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抽出自己的掌心,却被越握越紧。 和用力的手相反,奥格脸上平静无波,“不要再用这个表了。” 莱辛冷笑,“凭什么你说不我就不?我们什么时候是能友好交谈的关系了?” 奥格依然没有被挑衅成功。 莱辛咬牙切齿,放弃被紧锢的右手,转而用左手去拿钟表,却被半途截了胡。 奥格拿过钟表,向外轻轻一抛。 “你疯了!”莱辛瞳孔皱缩,即刻就要追随钟表而去,却被奥格拦住。 钟表摔落地面四分五裂,然后被车轮碾过,化为碎屑。 莱辛两眼无光。 “他们是不是告诉你,这个钟表能够重溯身体?”奥格打破沉寂。 莱辛猛地回过头,“你怎么知道?” 奥格把莱辛拽离楼顶边缘,“他们在骗你。”】 “什么?重塑身体?”傅南桀不可置信,“之前有这种情节吗?太突然了吧?” “哎呀,你往下看就知道了嘛。”江千洛抱着枕头。 安星乔跟着画面的行进解释。 “之前莱辛每次受伤都能很快恢复,其实是因为这个钟表,他没有奥格那种超强体质。” 【“其实,它只是把未来某一刻的你的身体状况置换到现在。”奥格解释。 莱辛想起自己某次使用钟表后,虽然重大伤口复原,但胳膊上莫名多了道擦伤。 “所以未来的我,某一天会突然血溅当场?因为现在的我换过去了?” 奥格点头,在莱辛思索之时,从医疗箱拿出棉球擦拭他受伤的腹部。 “嘶!”莱辛 低下头,“你不怕我给你一拳?” 奥格拿起绷带缠绕,“如果真的不愿意,你早就打了。” 莱辛嗤笑一声,“没力气了而已。” 奥格打完蝴蝶结,靠坐在莱辛身边。 月光在空气中流淌。 “你真的不跟我走?”莱辛冷不丁开口。 奥格沉默。 “……”莱辛站起身,“今天算你帮了个忙,下次见面,你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他几个起跳消失得无影无踪。 奥格收拾完医疗箱也转身离去。 原地只留下几道血迹。】 “那没了表怎么办啊?莱辛打架不就很容易输?”傅南桀虚心请教。 安星乔立刻反驳,“不会输,莱辛马上就要觉醒血统了。” “噢!”傅南桀勾着安星乔的话头,“他又是个什么血统?” 一虫问两虫答,大屏一集又一集地放下去。 佣虫端来一盘月饼,傅南桀切成几小块。 江千洛专挑皮咬,安星乔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等《宇宙联盟》最新一集放完,傅南桀又带着两个小孩出门散步。 出门前,管家拦住,给江千洛和安星乔各一个纸灯笼,外面分别画着奥格和莱辛,沾着墨水的地方尚且湿润。 傅南桀颇有兴趣地打量,“这是才画的?” 管家笑着点头,“原本准备的是逐月兔。” 他拿出一个早就画好兔子的纸灯笼给傅南桀。 傅南桀从善如流接过,给二只灯笼里的玻璃球注入精神力,灯笼亮起。 他们沿着花圃小径往前走,经过各种奔跑形态的兔子灌木丛,还有不同月相形状的夜灯,抵达湖边。 “那边有东西。”安星乔指着湖边一个看起来奇形怪状的石头。 傅南桀走上前,是马喽在仰天望月。 猴子听见有动静,看了眼傅南桀又继续看月亮。 江千洛蹲在它身边,仰着头,“头好累啊。” 傅南桀也蹲过去仰头。 安星乔原地踟蹰了一会儿,也蹲到两虫身边。 傅南桀问道,“你们说,它是不是知道中秋节要赏月?” “不知道。”/“知道。” 安星乔和江千洛面面相觑。 马喽开口,“不知道。” 傅南桀点头,“我猜对了。” 马喽又道,“知道。” 傅南桀改口,“果然是这个。” 马喽没完,“不知道。” “……”傅南桀把灯笼木棍塞进猴子的爪子里,“知道。” 马喽提着灯笼继续赏月。 北角鹿也渐渐踱步到湖边,低头饮水时,喝碎了水里的月亮。 时间已晚。 傅南桀带着两个小孩回到房间。 他靠在门边,“你们要自己睡吗?还是跟我睡?” 江千洛想了想,“看星星怎么说。” 安星乔在家里就是自己睡觉,“我们自己睡。” “好。”傅南桀给俩小孩盖好被子,打开小夜灯,“晚安。” “雄父晚安!” “晚安。” 傅南桀回到卧室躺下,侧身看见多出来的两个枕头,忽然觉得床好大。 他打开光脑,想了半天又关上。 算了,肯定很忙。 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中秋,竟然还是自己在过。 傅南桀关上灯。 月光穿过窗户照进房间,勾勒出枕头的凹凸不平,是被睡塌陷的痕迹。 他忽然又觉得心里装得很满。 这个中秋,当然不是只有自己在过。 傅南桀合上眼,坠入梦乡。 * 第二天清晨,星网上张贴了司钰的惩处公示。 司钰所言皆为事实。 可是,尽管司钰的出发点以帝国为先,并且提供了虚假情报,剿灭星盗团取得胜利,但依旧无法遮掩他私自行动的事实。 司钰不仅放走了重犯,还自作主张作谋划,违背了帝国律法和身为上将理应明了的行为准则,因此革除职务,终生□□,以儆效尤。 另外,从二皇子升为亲王的安羽白即刻前往封地,位于4.2光年外的星系。! 第 96 章 【我夸一句雷霆速度不为过吧?】 【好惨啊上将,明明也是为帝国做贡献。】 【不能将功抵过吗?不至于永久吧?是不是可以上诉减免刑罚?】 【还是没有实感,军雌应该绝对服从命令才对,上将擅作主张怎么想都不可能。】 【只能说底线谁都不要碰,他知法犯法凭什么被轻易饶过?】 【说句大逆不道的……明明从录音到星盗本虫都在指向***,结果上将自己跳出来了,我很难不怀疑他是在顶包。】 【1.为什么放走星盗不请示?是没有嘴巴吗?2.为什么一定要和星盗玩碟中谍?不这样就抓不住星盗吗?真的很奇怪!】 网虫们还没从昨天的爆炸性信息中回过神来,就得知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一时间难以置信。 他们翻找昨天的录像分析推断,寻找疑点。 但最要紧的是,上将自己承认了罪责,将一切托盘而出。 仅仅这一点,就将司钰钉死在监牢里。 好吧,那就先认定上将就是干了,那他真的要一辈子都背着枷锁吗? 感性的虫大呼“法理无情虫有情”,和站在法律一端的虫展开激烈搏杀。 第二军团的军雌更是其中的主力军。 上将平日里恪尽职守,怎么会在背地里干了这么件惊天动地的事?就算他亲口认罪,但那明明也是为了帝国,而且结局皆大欢喜,为什么就直接终生□□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他们公开反对决裁,联名上书请求重审,上大街拉横幅,自发游行示威。 同样不满的民众接连加入,队伍逐渐壮大。 此时还在新皇登基庆典期间,商店橱窗和街道上空都放着皇室的投影。 安羽白站在星舰窗边往下望。 昨日大礼堂的授勋场照交替出现,新皇和亲王的笑脸之下却是黑底红字的横幅。 安羽白语气不冷不热,“真可惜。” 空气静谧,没有虫回话。 安羽白转过身,看向被束缚在座位上的司钰。 雌虫双手双脚都锁上了镣铐,脖子也带着枷锁。 即便是此刻,司钰眼中也平静无波,他接过话,“可惜什么?” 安羽白话头转了个弯,“我没有给你指示。” 说得没头没脑。 司钰也并没有追问,“是的,我没有看见。” 安羽白站到司钰面前,“你偏偏要跳出来。” 雌虫抬起头,“我应尽的责任。” 安羽白弯下腰,双手撑在司钰膝上,凑近雌虫的脸,轻柔呢喃,“你的责任让你去死。” 司钰盯着雄虫垂在额前的一缕金发,“我会去死。” “……”安羽白十指抓紧手下的布料。 押送虫员坐在两侧,眼观鼻,鼻观心。 “可惜你不能亲眼看见。”安羽 白重新站起,毫无感情地复诵,“抗议,通报疑点未解,要求重新判决。” 司钰眉头皱了一瞬,很快又平复,“先公开庭审录像,再等一段时间。” 安羽白垂下眼睛,“支持你的虫真可怜。” 司钰被拢在阴影下,面容模糊,“他们很快就会忘记我。” 安羽白开口,“我也会忘记你。” 司钰静默片刻,“那就再好不过了。” “……”安羽白呼吸紧促,胸膛急速起伏。 当年,他一心想征服江卿漫,让高傲的3S级元帅心甘情愿作自己这个F级雄虫的雌君,熟料被狠狠拒绝。 安羽白利用星盗,予以江卿漫重击,然后自己嘘寒问暖,就能软化这块石头。 他担心此行不顺,决定自己上战场,被司钰拦住了。 司钰指着安羽白颈间的吊坠,“我带上吊坠,就是带着殿下一同前往,护我平安。” 最后,司钰是平安回来了,但吊坠丢了;江卿漫是重伤了,却躺在修复仓沉睡不醒。 他挨了顿骂,被摁着头娶了司钰,司钰一如既往听从虫皇的指令。 安羽白从胸腔中挤出几个字,“你永远都这么听话。” 他最恨司钰的听话。 司钰先是微微瞪大了眼,然后笑了,眉眼弯起来,表情极为生动。 “……”安羽白被雌虫笑楞了,他鲜少见这张脸上露出如此鲜明的情绪,“你笑什么?” 司钰向后靠着椅子,挺直的腰背松懈下来,气质陡然一变。 他冲安羽白懒散勾了勾指尖。 安羽白狐疑凑上前。 雌虫对着安羽白的耳朵,“殿下,其实在围剿星盗的那天,我——” “殿下!探视时间已经到了,请您离开押解仓。”押运虫员站起,拉开安羽白和司钰的距离。 司钰恢复原样。 安羽白盯了雌虫半响,解下胸前的吊坠,挂在司钰脖子上。 “……”司钰感受到雄虫的体温,张了张口,“殿下?” 安羽白退后几步,“没有用的东西,保不了平安,我不要了,你不喜欢就扔掉吧。” 押运虫员见安羽白消失在门外才坐回原位,他抬头看了眼时间。
144 首页 上一页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