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道:“怎么不睡?” 六皇子答:“怕阿兄又去见齐文渊。” 这话说的,沈闲.......沈闲确实想等六皇子睡着再去一趟牢狱。 “阿兄,你与那齐文渊是不是有些旧情?” 这已是六皇子第二次问这个问题,沈闲还是回答没有,但六皇子不信,又问:“那为何昨夜不杀了他?” 此话略有些古怪,沈闲刚思忖几分,就听六皇子说:“此人骁勇善战,凶暴不仁,若两国再开战,必然盛国大患,若是为帝,更不会有百姓一天安生日子。” 沈闲想,此刻的六皇子也十分敏锐,他所说的这些,称得上是预言,日后确实都成真了。 “阿兄,莫要心软了。” 不知为何,深夜黑暗中沈闲被脸庞稚嫩的六皇子注视,仿佛被看穿了一般,六皇子的躯壳里似乎藏着更加成熟的灵魂,他因为这个想法忍不住自嘲。 只答:“下一次,下一次有机会定然杀了他。” 虽是这样说,沈闲却其实没有做好准备,可老天没打算放过他,这种机会一下就摆在他面前。 三更天还没亮,殿外就传来一阵骚乱,隐约火光闪进大殿,惊醒了在异国本就睡不安宁的使盛国使臣。 一人出去查探后报,紫仪殿内已空,那位国师带着大半的人去往了皇宫东门,因为黑云军叛变了。 黑云军的首领齐文渊在牢狱中受苦,其下属忍耐几日实在忍不住,士兵心中又积着不安和对轩王的不满,加上今日那轩王对军中士兵打压太过,直接导致了黑云军谋反。 此刻将整个皇宫都围了起来,皇宫中大半的禁军出自黑云军,又有三分之二的士兵自发组织要营救齐文渊,现在皇宫内禁军与轩王打了起来。 “齐国皇宫内太危险了,我们若继续留在这,恐性命不保!”使臣提出趁乱逃走。 沈闲正有此意,当即带队从无人的殿门一路朝皇宫西门而去。 哪想这么倒霉,那国师正在西门,且齐文渊也在,他穿着战袍,手中长刀染血,刀下躺着被刺伤的轩王。 太后与幼皇坐在鸾架上,居高临下。
第十一章 反杀 太监捏嗓传出圣旨:“轩王手持兵权,意图谋反,罪无可赦,今夺其监国之权,由太后垂帘听政。渊王护驾有功,封为一品大将军......” 沈闲快一步探路,躲在宫墙之后,瞧见此处的阵仗,第一时间就让六皇子等人原路返回,如他们之前商定好的,去西门。 他也刚要撤退,或许是之前国师接触过他的真身,此刻十分敏锐,察觉到了他,竟带着齐文渊追来。 西门亦有重兵调来把手,使臣见前后夹击,便拔刀要强行离去,双方打了起来。 那齐文渊被国师手中的噬魂珠所控制,黑蛇趴在肩上时不时吐舌头。 他握着寒光凌凌的刀战在了沈闲与六皇子面前。 六皇子见沈闲没有动作,便扒出腰间匕首,似要拿着与之一战,沈闲哪敢再犹豫,白袖飘动,捡起了地上的刀,暗中施展故技重施,趁齐文渊恍惚之际,咬牙刺了去。 温热的血顺着他手背流下,齐文渊被刺中左边心脏,身躯也缓缓倒下。 “将军!”忠诚于齐文渊的士兵或许也疑惑将军为何帮太后办事,但此刻看到将军危在旦夕,愤怒吼道:“盛国质子,竟敢杀我主子,拿命来!” 沈闲抱着齐文渊,心跳鼓鼓作响,耳边刀剑的声音远去。 他小声道:“阿笙,来世,我再去找你。” 六皇子与混乱中拉住沈闲的手,沈闲刚亲手送前世恋人归天,失魂落魄,由着他拉起往西门去。 突然,他被另一只手拽住了,粗暴一扯,直接拉上了马背,他身后触碰到坚硬而有温度的盔甲。 本该昏迷的齐文渊抬起了清澈清醒的眼眸,虽身有狼狈,却恢复了神智。 沈闲刺进的那一刀,没夺他性命,反而让他清醒了过来。 那条控制他的黑蛇脑袋也被捏爆死去。 太后见不妙,带着幼皇要离开,齐文渊扫过尸体遍布的宫道,语气寒冷凌厉:“黑云军听令!皇宫内的人,一个也别放出去。” 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兄弟性命面前,很快就冷静下来,发号施令将皇宫控制下来。 期间,沈闲一直被他拽着,六皇子等人也被黑云军押下。 齐文渊眼眸中夹杂着愤怒和不解,既是因为自己的好兄弟都死在这,也是因为从下属那知道自己种种行径。 “殿下!六殿下!齐国小儿,你们是想开战吗!” “阿兄!”盛明泽慌中失言喊他,他暗暗对皇子摇头,示意皇子躲回去,不要冒进。 盛明泽抿着嘴唇,似有犹豫,沈闲担心得不得了,瞪他。皇子最终还是没再靠近。 沈闲觉得手腕都快被齐文渊给掰断了,也不知道齐文渊想干什么,刚才他刺了这魔头一剑,怕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皱着眉又想,为什么齐文渊还活着,便用另一只手去摸身后人的伤口,很快就明白了,对自己十分无语。 他之前明明扒过齐文渊的上身,齐文渊的心脏与旁人有异,在右边。 “质子殿下。”齐文渊抓住了他那只乱动的手,语气轻慢,“多谢殿下手下留情,助我醒过来。” 若非那一刀,齐文渊是难以从疼痛中摆脱束缚。 沈闲冷冷一嗤,“王爷可别太自恋了,我不过是失手,若有下次,我的刀定会刺进你的心脏。” 齐文渊顿时沉脸,附在他耳边,声音听起来低沉不再友善,“在那之前,你最好让你的人停止喧闹,否则别怪我一个个杀了。我不介意先从你开始。” 沈闲可不怕他的威胁,虽白衣染血,受制于人,脊背依旧挺直,面容从淡:“将军敢吗?” 轩王已倒,宫中混乱,齐国民心正散,他赌齐文渊不敢现在招惹盛国。 齐文渊冷笑一声,目光落在了使臣中那名唇红齿白,长刀迎着疾风一挥,利面对准了身躯娇弱的少年。 只需要再用力一分,就能砍断六皇子的脑袋。 沈闲脸色微微一变,呵斥:“住手!” 齐文渊知道自己猜对了,笑容冷酷至极,“质子殿下,我先取他头颅,如何?” 盛明泽脸色煞白,宛如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沈闲咬牙切齿,初见齐文渊便被误解看出盛明泽非寻常侍卫,此刻,成了齐文渊拿捏他的把柄。 “质子殿下,你今后会乖乖听话的,对吗?”齐文渊扯起暧昧而邪气的笑。 盛明泽压着怒小声骂:“无耻。” 沈闲生怕他冲动做点什么,现在就被齐文渊嗝掉,不得不显露屈辱之色,按住齐文渊握刀的手背,“渊王殿下,莫要伤我的子民,我好歹也是一国皇子,殿下给我一分薄面,日后殿下想要我做什么,我必尽力达成。” 齐文渊抱着怀中瘦弱而清冷的敌国皇子,那示弱的手冰凉触感让人心生酥麻异样,他喉咙滚动,唇几乎贴在沈闲耳边,满意笑道:“既如此,殿下便安心住下,等本王得空了,就去寻你。”
第十二章 和亲 齐文渊醒来,先是控制了皇宫、太后、幼帝,接着斩杀了黑云军队中几名重要领将,他们都是忠于他,收到“他”令,而率先起兵造反的人。 齐文渊杀了平息众怒,也安抚了朝中大臣,加上太后拟定他平叛轩王有功,一时朝野上下,无多少人发现其中蹊跷,还以为齐文渊已经归于太后麾下,皇室权争尘埃落定。 太后被囚于宫中,更是不能向外传递消息。 沈闲与六皇子都被押至昭乾殿,无法离开宫殿半步。 “这齐国渊王当真是个狠角色,前脚为太后对同胞哥哥下杀手,后脚便为撇清自己造反的罪责,残忍杀害忠心的下属。” 使臣中大多是文官,摸清齐国现在的局势后,纷纷谴责渊王行径。 沈闲将自己在牢中所见告知他们,令他们知晓渊王喜怒无常是因齐国国师,并非为权位丧心病狂图谋至此。 可齐文渊清醒过来后的行径,也未免太冷血了,若非他知道齐文渊是凡人,都会以为是蛇妖,比他这个野生的蛇都要凉薄。 若非齐文渊下令造反,他那些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怎会带兵谋反围宫?现在事已经做了,齐文渊为自保竟断左膀右臂,太令人心寒了。 沈闲亲眼见了一场大型的杀戮,从铺满鲜血的宫道而回来,胃中翻滚难受,一旁六皇子亦是如此,脸色难看。 旁的使臣从一开始便知谁是真正的了六皇子,正直清廉一些的文官道:“六殿下莫怕,我等已有人逃离齐国,待他们将齐国发生之事呈报给陛下,必定会再派兵来保护您。” "恐怕是不能的了。"大殿外传来一个男子声音,接着齐文渊踏入殿中,身后押着数名逃跑的使臣。 这些使臣或在皇城门口被抓,或在回盛的其他城内被搜捕出来。 “渊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盛国使臣对齐文渊的行径感到无语。 齐国内斗多少事要处理,更何况齐文渊刚挟持了太后幼帝,朝中文武百官、宫外各州官员百姓无不盯着他一举一动。 他是有多愚蠢,才会花这么多兵力去抓他盛国逃出去的使臣。 沈闲也十分不解,总是盯着他们做什么?可那齐文渊视线落在他脸上,他便心中一咯噔,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齐文渊笑眯眯道:“本王已经向你们的陛下请旨,同意两国通婚,六殿下作为和亲的皇子,不日嫁给本王,你们都是六殿下的陪嫁。” 沈闲满脸黑线,齐文渊是不是被他那一刀捅傻了。 使臣目瞪口呆,怒道:“荒唐!皇子怎可和亲?” “公主使得,皇子为何不可?”齐文渊将使臣堵得一时语塞,他又道:“盛国兵败,我齐国愿意不额外收取赔偿物,只要通商通水运。” 巨大好处之下,使臣议论纷纷,没了一开始那激愤昂扬。 他们意识到,现在齐国由齐文渊掌控,这和谈也都是他一句话的事,这喜怒无常的将军高兴了,盛国便能少赔些银两。 盛明泽脸色难看,刚要开口反对,就被沈闲制止,沈闲按住他的手臂,将他护在身后,都言齐国男子多好男风,男女伦理纲常都与盛不太一样,今日一言,他算是见识到有多不同了。 他看向神色戏谑的齐文渊,齐文渊问,“怎么?六殿下不想嫁给我?” 沈闲心中吐槽,你说呢。 齐文渊说过也不喜四处征战,又依着此刻齐文渊对和谈条款的态度,这个角度来看,齐国由齐文渊摄政倒也不错,加上齐文渊没有像轩王一样刻意抬价索要,还算有商有量。 可皇子和亲......这也太离谱了。 他道:“渊王爷,可否你我二人单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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