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道:“你没资格管我的事情,今晚一过,我们再没关系了。” “你给我戴绿帽子,怎么不关我的事?” “那你给我戴的还少吗?” 夏熠一句反问,成功让对面闭了嘴。 他不再多说什么,将电话挂断,关了机。 下一秒,喝醉冲动似的走到苏铭夜的办公桌前,直截了当问:“苏总,你那天说不和有未婚夫的人共进早餐,是什么意思?” 他连铺垫都没有,就那么问了出口。 明明几分钟前,两个人还在正经谈合作。 苏铭夜头也没抬,“你以为?” “我觉得你是在暗示我。”双手撑在桌上,夏熠缓缓俯身,“我今晚要和林奕谦解除婚约,那明早能一起吃个饭吗?” 虽然夏熠也很奇怪,苏铭夜对他的兴趣来得莫名其妙,明明都没见过几次。 但想太多有什么用呢?机会来了,把握住就好,管他有什么动机。 苏铭夜薄唇紧抿,没有说话,夏熠拿起桌上的一支钢笔,沿他的手背向上攀爬,“苏总,你不说我当你默认了。” “啪”的一声,钢笔被打落。 男人犀利的眸光睨着夏熠,“那就等你解除婚约再说。” 夏熠和苏铭夜对视着,他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窥见悠远得望不见底的深渊。 - 在来酒吧之前,夏熠便算到今晚不可能太平。 他没有单独一人来见林奕谦,而是雇了两名临时保镖,分别安插在他的座位斜后方。 这样一来,林奕谦即便要对他做什么,他们也能及时冲上前帮忙。 结果和他预料得没错,林奕谦坐下后,先是很好说话地给了他一张卡,在他放松警惕之后,突然一下倾过身,手指用力地捏住他的下巴,端起吧台上的鸡尾酒就要灌他。 夏熠猜到他在酒里下了药,别开头,往旁边使了个眼色,两名保镖立刻冲过来,一人一边拉开了林奕谦。 “行啊你,还找帮手?”林奕谦手里的那杯酒抖落出来,他冷笑了声,“夏熠,你以为只有你会找人吗?” 这话说完没过几秒钟,四面八方开始有人流朝他们这边汇聚。 林奕谦今晚一定包了场,就等着把他困在这里。 夏熠丝毫不慌,桌上有瓶酒,他想也没想对着吧台的边缘砸了下去,下一秒绕到林奕谦的身后,用力勒住他的脖子,用手中握着的碎瓶口扺向了他凸起的动脉血管。 “林奕谦,你一定很怕死吧?” 冰凉的尖锐的玻璃边缘触碰到皮肤的刹那,便激起了人一身的颤栗。 “夏熠,你疯了?”林奕谦讲起话都在打哆嗦,“你敢杀人吗?” “我敢不敢的,你只要试过,也没机会知道了。” 说话间,夏熠不动声色往里没入一寸,顿时有一道血痕浮现。 再深一点,血就流了下来。 修长的五指像握手术刀那般攥着瓶口,狭长的眼角弧度微扬,夏熠饶有兴致地睨着周围不敢轻举妄动的那帮人,像是暗夜中狩猎的豹。 他表情淡定得不像在掌控一条人命,而是在玩乐,在游戏。 疯那就疯个彻底。 对付林奕谦这种小人,必须让他从内心深处感到对他恐惧,这样才能降服,使他安分。 林奕谦已经腿软得站不住。 剧烈的疼痛从脖子蔓延至全身,疼得人吱哇乱叫。 不知道为什么,林奕谦就是感觉他会来真的,不只是吓唬他。 毕竟那天晚上他敢把他踹进海里,也是想杀了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别……别激动。”豆大的汗珠从林奕谦的额头上往下落,急得裤子都要湿了,“我们有话好好说,你想退婚想要钱,都可以。” 夏熠浅勾着唇,但笑不语。 在他漆黑的眼底,有跳动的火焰,那是一种炽热的快感所所燃烧的。 原来无视法律的准则,感觉会这么得爽。 差一点,他就要把玻璃碎片扎进林奕谦的动脉了。 人做坏事果然是会上瘾的。
第14章 从酒吧离开时,夏熠的掌心里一直在往下滴血,林奕谦反抗的时候,玻璃片划过了他的虎口,割出很深的一道口子。 但他疼也没放开,反而又用了几分力,将碎片更深地扎进去,在林奕谦耳边低声警告:“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说完,将林奕谦交给保镖,夏熠捂着伤口,快步走人。 外面仍是热闹的景象,车水马龙,路人悠闲散步。 夏熠随便找了家药房,进去买了纱布和碘酒,自己消毒,自己包扎。 作为正常人,怎么可能不怕疼,但他已经习惯了。 前世的那个他,母亲早逝,摊上一位家暴的父亲,每次喝多了酒都会拿他出气,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为了摆脱他,夏熠拼了命地学习,让自己考上名校,进入大厂,加班到凌晨也毫无怨言,一刻不敢懈怠。 因为惨淡的人生没有留恋,所以他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只是上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碰上的还是地狱级别的困难人生。 大概他的命注定了就是这么苦。 咬着牙,将碘酒倒在虎口上,夏熠强忍眼底的酸涩,消完毒缠上了纱布。 他信命但是不认命。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难的? 把人生当成升级打怪去看待就好,每得到一次收获,都是他赚了。 - 昨晚回家已经很晚,还好第二天是周六,不用早起。 睡到九点多才下楼,进到餐厅,夏熠便对上梁淑仪带着窃喜的眼神。 视线转向夏维星,他的表情也像幸灾乐祸似的,眉梢扬着。 夏熠知道他们母子俩为什么这样,肯定是林家那边打来电话说要退亲,夏维星和沈确没成,心理上正感觉不平衡,听说他被林奕谦踹了,自然高兴。 佣人把早餐端上来,夏熠拿起叉子,受伤的右手一下落在夏维星的眼里。 他不由皱眉问:“你手怎么了?” 缠了厚厚一层纱布,明显伤得不轻。 “不小心划到了。”夏熠故作心虚地回避目光。 夏维星起了狐疑之心,预感到夏熠的伤不简单,他越不敢明说越有问题。 和梁淑仪交换一下眼神,他妈示意他别再追问。 把话咽回去,夏维星的心底仍好奇得像猫抓似的。 做什么事儿才会伤到那个位置呢? 夏熠盘子里的食物寡淡无味,他有注意到,自己和夏维星面前的那份是不一样的。 夏维星一早就吃顶级黑松露,真会享受生活。 “哥,你看什么呢?”夏维星注意到对面的眼神,噙起唇无害一笑,“是不是想吃我这个?” “没有,我不爱吃那个。”夏熠快速解释,故意说:“弟弟,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好的,补补脑。” 夏维星的笑凝固在嘴角。 怎么越听越像是在拐着弯骂他? 梁淑仪不知道是不是也听出来了,眼珠子一转说:“你倒挺关心弟弟,既然这样,沈确那边不如你帮忙去说和一下。” “妈!”夏维星莫名其妙,“你干嘛让我哥去?” “沈确不是因为他才跟你闹别扭的吗?他的错,当然该由他来弥补。” 梁淑仪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夏熠看夏维星那么紧张不安,很果断点了头,“说得是,我的确应该去。” 夏维星本来不乐意他妈那样安排,但转念一想,他刚好想去找沈确求和,又不好拉得下这张脸,那就让夏熠陪他一起去,给他打头阵。 “哥,我在群里看到有人约沈确去打高尔夫,待会儿吃完饭你陪我去。” “好。”夏熠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脸色看起来有点儿憔悴,这段时间想必没睡好吧。” 听他故意气人,夏维星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攥紧。 知道你还说,对我冷嘲热讽吗? - 来到高尔夫球场,夏维星联系了那位和沈确一块打球的朋友。 他听说夏维星过来找沈确,表现得特为难,犹豫几番说:“你要见沈确就直接去,我不好帮你从中牵线,你也知道他那脾气……” “算了。” 夏维星挂了电话,看向夏熠,“哥,你去帮我把沈确叫过来。” 脑子瓦特了吧? 他躲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上赶着来见你? “弟弟,你既然喜欢人家就别摆架子了,自己去找他不行吗?”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是对我不理不睬,转身走人,那我多丢面子。” 夏维星表现得很别扭,听起来也没有多喜欢沈确。 不过这高尔夫球场是罗津市最豪华的,来这边的都是达官贵人,他要是被沈确羞辱,往后的确很难抬得起头。 “我叫他,他不来,难道就不丢吗?”夏熠无辜看着他。 夏维星被问得哑口无言,气愤瞪向夏熠,“你是不是不想帮我?哥,我还以为你是最担心我的人。” “你既然这样以为,那天为什么会误会我和沈确?” 夏熠表示难过地叹了口气,“算了,我不帮你谁帮你,之前也是你太失落了。” 夏维星还没解释,夏熠就替他说了。 扔下这番话,夏熠去高尔夫球场找沈确。 见到人以后,他径直走到身旁,面无表情开口:“我弟来找你了,他说今天见不到你,就去跳楼,你忍心看着他死吗?” 沈确挥杆的动作一顿,“那就让他去死,他死了我正好清净,你转告他,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好歹你们也在一起过,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他?” 沈确冰冷的视线看向夏熠,“我说过我们从未在一起过,玩玩而已,谁会当真?面对自己不爱的人,谁会仁慈?” “你也太渣了,不爱他还耽误他那么久。” “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往上贴的,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 “好,算你厉害。” 夏熠不再多说,潇洒走人。 到了没人的地方,将偷偷录下来的音进行剪辑,之后来到夏维星的面前,放给他听。 “我弟来找你了。” “让他去死,他死了我正好清净,你转告他,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他?” “我们从未在一起过,玩玩而已,谁会当真?面对自己不爱的人,谁会仁慈?” 对话全程都很流畅,听不出哪里有瑕疵。 那句“玩玩而已”一下刺激到夏维星脆弱的神经,后面的内容越听越让他失控。 沈确每个字都戳向他的痛处。 毫不留情。 但凡他不那么绝情,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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