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澄噎地静了一瞬,脸好热,后半夜本是最凉爽的,他却像是要热化了。 “拿着。”周时锐不再多说,风尘仆仆赶来,数个小时的飞机让人疲倦,他没打算真做什么,低头,帮乐澄理了理头发,放轻了声线,“上去冲泡喝点。” 乐澄还沉浸在刚才巨大的冲击中,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不上来?” “我上去。”周时锐凝视着他,“不怕伯父伯母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乐澄红着脸,但又拽着他的衣摆,打着商量地问,“你来都来了,我房间还开着空调,很凉快的,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住啊?” “酒店。” “去什么酒店呀。”乐澄有些不自觉地诱惑道,“从这里再开出去也要好久,你上来吧,我们偷偷的。” 乐澄不想让他这么快走,且敏锐地察觉到周时锐已经被安抚,不再害怕,只剩下开心,忍不住催促:“快点快点,一会儿我妈要睡醒了!” 周时锐眉头蹙着:“伯母如果……” “没有如果!”乐澄给他打包票,“你怎么突然这么磨叽,是不是不行啊?” 周时锐蓦地住了口,沉黑的眸子瞧着他,酝酿着危险的神色。 乐澄被这个眼神烫了一秒,有些怂,随即扭过头:“我……我胡说的,快来吧快来吧。” 周时锐被他半拉着上了楼。 轻手轻脚地进了房子,来到卧室,听见“啪嗒”的关门声,周时锐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荒唐。 竟然真的跟上来了。 他看到乐澄正撅着屁股,上半身趴在门上,耳朵贴着,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半分钟,才放松下来,有些嘚瑟地朝自己抬下巴:“我就说没事吧。” 得意洋洋的,像是翘着尾巴。 见他这个样子,周时锐有些无奈、又清晰地明白,他对乐澄向来没什么原则。 这样近乎疯狂的举动,他还是难以抵抗乐澄的诱惑,依言做了。 “穿着裤子不准坐在我的床上。”乐澄很小声地指挥他,“把裤子和上衣脱了,我给你找个短裤穿。” 乐澄从衣柜里翻箱倒柜,很快找到一条短裤,有点短,扔给周时锐,又找了个长T,他穿着很大,周时锐应该穿起来正好。 出去用热水冲了醒酒药喝光,两人躺下,乐澄有些累地缩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 乐澄有点想笑,捏了捏他的肌肉,抬头问他:“这么紧张?” 周时锐的语气有些无奈:“……这样不对。” “不对。但是你还是做了。”乐澄扬扬眉,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让他感到放松。 “嗯。”周时锐喉结滚动,“是我的错。” 乐澄:“什么错?” “没能拒绝你。”周时锐闭着眼,“太贪心,太想抱着你。” 被坦诚的话戳到,乐澄这个时候又仗义起来:“别担心,等他们出去了,我就放你出去!保证不会暴露你。” 乐澄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突然出现在“丈母娘”家,如果被发现,简直“清誉”不保。 这个时候,他也有点纠结自责了:“怎么办,我好像不应该把你拽上来的。可是我好想你。” 躺在充满乐澄气息的床上,周时锐拥着他,听到这话,内心慢慢充斥着一种诡异的饱胀感,那种好像被完全包裹,危险又无比依恋的感觉不断刺激着神经。 他低头亲了亲乐澄的唇角,慢吞吞地撬开齿关,含住舌尖,手指插入指缝,缓缓相扣,接了个温柔的深吻。 分开时,乐澄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胸口轻微起伏。 “别担心。”周时锐啄着他的唇,“这是我选的。” 他不会说出,这样共同背负风险、紧密相连的紧迫感觉,让他的血液不自觉地开始沸腾。 “好。”乐澄用力点了下头,“我会努力守护你的。” 周时锐被他逗笑:“嗯。” 乐澄因为醉酒没怎么睡好,这会儿窝怀里是真的困,眼皮上下黏连,睡得很快。 乐澄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澄澄,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吃饭。”乐书海隔着门叫他。 乐澄一激灵,动作太大,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周时锐捉住他的腰,安抚似地拍了拍后背,示意他回答。 “哦、哦!”乐澄说,“好,我马上起来。” 乐澄连忙穿上拖鞋,余光瞥见周时锐正换衣服。 “你订好酒店了吗?”乐澄小声问他。 “嗯。”周时锐点头。 乐澄:“好,等他们上班去了,我就送你走。” 他出去,悄咪咪关上门,揉着眼睛,假装困倦。 “爸……”他演技精湛地打着哈欠,“今天吃什么?” “豆浆油条。”乐书海催他,“去洗漱。” “哦。”乐澄挤上牙膏,满嘴泡泡地忽然问,“爸,咱家还有一次性的牙刷吗?” “好像有吧。”乐书海偏头往厨房喊,“小琴,咱家一次性牙刷呢?” “那不就在电视柜下面。”曹凡琴问,“要这个干什么?” “澄澄要。”乐书海吃了口油条,“对了,你要一次性的牙刷干什么?” “没要啊。”乐澄装傻,“我只是问问而已。” “哦……一会儿你妈要出门去看你三姨,你跟着一起去吗?” “不想去。”乐澄摇头,“我还没画完画呢。” “行。”乐书海说,“快点刷,一会儿豆浆都凉了。” “知道了知道了。”乐澄赶紧漱口。 吃着油条,乐澄翘首以盼地等待他们离开。 乐书海要去上班了,乐澄非常殷切地给他递上包。 随后,曹凡琴也画完眉毛,风风火火地要出门。 一切都无比顺利。 “欸,差点忘了!”曹凡琴一拍大腿,“还得提箱奶呢。” 乐澄一怔,就见曹凡琴迅速走来,穿过客厅,目标显然是自己的房间。 他们家的传统使然,家里的奶、零食基本上都堆在乐澄房间,美名其曰给“小孩”的。 心脏猛跳了两下,情急之下,乐澄大喊一声:“别——” 曹凡琴被他吓了一跳,扭过头:“怎么了澄澄?” “别……别动。”乐澄用力吞咽了一下,头脑风暴,“你去我房间干嘛?” “有箱核桃奶,我拿给你三姨喝。”曹凡琴说,“你这孩子,大清早怎么大惊小怪的。” “妈,你没换鞋呢。”乐澄赶紧把碗放下了,“你先去换鞋,我给你拿。” 乐澄走到曹凡琴面前了,轻轻捏着她的肩推他:“刚起床我房间可乱呢,我给你拿。” “怎么还突然害羞上了。”曹凡琴哭笑不得,“以前怎么不害羞。” “哎呀,我长大了嘛。”乐澄心虚得不行,“所以我给你拿!” “行行行。”曹凡琴开始换鞋,“你看看,要面子得很,吓妈妈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屋里藏什么了。” 乐澄:“。” 沉默。 确实藏了什么的乐小澄在沉默数秒后,干巴巴地笑了笑:“哈哈哈,妈,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藏什么呀,哈哈哈。” 事实证明,人感到尴尬的时候真的会笑。 他像只兔子,“唰”地拉开门,闪身进入,什么都来不及看,提了奶,“嘭”地关上门,小跑到曹凡琴旁边,递上去:“给!” “嗯,那我跟你爸走了。”曹凡琴说,“出门玩记得把煤气和插销关上。” “知道。”乐澄觉得不好意思,“我知道的。” 平时没人,但现在周时锐在家,乐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被像小孩子一样管。 很没面子的。 “还有。”曹凡琴又说,“之前跟你的说的事也要放在心上,什么时候让小周来坐坐?” 乐澄一顿,有些心虚地扣扣手指。 小周嘛……小周何止来坐坐了,现在还在床上躺躺呢。 “我记着呢。”乐澄说,“很快,妈你别着急。” “嗯,你上心就好。”曹凡琴说,“小小年纪可得学着负责……” “妈!”乐澄脸蛋涨红,“瞎说,我可喜欢他了呢!” “好好好。”曹凡琴这才笑了,“可喜欢了,走了。” 乐澄用力点头。 “嘭——” 门从外面关上,乐澄忙不迭地扭头,拉开卧室,尚未开口,腰被忽然揽住,眼前旋转,周时锐扣着他,将他拉近。 “诶?”乐澄有些懵,但还是顺势摸了摸对方的背,“你都收拾好了?” “嗯。”周时锐。 “那你先去洗漱,等十分钟,他们出了小区……” “刚才的话。”周时锐忽然开口,“再说一遍。” 乐澄眨巴了一下眼:“哪句?” “最后那句。” “哦……”乐澄后知后觉地挠挠脸蛋,“你听到了呀?” “嗯。”周时锐凝着他的面颊,“再说一遍。” “我可喜欢你了。”乐澄展颜一笑,“是不是这句?” 明亮的双眸弯起,鸦羽般的睫毛微微上翘,极富感染力,像是慢慢烘烤着心脏,周时锐轻轻点头:“是这句。” “所以。”周时锐看向他,又问,“什么时候带我见家长?” “怎么什么都听见了。”乐澄有些羞赧,“我还没准备问你呢。” “那怎么办。”周时锐低声,“我已经想要了。” “干嘛。”乐澄忍不住开了个玩笑,“堵在我家要名分是不是?” 周时锐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是啊。” “嗯?” 乐澄感觉他低头亲了亲自己的侧脸,声音好轻,低低的:“是找你要名分,太想要了,想得快疯了。”
第53章 周时锐好像很爱说这样的话。 炙热的话语, 包含着数不清的隐秘欲/望,让乐澄微微发怔。 他用额头磕了一下周时锐的,然后说:“我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 腻歪了没两分钟, 他们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乐澄浑身一震, 听到了曹凡琴的声音。 “澄澄,快开门,” “妈妈忘记带钥匙了。” 乐澄答应着:“哦、哦,好!” 他四处张望,情急之下,直接将周时锐反手推进房间,小跑到门口,将柜子上的钥匙抓在手心,拉开了门。 “妈。”乐澄递过去,“给!” 短短几步路, 他气喘吁吁的。 曹凡琴接过来, 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要是热你就打开客厅的空调。” 乐澄眨巴着眼:“嗯……嗯。” “怎么在家还脸这么红, 我看你就是缺乏锻炼。有空也要出去散散步, ”曹凡琴又说, “你最近肚子上是不是都长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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