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少年哼了一声,“不。” “叩叩。” 门被轻轻敲响,轻柔担忧的声音从外面轻轻传来。 “枝惑?茸茸又梦游了吗?” 江枝惑:“……” 少年不停乱动,江枝惑眼底黑压压的,握着他后颈重重俯身亲了一口,抱着人起身去开门。 “阿姨。” 虞渔看见他抱着人出来了,再一瞧动来动去的少年,抿唇,低叹口气,“我带他去隔壁?” 她不是老古板不想让两个年轻人一起睡,只是茸茸梦游不认人,总要跑,枝惑又不许,到最后捏的手腕上红痕累累。 少年似是听明白一点,朝虞渔伸手,拽住她手臂,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虞渔心脏蓦地软成水,语气商量,“……枝惑。” 江枝惑:“……” 江枝惑舌尖抵过牙根,眸子里暗色浓厚,轻轻松手,把少年搁到地上。 少年一下子高兴了,啪嗒啪嗒就跑,虞渔把他带进隔壁躺到床上,少年眼睛弯着,显得很高兴,躺在床上拉着虞渔的袖口,声音很甜。 “谢谢你。” 虞渔愣了一下,谢她什么?谢她把他从江枝惑身边带走? 为什么? 少年眼睛弯着,笑容似乎有些如释重负,声音很软,“你是谁?” 虞渔又愣住,梦游不认识她?也对,梦游嘛。 她给少年压压被角,声音温柔,也笑一下,“茸茸,我是妈妈,妈妈。” “……妈妈?” 少年眼睛微微睁大了点,一瞬间抿唇,又放开,呲溜钻进被子里面去了。 虞渔看他要睡,便也没打扰,道了句晚安后轻声离开。 “咔哒。” 门被关上。 床上的少年闭眼安静躺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了,又悄咪咪坐起来,赤着足,蹑手蹑脚的跑出去。 . 第二天一早,外面天蒙蒙亮,虞渔习惯性的早起,穿过走廊,到茸茸那边看一眼。 这会儿时间还早,几个年轻人都没醒,走廊里很安静,虞渔动作也轻,到了门前,迟疑两秒,稍稍打开门看一眼。 她有点担心茸茸踢被子。 门被轻轻打开一条缝,虞渔没进去,只看看床上被子有没有盖在少年身上。 目光向里一扫,虞渔倏地睁大眼,被子被卷成一团皱在床尾,半截掉了下来,露出大半个床铺。 上面空空如也,完全没人。 虞渔瞬间想到在江枝惑庄园看见茸茸梦游到窗边的事,心脏猛的悬起来,一把推开门。 “茸茸?!” 她大步进去,仔细看看被子底下,“茸茸?茸茸你在哪?” 床上没有……衣柜,衣柜! 她一瞬间想到什么,飞快拉开衣柜,可里面依然是空的! 虞渔心脏发紧,在房间里迅速找了一起,到隔壁敲门,见到出来的江枝惑,声音急切,“枝惑,茸茸不见了!有没有去找你?” “不见了?” 江枝惑眉头一皱,他昨晚又没怎么睡,房间里动静听得很清楚,没人进来,摇摇头,“没有。” 江枝惑进隔壁看了一圈,眉头拧紧,“他昨晚进房间后说什么了吗?” 虞渔有些着急,仔细回忆,“也没说什么,就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妈妈,他就闭眼睡了。” ……妈妈? 和哥哥一样,熟悉的、在乎的人? 江枝惑眉头一皱,好像隐约发现点规律。 “分开找。” 他怀疑昨晚茸茸梦游后根本没睡,是装睡! 虞渔先去看一些窗口之类危险的地方,江枝惑迈着长腿一间一间房间找过去,心脏跳的有些快。 崽崽虽然梦游,但很少梦游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这还是第一回找不到人。 他俩动作一大,虞山乐和萧颜也醒了,从房间出来跟着找。 好在这房子虽然大,但人多,找起来也快。 江枝惑进了最角落一间空卧室,目光扫向空荡的床铺,而后第一时间打开衣柜。 “唔……” 里面一个单薄的人影蜷着腿坐着,似乎是脑门抵着柜门,门一开,整个人噗通倒出去。 “崽崽!” 江枝惑抱住人,声音低沉,摸摸少年冰凉的后颈。 虞山乐在不远处,听见动静过来看一眼,连忙松口气,先把焦急的虞渔喊过来。 “姑姑——找到了——!” 少年只穿了睡衣,身上凉的厉害,抱在怀里几乎有些冻手,半梦半醒不太清醒。江枝惑蹙着眉,用力把人抱紧,把体温传递过去,低声叫他。 “崽崽?” 迟茸脑袋有点懵,困得很,眼皮子还沉,听见熟悉的嗓音,下意识蹭蹭他,茫然出声,“哥、阿嚏……” 话刚说了一个字,一个喷嚏先打了出来。 迟茸:“???” 迟茸一脸迷茫。 嗓子好干,他这是在哪? 江枝惑深深看他一眼,眸子里意味不明,握着他手腕摩挲,片刻不松。 虞渔过来,看到迟茸,重重松口气。 “茸茸,有没有哪不舒服啊?” 迟茸:“??” 迟茸脑袋钝钝的,但总觉得场面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这是……又梦游跑别的地方去了? 少年摇摇头,“没事,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他一张口,声音嘶哑的几乎没法听,迟茸呆了呆,捂住自己脖子。 江枝惑眼底微沉,“衣柜太冷了。” 这间卧室房间小,衣柜也小,少年几乎是蜷缩在里面,穿着单薄的坐了大半夜。 虞渔心脏酸涩,走近摸摸少年脑袋。 “……算了。”她轻声道。 虞渔望向江枝惑,“枝惑,我晚上不再过去看了,茸茸梦游……” 她顿了顿,声音很轻,“你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她过去把人送到隔壁,反而更生麻烦。 江枝惑比她接触茸茸更早,了解更多,也有办法的多。 “辛苦你了。” 江枝惑长睫微敛,轻轻点头。 正好,他本来也不想在把少年放到外面自己睡。 迟茸脑袋还懵着,慢吞吞从衣柜里钻出来,站起身,感觉浑身骨头都在巴嘎响。 江枝惑直接把人抱起来,带回自己房间,往被窝里一塞,严严实实裹紧了。 . 房子里虽然有暖气,但那间房间久不住人,到底寒凉,衣柜又小,空荡荡的,里面别说被子,就是一张毯子都没有。 迟茸在里面坐了大半个晚上,有些着凉,不过好在没发展到感冒,只是嗓子哑,喝几杯水后便缓了过来。 迟茸被包在被子里,整个人像个大型三角堆上面冒出个毛茸茸的脑袋,低头就着男生的手再喝口水,唔一声,皱巴着脸。 “不行,喝不下了。” 江枝惑搁下杯子,目光一瞬不瞬的瞧着他。 他不喜欢他的崽崽离开视线,更不喜欢这样找不到人的感觉。 感觉像回了两年前。 四处寻找,遍寻不得。 男生眉眼里带着几分寒意,周身气势微凉,迟茸瞧着,心脏收缩一下,嗓音放缓。 “……哥哥?” 迟茸看他明显心情不好的样子,也知道为什么,在被子里往前挪挪,把小山形状的被子拉开,露出里面柔软温暖的身体,声音轻软。 “哥哥来抱一下。” 江枝惑把他被子往里拢,语调微低,“裹好,别感冒。” “不会的。”少年声音轻快,再往前挪挪,巴巴的望着他,“要哥哥抱我,被子没有哥哥暖和。” 江枝惑:“……” 江枝惑啧一声,进到被子,抬手把人抱到腿上。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重新把被子裹成三角小山。 被子里面,少年坐在男生腿上,两个人紧密挨着,融融暖意不断蔓延升腾。 迟茸手被困在里面,只能凑近去亲亲男生唇角,轻声安抚,“哥哥,我跑不了的,妈妈晚上不过来了,我再乱跑,你把我绑起来。” 他咬了下唇瓣,眨巴眨巴眼,“那条银链你带来了吗?” 江枝惑被少年亲过,眸子愈发晦暗,“带了。” 迟茸看他话少,使劲往他怀里挤,被子里的身体贴上去,下巴压到男生肩上,蹭着他耳侧。 声音轻轻的,带着软,慢慢的哄。 “那哥哥把我们绑一起吧,绑起来,我就跑不掉了。” 江枝惑瞧着少年卖身哄人,唇角稍微弯了弯,“我怕你妈妈以为我欺负你。” 迟茸:“……” 迟茸耳朵有些热,轻咳一声,“这算情趣,不让妈妈知道就好了。” 江枝惑唇角勾起来一点。 迟茸看他笑了,凑上前吧唧亲一口,“不生气了?” 江枝惑摇头,他本来也没生气,他只是在想。 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其实并没什么不同,都是被虞渔带走。 前天晚上崽崽乖乖睡了,昨晚却在听见虞渔说自己是妈妈后,偷偷跑了。 为什么? 他梦游不认识虞渔的时候可以乖乖听话,知道对方是妈妈,是在乎的人,反而跑了。 那是不是说明……崽崽现在梦游说不认识他,躲着他,潜意识里是因为在意他? 愈是在意,愈是要跑? 江枝惑眼底神色不明,箍紧少年。 . 临近年关,江枝惑公司事情忙了起来,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线上处理,但偶尔也要自己去一躺,虞渔也有活动要出席。 两个人有时候恰巧一起出去一起回来,倒像一起出门办什么事似的。 不过也就忙这几天了。 晚上,江枝惑从外面回来,他今天一早上就出去了,这会儿才回来。 迟茸正在画画,坐在客厅,瞧向身侧身高腿长的男生。 迟茸忙了一天,有些疲散的坐在沙发上,头仰靠着靠背,脖颈舒展,棱角愈发凌厉,下颌到锁骨的线条清晰劲道,中间凸起的喉结微微滑动,懒散中透出股浓烈的性感。 迟茸侧目望着他,心脏微微一动,下意识握紧手里的笔在纸上勾勒,一时失神,等清醒过来,就发现身后拢下来一道阴影。 “崽崽?” 江枝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绕到了他身后去,呼吸落在他后颈,声音很轻,带着笑。 “叫几声了都不应,小崽子不理我,走神做什么呢。” 迟茸耳朵一热,匆匆忙忙想把画遮住,手腕却先一步被握住。 江枝惑凝视画上的自己,视线在那异常清晰的喉结上停顿两秒,微微挑眉,似有似无的勾笑,嗓音漫不经心。 “原来在崽崽眼里,我这么……涩.情啊。” 画上的男生仰着颈,疏懒中带着淡然又浓烈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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