脸,脸皮也在颤抖,“别说,我不想听到那几个字。” 他老婆好好的。 在家乖乖的追剧等他下班。 才没有出事。 他老婆好着呢。 席司延扯出笑容,“孟诉,我老婆要是来看我,你记得让他进来,不要为难他,他很脆弱的,稍微一用力,皮肤就会青紫受伤,你不能欺负他。” 他幸福的弯眉。 “他可能还会给我带粥,你喝过红薯银耳粥吗?很香的,甜甜的,我们在夜市的小摊位吃过,后来我老婆特地为我学做了这个粥,时不时的就给我做。” “如果粥多的话,我分你一些,你尝尝味道真的可好吃了,保证你吃了一次就忘不掉。” 他难得的话多,说的全是老婆。 心底装满了他。 孟诉却感到巨大悲哀,难以言喻,席司延他真的是,快疯了。 精神崩溃边缘。 竟然幻想老婆还在。 他明明见到了江一妄的尸体,明明都殉情了。 席司延说着话,奇怪孟诉悲伤到极点的脸,“你绷着脸什么意思?我把老婆的粥分你,你还不乐意了?” 孟诉受不了了,眼眶微红,“席司延,你振作点,他已经死了,你不能沉浸在幻想里,你还有日子要过,不能因为他死了,你就什么都不顾了。” “你还有公司,还有员工,还有我这个不算朋友的朋友,你还有大把的年华没有享受,你振作点,好吗?” 席司延像个机械娃娃,被人按下了停止键,他嘴唇翕动,不再说话,只是眼神凄然,眼睫颤抖。 静默好久,他嘶哑开口:“别,别说那几个字,求你了。” 孟诉捏紧拳头,偏偏要说醒他,“江一妄死了,他的尸体你也见了,他死了啊!你振作点,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整个人疯疯癫癫神神叨叨……” “闭嘴!”席司延恶狠狠的瞪他,稠丽漂亮的脸惨白没有生气,“我老婆好好的,不许咒我老婆,不然我弄死你。” 孟诉想哭。 可悲。 席司延这人真可悲,童年灰暗,精神疾病折磨了十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了爱人,却命运捉弄人,把他彻底从席司延身边带走。 席司延这一生,都活在悲哀里。
第97章 老婆在等我回家 孟诉沉默时,席司延挣扎着起身,他走到窗户边。 孟诉发现他打开了窗户,半边身子往外探。 孟诉大惊失色,“你在干什么!” 他一把将人拉回来。 席司延面容惨白,胸口位置渗出大片的血色,没来得及说话,疼晕了过去。 孟诉这才意识到,席司延说了那么多颠倒黑白的疯话,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老婆死了。 正是清楚老婆死了,所以他无法接受。 孟诉不会看着席司延去死的,席司延隔了几小时再次醒来,他把周时南的话告诉席司延。 席司延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他又没死成,他明明可以去找老婆,明明可以离开这个空虚可怕的世界。 他烦孟诉,但他没有力气起身,没有力气再去寻死。 孟诉说完,席司延没反应。 孟诉加重语气,说了第二遍。 席司延黑长的睫毛抖了下,还是没多大反应,孟诉以为他自动屏蔽他的话,再次准备重复。 席司延微微别过头,他看向孟诉身后的窗户,关的很紧,他的声音很轻,却压过了孟诉的声音。 “我老婆说的?” 孟诉笃定点头。 “周时南亲口告诉我的,对了,他还让我把这个给你。” 孟诉从怀里掏出枚素圈戒指。 席司延看了两眼,忽然委屈的说:“他为什么要把我丢在没有他的世界?” 他喃喃:“没有老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嗓音嘶哑病态,他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正当孟诉以为席司延还要寻死时。 席司延闭上了眼睛,发白的唇紧抿,违背自己的想法,臣服道:“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 “我乖乖听老婆的话,好好活下去。” 他的母亲,他的老婆,都好坏,“擅自”结束自己的生命,还不让他陪着去死,留他一个人孤独。 席司延可以任性说不,但他舍不得生命里最后一抹光失望,他怕他死了和老婆团聚,老婆会不想见他。 那他乖。 他乖。 他不去死。 他努力活着。 活到寿终正寝的那天,再去和老婆相见。 席司延明明没哭,一字一句都仿佛在落泪。 每个字眼都是悲凉的。 那个强大冷漠的漂亮男人,短短时间,像是脊背断了,像是谁抽走了他的血液,只剩无尽的痛。 孟诉不是心理医生,他开导不了席司延。 只能干巴巴的说:“人生还很长,你还有那么多没体验呢,死了多没意思,你想想,你……” 本来准备说家人朋友。 孟诉惊觉席司延这个人,这么多年都是独来独往。 他还知道席司延曾做过一件大事。 席司延的父亲酗酒,他在某天晚上,将他的父亲推下楼梯。 酗酒的人意识不清,哪能控制身体平衡,就这么摔下去死了。 席司延那时还很小,报警哭着说家里好多血。 警察来的时候,小小的席司延两眼全是泪,惊惶万分。 警察根本没有怀疑他是那个凶手,最后断定是酗酒导致的意外死亡,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孟诉是在席司延发病的时候了解到的。 席司延说的断断续续,他零零碎碎拼出来的真相。 席司延的父亲,是个人渣。 婚内出轨,将席司延的母亲当替身,这么多年冷处理,最后将人逼死。 这人死有余辜。 孟诉心累,妈的,席司延这人为什么这么惨,他想劝人活着,都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席司延这种不缺钱的上位者,除了心头挚爱,没什么会放在心上了。 他的劝慰,只是无用功。 孟诉改口,“总之你别寻死就对了,你也不想你老婆失望的对吧?” 席司延嗯了声,他说:“孟诉,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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