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曾想过,自已竟然会心甘情愿的为裴君牧......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今将事情安排下去之后,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脑中关于昨夜的某些记忆,却怎么都压制不住,让他心烦意乱。 “裴君牧,如今......我到底该拿你如何?” ————主院。 暗道中,老者带着一行人等在入口处,蒋令舟刚下来,便看见这番景象。 他狠狠的拧了拧眉,语气不善:“老族长,这是想做什么?” 老者嘴角牵出一抹笑意,不达眼底:“蒋庄主,如今仪式已成,但贵夫人的魂魄还需稳固,希望蒋庄主能言而有信。” “不然......”老者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随即才缓缓转身,浑浊的眼神中满是坚定,语气毋庸置疑: “要么,蒋庄主现在放他们回去,我与老婆子留下,等他们安全到家,我们自然会稳固贵夫人的魂魄,确保万无一失。” “要么,就让贵夫人,与我们一起,做个孤魂野鬼吧。” 孤魂野鬼? 这四个字在蒋令舟脑海中盘旋,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异常,几乎是瞬间便来到了老者身前,一把薅起他的衣服,将人提至半空。 “你做了什么?” 老者半点不惧的直视着蒋令舟,嘴角盛着一抹淡淡的冷笑:“蒋庄主是不是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误解?” “你用我一族性命相要挟,我若不留点后手,如何保证族人安全?” 说着,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蒋令舟的手:“我劝蒋庄主将我放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若是不小心没了,贵夫人就得给我陪葬了。” “你!”蒋令舟气急,却又不敢真的将他如何,只得悻悻的放下,落在老者身上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你最好保证我夫人无事,否则,青漪族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本尊也定会找到你们,挫骨扬灰。” 老者理了理衣服,轻笑道:“蒋庄主放心,我们只想要安宁,不想与您为敌。” “最好如此!”蒋令舟冷哼一声,环视了一眼:“天黑之后,你们从后山离开,别想着跟本尊耍花招,不然本尊不介意大开杀戒。” “蒋庄主慢走。”老者微微俯身,看着蒋令舟黑着脸拂袖而去,这才慢慢转身。 身后众人都用不解诧异的眼神望着他,老者轻笑出声:“都这般望着我作甚?” 老婆子定定的看着他许久,才缓缓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仪式是假的,与蒋令舟所言魂魄之说亦是假的,那稳固魂魄,自然也是假的。 可...... 她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当初他们被带来此处之时,她就不理解。 明明他们可以躲起来,明明他们完全可以避开蒋令舟,她不理解,为什么要打开族中机关,又为何要主动跟蒋令舟来到这里? 在她们看来,族中机关抵挡一个蒋令舟,应是绰绰有余的。 老者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展开:“老婆子,许多东西需要你自已去悟,我无法与你言明。” 他叹了口气:“你跟了我这么久,这点道理,你还不懂吗?” “此人的恐怖,这世间或许只有一人能与之相抗,而我目前也无法确定,只能是尽力一试。” “这是我青漪族的劫,逃不开的。” 话落,他慢慢抬手,第一次将那苍老粗糙的手掌,落在老婆子的脸颊侧,后者眸光闪动,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老者轻笑,眼底第一次泛起一丝极浅的柔夷:“你跟了我一辈子了,逃是逃不了了,下辈子我在补偿你,可好?” 老婆子眸中泪光闪烁,被沧桑遍布的脸庞上布满了幸福的笑:“好。” 老者哈哈一笑,手慢慢落在老婆子手臂上,轻轻的捏了捏。 随后才将视线落在众人身上,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叶子形状的吊坠,将其交给一个个子最高的男人: “阿大,以后青漪族,就交给你了。” “回去之后,带着族人从祖道离开,若非天崩地塌,不可再入世。” 阿大接过吊坠,紧紧握在手心,红着眼睛重重的点头:“族长,阿大记住了,阿大一定会保证族人安全,绝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老者欣慰的点点头,视线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每个人都红了眼,哑了声,什么都没说,却每一个人都心如明镜。 时间对于分离之时而言,格外的煎熬,却又仿若弹指间一般。 在蒋令舟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知道,天黑了。 他们该离开了。 没有哭泣,没有不舍,每个人都是笑着的,像是劫后余生一般的欣喜,看不出半分离别之感。 蒋令舟自然也别想从他们身上,看出半点不对劲。 老者与老婆子相互搀扶着,看着他们离开,看着最后一个背影,消失在视野,彼此相视一笑。 “接下来......”老婆子想说什么,被他出声打断。 “你既知道,何须说明呢?”老者轻笑:“帮我掠阵,成败与否,便看此次了。” “好。”
第87章 入梦 “入梦一次,耗生伴冢。”老婆子(阿‘e’合美)看着正准备起坛的拉木布,眸中尽是担忧。 “老头子,凭现在的你,扛不住的。” 哪怕早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哪怕明知他们不可能再回得去,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她依旧忍不住的揪心。 “放心,在蒋令舟伏诛,青漪族转移之前,我们还不能死。” 拉木布将手中拐杖一杵,法坛周边的蜡烛瞬间全部亮起。 他盘膝而坐,缓缓闭上眼睛,阿合美垂眸,掩去眼底与心口的酸涩,紧握手中拂尘,守在阵眼,一脸的坚定。 ———— 褚浔之看着床上原本睡着还算安宁的人,无端皱眉,苍白的脸上突然变得焦躁,整个人都透着浓浓的不安。 “裴君牧。”他抛却脑中纷乱的思绪,迅速坐到了床边,担忧的轻唤着。 裴君牧眼睫似有所感的动了动,可却一直没能睁开眼睛,置于两侧的双手紧紧抓着被褥,眉心狠狠的拧在了一起。 褚浔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探了脉搏,除了有些虚弱之外,他看不出任何不对。 “裴君牧,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裴君牧听不见,此时的裴君牧正处于一处白茫茫的空间中,周身雾气缭绕,身前一臂之外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是哪? 他试探的朝前走,可不管他都走了多久,走了多远,身边的景象都不曾有任何变化。 雾气没有半点散去的迹象,反而还有种越来越浓的趋势。 “这是哪?我......我记得自已不是......” 裴君牧忍不住的呢喃着,他若是没记错的话,自已好像是中毒了,然后与褚浔之.......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褚浔之?” “你在吗?” “星朗......” 他边走边喊,可不管他喊谁,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莫名的,脑子里就突然冒出来一个离谱的想法。 “这不会是......真的死了?” 不会吧?! 自已刚与褚浔之有点那啥了,然后...... 死了?! 玛德! 这贼老天,是不是存心耍自已玩呢?!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怎么也收不回去,本来还算平静的面容上,陡然露出暴虐的杀机。 “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有本事给小爷我站出来!” “奶奶的,劳资不管你是人是鬼,还是哪路的狗屁神仙,你要么就直接弄死劳资,要么就将劳资送回去。” “否则,纵使你这里是阴曹地府,小爷也会闹的它不得安宁。” 裴君牧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他死就死了,偏要让他成为另一个人,还遇上了那个让他挥之不去的身影...... 如今,又给他弄这鬼地方来了,你就是再好的脾气,也要炸毛了。 他在雾气中奔跑,呼喊,叫骂,可不管从哪个方向,也不管他走多远,多久,始终没能得到任何,哪怕一丁点的回应。 甚至...... 他都怀疑自已是不是在原地踏步。 就在他即将破防之时,一道饱经沧桑的声音刹时响起。 “小公子,稍安勿躁。” 裴君牧前行的脚步猛地一顿:“谁!” “小公子,老夫不便与公子相见,故将公子请来此处,还望公子莫要生气。” 拉木布的声音缓缓的在裴君牧耳畔响起,舒缓安然,也让裴君牧接近暴虐的情绪得到片刻舒缓。 “你到底是什么人?”裴君牧强行按捺着心中的暴躁与焦急,冷声问道。 “是你将我弄到这里的?你到底想做什么?褚浔之呢?你将他如何了?” “呵呵......”拉木布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暖意。 “公子莫急,您的爱人无事,此处是梦境,公子自已的梦境,老夫不请自来还望小公子莫要介意。” 梦境? 裴君牧愣了一瞬:“什么意思?” 这是梦里? 还是在自已的梦里? “老夫有些事,想请公子帮忙,公子如今的处境,也需要一场契机。” 拉木布的声音继续在耳畔响起,裴君牧凝神想要找出位置,可不管他如何找,根本听不出来方位。 拉木布自然知道裴君牧在想什么,也不曾想过对其有何隐瞒之处,所以一开口便是先将自已的目的摆了出来,而不是先提要求。 裴君牧没听出来他的意思,准确的说,应该是他的心思,压根就没在话上,而是想着先将人找出来。 可事与愿违,他找不到。 “请我帮忙?你这请字用的亏不亏心?” 拉木布轻笑,并不介意他话中带刺: “小公子,老夫时间不多,此次过后,老夫也再无可能与公子详谈,公子若是想解决当下困境,还请耐心听老夫说明原委。” “若是公子听完依旧不愿意,那便当老夫不曾来过。” 裴君牧嗤笑一声,如今出不去,也找不到人,除了听他说还能如何呢? 想通之后,他原地坐下,“行,你说,小爷我听着。” “公子来自异世,可对?”那道声音没有继续说明什么,反而是问起了裴君牧问题。 裴君牧有一瞬间的发愣,随即冷呵了一声,这是又来一个知道自已来历的人了? 他这穿个越,怎么人尽皆知的? “对。” 既然是在梦里,他也不怕什么,便直接应声。 “那蒋令舟,公子可识得?”拉木布继续问道。 “不认识。”裴君牧如实回答。 “蒋令舟,原名闫野,乃是江湖中声名远扬的大魔头。”拉木布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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