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大师傅今天貌似没有准备鹌鹑蛋这道菜, 晚饭的食材一部分是他们上午没卖完的收获,一部分是节目组提供的。 不知道这些的鸟儿还在外面徘徊,小眼睛时不时盯着窗口,宛如一个在等待孩子放学的父亲,可惜这个父亲食子。 一行人到来后并没有过多打扰大师傅,就是一个二个或趴在窗口或扒在门口眼巴巴望着,不知道的可能以为他们三天没吃饭了。 厨房里面的大师傅风风火火干劲十足,丝毫不见下午玩游戏时的萎靡,果然热爱才是动力源泉。 大师傅朝着外面笑得像个幼儿园小班老师,并给了一群孩子们两盘餐前甜点,几块甜点下肚,阎夏吃完才发现外面徘徊的鸟儿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飞累了自己跑去找吃的了。 阎夏这个想法刚刚闪过,不远处这户村民留下来的鸡圈里骤然传来骚动,动静大到引起了厨房外众人的注意。 “咋了这是?” “打架了吧。” 对于新奇的事情,小孩子永远冲在最前面,阎夏趴在鸡圈外看到就是那只鸟儿被母鸡爆锤的画面。 易景辰软萌地问:“它是不是偷鸡粮食了?” 阎夏瞟了几眼地上碎掉的蛋没说话。 “它是偷鸡蛋了。”,小胖墩语气大大咧咧。 抱窝的母鸡跟下崽的狗妈妈战斗力虽然不一样,但脾气真的没差多少,阎夏关上翻译器里的一堆乱码页面,由衷地觉得没离开这个村子前他还是少用这个功能好了。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母鸡骂得更脏,他一个正常的字都没有看到。 --- 一行人浩浩荡荡空着手来,满满当当端着盘子而归,大师傅的工作进程已过大半,几个大人迫不及待地把成品端回餐桌。 等大厨带着最后一个菜到来时,夕阳早已落下。 餐桌旁,大师傅和他两个徒弟被安排在C位,坐定的大师傅笑呵呵的,加上体型的缘故,看起来像个慈祥的弥勒佛,认真给大家介绍菜品,得到夸张的赞叹时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阎夏坐在他哥旁边,附和着赞叹时不管是手里还是嘴里动作都没停,要不说人家是有名号的大师傅呢,各种食材都处理得相当到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谈天说地间,桌子上每个盘子都下去了一小部分,坐在阎夏对面的冯建贤一口菜还没咽下去,好像刚想起了什么似的,轻拍桌子‘哎呀’一声,然后就离开座位进了屋。 没一会儿冯建贤抱了一个纸箱子出来,从里面掏出来了几瓶红酒和两大瓶可乐。 冯建贤把酒放到桌子上笑道:“佳肴没有美酒怎么行。” 夜晚,海边,大餐,确实适合小酌一杯。 易立肖拿起酒瓶看了看:“啥时候买的?” 瓶子上还贴了带有村里小超市名字的价格标签,简直不要太好认。 冯建贤熟练地打开一瓶:“就出去转悠那会儿,跟老袁去的。” 袁彦凯递上从厨房拿来的一次性杯子:“你要不去拿出来,我都搞忘了。” 小超市买的酒跟正规牌子的自然是有差距,但条件有限,众人也没那么讲究。 大人喝酒,小孩也跟着实现了可乐自由,肥宅快乐水真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快乐源泉。 阎夏吃着菜吨吨吨喝了两纸杯,第三杯也即将见底,阎夏拿起纸杯准备喝完再去续一杯,褐色液体划过口腔,熟悉的气泡甜味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酒香中带着涩,阎夏吞下去才发现他拿错了他哥的杯子。 灯光下两种本就相近的颜色差别更加不明显,况且纸杯子都长一样,阎夏砸吧嘴,别说,他确实好久没喝过了。 前世跟朋友在一起也喝,但谈不上热爱,处在小酌怡情的范畴,作为系统拟人后光顾着去尝尝他想念了好几年的美妙味道,酒这种东西不在必选清单上,自然而然就被遗忘了。 阎夏把杯子里最后一点也倒进嘴里,杯子放下的瞬间,阎季转头看到了,但什么也没说又转了回去,显然在两人的认知中,这件事再寻常不过。 阎夏伸手又给他哥拿了一个空杯子,有洁癖的人绝对是无法忍受共用杯子的,家人也不行。 兄弟俩之间的小小插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餐桌上话题不断,几个大人边吃边聊,从乡土文化聊到全球危机,人一多就会这样,什么话茬子都能接上两句。 一桌子的菜就在闲聊间消灭殆尽,吃饱喝足又摊在椅子上晾肚皮,而在一排摊着的身影中,阎夏发现自己脑袋越来越晕,跟困意来袭时不一样,混沌得他已经快分不清自己在哪,在干什么,哲学三连问开始盘旋。 而他没发觉的是,即使脑袋成了浆糊,面上也一点没显,小脸儿在灯光下依旧白皙,双目清明,安安静静坐着,就是别人家长口中标准的乖小孩,大人还没下桌便不吵不闹,乖乖等待。 没下桌的大人们侃侃而谈中夹杂了一句回归现实的话。 “这是个大工程啊!”,袁彦凯扫视着桌子上的一堆脏盘子。 本来在家就没咋洗过碗的中年男人们表示赞同。 “来猜丁壳,输的两个人洗怎么样?”,有人提议道。 “我看行。” 几个大人企图通过运气逃避劳动时,一直安静的阎夏蓦地站了起来,凳子向后滑动摩擦出来的动静很大。 冯建贤笑着看向小孩:“小夏这是要代你爸爸出战?” “哎!我觉得这不错,让孩子来猜,输的爸爸洗。” ………… 话茬子瞬间又被打开,而被问的当事人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阎夏就这么混沌着走到了餐桌几米远的院子中间,他感觉自己处在了一个飘飘然的状态,对四周有感知,但又没那么清晰。 而在其他人眼里看到的就是,小孩挺胸抬头正气盎然地走到了不远处平坦的地方,然后坐到了地上开始……卷腹运动。 双手抱在后脑勺,上半身微微抬起,双腿交叉伸直,一动一动极其标准。 说话的众人安静了下来,有人出声问:“咋突然运动起来了啊?” 之前没说话的小孩,现在倒是说了。 阎夏一边动一边均匀呼吸。 “练腹肌。” “我没有腹肌了。” 众人:“…………” 你以前有过吗??? 微妙安静的气氛中,阎季瞥向一旁的空杯子,眼里闪过若有所思,识海里喊人,却得到了相同的话术。 “练腹肌。” “我没有腹肌了。” 连说话的语气起伏都没变,一看人就不清醒了。 阎季:“…………” 阎季上前,把人拉了起来,大庭广众在地上练属实有点诡异。 手碰到小孩,人起来倒是起来了,就是把胳膊当成单杠,又做起了引体向上,做了几个后小脸上闪过嫌弃,似乎是觉得今天的单杠有点不太听话,动来动去这还让他怎么练。 阎夏松手滑到了地上稳稳站立,然后走近了小孩堆里,手背在后面一本正经,“石头、剪刀、布!”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明明小脑瓜子已经晕晕乎乎还没忘执行刚刚听到的内容。 于是,大人们还没喊开始呢,几个小孩已经单方面决定起了各位老父亲们一会儿的命运。 几轮过后,阎夏以一己之力为他大哥拿下了两个洗碗名额中的一个。 “…………” 阎季扫向乱糟糟的桌子沉默。 坑了自家大哥一把的阎夏毫无自觉,朦胧间似乎是感受到了院子里不是一个练腹肌的好地方,跟玩完猜丁壳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去了客厅。 客厅小茶几四周铺了地毯,阎夏脱了鞋就做起了平板支撑,准备找东西玩的冯乐乐没发现今晚的小伙伴有哪里不对,只是新奇地盯着地板上的阎夏,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这样锻炼就能有腹肌吗?” 一动不动撑着的阎夏点头。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头点得像个机器人。 冯乐乐当即也趴在了地上,然后……从开始到放弃只维持了一秒钟。 趴着的小胖墩一个自然的过度又站了起来,拉着董来喜玩起了飞行棋,只字没再提也想试试能不能拥有腹肌的事。 他不想再提,摄像大哥却完完整整拍了下来。 【是谁在演我???】 【哈哈哈哈哈我们乐乐是懂怎么掩饰尴尬的。】 【对比一下认真锻炼的夏夏,这不就是卷王舍友和摆烂的我。】 【刚吃完锻炼不太健康吧。】 【他们吃完有段时间了呀,只是坐那没动而已。】 【我看着我云养的鹅子,再看看我手里刚到的外卖沉默了。】 【要不是看到这熟悉的卷腹,我都忘记我还有□□身卡了。】 ………… 阎季去收拾碗筷前,走到客厅门口眼神往里面扫了一下,小孩躺在地毯上做得很认真,看着就是想趁着小伙伴玩耍他要偷偷锻炼惊艳所有人。 这一切看起来虽然会让人惊奇地感叹一下,但又在合理的范围内,阎季眼睫低垂,深思三秒后走了,没再管那在外人看来极其认真自律的小孩。 二十来分钟后,阎季收拾完回来,地毯上的小孩已经在做第三轮了,小脸上丝毫没有累到的痕迹,甚至有种还能再来十轮的气势。 阎季顿了两秒,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进屋把小孩抱了起来,再练下去就有点过了。 他后面也有别的家长进来,催着小孩去洗澡。 被抱起来的阎夏这次没再把人当单杠了,乖巧地窝在宽厚的肩膀里,大眼珠子睁着,睫毛还忽闪忽闪两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阎季把人放到床边站着,想了想又拿起毛巾盖住了房间里的摄像头,摄像大哥一般不会进房间,晚上用的都是房间里的固定摄像机。 今晚有些小孩明显不清醒,前面行为虽然都在正常范围内,但谁又知道后面会不做出什么符合常理的事情来。 阎季未雨绸缪地盖完摄像头才在识海里问,“能自己去洗澡吗?” 洗澡?? 准备就地趴下锻炼的小孩直起了小身板,眨眨眼,转身出了门,这栋房子不是每个卧室都有卫生间的,公共卫生间就在房间旁边。 阎季眯眼,总觉得事情有点过于顺利了,但卫生间内已经响起了水声。 十几分钟后,阎季放下手机起身出门,平时小孩差不多十分钟就出来了。 阎季还没到卫生间门口,就被里面溢出来的水滑了一下,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怎么洗的,能把水洗溢出来。 阎季敲门,门直接顺着那点点力道开了,压根就没关。 而原本应该乖乖洗完澡的小孩此时光溜溜趴在地上……做着标准的蛙泳姿势,淋浴头的热水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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