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坦然,说老爷子生前最喜欢热闹,人多了才会高兴。 旁的人不是傻子,但这个时候,只有傻子才管那个已经去世了的傅家过去掌权人的意思,哪怕傅琛在这样的场合说老爷子是狐狸变的,那棺材里的东西都必须不能是人。 “还吃吗?我再给你拿。”傅琛端着盘子放到相云灯旁边,低声询问,一副把相家纨绔当做手心捧着的心肝的模样,仿佛已经被迷的摸不清东南西北了。 那些捏着酒杯跃跃欲试的人便都或多或少的歇了心思,不再尝试。 有些人却并不在乎。 比如一向我行我素的洪九麟。 “几天没见,下巴都圆了,看来你养的挺好。”洪九麟这话虽然是冲着傅琛说的,可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吃东西的人,那眼神,一点也不像是在看朋友的妻子。 相云灯没理他,继续吃东西,边吃还边喝酒,他是这里派头最大的人,就连傅琛都不敢惹他,其他人更不会说他什么。 至于丢不丢人的……这些势利眼自然会为他找到合适的理由。 “想吃鱼。”相云灯放下叉子,喝了一口傅琛拿来的赤霞珠。 他不是不会品酒,但并不把酒当做需要供起来的神仙,他想要装模作样的时候,能说出一大堆门门道道,他口干的时候,它就只是有味道的水而已。 也许是他嘴里吃了别的东西,总觉得酒的味道有点怪。 他皱皱眉,让人换了橙汁来。 他还是喜欢喝甜的东西。 洪九麟被无视了,倒是一点也不恼,他知道怎么叫人理他:“你表弟也来了,在找你,你要和他见一面吗?” “你喜欢你去就好了,别打扰我。”相云灯摆手赶人,他一早就被叫起来,直到现在才吃东西,囫囵吃了些,这才感觉好受一点。 洪九麟撑着头看他吃东西,一点都不顾及旁边的兄弟到底怎么想:“他平时在家里也吃这么多?” “还行,在家里吃的少一些。”傅琛回忆着,“他胃口小,有的时候跟我闹脾气,不喂饭就不吃的。” 他有意无意的展示着自己与云灯的亲密,见人吃的急了,还拿手帕给对方的小脸擦一擦。 相云灯被扰得烦,把两个人都推开。 傅琛想和相云灯多待一会儿,可没过多久,就被人叫走了,他不得不去应酬。 洪九麟以为自己能和相云灯单独待一会儿,谁知道没过多久也被赶走了。 他不放心走远,所以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防止有不长眼的过去骚扰。 相云灯手里捏着叉子,指节用力得有些发白,等着洪九麟走了,他才慢慢把叉子放下,金属与瓷器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可他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之所以要把人赶走,是因为…… 酒有问题。 是谁? 他竭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手哆嗦着,摸到手机,给傅琛打电话。 这里人太多,电话不好打出去,他手指按不准按键,好不容易拨过去,却没能打得通。 也许是冲着他来的。 但他只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用这些东西对付他没有半点用处。 或许是傅琛惹上的事。 他不能这么在这里干坐着,要去找傅琛。 他这样想着,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保持着最后一点镇定,其实他已经不太能看得清路了,药效发作的很快,他浑身滚烫,眼前的东西一片模糊,只能大致保证着自己不会撞到人。 要找傅琛…… 他一时没看清,迎面和一个服务生撞到一起,红酒一下撞了他满怀,染的到处都是。 “不好意思先生!不好意思!对不起先生!我没看到您!对不起!”那个服务生显得惶恐极了。 “……没事。”相云灯摆手,想立刻离开这里。 “先生,我带您去换个衣服吧,真的很抱歉,我没有看清,求求您原谅我!我会赔的!我可以打欠条!求求您不要投诉我!”服务生怕的手都在抖。 相云灯本来想拒绝,却突然想到更衣室那里有浴室,也许可以用冷水洗澡降温。 必须尽快找回理智,不知道幕后的人要做什么,他要快一些恢复正常才好应对。 “不用道歉了,带我去更衣室。”他有点着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了。 晕红爬满了他的脸,叫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像被蒸熟的虾子,眼皮眼角上都是水红色,睫毛被汗水打湿,看起来媚的很。 服务生立刻诚惶诚恐地带着人走,一边走一边求他不要投诉,似乎怕的厉害。 “在这里,您一推门就是。” 相云灯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还没等他把门锁好,就被另一具热气蒸腾的身体扑了上来。 “哥哥……云灯,你来了,我知道的。” 这个声音过于耳熟,甚至叫相云灯一听就醒了大半,方才难耐的热气顷刻间散去。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白!嘉!言! 怎么会是这个弱智?! 好恶心! 他想都没想,手肘往后一捣,后踢一脚,踩到对方脚尖。 捣碎这狗东西眼珠子! 白嘉言惊呼一声,上面闪避过去了,下面立刻就被招呼到位。 “哥哥!” 他正想唤醒对方的理智,就被人一通乱拳打过来,压根来不及反抗。 “还有什么招赶紧使出来吧,居然给我下东西?真恶心!”相云灯气得要死。 “你不想要我,为什么不行?凭什么我不行?你是不是想要傅琛?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我和你明明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白嘉言用力搂住对方的脖子,想把这个人控制起来,却被一口咬中,咬的鲜血四溢。 许大带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血里呼啦的场面。 没有暧昧,就纯疯。
第184章 汗流浃背 药物催化作用下,他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原本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现在更是疯狂。 相云灯打的一点都没留情,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还净是往最疼的地方下狠手,就是冲着不让这个人好过的目标去的。 “我去把傅琛杀了,我把他杀掉,你就会选我了,你一定会选我了。”白嘉言嘴巴被打出血,牙齿都被血染红,看起来狰狞又恐怖。 相云灯压根不给他得逞的机会,带着机会就打,踢蹬踹挠,没有任何限制,什么方法都用了上去,把白嘉言抓的狼狈极了,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滚你爹的x你这个恶心人的东西!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和你有任何牵扯,你是我这辈子最恶心最讨厌的人,哪怕你把全世界的人都杀了,我也不会选你!”相云灯头一次骂的这么脏,他像只被惹毛了的猫儿,喵呜喵呜叫着打人。 白嘉言挣扎的更厉害,他猛地挣动起来,险些把相云灯掀翻,把人压倒。 相云灯怕这人反扑上来,真的被得逞了,想也没想,抬手抄起花瓶就给这人来了个响。 碎瓷瞬间爆裂满地。 正在这时,更衣室的门开了,一群人面带好奇与探究闯了进来,把相云灯骑在白嘉言身上打的“骁勇”样子看了个完整。 “哎哟哟,这是在干什么呢这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傅……”许大洋洋得意的引着更多人走进来,却看到了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画面,顿时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屋里的人怎么是相云灯?! 他明明派人给傅琛下了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是相云灯这个纨绔公子?! 这段时间,他一直沉寂着没冒头,其实都是躲在国外。 那次他目睹了他儿子把傅琛推到水里的场面,以为傅琛必死无疑,害怕傅家的反扑,吓得带着儿子连夜跑掉了,在国外躲了很久都没敢出来张扬,他一直以为傅琛死了,谁知他一打听,发现自己被人耍了,恼羞成怒,发誓一定要让他出大丑,这才托人买了见不得人的坏东西。 得到老傅总葬礼的邀请函以后,他更觉得老天助他,他打算在葬礼上,把那些脏东西下给傅琛和白嘉言,引相云灯来闹,再带着记者来一通拍,到时候,傅琛那家伙想不火都难了。 试想,声势赫赫的傅家继承人在父亲葬礼上和小舅子乱搞,还被老婆捉奸,闹的那么难看,这话题在哪里不是全民热议的火爆新闻? 哪里想到,他带着人推开门的时候,屋里的场面和他想象中的不能说过于相似,只能说毫不相干。 三级片变成全武行,还打的到处是血,没有暧昧,只有相云灯那压不住的疯劲。 许大看着那眼神,露了怯,下意识退了一步,踩到身后人的鞋尖才慌乱停下。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他吓得咬舌头。 洪九麟推开硬往前挤的人,看到更衣室里面的场面,看到相云灯满脸通红、眼神时而迷离时而清晰这样子,刹那间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冲上去,一脚踢开白嘉言手里捏着的碎瓷片,抱起相云灯就要往外走。 “哎!洪三爷,您这么带走他,不合适吧。”许大想拦人,他不甘心只拍到这些东西,想再等着,看看会不会拍到别的东西。 相云灯浑身难受,在男人怀里扭来扭去不让抱:“我打死他!你别拦我!” 洪九麟叫他扭的满头是汗,往这人身后那圆圆挺翘的肉上一拍:“老实点!” “洪三爷!洪三爷!您不能带走他!”许大伸手去拦。 洪九麟几乎想要带人硬闯了,却在这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带不走,我也不行吗?”傅琛从人群中穿过,所有人都自觉的为他让出一条道路来。 许大一看这个人的眼睛就浑身发怵。 他做梦都想取代傅琛,叫所有人刮目相看,或是把这个人染上洗不掉的脏污,好把他踩在脚底。 可真的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又不自觉的害怕起来了。 “傅总。”许大换上一副谄媚笑容。 他莫名感觉到,眼前这位傅总,比他那天晚上看到的人气势更盛,像是下一刻就能把他捏死。 “我是他丈夫,我要带走他,你也要拦吗?”傅琛瞥了他一眼,像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许大噎住了。 相云灯听见熟悉的声音,一下获得了安全感,在洪九麟的怀里挣扎得更厉害,伸手要傅琛抱他。 傅琛去接,却没能拉得动。 他抬头看向这个一向我行我素的兄弟,直视对方的眼睛,像要看清这个人心底的东西,又像是已经看出来这个兄弟心底潜藏的阴暗。 洪九麟把人搂得紧紧的。 他不愿意放手。 相云灯现在这副样子,他把人这样交给傅琛,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心知肚明。
118 首页 上一页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