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秋话语一顿,听他说完之后,认真的回应:“再等等,快要结束了。” 季延歧知道他说的结束是指什么。 凌晏秋最近忙于查当年的真相,已经快要水落石出了。 等他处理完这件事,剩下的就是他们两个的独处时间了。 季延歧知道他为了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还要抽空处理朝政,收集右相犯罪的证据,想办法制衡季宇望和季经呈,人已经快要撑到极限。 所以他在背后动用禁术偷偷助力了一把,帮他把当年的事件推出水面,想让他查得顺利些。 为此他还被雷劈了一次,险些劈得他的元神从这个身体里脱离,幸而他意志够坚定,挺了下来。 凌晏秋查清所有真相那一日,正好是出发去春猎的头一天晚上。 季延歧坐在床头等他回来,手中拿着一本书打发时间。 凌晏秋回到寝殿已经喝到酩酊大醉,走路都摇摇晃晃。 季延歧立马丢掉手中的书,翻身下床连鞋都没穿就冲了过去。 将人抱进怀里之后,他才皱着眉,语气不悦:“怎么喝这么多酒?” 凌晏秋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用力想要将他推开。 只是醉酒后的他力气不大,没能反抗得了季延歧的桎梏,反而还被抱得更紧。
第37章 怎么?你病入膏肓不行了? 他的抗拒太明显了,季延歧隐隐猜到了什么,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其实在他用禁术帮凌晏秋找证据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猜测。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当年害了他全家满门抄斩的人,极有可能是先帝。 也就是说,他和凌晏秋之间,是仇人。 先帝已经死了,凌晏秋想要为自已的家人报仇,就只能对他仅存的两个后代下手。 季宇望反正是必死无疑了。 让凌晏秋醉成这样的,就只能是他了。 他们之间有了感情,凌晏秋舍不得对他下手,可若不杀了他,又如何慰籍他那些死不瞑目的家人。 季延歧知道,凌晏秋现在很痛苦。 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放低了语调在他耳边轻柔的开口:“你不用太过于纠结,你知道的,阿晏,我活不久了。” 凌晏秋身体一僵,不再挣扎的同时,抬眸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说话间,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上下滚动的喉结彰显着他的紧张。 季延歧笑着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神色镇定自若。 “我都知道,害死你全家的人是先帝,不是季经呈,所以归根结底,你的仇人应该是我。” “你杀余婉儿,是因为你查出了她给我下毒,就是她一直为我煮的金玉羹里,被她下了慢性毒药,我吃了两年,早已药石无医。” “阿晏,再给我些时间吧,我想和你在一起久一点,可以吗?” 他说得云淡风轻,凌晏秋却红了眼眶,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将脸埋进了季延歧的胸膛。 说来可笑,凌晏秋自已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季延歧有了这么深的情感。 等他回过头来时,目之所及都是季延歧的身影。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仿佛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这段感情潜藏得太久,他有些忘了。 直到他与季延歧再次相遇,潜藏在心底的爱意才再次生根发芽,最后牢牢扎根在他的心里。 得知季延歧身中剧毒,已经药石无医的时候,他害怕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补救,最终都无济于事。 季延歧身上的毒解不了了,他最多还能活一年,能不能撑过下一场雪,都还未知。 而在得知先帝才是害死他全家的罪魁祸首时,他心中压抑的痛苦又多了几分。 好像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推着季延歧走向死亡。 在这背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波助澜,目的就是要季延歧死。 而他没有办法与这股力量抗衡,哪怕想尽办法,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季延歧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阴差阳错的窥得了一丝天机。 可惜当时季延歧并不在他身边,所以没有及时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 如今两人都被蒙在鼓里,各自伤感。 凌晏秋在季延歧的怀里窝了好一阵,鼻间嗅着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安心了不少。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的退开些。 季延歧立马弯下腰将他打横抱起,凌晏秋脸一热,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还没有沐浴。” 这话让季延歧愣了一下,他立马反应过来,抱着他往浴房的方向走去。 凌晏秋一身酒气,体温也烫得吓人,季延歧没敢给他洗太久,便将他抱回了床上。 将人放下后,季延歧也上床躺到了他的身边。 他斟酌半晌,还是选择打破了他们之间长久的沉寂,“阿晏,明日要去春猎,今晚……” “怎么?你病入膏肓不行了?” “???” 季延歧话还没说完就被凌晏秋打断了。 凌晏秋的话刺激得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原本是想着凌晏秋今晚喝了酒,若是再行房事,明日起来肯定浑身不舒服。 他好心为他着想,结果换来一句他病入膏肓不行了? 季延歧受不了这委屈,当即展开了报复行为。 他将人死死压在身下,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别说我病入膏肓,我就算是入土了,被你这么一刺激,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把你给办了!” 凌晏秋挑了挑眉,但笑不语。 季延歧气红了眼,也发了狠,抬手就将他身上的衣服撕裂,在他的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痕迹。 折腾到天色渐明,春猎的队伍即将出发,季延歧直接把人带上了御驾,让他枕在自已腿上睡。 皇家猎场距离皇宫不远,到地方时,凌晏秋还在睡着。 季延歧便毫不避讳的抱着他进了营帐。 反正现在朝野上下都传遍了,他和凌晏秋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那他就让这些人好好看看,这关系到底见不见得人。 等到把人放到营帐里的床上,帮他捻好被子,季延歧这才从营帐中退出来。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守在外面那群人难看的脸色。 季延歧没有惯着他们,他沉下脸,周身气势凌厉,一甩袖便往主帐的方向走去。 那些一同前来春猎的大臣,有不少人都识趣的为他让出一条道。 但也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陛下!”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很快便有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那个出口叫住他的大臣,被他一脚踹飞两三米远,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见此情形,原本一同出来拦住他的大臣,立马低着头退到了一边,不敢再有任何阻拦的行为。 季延歧冷眼扫过他们,眸中的凉意吓得他们险些站不住。 镇住他们之后,季延歧微垂眼眸看向那个被他踹飞的大臣,随即维持着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踱步过去。 走到他身边时,季延歧才停下脚步,随后便在对方一脸惊慌的注视下,微微附身,抬手用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昨夜劳累了一宿,才睡下一会儿,不要吵到他了,知道吗?”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发怵的寒意。 说完之后,他直起腰,看着那大臣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蝼蚁。 那大臣已经被他的样子吓傻了,颤抖着身子,半天回不过神。
第38章 我希望你能护住我的阿晏 季延歧也不着急,只是扬起唇角,笑得明媚至极,“谁再聒噪,朕就亲手割了他的舌头。” 说罢,他直接绕过地上已经快要被吓晕过去的大臣,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那群人再不敢多言,就连季宇望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走了。 只是在离开前,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营帐。 去到主帐后,季延歧坐在高位上,听底下的人跟他报备春猎的相关事宜,听得久了,也有些昏昏欲睡。 到后面实在听得不耐烦了,他摆摆手,“好了好了,今日便先这样吧。” 一屋子人在他的示意下都纷纷告退,季延歧看着走到最后的季经呈,又出声叫住了他。 “皇叔留步。” 他这一声,不止叫住了季经呈,也叫住了季宇望。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他面色不变,对着身边随侍的云喜抬头示意了一下。 云喜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转身去抱了一个黑色的大盒子过来。 那长方形的大盒子放到了季延歧面前的案桌上,季延歧抬手在上面拍了拍,感叹道:“这把弓是皇爷爷当年打猎时用过的,听说后来是赐给皇叔了。” 季经呈看着那分外眼熟的弓盒,心中浮出几丝酸涩。 “是,是赐给微臣的,后来微臣离开国都,这把弓便交给先皇了。” 季延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而抬头看向他,笑道:“既是如此,那皇叔应当知道这把弓该如何用。” “是,微臣知晓。” “那就太好了,朕狩猎时想用这把弓,可朕从未学过骑射,这把弓又格外特殊,朕有些捉摸不透,还望皇叔能留下来指点一二。” 他说完之后,一直停在原地没走的季宇望,扫了一眼那弓盒之后,便转身走了。 这把弓他也认得,先皇每次狩猎都是用这把弓。 听说是太祖皇帝专门找人打造出来的,结构和普通的弓不太一样,很难操作。 即便是擅长用弓的人,也不见得能驾驭这把弓。 季宇望便是这其中之一。 听见季延歧是让季经呈教他用弓,他就放心的离开了。 待到人走后,云喜立马跑到营帐的出入口,把季经呈给请了进来,还顺带探头往外看了看,确定人都走远了,这才回头对着季延歧点了点头。 他这一番动作下来,季经呈就明白他这个侄儿留下他是有事相商了。 季延歧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这次春猎,是季宇望除掉朕的大好时机,皇叔可要好好把握。” 季经呈面露惊讶,“陛下要以自已为饵?” “季宇望想要皇位,自然是要对朕动手,如今右相被满门抄斩,他失去一大助力,定然心急如焚。” 季经呈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皱起眉,一脸的不认同,“即便如此,陛下也不该冒险,微臣……” “皇叔。”季延歧打断他,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我活不长了,余婉儿是季宇望的人,她一直在我的膳食里下慢性毒药。” 季经呈微微睁大双眸,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都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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