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季宇望心里正盘算着,另一边的季延歧却没什么耐心的睨着他,脸上尽是不耐。 “调查了这么几个月,才将人抓住,朕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弟弟!” 季宇望听到这话,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恭敬回话:“皇兄教训得是。” 说罢,他转头扫了身旁的季经呈一眼,嘴角扬起几分得意的笑容。 挑衅完了之后,他立马一掀衣摆跪了下去,“可这件事确实不怪臣弟,皇兄有所不知,在调查期间,皇叔三番五次出手阻挠,甚至还在关键时刻将嫌犯给放走……” 话说到这儿,季延歧也摸清了他的目的。 他这个便宜弟弟也不算太傻,从他进门说出调查了几个月这句话开始,他就在为现在这一套说辞铺路了。 看样子是想甩锅给季经呈,再利用他手中的权利除掉这一大隐患。 季延歧不由得将目光放到了季经呈身上。 即便是面对季宇望的诬陷,他也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这么说来,他这个皇叔是早有对策。 那就用不着他瞎操心了。
第30章 朕也不是昏庸之人 “陛下,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季经呈跪了下来,主动请罪的行为连季宇望都一脸惊讶。 反应过来后,季宇望立马转向季延歧那边,“皇兄你看,他自已都已经认罪了!按照我朝律法,包庇刺杀当今天子的刺客,当论同罪!” “宇王何必这么着急?我还没有向陛下禀明是何罪,怎么就与刺杀陛下的刺客同罪了?” 季经呈淡然的直起身子看向他,脸上竟也多了一丝挑衅。 坐在高位上的季延歧乐于看他们明争暗斗,也极为配合的顺着季经呈的话问了下去。 “那皇叔说说,你何罪之有啊?” 季经呈当即磕了一个头,抬起脸时,面上尽是懊悔的神色。 “回禀陛下,在中秋宴的前一晚,微臣本已歇下了,可房中突然闯进来一人,因着房间光线暗淡,微臣也没看清他的模样,只知是名男子,并声称自已是右相的人。”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的瞥了季宇望一眼,才继续说道:“那人当时说,右相一直遵循太祖皇上的遗旨,他将会在中秋宴上送微臣一份大礼,以表诚心。” “微臣当时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微臣离开国都多年,如今再回到国都,早已失了权势,又怎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呢,所以微臣没有将此事禀报给陛下。” “只是微臣没有想到,陛下会在中秋宴上遇刺,微臣知情不报,还请陛下责罚!” 听完之后,季宇望藏在袖袍中的双手,几乎要被他掐出鲜血,他全程紧紧咬住了后槽牙,才忍住没有出口反驳。 季延歧和凌晏秋处于高位,自然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们心中都清楚,右相虽然人已年迈,但在朝中还是有不小的势力。 作为三朝元老的他,在背地里是支持季宇望上位的。 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就连凌晏秋也没能轻易动得了季宇望。 如今季经呈将这盆脏水往右相身上一泼,他们也就有理由去调查他了。 而季宇望为了撇清自已和右相之间的关系,定然不敢明面上反驳。 所以只能从刺客这边下手,试图挽回局面。 “皇兄,你莫要听信呈王的一面之词,如今刺客已经抓到了,将人带上来一审便知真相如何。” 季延歧故意无视他,转而询问季经呈,“皇叔既然早知此事和右相有关,为何现在才说?” 他问出这话之后,季经呈立马向着他磕了一个头,“还请陛下救一救微臣的侍卫!” 他没有抬头,就一直保持着磕头的姿势。 季延歧挑了挑眉,看来事情没有他想象当中那么简单。 门外那个被押着的所谓的‘幕后指使’,恐怕就是季经呈带到国都的贴身侍卫。 季延歧身子往后倾斜,将背靠在了椅背上,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尖在上面轻点着,他微微勾了勾唇,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此事怎么又扯上皇叔的侍卫了?” 季宇望眼睛一亮,当即上前一步想要开口,季延歧却先他一步说道:“皇叔好好说说,朕也不是昏庸之人,自会决断,若他无罪,自然该释放。” 季宇望抿紧了唇,纵然心中不甘,也只能默默的退回去。 只是在退回去的过程中,飞快的抬眸扫了一眼季延歧的方向,眼底划过一抹阴狠。 对方身下那把椅子,他早晚会夺过来。 而季经呈这边,有了季延歧的应允,他这才抬起来头。 回道:“微臣来国都就只带了他一人,他跟随微臣多年,微臣了解他的秉性,他绝不可能会是幕后谋划刺杀陛下的主使!” “他不可能是主使,那呈王的意思是,他的背后还另有其人?”季宇望按耐不住,直接接过了他的话。 他这话意思很明显是想把季经呈也拉下水。 季经呈没有多做理会,只淡然的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陛下,微臣这段时间没有及时汇报与案件相关的事,便是宇王一开始就抓了微臣的侍卫。” “微臣多次想要进宫面圣,都被他阻挠,直到他今日将人屈打成招,微臣才有机会来面圣,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还微臣的侍卫一个清白!” 听他说完之后,季延歧点了点头,对着殿外等候的人说了一句:“先将人带进来吧。” “皇兄……” 季宇望有些着急,张嘴刚喊了一声,便被季延歧眼睛一瞪,硬生生又把话憋了回去。 待到那个侍卫被人架着带进殿内,季宇望才再次出声:“皇兄,他自已已经招了……” “朕让你说话了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季延歧冷声打断他的话。 那侍卫被折磨到血肉模糊,看上去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这明显就是屈打成招。 只是季经呈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惊讶了一番。 他说:“陛下,他之所以招供,是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让宇王不再阻挠微臣面圣。” 说罢,他又深深的一叩首,“微臣深信陛下一定会为微臣查明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呼吸间,一个极度虚弱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求陛下……还奴才一个清白……” 季延歧看向那被人架着的侍卫,说这一句话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已经无力抬头。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他的面前也堆积了一摊鲜血,血腥味在殿内扩散开,令人的鼻腔都充满了不适感。 季延歧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人不能先死了,把他带下去医治,先留他一条命。” 殿外很快走进来两个太监,将人从那两个侍卫手中抢了过来。 没错,就是用抢的。 这两个太监是凌晏秋的人,而那两个侍卫是季宇望手底下的人。 季宇望自然不愿意放过这能够扳倒季经呈的机会,他手底下的人也知道不能将人交出去。 奈何进来的那两个太监武功不低,他们都没有来得及补上一刀,取了那侍卫的命,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中的人被抢走。
第31章 若他的仇人是季经呈…… 看着人被带走,季宇望也急了,“皇兄!臣弟已经调查清楚了,此事……” “此事还尚不明确,朕自有定夺。”季延歧将话接了过去。 末了,他挥挥手,故意装出一副疲倦的样子,“你们都先下去吧,朕还有奏折要看。” 说着,他拍了拍书案上那些此前被他挥到地下的奏折,赶人的意味分外明显。 即便季宇望心有不甘,也只能退了下去。 季经呈紧随其后,面上浮现出几分急切,应该是急着去看他那个侍卫的情况如何。 等到大门再次被合上,季延歧不由分说的一把将身旁站着的凌晏秋拉进了怀里。 “站这么久累了吧?”他动作轻柔的帮凌晏秋揉着腰,一边亲昵的把脸贴了过去。 凌晏秋也没有抗拒,而是随手翻着书案上的奏折,轻声问他:“陛下为何刚刚不下令让季经呈去查右相。” “他有一点说得很对,他无权无势,人微言轻,拿什么去查一个三朝元老?”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凌晏秋转过头,低垂下眉眼看他,季延歧心有所感的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要辛苦你了。”季延歧在他的身上蹭了蹭,鼻间尽是对方身上那令人舒适安逸的清香。 凌晏秋抿了抿唇,突然问他:“陛下是想让位给他?” 季延歧愣了一下,但心中并未有过多的惊讶。 凌晏秋有时候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够清晰准确的知道他想要做的是什么。 这种感觉总是会让他误以为他们两个已经相识了许久。 可自已的身边,好像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自他成为天道以来,他就是孤身一人,连个朋友都不曾有,更别提爱人了。 但他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反而还乐在其中。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仰头在对方那红润的唇瓣上轻啄一口,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凌晏秋神色变得凝重,眉头也轻轻蹙起,“陛下有没有想过,季经呈离开国都多年,如今才刚回国都,他该如何培养自已的势力?他拿什么和季宇望争?” 季延歧知道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想要将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推上皇位,确实难如登天。 不过这人是气运子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凌晏秋没有窥得天机,自然不知道季经呈气运子的身份,有所顾虑也是情理之中。 可他过于凝重的神色透露着些许不对劲。 季延歧往后退了退,神情认真的看向他,直截了当的询问:“你当初把他接回国都是为何?” “想杀了他。”凌晏秋回应得坦然,眼底浮现出来的杀意丝毫不像作假。 季延歧沉默了一瞬,随即脸上露出几分不解,“他来国都的时间不短了,你既然那么想杀了他,怎么迟迟不动手?” “自然是还没完全查清他杀害我全家的证据,待到我查清楚事情原委,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季延歧这才想起,在先皇那一代,因为当年的帝位之争,有不少官员牵连其中,导致最后被满门抄斩。 如此说来,凌晏秋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某个官员家中幸存的公子,为了复仇才忍辱负重假扮太监,一路走到今天。 若是他的仇人是季经呈…… 那他就要想办法选出下一代的气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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