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子辰不否认,“是,你的记忆在你醒来以后就全都是假的。” “目的,究竟为什么?” “目的很简单,不让你陷入无止境的黑暗里。” 时子辰的话里没有提到林北的字眼,韩昭直觉捕捉到,这个清除记忆下命令的人必定是林北。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对他的人生做主。 韩昭心底生出一股无名的愤怒堵塞在心头,头脑保持冷静说:“黑暗?我现在就很暴躁。” 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时子辰还是一贯的作风,没有因为韩昭的质问而乱了阵脚,“这不是我们所能够决定的,我们也不能随便妄自下定论。” 韩昭不在想听解释,蹲下身子拿起在树下的背包背在身上,不给他们留一个眼神头也不回就走了。 所有的人都在阻止寻找真相,那么就让他自己去。 就算孤注一掷,哪怕一意孤行,也要追到底。 韩昭坚定了内心的选择,一个继续追寻真相,一步一步的踏下阶梯,崎岖的山路上来的时候气喘吁吁,下山格外轻松。 山风袭来阵阵清风吹的韩昭清凉,额头沁出的汗一扫净,树被压弯了枝干,野草吹的连天。 夜幕渐渐取代了原先的天空,夕阳带着最后的光辉落下了山,天空中的繁星闪烁,月光穿过云层打在赶路的韩昭身上。 他步伐迅速,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太多的忧愁和悲伤弥漫在这座山头,往日的温情都不复存在。 被留下都只有永无止境的孤身一人。 纵使这般,韩昭也孑然一身,看到前方点点光芒,意识到这里有个歇脚的地方,赶了几个小时的路,总该落脚。 韩昭往前走,周围的野草长势飞快,似乎是有意想要拦住前进的人。 韩昭被这场景吓得后退一步,来不及思考是什么原因,一道空灵声音传开,“禁止外来人的闯入。” 禁止,他开始想,自己好像没有踩到什么东西,这东西为什么找上来了。 等等,韩昭突然想到了,不知是不是缘由,到达山下的时候近黄昏,遇到的村落俨然成为一片废墟。 枯萎的花草,烧焦的树木,到处都是焚烧的痕迹,原先的村落不复存在,似是恰好经历一场大火。 房屋坍塌的不成样子,韩昭不敢相信,前一天安居乐业的村庄,短短一天的时间内覆灭。 来不及伤感,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韩昭找了一处躲藏的地方蹲下,暗中观察。 “这个村庄有何神奇之处,烧毁作甚?” 另一个人拍了拍那人头,恨铁不成钢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忘了,我们的任务是阻止那个少年找到张意,这个村庄是张意落脚的地方,以防万一这些人说漏嘴。” 那人十分不解的反问,“我们都有把柄,害怕他们说些什么东西,还能翻了天不成。”
第六十八章 红衣案(二十五) 那人给了另一人眼神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你懂的未雨绸缪吗?” 谁都不敢保证任何人不会有说漏嘴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所有人葬身在火海里,做法不妥当,但目的达到了。 有句话说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用在这里就恰好。 韩昭躲在角落里,这些话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进入他的耳朵里,没想到这些人为了掩盖杨意的踪迹可以如此做。 如若许亦庄说的不错,杨意没有见过他,那来罗浮山究竟是为何? 这些人为何要掩护杨意,背后的势力多大的背景。 韩昭的内心开始动摇,作为平凡人或者是旁观者,无权干涉和参与,但现在经过了前几个的案子里。 其中的内在联系必定是找到真相关键。 如林北所说,他不是神,无法拯救到更多受苦难的人。 韩昭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望向天空一抹晚霞,多漂亮璀璨的橙黄色,映人他的瞳孔里变成了囚禁心牢笼。 画地为牢,这是韩昭内心的恐惧,把自责压在自己身上,无疑是最软弱的部分。 情感就像无底洞吞噬着最为怜悯人的内心,鞭策着的感觉达到顶峰的时候,深处的心理防线随着崩塌。 很显然这是针对韩昭设计的。 捂住心口,不断跳动的心脏警示着痛楚,韩昭不受控制的瘫在地面,巨大的压力落在肩膀上。 都是因为他,这里的村民才会命丧在此,全村十几口的性命葬身在火海。 韩昭耳畔响起了不断斥责的声音,悲愤和指责霎那间蜂拥而至。 “都是你,害得我们全家丧命。” “你们这些外来人,祸害。” “滚出这里,不要在靠近这里。” ……... 谩骂的声音充斥韩昭的头脑身心,千万噬心的痛苦全部涌上心头,心口处永远平静不了。 韩昭眼眶通红,抬头间仿佛看到了当初捡到皮球的孩子,笑容灿烂依旧,丝毫没有指责的意味。 那孩子犹如一道光照亮了黑暗中的阴霾,微笑的拉起坐在地上韩昭的手说,“你可不能哭,都不是你错。” 韩昭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哽咽看向那孩子,“如果不是我,你们就不会有灭门之灾,我对不起你们。” 不是他一意孤行,不是执着背后的真相来到这里,或许,或许一切的结局可能就是不一样的。 “无关,就算没有你,他们依旧不肯放过我,不要难过。” 那孩子无责怪的意味,身后走来熟悉的面孔是孩子的母亲,老妇人佝偻着背,笑容和煦的来到韩昭的身边,想要扶起他但触碰不到穿过。 无奈只好说:“小伙子,别有太大的压力,无关紧要。我们都未曾怪过你。” 韩昭心灵得到了极大的安慰,那颗囚禁的心的牢笼有了松动的痕迹。 说完,老妇人牵着小孩的手,往后的往前走。 韩昭回神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黄粱一梦。 说话的两人不知何时走了,婆娑的风声,以及快要落山的夕阳,犹如似曾相识。 天气变换多端,不过瞬间,气温降下,韩昭身上单调的衬衫打底披着单薄的外套,被打个措手不及。 背包里满是水和食物,丝毫没有考虑这些,身为之物连一件衣服都没带。 时间回到现在。 韩昭心急的想要找到一间能够住宿过这一晚的旅店,不限地点和环境。 好不容易快到的时候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拦住,任谁看了都气。 韩昭气不打一处来,想将愤怒发泄在这人的身上,受过良好教育的理智告诉他不能随意对一个陌生人发脾气。 丝毫不知情的人没有让看的意思,偏要拦住韩昭,抱住胳膊,用下巴对着人说话,“喂,有我在你今天就别想往前了,就算你过了,那家店也是我的,横竖都是落在我手里要不束手就擒。” 冰冷且疑惑的砸到韩昭的脸上,不仅起不到丝毫的震慑力,恰恰起到了反作用,心中窝着无名的怒火此刻被点燃。 “不是你有什么大病,有病就去治,不要在这里发疯,给我让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揍。” 流年不利,祸不单行,前几个小时的事历历在目,现如今有一个往枪口上撞,简直就是找死。 那人不屑一笑,似乎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落入那人眼里全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觉得好笑的程度。 对方在笑,显然把他当成一个很好欺负的对象,虽然比那人矮一截,说话带着青春期的软软的声音,这不能把他归在小孩子的那一类。 韩昭的这具身体,有着未褪去青春期的羞涩,婴儿肥的脸颊,发育比其他人慢一点,以至于上街,当成青涩的少年。 对此他想说的是,在这个十八岁的躯体下有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经历过风霜的人。 “你个小矮子,练几年再说到我吧。”那人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捂住笑唇,“你还是回家乖乖读书,别想欺负一个比你大的人。” 智商明显感觉到了碾压,不仅被羞辱一番连带着嘲笑,韩昭愤怒的心达到顶峰,指着那人警告道:“够了!” 那人停止了笑意,弯下腰掐住韩昭肥嘟嘟的脸颊,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调戏道:“你还别说,还就挺软的。” 前所未有的嘲讽,被人冠上矮,胖,还被说是未成年……耻辱,都是耻辱的象征。 韩昭抬手打掉了胡乱揉捏的手,不耐烦说:“你父母没教过你不能随便掐人的脸是吗?” 那人摸着下巴细细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的答案是,“没有,我从小父母双亡,都是自己流浪长大的,从小寄人篱下。” 韩昭:……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貌似戳人的伤疤了。 随意开口一问,韩昭出乎预料,得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凄惨的结果。 于是,从这个时候,韩昭每次看到那人自动代入一层滤镜,这是一个无父无母,从小肯定是受过很多苦的人。 言语上做出退让和放软了语气,以求不伤害这人幼小的心灵。
第六十九章 红衣案(二十六) “你为和阻止我?你我压根没见过。”韩昭道。 他与这人并无交集,何来认识之说。 那人挠了挠脑袋,似乎是忘记了什么,只尬笑,“我说我忘了,你会相信我吗?” 韩昭:…… 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拦住人忘记理由的。 为此韩昭在此对这人多了一项嫌弃的感觉。 且不说杨意,这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估摸无巧合所言,必定跟这人有什么联系。 韩昭试探性的抛出印子,“有人让你拦下我?” 那人摇头,表示并不是这个。 “抓住我?” 听到“抓住”两个字,那人明显表现的要为激动,右手握住拳头击打在左手,恍然大悟道,“是是是,就是交代给我的任务。” 韩昭头顶觉得有一片乌鸦飞过,明目张胆告诉人质要抓他,这合理吗? 放在这人的身上显然……很合理。 韩昭扶额,头疼,眼前的傻大个还真是人高马大,无一点头脑。 “你叫什么名字?” 在此之前,韩昭还从未听到过这个人介绍过自己。 那人不好意思的挠头,略显拘谨,跟个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说,“杨思。” 杨思,杨思,韩昭嘴里不自觉的念了几句,惊奇的发现,这熟悉的姓氏跟要找的杨意是同样的类似。 天底下不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杨思,杨意……”韩昭嘴里不自觉地念叨着这两个名字,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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