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怎么了?” 姜朝眠的手突然被攥紧,再用力一拉,整个人跌进身后的怀抱里,被人抱得密不透风。 他转过身,见伏商一脸委屈又防备地盯着他,“哥哥,你是不是更喜欢这里?” 姜朝眠:“?” 不等他回答,伏商斩钉截铁道:“反正你要是不想回去,那我也不走。” 姜朝眠乐了,故意装出失落的样子:“可是阵法只能维持两个月,等到两个月之后,我们就会被强制发送回去。而且阿华说过,这个世界对使用灵力法术有限制,就算真留下了,我俩也没法像之前那样过日子。你什么都不会,我只能去打工挣钱养你……” 伏商的神情几番变幻,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变成废物,不能保护姜朝眠的狼狈模样。 这谁能忍? 忍不了。 他咬紧后槽牙,恶狠狠磨了几回,“你别管,我会想办法的。” 姜朝眠“噗”地笑出声,抬手摸摸他银白发亮微微炸开的头毛:“傻子。” “我高兴不是因为更喜欢这个世界,是因为能带你来看我生活过的世界,”他凑到一脸呆相的神兽脸颊边,叭唧亲了一口。 “你在哪,我就喜欢哪。” 三个小时后。 姜朝眠两手托着腮帮子,垮着一张苦瓜小脸,丧兮兮地蹲在路边。 他的唇角还残留着少许红肿的痕迹,伏商目不转睛地盯着,意犹未尽地回味刚才在防火门后的那一个吻。 “怎么办……”姜朝眠烦恼地扭过头,视线和他撞在一起,一看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恼羞成怒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嘣儿。 “想什么呢!我俩都要流落街头了!” 人家都说饱暖思淫欲,这猫崽子真是不知保暖,随时淫欲! 不过这事说起来也怪他。 在修仙界时,他早习惯了什么事都有伏商打点,平时什么都不管。这次进发送阵时端木华催得急,他只提醒了一句要带钱,别的也没多想。 ……没想到带是带了,可伏商只带了一叠银票,几两碎银子,还有一堆灵石。 银票兑不了,灵石没处兑——就算能当成稀有宝石卖掉,姜朝眠也不敢。 这玩意儿现世可没有,到时候要被人拿去一检验,发现了什么端倪,他俩的舒服日子还过不过了? 至于碎银……刚卖了五百二十块。 吉利,但贫穷。 用法术变钱不是不行,但一来变出来的东西始终是假的,他们一离开就会打回原形,姜朝眠不想骗人。 二来,现在也不知道法术到底能用几次,还要留给关键的时刻。 姜朝眠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眼巴巴立正认错的男人,一脸沉重:“事到如今,只有打工养你一条路了。” 本来还以为可以回来耀武扬威醉生梦死呢,哪知道是打工体验套餐。 “我也打,我养你,”伏商急忙道。 打工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人都能打,这个工有什么不能打的? 姜朝眠上下打量他一番,那眼神,彷佛在计算他值几斤几两。 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兽不自在地动了动脚趾,后背莫名窜起一股寒意。 “唔,能看你当一回社畜,好像也不亏呢,”姜朝眠的眼珠子转了两圈,狡黠地笑了笑,心情舒畅地凑上前亲了一口,“好,打工!” 姜朝眠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正式毕业工作前也过过不少穷酸日子。 但像现在这么个窘迫法,还是比较少见的。 找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廉价小旅馆,开房两天,支出100块。 去二手店买一支勉强能上网的旧手机,顺便买张电话卡,花了350块。 卖掉两人身上的衣服,换了四套便宜的T恤短裤和鞋子,倒赚了100块——这波其实有点亏,他俩的衣服在修仙界少说也要值两枚灵石。但没办法,懂面料的买家他现在也找不到…… 好在他俩可以不吃不喝,倒不用担心饿死的事。 揣着兜里可怜巴巴的最后150块,姜朝眠拉着伏商的手,进麦当当点了一个培根双层安格斯厚牛堡,一个圆筒冰淇淋,一份薯条。 全推到伏商面前。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梁渠大人。”他的眼睛亮晶晶,好像一对宝石。 伏商被蛊得神魂颠倒,对那些奇形怪状的食物视若无睹,只想凑上前讨一个亲吻,结果被一根又脆又香的怪东西堵住了嘴。 姜朝眠把薯条塞进去,红着脸小声说:“这儿跟咱们那儿不一样,别当着别人的面亲……亲我。” 伏商不高兴地垮了下嘴角,但听到“咱们”两个字,又觉得有点开心。 他的手指在姜朝眠的嘴唇上来回摩挲几下,才算勉强解了一点渴。 “你吃。”伏商端起那杯白白的东西要喂姜朝眠。 姜朝眠摇头,反手推到他嘴里,“特地给你买的,这些我都吃腻了。” 小时候,只是上学和维持温饱就已经让小朝眠使出浑身解数,他也没有条件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可以跟父母撒撒娇。 要想吃上两口洋气的快餐食物,简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所以后来我自己上班挣了钱,天天顿顿都去买,连续吃了没两个星期就不行了,闻见味儿都想吐。”姜朝眠怕伏商不信,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之前干的傻事。 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不腻味了。 只不过现在更想把这一口快乐省给伏商。 在他心里,伏商也是个可怜巴巴什么都没享受过的小孩。要不是现在没钱,他巴不得把修仙界没有的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等打工的薪水发下来,我再带你去吃别的噢!”姜朝眠说。 冰冰凉凉的甜味在嘴里弥漫开来,伏商却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他盯着手中的冰淇淋,沉思片刻后,猛咬了一大口。 然后揽过身边人的脖子,一手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亲了上去。 “唔唔——!” 甜甜的奶香在两人纠缠的唇齿间溢出,姜朝眠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唇舌相接的刹那忘了先前的推拒,下意识地昂起头回应。 伏商对他的乖巧无比满意,越吻越深,原本搂着他背脊的手也不安分起来,悄悄掀起后腰的一角衣服,滑了进去。 这世界的衣裳真方便,等回了修仙界,也要叫人给哥哥做一样的。 姜朝眠呼吸急促,被亲得手脚发软。 过了好半天,终于想起来这里是公共场所,被人围观的社死感激起了他唯一一丝清明,一巴掌拍在伏商肩膀上,把他推开。 “你、你别捣乱!”姜朝眠羞得满脸通红,紧张地用余光瞄向四周。 但想像中的谴责目光并没有出现,众人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姜朝眠:“……” 他看着浮在自己身边一米处的结界散发的微光,面无表情:“法术是让你用在这种时候的?” “现在就是重要时刻,”伏商理直气壮,“我想亲你。” 姜朝眠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夹住他的脸颊,把他捏成小鸡嘴,咬牙切齿道:“再浪费,以后就都没得亲。” 伏商脸上顿时露出被雷劈了一样的震悚和委屈。 姜朝眠郎心似铁,把汉堡塞进他嘴里,“快吃,吃了回家。” 两人暂时落脚的小旅馆藏在市郊一处破败的街区里,条件也和周围的环境一样,老、破、小。 饶是在地牢里关了千年的伏商,走进房间也忍不住瞳孔地震。 这地方还不如金鳞陂的地宫。 墙壁泛着陈年的灰褐色,不少地方卷了皮,顶上有渗水留下的痕迹。 几平米大小的空间里,只摆着一只发黄的塑料衣柜和一张简陋的铁床。没有被床垫挡住的地方看上去锈迹斑斑,人一坐上去就吱呀作响。 房里除了昏暗的顶灯,唯一的光源是床边不远处一个半米见方的小窗口,能听见外面街道上的车来车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床上的被缛看上去还算干净。 “你以前就住这种地方?”伏商情不自禁地抓紧姜朝眠的手,心脏一抽一抽地痛,不敢想像没遇到自己之前,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是!以前有工资,是和别人合租的单间,比这个好多了。”姜朝眠有点内疚,脚趾在鞋里蜷缩起来。 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再加上他俩还没有身份证……神兽跟着他,也算是吃到了新鲜的苦。 “乖乖,先委屈你两天啊。等打工的钱到了手,我就带你换个地方住,”姜朝眠怜爱地摸摸他的头发,“要不……你先变回猫崽?” 伏商先是摇摇头,接着又改变了主意,点头道:“好。” 于是睡觉的时候,床上长出了一只雪白的大猫,刚好把整张床填得满满当当。 姜朝眠看着那张陡然变得华丽起来的床:“……” “我是说你变成小号……这样我可以抱着你睡,”姜朝眠说。 大猫舔了下爪子,示意他躺到自己肚子上:“床脏,你睡我,哥哥。” 姜朝眠:“……” 可是现在是六月。 房里只有一个小破风扇。 那么多毛,真的好热。 姜朝眠看着那双充满期待的闪闪金瞳,咽下拒绝的话,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走了过去。 大猫稍稍蜷起,把纤细的人类护在怀里,像揣崽一样,伸出一只厚厚的肉垫搭在人类腰上,伸出舌头迷恋地舔了两口爱人的脸颊。 姜朝眠推开猫头,小声嘟囔:“别闹,热……” 咦?怎么好像不但不热,还有点凉快? 他脸色一变,“你又用了法术?” 大猫从怀里叼出一枚扁扁的冰蓝色玉环,得意道:“乾坤袋里有寒玉。” 他们在修仙大陆四处游玩,气候环境一个地方一个样,为了让姜朝眠在哪里都能过得一样舒服,伏商早习惯了在乾坤袋里塞满各种提升生活质量的东西。 常用的床褥被子其实也是有的,不过拿出来,还怎么哄姜朝眠睡自己身上? 姜朝眠安下心来,舒舒服服选了个姿势,搂了满怀的毛茸茸:“睡觉。” 谁知眼皮刚阖上一会儿,可疑的动静就从隔壁传来,清晰得像在耳边。 先是细碎含混的说话声,然后是铁床吱呀吱呀被人摇晃得作响。 起先姜朝眠还想装作听不见,死死闭着眼睛逼自己快点睡觉,但那对小情侣显然逐渐忘我,声音越发高亢,在不算寂静的夜里跌宕起伏…… 姜朝眠面红耳赤,伸手想要堵住耳朵,忽然觉得身下有点不对。 他睁开眼睛,果然对上一双亮得扎眼的金瞳。 大猫灼热潮湿的鼻息喷在他的颈间,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满头蹭。 姜朝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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