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晚看着,心头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魔族也好,人族也罢,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为什么总要拼个你死我活,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呢? 强者欺负弱者,弱者欺负更弱者。 像一个诅咒一样,让世人明知是恶,还控制不了的去作恶。 正想着,江岁晚就赶到了裴书宴和魔尊打斗的地方。 他们二人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双方对峙着。 裴书宴看上去情况不是很好,他身上的浅色衣服被血浸透了,那上面不知是别人的血多还是自已的血多一些。 他受伤最多的就是肩膀和手臂,血顺着他的伤口流出,流到了剑上。 江岁晚看到,他握剑的手在发抖。 “大师兄!”江岁晚上前,拿出颗疗伤的药给他,“吃颗药。” 裴书宴接过药吃了,把江岁晚拨到身后,“小师弟小心。” 裴书宴看着魔尊,对江岁晚说:“他是个难缠的疯子。” 他对面的魔尊身上也都是伤,脸色苍白,只是那双盯着裴书宴的眼睛亮的惊人,落在裴书宴身上的目光,灼热又粘腻。 他见到江岁晚,挑衅的朝他笑:“又来了一个找死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从眼角蔓延出去的血红妖纹如盛开的红莲,整个人艳丽又鬼魅, 他又看向裴书宴,说:“还差一点,不着急。” 裴书宴闻言冷冰冰的看向他。 差一点什么?江岁晚警惕的盯着魔尊。 魔尊甩了甩手,身上的伤口在缓缓恢复。 他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突然毫无征兆的朝裴书宴袭来,一双眼里满是灼热与温和,手上却下的是要人命的招,他笑:“哥哥,你猜我还要多久才能废了你?” 裴书宴早就料到了他的这一攻击,立即把江岁晚一掌推到远处,“小师弟离他远点。”同时,裴书宴横剑一挡,对近在咫尺的魔尊说:“做梦!” 魔尊被挡飞出去,“如果不是因为哥哥的好师弟破坏了我原身的成长,哥哥现在早就已经落入我的手里了。” “哥哥也发现了吧?你杀不死我。” 这点魔尊倒是没有说错,裴书宴确实杀不死他。 应该说,这世间少有人能杀死疫魔。 江岁晚记得,他在古书的记载中看到过,能杀死疫魔的,只有两种东西,一是以毒攻毒,用世间最是穷凶极恶的至阴之物克制,从而杀死他。二则是采用世间至阳之物杀死他。 可至阴至阳之物,世间罕见,极其难得,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想杀死疫魔,难如登天。 不过……江岁晚从空间中翻出来个吊坠丢给裴书宴。 “大师兄,接着!” 那东西出来的一瞬间,这片天地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几分。 就连一直嚣张的魔尊都下意识的瞬间离远了些。 裴书宴接住江岁晚抛过来的吊坠。 吊坠用红绳编织而成,底端坠了个鹌鹑蛋大小的金色石头。 那石头晶莹剔透,其中像是缠绕了无数细细的金色光线,像是正午的阳光,带着仿佛可以驱散一切阴霾的光泽。 江岁晚远远的站着,并没有贸然冲上去加入这场对战,因为他知道自已要是加入了那场对战,就相当于大师兄有了一个弱点,如果他被魔尊抓到或是伤害,并以此来威胁大师兄,那一切将会变得非常糟糕。 所以他不参战,就只能想别的办法帮助裴书宴。 金乌玉是小七给他的东西,是当时重生过来出了意外得到的补偿之一。 现在倒是恰好派上了用场。 江岁晚朝裴书宴道:“大师兄,金乌玉虽然不是至阳之物,但如今魔尊还没有完全吸收自已的力量,用金乌玉来对付他应该有用。” 裴书宴朝他道:“多谢小师弟。”然后戴上了那个吊坠。 “光明正大的商量怎么杀我是吧?”魔尊见状,看向江岁晚,面目有些扭曲,他恨声道:“很好,江岁晚,你很好。” “既然如此,我就先杀了你!” 江岁晚并不担心,他朝裴书宴喊:“大师兄。” 裴书宴立即一剑挑开了魔尊攻向江岁晚的手,紧接着二人又缠斗起来。 先前无论裴书宴怎么伤害魔尊,就算把他头打掉,魔尊依旧能很快愈合并且马上就活蹦乱跳起来,现在有了金乌玉的加持,他的这项能力就弱了很多,不再那么难杀。 不过,在裴书宴面前,他依旧拥有不死之身,无论裴书宴怎么伤他,都无法真正的灭杀他。 如果杀不死,就只能封印。 可是要封印魔尊,封印疫魔,光凭裴书宴和江岁晚是不可能的。 况且,江岁晚看着漫天漂浮着,被黎宿的泡泡包裹着的疫种,神情凝重。 这些疫种如果散播出去,那将会造成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可是这么多疫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它们也无法被轻易和消灭,除非他们的母体———疫魔死去。 看来也只能先把他们封印起来了。 江岁晚给自已贴了数十张护身的符咒,不放心,又加了十几张隔绝符咒,防止一会儿施法的时候被魔尊或是其他魔族打断。 他双手结印,随着他的动作,一个巨大的阵法在地上缓缓浮现。 繁复古老的蔚蓝色咒文组成的阵法自江岁晚脚下蔓延开来,很快就延伸到了每一寸有疫种的土地上,而后,那些疫种被阵法一点点的吸进去,然后一一封印起来。 魔尊见状,眼神一变就要冲过去,奈何被裴书宴一剑拦住了去路。 一些魔尊见状也攻向江岁晚,不过他们的攻击都被江岁晚身边的符咒一一挡住了。 魔尊看着拦在他面前的裴书宴,问:“哥哥要拦着我吗?” 裴书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魔尊问:“如果我今天一定要过去呢?” 裴书宴:“那就杀了你。” 魔尊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哥哥又要杀我一次吗?” 裴书宴压根不记得他,只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眼见着江岁晚把那些疫种都收的差不多了,魔尊忽然抬起手,他说:“没关系,我先杀了哥哥身边的所有人。” 他说完,凝聚起一团小小的疫种,然后朝裴书宴笑着一把捏爆了它。 与此同时,即将被江岁晚封印的疫种忽然开始躁动起来,数以万计的疫种开始疯狂的撞击起封印大阵。 在阵眼的江岁晚收到波及,一口血吐了出来。 “小师弟!”裴书宴见状飞速一把掐住魔尊的脖颈,“你干了什么?” “我在请他去死啊。”魔尊不躲不避,看着他说:“要么他放那些疫种洒向人间,要么他被那些疫种活生生的撕碎,哥哥猜,他会怎么选?” 裴书宴收紧了掐住他脖颈的手。 魔尊苍白的脸被憋红了,但他却很开心似的,“只要我不停手,那些疫种就不停,哥哥,你杀不死我,我也不会停手的哦,直到你的小师弟被撕成碎片。除非……”说到这,他故意停下来,看向裴书宴。 见江岁晚唇角的血越渗越多,裴书宴又怒又气,甚至有些微的慌乱,不过很快,他就收好了自已所有的情绪,问:“除非什么?” 魔尊见状,朝他咧嘴一笑:“哥哥亲自挑断自已的手筋脚筋,废了自已留在我身边,我就停手,怎么样?”
第107章 糟糕,被偷家了 裴书宴掐着魔尊的脖子,没有说话。 魔尊也不急,看向阵眼中的江岁晚。 江岁晚唇角,下颌上都是血,他自然听到了魔尊的话,但他没有停下。 他知道,如果他停下了对疫种的封印,疫种流向人间,到时候人间将会疫病横行,生灵涂炭,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江岁晚竭力稳住气息,朝裴书宴说:“大师兄,别答应他。” “就算你答应了他,他也不会放了我。大师兄,你真的信他的话吗?” “大师兄废了自已,他第一个杀的就是我。”江岁晚朝裴书宴笑:“大师兄别做傻事。” 裴书宴掐着魔尊脖颈的手用力收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 周围混战的仙门弟子见状,还有对手的拼命斩杀对手,其他人纷纷原地打坐,汇聚自已已经为数不多的灵力到江岁晚的封印大阵中。 “小江别怕,我们来帮你。”一名被魔族人断了一只手的独臂长老对江岁晚说。 他须发皆白,面容苍老,那双眼睛却很是有神。 江岁晚记得他,逍遥宗的六长老。 “我也来了。”一个长相可爱,浑身是血的少女一刀腰斩敌人后也加入了这个阵法。 “我也来!” “抱歉,来晚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来了来了,对手太难缠,不好意思啊仙君,来晚了些。” “我灵力枯竭了无法加入,我替你们护法吧,我还有符咒可以炸那些无耻偷袭的魔族。” …… 无论是经验丰富的长老还是宗门中尚且稚嫩的少年少女,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封印中,十人,百人连成大阵,而后,灵力犹如滴水汇聚成奔流的河海,封印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江岁晚身上承担的痛苦减轻了许多,他深深的看了前来帮助的人们一眼,然后专心致志的封印起那些疫种。 那些数以万计的疫种已经冲破了原先黎宿设下的桎梏,此刻它们在阵法中横冲直撞,妄图逃离出去,也妄图撕碎江岁晚。 不过所有反抗都被镇压,越来越多的疫种被封印大阵吸收,而后永久的镇压。 魔尊见状,一直漫不经心的态度终于变了。 由于之前江岁晚的破坏,导致他的原身还没来得及吸收完成长的养份,所以造出这些疫种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心血,现在这些疫种一旦被封印,短时间内他想要再造出疫种的话是不可能的。 这就意味着,他毁了这个世界的计划将被搁置。 一个计划,拖的时间越久,变数越多。 又是江岁晚。 每次都是他!之前的绯灵冠,隋玉珠孤辰没能带回来就是因为他。 无论是裴书宴还是那些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和想要实施的计划,只要有江岁晚在,最后一定都会受到阻碍。 魔尊看向江岁晚和那些加入封印的仙门长老和弟子,眼里恨意明显。 要是让江岁晚落入他手里,他一定要把他剥皮削骨做成人彘送到裴书宴手里。 掐着他的裴书宴自然察觉到了他对江岁晚他们的浓烈杀意。 他看向魔尊那双血红的眼睛,手上一个用力掐断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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