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任轻舟好相处,直来直去的没脑子。 随易:“谢兄,有些事不该我多嘴过问,不过在你走后蔺小姐可能怕我误会你,与我讲了你的事。” 他说得真诚,谢承楠低头看看果子轻声说:“果子应该很甜,那些都是一些琐事,也已经过去了,不好意思扰了你的兴致,你不必为了我的事情烦心。” 随易接道:“蔺大人的案子据说凶手当天就抓住了,他已去,往事随风过,我观蔺莹小姐对你……” “你是来当说客的?”谢承楠轻笑问他。 随易:“说客倒不至于,就是觉得若两情相悦的话没必要这般拒绝她,何况是个真心爱你的姑娘。” “人活在这世上不是两情相悦就可以,我受了此罪就没必要让别人也受,人已死何必挖出来鞭尸?” 谢承楠咬了口手里的果子,那话意思很明白,与蔺莹在一起他就得踩着蔺方轩的尸体,别人要是知道蔺方轩生前做的事又会怎么看蔺家?怎么看蔺莹? 随易故作叹息:“唉,谢兄说的倒也是。” 随易和谢承楠说这些并不是因为好奇或者非常想促成这对情人,而是他对谢承楠持有怀疑,但他并不了解谢承楠什么只好抓着知晓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探出一二来,可惜谢承楠也是滴水不漏,他只得放弃。 这时候谢承楠不知怎么突然往前近了一步,他微仰头望着随易笑道:“程兄,怎么如此关心我呢?” 啧,随易就不喜欢别人妖里妖气地靠近自己。 前有任轻舟男扮女装窝他身侧腻歪,现有这个摸他身体的谢承楠,谢承楠的可疑程度大大加深了。 随易保持镇定甚至有点实话实说道:“因为我想把好事做到底,救了你再帮你凑成一段姻缘,岂不是功德无量?况且这事撞到我眼前了,世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谢兄比我大上几岁也该成家了。” “承楠大概要让程兄失望了,我现在无意成婚,往事已过,错错对对都无所谓,我对她已无喜欢。” “也好。” 随易装作勉强不来那就算了的样子。 谢承楠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距离近得有些暧昧,他歪头盯着随易问:“程兄今日好像有些不太寻常。” “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紧张。” 四个字被谢承楠说得有点蛊惑,随易心中一紧,面上依旧镇定不过脑子里瞬间分析出现在的利弊。 一、谢承楠是武林高手。 寻常高手不会故意隐瞒自己会武功,又是柔弱书生又是湖中溺水,看起来丝毫武功都不懂,而蔺方轩才被杀不久,谢承楠身份太近不知和肃人间会不会有关系?倘若现在被挑明,他们无证据,谢承楠又提前警觉,凌禹断案也更难了,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二、如果谢承楠是白泽。 危,距离太近了,他有自信保命但必会受伤,一旦他受伤想要赢白泽就更难了,剧情命运在警告。 三、谢承楠单纯会武功。 能躲开他的探查神不知鬼不觉凑近,谢承楠的武功注定不低,如果挑明的话他天剑身份也保不住。 四、谢承楠就是普通人。 此条说明他的判断有误,只是他想太多了,草木皆兵的后遗症,但他不认为自己会大意,暂搁置。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不能让自己暴露] 随易点了点头说:“对,我是在紧张。” 谢承楠微微挑眉:“哦?为什么?” 随易脑海里疯狂想着任轻舟女装给他带来的恶心感,他强忍着不适的状态颇为为难说:“说实话,谢兄若是和蔺莹修回旧日感情,我心中倒是松口气。” “此话怎讲?” “额……”随易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昨天我说过我不好男风,但和谢兄接触时总觉得好像对在下很有好感,你拒绝蔺小姐如此彻底,让我……” 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加上憋出来的红晕脸色,让谢承楠忍不住哈哈大笑:“是我昨日吓到你了?” “嗯。” “抱歉抱歉,我一时举动竟让程兄如此在意。” “是一时吗?”随易见风向转了便也改了刚才的态度,这次是他靠近谢承楠问:“这事虽然让我有点苦恼,但我尊重世间感情,你老实交代我不生气。” 谢承楠感到肩膀上的压力,他看了看随易的手接着眨巴眨巴眼睛无辜道:“我也不好男风,真的。” 随易轻笑着放下手同时也不动声色与他拉开了一定的安全距离,算是化解了方才的危机,谢承楠将没吃完的果子安安静静吃完,等丢掉果核时他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或者说我不喜欢人,不过程兄昨日仗义,品格高尚,值得交好。” “……不喜欢人?” “呵,让程兄见笑了,其实是我不太相信吧,人心难测,实在是复杂,我不喜欢复杂的事情,就像昨日落水,我原以为同窗叙旧不曾想他要暗下杀手。” 随易问道:“谁?有人故意推你下水?” 谢承楠摇摇头:“过去了就算了。” 他不愿说随易也不强求,二人默契不再提这些话题,不过由于“谢承楠”名声问题,谢承楠没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他告别随易后从正门离去,随易本想在后面跟着他看看这人最后去哪儿有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同伙”,结果他还没走,不三不四的人就被他发现了,随易心道:“我就说我的感知不可能出错。” 他淡定转身摇着扇子逛圣湖园林,潇潇洒洒确实有几分书生意气,然后在某个偏僻地方把人逮了。 “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跟踪我?” 那人行得暗卫之类的功夫,也有可能是杀手,他隐藏气息跟着随易,殊不知自己早踏入对方感知范围被抓个正着,他脸色一变似乎想服毒自尽,但被随易一拳打歪下巴,毒药被扣了出来整个人昏死过去。
第18章 ◎细节◎ 圣湖园林有多条通道可走,只是来参加才子灯会的人只能走三个正门,剩下的是皇族的地方把手比较严格,随易哪个门都没走,他仗着武功高扛起人就翻山越岭般过去了,目标大理寺,当然同样翻墙进。 他想要给凌禹一个惊喜就是最后变成了惊吓。 “哈哈哈江湖大侠果然行事极为潇洒。” 大理寺卿对着随易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这话里好像有话,他摆下手示意旁边的人把脚下那坨拉走。 时间回到半柱香前。 随易带着人翻上大理寺墙头正赶上里面开会,他将手上那坨顺手一扔对着凌禹说:“拷问一下他。” 只是今天奇怪,凌禹没有接话,大家很安静。 而那坨晕死过去的人滚到了某位老者跟前,随易扭头看了看老者,老者也看了看他,对方未穿官服衣服灰扑扑看着平平无奇,随易眼神问凌禹这是谁? 凌禹尴尬地微笑,周围人也尴尬地微笑,那老者朝随易行礼自我介绍道:“在下大理寺卿荀景丰。” * 大理寺。 随易在院里乖乖喝茶,旁边的凌禹身子笑得一抖一抖的,他也不敢太大声恐荀景丰听见,但凌禹还是给随易比了一个你真强的手势,嗯,是赞美他的。 荀景丰正在安排手下把那个昏迷的家伙泼醒,他被打歪的下巴已经让随易接了回去,同时随易还封了对方的内力,免得他来个自我毁灭之类的,不过就算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结果依然不怎么好,那人醒来后很镇定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直勾勾盯着随易看。 用刑也不好使,是个硬骨头,打死也不说话。 等时间到申时,这个人突然暴毙身亡。 随易一下子明白过来,邪魔外道做事真是谨慎,还隔时辰交班吃次解药不成?没按时吃所以死了。 屋内。 随易、任轻舟、凌禹和荀景丰坐在厅堂,随易说着他的怀疑,不过他咬定谢承楠有问题这点遭到荀景丰和凌禹反驳,原因是谢承楠是从大理寺离开的。 凌禹:“随掌门有所不知,我大理寺曾对他进行过严加审问,他有不在场证明,因为流言说他举人来路不正所以还专门请先生对他提问,最后得到的结果和蔺小姐今日同你说得大差不差,确实没有问题。” 随易:“他能悄无声息接近我,肯定有身手。” 随易还是坚持谢承楠不正常,凌禹挠了下脸有些无奈,一个人有没有武功他们大理寺看不出来吗? 谢承楠没有丝毫内力,四肢瘦弱,手上握笔处有文人特有的茧子,和什么刀枪剑棍毫无关系,自身的习惯必定会在身体上有所体现,怎能无端猜测呢? 荀景丰笑呵呵打个圆场,他头一次见凌禹对人这么有耐心,尤其是对方算得上“油盐不进”,看来这个天剑的年轻掌门人武功高到令凌禹都收起锋芒。 “老夫知道随掌门很重视魔教妖人的行踪,但或许就是因为过于重视,导致这次误会发生呢?人在过于专注的情况下可能会发生灯下黑的事情,或许并不是谢承楠武功高强,而是他对你来说没有威胁?因为没有危险,所以身体上包括各种感知都没有行动。” 话说到这份上随易觉得大理寺是不会信他了,那二人委婉笑笑继续查着尸体,随易想了想决定再出去一趟,任轻舟悄悄拉着他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随易摇头:“我一个人行动快点。” 你嫌弃我,任轻舟撇撇嘴话还没说出口随易就离开了,他这江湖中人来去如风的性格真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穿上文人的衣服也不对味,任轻舟耸了耸肩没说什么,可到底从小打到大他还是了解他的。 他们得有一个人留在这里等着大理寺的消息。 * 某处别院。 谢承楠坐在书案前抄写着一封信,准确来说是模仿那封信的笔迹并在一些内容上加以更改,他写得很快,又稳又快,最后呈现的就仿佛同一个人写的。 “陆大人请过目。” “嗯。” 如果随易在这里的话,一眼就能认出来屋内站着的那个人是陆文宣,陆家的长子,陆文钰的哥哥。 记得当初陆文钰上山拜师还是陆文宣带着去的,那时随易正巧下山办事与他们中途碰面,陆文宣说要找老掌门,之前传过信,随易那时叫来门里师弟领他们进去,就是没想到何崇炎把陆文钰推给了自己。 眼下陆文宣仔细对比两张纸,确定无误后将谢承楠写的那个装进信封里,剩下的原稿递给谢承楠。 后者用灯烛直接烧掉处理得干净。 谢承楠:“不知接下来……” 陆文宣:“接下来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安心做你的才子就好,关于名誉方面很快会为你平反,待那人死后,你的家仇也算是报了以后专心考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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