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熠笑了笑,还没答,看见了沈确,这人一对上他的视线就冲他勾了勾手指,要他过去。 他向萧应使了个模棱两可的眼色,接着朝沈确走去。 对方认识沈确,下意识以为他是沈确带来的男伴,表示遗憾挑下眉,转身去找别人。 沈确见夏熠走过来,问他:“林奕谦刚刚被人踹下海了,你知道吗?” 原来,他是来替林奕谦质问的。 夏熠无辜摇头,没多理会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来这儿没告诉维星吗?” 夏维星要是知道沈确也来了这儿,肯定到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他了。 “为什么要说?”沈确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到报备的程度。” 怪不得能和林奕谦玩到一起,一丘之貉。 夏熠还没说什么,沈确又问:“你好像很不关心,不去看看你未婚夫?” “我受伤的时候,他也没来看我。” “你对他落水好像并不惊讶。” 夏熠装作恍然大悟,“我听出来了,你怀疑是我做的?” 还真是反应迟钝,从第一句话他就在表达这个意思了。 “你跟我去见奕谦,有什么要辩解的当面和他说。”沈确听起来很尊重,实则态度强硬,并且强调,“奕谦已经认定是你做的了。” 听闻,夏熠的眼里流露出委屈,还伴有一丝恐惧,缓慢朝后退一步,喃喃道:“他和我订婚了,带男模来羞辱我也就罢了,还要污蔑我,你们联手折磨我好玩吗?我是笨,又不是傻子……” 夏熠说话直愣愣的,像是心里想什么就往外说什么,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 沈确和他接触最多的一次就是在马场,胆小怯懦,像个仆人似的跟在夏维星的后面,头都不敢抬,过分安静得会让人忽视了他的存在。 眼下,他不过是胁迫了一句,也没说太重的话,就把人给吓哭了,肩膀看起来都在发抖。 这样的人敢踹林奕谦下海?说不定是他喝多了产生幻觉,明明自己掉下去的,误以为被人踹了。 “行了,不去就不去。”沈确怕引来别人异样的眼光,“大男生,整天哭哭啼啼的有什么意思。” 他不耐烦把随身携带的手帕递过去,“擦擦眼泪吧。” 夏熠还真接了,一板一眼地说:“谢谢。” 而一米开外,夏维星站在那儿,看到沈确给夏熠递手帕,如坠冰窟。 今晚,他都不知道沈确会来,他非但没联系他,还和夏熠在一块。 像他那种有洁癖的人,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 眼角余光捕捉到夏维星的身影,夏熠浅浅勾起嘲弄的笑,故意问沈确,“这手帕你还要吗?” 他都用过了,他怎么可能还要。 问的什么废话。 沈确懒得多说,“送你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旁边过来一位,“沈少爷,听说你交男朋友了,这位就是吗?” 询问的这位正是刚才和夏熠聊天的萧应。 其实他是苏夫人的亲外甥,苏铭夜的表弟。 只不过自幼在北美长大,鲜少回国,没怎么公开露过面,今晚自然没几个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萧应此次回国,是为了帮苏铭夜在罗津尽快扎稳脚跟,这座城市地头蛇太多,没个心腹在身边总归是不踏实的。 巧的是,夏维星和萧应同一时间走来,看了看沈确,难以置信地盯着夏熠,“男朋友?” “………”情况貌似不太对劲,萧应无声挑眉,“难不成是我误会了?” 夏熠佯装出慌乱的样子,反射性脱口而出道:“我弟弟才是他男朋友。” 不出他意料的是,在这话之后,沈确立即反驳:“我单身。” 夏维星的脸色刚好转一点,又像是被当众扇了耳光。 他嘲讽扬起唇,也不怕被人看笑话了,直截了当问沈确,“和我暧昧那么久,连个身份都不敢给我?” “那是你心甘情愿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堵得夏维星再讲不出半个字。 沈确朝夏熠的方向看了眼,发觉自己低估他了。 从刚刚莫名其妙的掉眼泪,再到帮夏维星解释男朋友这事儿,都像在他的计划之中。 夏熠故意把横在他和夏维星两个人之间的窗户纸戳破,引导他亲口否认“男朋友”的身份,打破夏维星的美好幻想。 因为在这之前,他见识到他对夏维星的态度很无所谓,所以笃定地知道,他一定不会承认。 眼中闪过锐利的锋芒,沈确不动声色将夏熠打量一番。扮猪吃老虎,这人不简单啊! 就像生长在阴湿角落里的蕨类植物,平时很不起眼,轻易不会被人注意到,但它却在暗中目睹着一切。 像是这样的存在,惹人厌烦,偏又生命力顽强。 夏维星如愿被气跑了,眼巴巴盯着沈确这块肉盯了四五个月,到最后还是没能吃上。 看着他离开,夏熠心头有一股快感油然而生。 但下一秒,耳边却轻飘飘传来一句:“林奕谦背叛你,不如你做我男朋友吧?” 听闻,旁边看戏的萧应嘴巴张成了“O”型。 哦吼!好精彩!! 他们罗津人都玩这么刺激的吗?比国外还开放! 夏熠还当自己听错了,扭头扫了沈确一眼,见他漆黑的眼底涌动着诡异的光,唇角边有不怀好意的笑,感觉脊背都在发凉。 疯了吧这人? 果然这个世界全是癫公。 没搭理沈确的话,夏熠对萧应说:“我去下洗手间。” 之后,匆忙离开。 萧应还没和沈确正式打招呼,二人象征性握下手,接着萧应问:“那位到底是谁啊?” “怎么?你对他也有兴趣?” “怎么可能啊!”萧应失笑摇头,眼中闪烁着八卦,“我只不过是想长长见识罢了,看起来你们的关系挺错综复杂的。” 沈确但笑不语。 他刚刚不过是在吓唬夏熠,想看看他什么反应罢了。 林奕谦的人,他怎么可能瞧得上。 - 夏熠怕撞上林奕谦,还特意找了个偏僻的洗手间。 游艇要在海上开一夜,今晚所有人都要待在这上面,哪儿也去不了。 他是想找个房间休息的,但问过服务生,却说所有的房间都还未开放使用,不知这是何意。 估计是想让大家社交的时间长一些。 从洗手间出来时,夏熠的手机铃声响了,打来电话的是夏维星。 “你在哪?来三层。”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用那种命令下人般颐指气使的语气。 “你说什么?信号不好。” 假装信号不好,夏熠把电话给挂了。 夏维星肯定是气不过,想找他算账的,问清楚他和沈确到底怎么回事。 他那人小心眼,嫉妒心强,自我脑补都能把自己给醋死,何况亲眼看到沈确给他递手帕,还听见别人把他误会成沈确的男朋友。 这种时刻,夏熠自然不能露面当他的出气筒。 先让他自生自灭着吧。 可哪知前有狼后有虎,他一抬头往前看,发现林奕谦居然站在那里。 他阴沉沉地笑着,不知已经观察他多久。 手机刚好在手里,眼中的清冷收敛不见,夏熠悄然点开了录音功能,装作若无其事,从他旁边经过,被一把扣住了手腕。 “是你做的吧?还跟我演什么?” 林奕谦睨着夏熠,有几分咬牙切齿,“表面看着挺老实,喜欢在背后咬人啊?” “你放手。”夏熠挣扎了下,佯装恼怒道:“我刚刚听沈确说过了,我跟他解释了不是我做的,不信你去问,我一直在………” 没听他把话说完,林奕谦反手将人按在了墙上,“除了你,还会有谁?” 夏熠的眼中弥漫起恐惧,“你要做什么?今天可是苏家的主场,我们都是来赴宴的,你千万不要乱来,闹出事对大家都不好……” 听他搬出了苏家来镇压他,林奕谦不屑嗤笑一声:“你以为在苏家的地盘我就不敢动你了?他们在北城厉害,还能把手伸到罗津来?我今天能来,那是给他们面子!” 话落,他的脸倏然逼近,眼底怒火中烧,“你知道老子刚才差点淹死了吗?你挺狠啊!” 他用力攥着夏熠的手腕,想把他的手腕捏碎,夏熠喊着疼,“林奕谦,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你放手!” “放手?”林奕谦冷笑了声,另一只手抬起来抚摸夏熠的脸,“虽然你让我很倒胃口,但老子今天为了教训你,给你个惩罚,让你长长记性,非让你下不来床不可。” 夏熠等的就是这一刻,见他把两条胳膊都抬起来,他弯曲膝盖,冲着他的裆部猛地顶了上去。 “啊——” 安静的走廊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林奕谦疼得倒下去,两只手捂住裆,眼泪都飙出来。 夏熠,我要杀了你! 他在心中无助又崩溃地呐喊。 夏熠冷眼望着,嘴上委屈地说:“这都是你逼我的,我只是为了自保……” 他面无表情地演着戏,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观众突然到场。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当再次看到那颀长的身影,逆着光从走廊的拐角处出现,夏熠没表现出任何被抓包的心虚,反而有一丝兴奋,动作快过大脑反应,冲过去躲在了那人身后。 待下一秒,惊慌失措出声,进行指控和求救,“他要猥亵我!求求你,帮帮我……” 男生面色苍白,表情是无尽的惶恐与后怕,侧目望去,清澈分明的瞳仁里浮着水光和雾气,宛若心惊胆颤的小鹿。 收回视线,苏铭夜低头看向地毯上疼得打滚,痛哭流涕的男人,眉宇间稍稍拧起褶皱。 ……确定还需要帮助吗?
第9章 林奕谦这一晚上遭的罪比过去三年加起来都多。 先是坠海险些淹死,被海水呛得半条命都没了,再然后又被夏熠给踹了最宝贵的命.根子,有没有影响功能那还另说。 鬼哭狼嚎之际,苏铭夜叫来保镖,把人抬走治疗了。这游艇上有随行医生,医术还算精湛,反正勉勉强强能凑合用。 走廊上转眼只剩下他们两人,夏熠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始终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苏铭夜,只偶尔偷瞄他一眼,察觉到他要看自己,又快速移开。 他以为苏铭夜作为宴会的发起方,会问些什么,结果人家根本不感兴趣,在林奕谦被抬走后,他迈步也要离开。 夏熠知道错失这次机会,下次再想见到他就难了,好运往往只会降临一次。 于是在苏铭夜转身之际,他装作鼓足勇气出声:“谢、谢谢你。” “人是你解决的,我没做什么。”男人口吻薄凉,一副不想多聊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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