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堂内屏蔽了信号,直播间插入广告,安翎墨趁机放松片刻,“礼堂里一切都好吗?” “一切正常。”江卿漫看着光脑上残存的监控录像剪影。 在大礼堂内等待的虫们已经有些疲惫,从礼仪虫手中端走一杯水或茶。 礼仪虫端着托盘路过两张空座位,抬头左右看了圈,但并没有嘉宾走在过道上。 可能去了洗手间吧,礼仪虫并未过多停留。 屏幕外的江卿漫却皱着眉,那是傅南桀和江千洛的座位。 他打开傅南桀的对话框,上面还是雄虫可怜巴巴的哭诉。 祭告后,他们又 回到车上继续行程,信号恢复正常。 江卿漫光脑弹出几分钟前的新消息。 【傅南桀:哎,都说了包子是给他的,他不吃,看吧,现在又饿了。】 所以,他们会在哪里? 江卿漫调动监控找了一圈,看到右上角时,视线停顿。 前往后厨的过道。 * 江千洛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一手抓着一只包子,两腮鼓鼓囊囊。 傅南桀背对着幼崽,挡在他跟前,“好了吗?” 小孩摇头,“没有。” 傅南桀换了个站姿。 仪式结束后,大礼堂内会就地举办宴席,傅南桀带着江千洛过五关斩六将,偷渡到厨房。 除了因为江千洛饿了之外,也是因为傅南桀等无聊了。 其实工作虫员早就看见这对雄父子,但上面下令放行,他们便不管了。 然而幼崽不知道,让雄父帮自己挡住视线,却没想过这样更加引虫注目了。 傅南桀刚想转过身,忽然肩头被撞了一下。 来虫从厨房出来,匆匆忙忙往走廊里拐,瞬间消失不见。 “……”傅南桀收回视线,继续低头看着小孩。 江千洛右手还有一只包子。 傅南桀蹲下,“洛洛,你吃得完吗?” 幼崽警惕地测过身,“吃得完。” 傅南桀劝诱,“不然我帮你吃了吧,你看时间,都快开始了。” “那我现在就吃。”小孩狠狠咬下一大口。 但是太大口了,咀嚼艰难。 傅南桀看江千洛嚼了大半天,“不用勉强自己,剩下的就不要了。” 他伸手要拿过幼崽手里剩下的包子,却被躲过。 江千洛怒瞪,“唔唔唔!” 傅南桀疑心小孩自己都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他也闭上嘴,“唔唔唔唔唔!” “?”幼崽咀嚼的动作停了下,皱眉反击,“唔唔!” 等江卿漫左拐进通道,接近后厨门口时,看见的就是傅南桀和江千洛在对唔。 幼崽说的话还能勉强听清楚,“我唔会唔你的!” 傅南桀则是纯粹在打谜语,“唔唔唔。” ……也不知道在唔什么。 江卿漫分辨了半天,放弃。 傅南桀嘴巴累了,决定把幼崽剩下的包子拿走,撑了就不好了。 他伸出手去,刚碰到包子皮,幼崽愤怒的双眼转瞬亮晶晶。 江千洛看向雄父背后,“雌父!” 一大片阴影随机笼罩住傅南桀和江千洛。 傅南桀还保持着蹲下的姿态,缓缓回过头,和江卿漫的蓝眼对上。 江卿漫垂眸看向另一侧。 傅南桀顺着雌虫的视线看向自己将要夺走包子的手,又望回去。 江卿漫上下唇瓣一开一合。 “幼稚。” “……” 两分钟后,一家三口走回大礼堂。 江千洛坐在江卿漫胳膊上,揪住礼服肩上的穗子玩。 傅南桀趴在江卿漫另一个肩头,拖着步伐,“我刚刚真的不是要抢他的包子。” 江卿漫身上承载着两个虫的重量,脚步依然从容,“嗯,我知道。” 傅南桀无辜,“那你干嘛说我幼稚?” 虽然在庄园里确实是故意的。 江卿漫开口,“你刚刚学洛洛说话。” “雄父学我说话?”江千洛听见自己的名字,疑惑又愤慨,“你为什么要学我说话?” 傅南桀无视后知后觉的幼崽,“那是我们的专属语言。” “……”江卿漫想笑。 他侧头想看着雄虫的眼睛,脸颊相碰的瞬间才记起看不见。 然而等他转过头,脸侧被傅南桀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 像个大型动物。 江卿漫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雌虫声调下降,好像有些低落,“嗯,你们的专属语言,难怪我听不懂。” 傅南桀打了个突,仔细琢磨了会儿,直起身走到江卿漫身侧。 “没有,都是我瞎编的。” 雌虫偏过头。 傅南桀绕到另一侧,“你知道我就喜欢跑火车……”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忽然瞥见江卿漫微微勾起的唇角。 “……”嘶。傅南桀磨了磨尖牙。 江卿漫本来没想逗雄虫,只是想掩盖那一瞬间的痒意,却发现傅南桀好像误会了。 但这种感觉不错。 他正在体悟无意中习得的小技巧,忽然后脖被一只灼热的大手握住。 江卿漫微微瞪大眼睛,皱缩的瞳中倒影出雄虫渐渐靠近的脸庞。 突然,“雄父!你挤到我了!” 幼崽扭了扭屁股,两手推开傅南桀,不满地教育,“你要好好走路。” “……” “……” 瞬间,一切旖旎烟消云散。 大礼堂也要到了。 江卿漫坐在安翎墨附近,和傅南桀他们不在一个地方。 傅南桀从江卿漫手中接过小孩,“今天结束,回去应该下午两点吧?你晚上能回来?” 今天中秋节,晚上有节日庆典。 江卿漫点点头。 “如果没出什么差错的话。”! 第 94 章 傅南桀带着江千洛坐定。 大礼堂内奏乐响起,合唱团的歌喉环绕全场,两侧悬空的投影定格在安翎墨往日出席政治活动的照片。 此时,大门口处传来动静。 傅南桀回头望去,安翎墨身着玄衣,一步步走来。 即将继任的太子目视前方,总是带笑的唇角平直成一条线,俨然有了帝王的威仪,和初见时的青春洋溢截然不同。 乔米和安星乔跟在其后,正从他们身边经过。 江千洛扭了扭屁股,挺直腰背想打招呼,却又没敢。 好像现在不应该说话,虽然有虫在说话。 当两虫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安星乔忽然侧头和江千洛飞快对了眼。 江千洛不扭了。 “太子真的要登基了,不知道帝国未来是什么走向。” “他不是支持傅南桀和裴舒蕴吗?肯定会大刀阔斧改革。” “保守派大臣要小心了。” “还好我没有被拉拢哈哈哈!现在说出来无所谓了,有虫,就前段时间那个前任雄保会会长,想拉我支持二皇子,吓死我了!” “不过之前我还真的担心过同室操戈,历届不都会这样吗?但原来他压根就没办法继承,连竞争都没资格,哎,怪不得太子早早就被定下了。” “也难怪会伪装吧,毕竟是皇室,没有精神力的皇子怎么听都太丢脸了。” “本来还有点不爽太子知情但隐瞒,你这么说我倒能理解一点点了。” 傅南桀注视着走向教堂中央的安翎墨,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 之前安翎墨说安羽白对皇位有兴趣,想要拉拢江卿漫保障自己安全登基,仅仅说透了一半。 从未来统治者的角度而言,安翎墨拉拢江卿漫是他安全登基的保障,安羽白的真实等级被曝光有利无害,所以他调查到了悬浮艇是谁的手笔也不吭声。 但安翎墨也有身为社会动物应有的感情,所以他拉拢的同时也是在牵制江卿漫,将这枚不定时炸弹放在眼皮子底下,保护安羽白。 所以他会对自己和江卿漫隐瞒。 腿上忽地爬来一只幼崽,傅南桀收回思绪。 江千洛实在是看不见,腰都要抻了,“还是看不见。” 没过一会儿,他又被搬回原座位。 嘿,这回自己变高了,只比雄父低一点儿。 幼崽兴奋地继续往前望,傅南桀默默收回调节座位的手。 刚刚忘记了。 红毯尽头,现任虫皇正在等待,身旁的侍从手捧象牙碗,碗中盛着圣油。 安翎墨走到他近前跪拜,低垂下头,双手高举,由虫皇手沾圣油,抹在他的额头和两手。 随后,虫皇摘下王冠,戴在安翎墨头上,再摘下戒指戴在他的手上,然后从另一名侍从手中拿过权杖,放至爱子手中。 “……先祖在上,从今天 开始,你就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 听完虫皇的祝福语后,安翎墨握紧权杖站起,转身面对嘉宾,宣读誓词, 紧接着往权杖输入精神力,权杖顶端的玻璃球亮起炫目的光。 前排的首席贵族站起,向安翎墨宣誓效忠,然后是裴舒蕴等政客,承诺协助新皇治理国家。 乔米被授予虫后的冠冕,安星乔则是一柄小小的宝剑,证明从皇孙升至皇子。 【咦?只有剑吗?我记得太子当初就是在虫皇继任下封的太子呢。】 【啊……星星再怎么说,都只是雌虫,你们别忘了!】 【听说乔影帝有孕了,不知道第二胎会不会是雄虫呢。】 【轮到二皇子了。】 嘉宾席旁边的投影从安翎墨变换为安羽白。 与此同时,安羽白从门口走进大礼堂,面带大众熟悉的微笑。 但现场的热议不再是熟悉的论调。 “话说回来,这好像是二皇子暴露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是吧?” “啧啧,再次看到爬坑的前任,心情复杂。” “之前我还在可怜元帅,原来上将才是最该被可怜的。” 安羽白一派坦然,跟在他身后的司钰更是面色不改。 江千洛却陡然吊起了眉毛。-->> 他扒住傅南桀脖子往下拽,凑到他耳朵旁边,“我听见雌父的名字了。” 傅南桀也说悄悄话,“听见什么了?” “说雌父可怜,雄父抢雌父的包子了吗?”幼崽狐疑,对雄父的行为极其不认可。 “……”脑袋里想的都什么,傅南桀大掌摁住小孩脸颊蹂.躏,“你以后少跟徐卯卯玩。” 雄父没有否认!江千洛瞪大眼,小鸡嘴挤出断断续续的话,“你不要、说卯卯的、坏话!” 不远处的徐卯卯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被絮絮叨叨的徐寅虎裹上小外套。 这时,安羽白和司钰走到尽头。 前任虫皇同样为安羽白的额头和两手点上圣油,并将象征亲王的权节放在他的手上,开始宣读赐封的祝福语。 “……你是我爱的孩子,也是帝国的忠臣,我今天在此宣布,你被册封为菲尔德亲王,将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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