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总该死心了吧? 水鹊想,他都这么折辱男主了,再怎么样也该像剧情里那样,最好恨他。 眀冀双眸漆黑,目不交睫地看着他。 好似要将他的模样烙印在脑海里。 眀冀:“我知道。” 水鹊一直以来都很招人喜欢,眀冀小时候见他第一眼就知道的。 从一开始,他和水鹊的地位就不匹配。 否则宗门中也不会这么多人有怨言。 他是山脚下的穷小子,父母不过是半路散修,对方却是全门派护着长大的夜明珠,微生枞又是修真界一方大能。 眀冀不认为悟真派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怪,也只怪他如今的力量,没有办法同魔尊抗衡。 伏断…… 眀冀眼睛浓墨一般,垂落身侧的双手曲握成拳。 他也不敢向水鹊要什么承诺。 如何敢说出一句“等我”呢? 如何好让小宗主待他强大起来呢? 十余年伴着小宗主习剑练武,不过是窃来的一场少年游。 认清楚现实,就该从梦里醒过来了。 深深望了水鹊一眼。 “我启程前往沧海剑宗了,你要多保重。” 水鹊看他握成双拳,简直怕男主对他动手,后面眀冀还要说话,他无心听,赶紧道:“我讨厌你,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他不敢看眀冀反应,脚底抹油一样一溜烟地跑了。 结果回去的半路上撞到了结实胸膛。 水鹊一抬眼,涂钦午对他笑着。 上午阳光明媚,但也不至于笑得这么耀眼吧? 涂钦午心情灿烂,笑得咧出犬齿,“水鹊,我可算是蹲着你了。” 他历练秘境的时候,和门派内的同门一起,一路上没碰见水鹊,原以为是微生枞不准许水鹊进入清微胜境。 毕竟太危险了。 结果碰上两名受伤修士。 得知水鹊和沧海剑宗的人一起去寻找魔族。 涂钦午心急如焚,循着路去找他。 结果始终慢一步。 他不知道胜境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宗主带回水鹊后疾言厉色地解除婚约,又再将眀冀驱赶。 涂钦午想要问清楚情况的。 谁知找水鹊有禁制,找不到,找眀冀,人又是个锯嘴葫芦,一个音节不吭。 急得涂钦午像是原地团团转几圈,找不到回家路的流浪犬。 涂钦午明知故问,佯装惊讶:“你和眀冀解除婚约了?” 水鹊环臂,闷声肯定:“嗯。” 涂钦午突然出声:“那我能当你的狗吗?” 水鹊:? 他反应过来,涂钦午肯定是偷听到了竹林里他和眀冀的对话。 想起来自己发表了什么什么好多人过来给他当狗的言论。 水鹊耳根涨红,磕磕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 涂钦午眼神真挚,不似作假。 水鹊偏过头,看向涂钦午身后不远处,“爹?” 微生枞静默立在那,面无表情。 手中提着一匝青绿小葱,是准备中午给水鹊下馄饨的。
第148章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27) 切成碎段的青绿小葱,洋洋洒洒在馄饨汤上。 水鹊是不吃葱的,但煮馄饨时又一定要微生枞加上。 按照他的道理,葱是可以不吃的,但一定要加锅里作为调料。 微生枞每次要将小葱片从汤里滤出来。 涂钦午低头,手中捏的白瓷勺在碗里搅动了一圈。 蒙着整碗的绿色葱片。 淡白汤水晃晃悠悠,一个馄饨也没有。 反观一旁,水鹊的碗里满满当当,皮薄馅多在汤里沉沉浮浮。 还要舀几个出来,伸过去倒入微生枞碗里。 “为什么今天给我这么多馄饨?”水鹊嘟囔着,“我平时也吃不了这么多。” 微生枞温声道:“先吃,吃不完的放入我碗中。” 视线转向涂钦午。 面色冷淡,“三皇子,没有想到你会来,因而未曾准备你的那一份,招待不周了。” 因着对方作为人间界大金朝皇子的身份,微生枞是一宗之主,从来都是称呼涂钦午为三皇子。 哪怕他看在水鹊的关系上,曾经教导过涂钦午蒺藜十三枪法,算是涂钦午的半个师父。 态度依旧生疏得很。 涂钦午浑不在意地笑一笑,“宗主言过了,我不饿,水鹊吃就好了!我就赶过来有点渴,喝汤挺好的,我就喜欢喝小葱汤!” 他总觉得微生枞今天好像不是很欢迎他。 算了,既然是长辈,那就笑一笑吧。 水鹊注意到他碗里除却晃晃荡荡的汤水,空无一物。 “诶?你没有得吃吗?” 大大方方的,舀起馄饨要往涂钦午碗里放。 涂钦午挡住他的手腕,“没事,你吃,你先吃,我吃你剩下的就好了。” 他下意识说出这样的话。 瓷勺搁在碗沿,清凌凌一声脆响。 涂钦午对上微生枞的眼睛,忽地感觉后脊背隐约有凉风。 还……还真是凉秋天气。 气氛有些尴尬。 涂钦午讷讷收回手,意识到什么,不再继续刺激自己未来的岳丈。 他谈起正事,对水鹊道:“如今魔界蠢蠢欲动,兴妖作怪。我明日要下山去,前往人间界谒见大金天子,代表门派商讨些共同防范妖魔鬼怪的事情,此行大约一走要数月。” 涂钦午称呼大金朝的皇帝,客气地称呼为大金天子,说话时也全然从悟真派的角度出发。 自打六岁入宗至今,他的内心认同早已是悟真派弟子涂钦午,而非大金三皇子,自然同人间的亲缘生疏了。 不过同大金帝王家交涉联络的事情,确实还是让他代为出面最合适。 水鹊惊讶,“你要去这么久么?” 涂钦午颔首,看了看桌对面的微生枞,小心地偏过头对着同肩并坐的水鹊,压低声音:“为了方便联络宗门,彼此交流事宜,门派发放了一个传音玉符给我。你要是太记挂着我,不如我们用传音玉符联络。” 分明是他想要串联起玉符联络,反而说是水鹊太记挂他。 见人家光吃馄饨不说话,涂钦午就服软,“唉,你就把玉符给我吧,我什么时候和你分开这么久过?到时候我在大金,念着你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干活都神思不属。” 他压着声音凑在水鹊耳边说的。 距离近得像是在咬耳朵。 水鹊悄悄在桌下把腰间的传音玉符解开交给他。 涂钦午得了逞,自己的玉符和水鹊的一碰,亮起轻微的白色幽光。 才把玉符交回给水鹊。 自己手中的,能够与水鹊联络的玉符,宝贝了又宝贝,好好地挂住在腰间蹀躞带上。 微生枞冷不丁开口:“今日便启程吧,明日大风,天气不好。” 涂钦午不疑有他,“是么?那我是得早些动身。” 微生枞提醒道:“过段时候中秋月圆夜,你离宗时向司长老取清心丹,免得误事。” 涂钦午神情一僵,随即迅速调整好,恢复神采奕然的模样。 他拍了拍衣袍的灰,拱手恭敬道:“是,弟子谨记。” 水鹊正专心吃着肉馄饨,没有留心他们交谈的内容和涂钦午的异常。 只在涂钦午离开时,挥了挥手告别。 他慢慢吞吞吃完,忍不住小小声打了一个饱嗝。 不大好意思,用帕子捂住嘴巴,斯斯文文地擦干净唇角的汤汁。 好像有一点点吃得太饱了。 水鹊懒洋洋地揉了揉肚子,坐到庭院边,手肘撑住红漆木栏杆,看着院里秋风一过,簌簌落叶。 微生枞让仆役收拾了桌上的碗筷。 自然而然地上前,双臂向前环住,手心捂在水鹊肚子上轻揉,和从前那样帮助消食。 他手心渡过去灵气,活络经脉。 微生枞道:“下次我煮少一些。” 有人帮忙按肚子,水鹊脸颊压在手肘上,搭着栏杆,舒服得眯起眼睛。 “因为馄饨做得太好吃了。”水鹊说,“所以没忍住把碗里的全都吃完了。” 微生枞半覆眼皮,“嗯。” 水鹊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按照道理,他现在和眀冀退了婚,下一步剧情就应该是…… 转头和宗慎定亲。 他回头问微生枞,“既然我已经和眀冀退亲了……” 微生枞静静地等待他继续说。 水鹊期待道:“爹,你不如给我定一个新的吧?” 他兴致勃勃地掰着手指数,“不能比眀冀差,必须要是纯阳之体,最好是剑修,还要有点地位,比如说是首席弟子之类的。” 他说的这些条件,简直就是萝卜岗,天下独一个沧海剑宗的首席弟子宗慎能够满足。 他愈说,微生枞眸色就愈暗。 面色沉沉,拒绝水鹊的请求,“不必了。” 水鹊怔住,“为什么?” 对方不是从来都无条件满足他的要求吗? 而且这本就在原定剧情当中的。 微生枞松开手,声线平直,但有隐约可察的紧张。 他询问:“就像从前那样,只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水鹊嘀咕:“爹你最近好奇怪。” 先是不和他商量就公布了他是抱养的事实,又好像躲着他半夜才回来。 微生枞站起身,水鹊仰着脸也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要再这样称呼我。”微生枞紧紧皱起眉心,低声叹,“水鹊……” 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水鹊直觉不好。 果不其然,微生枞道:“你当真察觉不到吗?” 水鹊抬起视线,和对方情绪翻涌的眼对上。 微生枞说:“……昨夜不是梦。” 不是梦。 不是梦? 水鹊像惊弓之鸟一样落荒而逃! 直到嘭地合上房门,背抵住门后,水鹊喘着气。 心有余悸,水鹊翻找床边的木桌抽屉。 储物袋安静躺在其中。 水鹊捏了捏,打开绳结,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都翻箱倒柜一样,翻出来。 没有那只木雕人。 他的储物袋当时在坠崖前交给宗慎了,后来微生枞又从宗慎那里取回,放在水鹊房里。 他一直以为黝木还在里面。 77号道:【宿主,好木头人和坏大魔头当时在胜境山头打架,输了,被魔将押回魔界了。】 水鹊:【难怪我一直觉得好像什么忘记了。】 这下好了,男主的好兄弟落入敌手。 微生枞也没有依照常理出牌。 他昨晚以为是阿黝…… 水鹊发觉自己好像把剧情再次弄得很复杂了。 他心中焦急得团团转。 小心翼翼,拉开一道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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