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说的理由确实能勉强站住脚。 罢了,现在也不是杀他的时候。 季宇望带的人手不多,即便是现在马上把他抓了,那些在背后支持他的人,还是会想办法把他救出去。 与其让他们暗着来,倒不如把他们放到明面上来一锅端。 思索再三后,季延歧打算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他佯装恼怒的看向季宇望,一脸的愤然:“你确实考虑不周!今日若不是皇叔及时赶到,朕可就被你杀无赦了!” “皇兄教训得是,臣弟知错。”季宇望没有抬头,并不是不敢,只是怕会暴露自已脸上的情绪。 季延歧眼神冰冷的看着他,“知错便好,今日回去之后,禁足一月,自已在你的王府里好好反省反省!” 季宇望不敢反驳,只能应下。 而这一个月,也是季延歧故意给他的休整时间。 今日季经呈带来的军队势必给他造成了危机感。 季经呈的成长太快了,短短几月就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季宇望不得不忌惮。 再加上他这个皇帝跳下悬崖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也给了他足够的理由谋反。 季宇望回去之后肯定会开始整装自已的军队,做好计划准备逼宫。 他蛰伏多年,定然不会再等下去了。 所以在一个月后,他解禁的那一天,必然会带上他的全部筹码前来逼他退位。 到时也是将他的党羽一网打尽的大好时机。 …… 春猎因为季延歧身受重伤而提前结束。 回宫之后,季延歧就被凌晏秋软禁了起来,他的活动范围就只被限定在了他自已的寝宫。 凌晏秋也不许他和别人私下见面,哪怕是季经呈想要见他,也得先征求凌晏秋的同意。 他们要交谈什么,凌晏秋也会守在一旁。 倒不是想要听他们的谈话内容,而是要无时无刻守着他。 自从回宫之后,一天之中的大部分时间,凌晏秋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主要是监督他调理身体。 其实他和凌晏秋都清楚,他这副身体经历了一次跳崖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 只是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还是和往常一样相处。 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季延歧需要人贴身照顾。 跳崖的后遗症是足足半月下不了床,这期间都是凌晏秋在贴身照顾他。 季延歧眼睁睁看着一个身高体型都和他旗鼓相当的大老爷们,在他身边忙前忙后,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验被人照顾的感觉,还别说,感觉不赖。 就是有点缺憾,看着对方在自已眼前一直晃悠,他只能看,不能动。 哪怕后来他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凌晏秋还是没让他碰。 长时间的禁欲让季延歧提不起精神,还顺带看什么都不顺眼。 眼看一月时间将近,季延歧终是按捺不住,把刚刚沐浴过后的凌晏秋压在了身下。 “阿晏……” 他刚出声,凌晏秋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陛下应当早些歇息,身体为重。” “……” 又来了。 这段时日,凌晏秋老是拿这句话搪塞他。 “阿晏,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季延歧干脆趴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紧紧抱住,赖着死活不下去。 听着他委屈巴巴的声音,凌晏秋面色无奈,“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现在能跑能跳,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看你就是嫌弃我了,不愿意让我碰你。”
第46章 我想尽快把这件事解决了 两人的位置仿佛在这一刻对调。 凌晏秋愈加无奈,他抬手回抱住季延歧,掌心在他的后背上轻缓的摩挲。 “再有两天便满一月之期了,到时候,季宇望一定会有大动作,我怕你现在把精力消耗了,到时对付不了他。”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季延歧用手肘撑起身子,笑着在凌晏秋的唇上亲了一口。 “我这副身体本就没办法去对付季宇望,还不如跟你贪欢片刻。” 他说得认真,眼角眉梢带着惑人的笑意,看得凌晏秋只能缴械投降。 但事实证明,贪欢的后果还是挺严重的。 季延歧体内的毒发作了。 那慢性毒药的药性让他陷入了沉睡,凌晏秋怎么叫他都不醒,太医来诊脉,也是无计可施。 直到傍晚,季延歧才幽幽转醒。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趴在床边吐了一大口血。 季延歧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喝了药也无济于事。 凌晏秋一直守在他的床边,帮他清理血渍,又喂他喝药,全程一言不发,只沉着脸,隐忍着怒火。 季延歧心虚得紧,老老实实把药喝了,见凌晏秋还坐在床边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大着胆子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袖子被他抓在手中的时候,凌晏秋不闪不躲,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便转而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虽然他的动作很快,季延歧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心疼。 他不觉心中一紧,抓住他袖子的手,改为抓住他的手。 “阿晏,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就想和你亲近,我本就时日无多,在这剩下的时间里,我想和你贴得更近一些。” 凌晏秋别过头,半晌没有说话,季延歧的角度也看不到他的脸色,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有些着急,将凌晏秋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凌晏秋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他抿了抿唇,突然问他:“后日便是季宇望解禁的日子了,你打算怎么办?” 季延歧没有想到他会岔开话题,怔然片刻后,他才回应道:“我和季经呈的计划你都知道,为何还会这么问?” “你觉得呈王一个人能顺利擒住季宇望吗?” “……” 季延歧沉默了。 还别说,这一点他还真没有认真考虑过。 他一直觉得季经呈作为气运子,肯定不会败,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季经呈能够拿下季宇望。 但他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一点。 季经呈的气运还没有完全夺回来。 春猎之后,季宇望身上的气运已经被夺了个七七八八,可还是有最后那么一点,死死缠绕在他身上,很难剥取。 若是季宇望靠着这么一点气运绝处逢生,可就麻烦了。 到时他已经死了,元神从这个世界脱离,就不能再插手这个世界中的事。 这倒是个大麻烦。 季延歧不由得把目光又看向了凌晏秋。 他既然提出来这个问题,那就是他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而这个办法,季延歧也猜到了。 “阿晏是觉得季经呈一个人搞不定,所以想去帮他一把?” 凌晏秋没有否认,“嗯,我想尽快把这件事解决了,到时候就可以专心为你调理身子。” 季延歧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其实凌晏秋的目的还不止于此。 解决掉季宇望这个大麻烦之后,就是季经呈上位的时候了。 如果在对付季宇望的时候,他出手相助,也算是卖季经呈一个人情。 到时给季延歧调理身体,也能安心些,至少不用担心季经呈为了上位而针对他们。 …… 翌日,也就是季宇望解禁的前一日。 前来送密信的探子不复以往,几乎都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季经呈忙着做最后的准备,凌晏秋也参与其中,都没有来季延歧的寝宫。 季延歧乐得清闲,在云喜的陪同下去了寝宫里的庭院中赏花。 风和日丽的天气,就适合坐在亭中饮茶赏花。 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落在季延歧的脚边,让他畏寒的身体都变得暖和起来。 这一天风平浪静,时间仿佛过得很慢。 宫中的氛围也有些压抑,毕竟季延歧和他的弟弟不合,已经在国都上下传遍了。 大家都好像心知肚明,明日会发生什么大事。 季延歧在亭中晒了一下午的太阳,没有等来凌晏秋,倒是等到了前来传话的太监常显。 他是凌晏秋的心腹,看来是有什么要事传达。 常显走进庭院,快步走到亭子外,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在台阶下,恭敬的弯着腰。 “陛下,您的后宫中有不少嫔妃在收拾细软,打算在今夜逃出皇宫,九千岁让奴才来问问,陛下要如何处置?” “……”季延歧满怀期待,结果是这么一个事儿。 他抿紧唇,深吸一口气,“让九千岁根据计划做决定吧,朕无所谓。” “是,奴才这便去回禀九千岁,奴才告退。”说着,他便躬身行礼要离开。 “诶,等等。”季延歧连忙叫住他,“九千岁让你来,就是为了问朕这个?” 常显被他叫住,身形顿在原地,听完他的话之后,点了点头,“是,九千岁只吩咐了奴才这一件事。” 季延歧有些失望,心中泛起几分酸涩。 今日可以说的上是他们最后一天相处了,凌晏秋居然到这个时辰还没回来。 这便算了,叫人来问话,也不见得让人问问其他的,好似一点都不关心他。 季延歧心中烦闷,对着常显摆了摆手,“退下吧。” 常显应声离开,庭院中又只剩下他和云喜。 季延歧百无聊赖的趴到了桌上,目光望向庭院的入口处。 “云喜,你说,九千岁今夜还会回来吗?” 云喜站在一旁,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那边,“陛下既然这么想知道,刚刚怎么不问问常总管?” 季延歧抿着唇没说话。 他不是不想问,而是怕问了之后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 凌晏秋这人忙起来根本没有时间概念,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他肯定忙得连饭都没吃。
第47章 这一夜,注定难熬 天色渐暗,夜晚的凉风侵袭而来,季延歧只能回到了寝殿内。 沐浴过后,他拿着此前让人淘来的话本子坐到了床上。 话本子里的内容很精彩,季延歧反倒有些兴致缺缺。 比起看手中的书,他看向门口的次数更多。 那副望眼欲穿的模样,像极了在家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媳妇。 凌晏秋回来时,一眼便从敞开的大门处,看到了探出身子,望向这边的季延歧。 一身的疲惫在此刻一扫而空,他抬脚走进殿内,略带责备的语气说着:“夜晚风凉,怎么不合上门?” 季延歧哪管这些,他迫不及待的翻身下床,向着凌晏秋的方向跑去。 “我这不是在给你留门嘛!今日累坏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沐浴?” 凌晏秋垂眸看向了地面,季延歧光着脚跑过来,本就因为中毒而畏寒的他,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冻得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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