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 沈醉在虫族上完了一生中最炸裂的课。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他还呆愣地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回神。 我脏了。 沈醉现在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沈醉。沈醉。”卡尔是班级目前唯一敢和沈醉说话的虫,他推了推外界评价不一的同桌,好奇地开口,“你在回味刚才老师的教学么?” 回味....这个词用的很妙。 肮脏的知识不适时地涌入脑海。 一个星时前.... “雌虫的孕囊在这里。”老师毫不脸红地指着一个赤裸的雌虫模型洋洋自得地说道,“我们雄虫就是要将‘种子’播洒进这里,这是对雌虫的恩赐,不仅可以增强受孕的概率还可以疗愈雌虫的精神海。” “雌虫柔软的甬道里,有一处更加柔软的结节.....”沈醉已经听不清后面的话,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实体触手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拧成一个麻花,甚至开始播放颅内画面: 【亚恩的脖颈不受控制地仰起,他全身绯红,白玉般的躯体有几道陈年伤痕,像玉器上的裂纹,让虫不由自主地抚摸亲吻。亚恩的喉结会缓缓滚动,他睫毛弯弯上面会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鎏金色的眼眸中一片迷离,低低地喘息声中夹杂着一声声沈醉....】 “别想了!”沈醉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整只虫“腾”地一下起身,声音不大,却让全班的虫子瞬间闭嘴,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惊恐。 毕竟现在的沈醉,在全班雄虫眼里就是一只不能打,也打不过的凶悍雄虫。 沈醉习武长大,感知本就比常人敏锐,更不用提如今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 啊,丢脸。他在众虫惊疑的目光中尴尬地坐下,摸出光脑,熟练地找到聊天置顶【A亚恩】,上面有一个红点,是亚恩先一步发来了消息。 【第一节什么课?】 沈醉的脸瞬间通红,双手抓紧光脑却怎么都打不出“生理课”三个字。 【就很正常的课....】 亚恩看着聊天界面的顶部“对方正在输入”闪烁了半天,最后只来了句“正常的课“”。 不正常。 沈醉的一切总能引起他的兴趣,亚恩指节轻叩桌面,笑着反手打开另一个聊天窗口【林斯,雄虫学院A班的课表给我找一份】 【上将,您这是查岗?】不出5分钟,林斯发了个贼兮兮的黄豆表情附上一个文件。 亚恩没有回复,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和躺在沈醉星脑中的同款课表,他目光顺着今天的星期看下去。 【生理课?】他十分直接地反问沈醉。 沈醉看见亚恩没有追问,本来还在长吁逃过一劫,结果不出几分钟一切回到原点。 【对... 】沈醉有种偷吃糖被抓包的尴尬,他刚想再回复【你放心,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条消息还没有发出去,就看见亚恩又接了一条: 【我以前也上过,为雌虫专门开设。】亚恩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或许是心中有一道裂纹,时间虽能磨平,但他总是想奢求得更多。 虫族向来是个不避讳“性”的种族,性别的极度不平衡,更是让雌虫们早早接受了更多“服侍”方面的教育。亚恩想到了小时候,他刚上学,还在懵懂阶段被学校要求背诵雌虫守则。他不愿意张嘴,就被迫在烈日下站满了整整8个星时,最后小腿浮肿,面色惨白,一瘸一拐地被维尔曼接回了家。 沈醉不知道亚恩心中所想,但按照虫族一贯的行事风格... 雄虫的生理课尚且如此,那雌虫的呢?他直接在星网“百度”中查找雌虫生理课相关内容。 不堪入目。 内容显示的霎那,沈醉感觉全身血液倒流,一切尴尬、羞耻连带着一丝躁动被瞬间扑灭。他手攥得很紧,看着一行行吃虫血肉的文字: 标准跪姿讲解、鞭子的选择规范...... 一股密密麻麻的心疼瞬间席卷心头,沈醉好像看见了那段没有他身影的时光里,他的爱人在屈辱的逆流中踽踽前行。 【亚恩,我不用学,你也不用。】 【好。】 那个踉跄的身影在记忆的深处蓦然回首,他看着走过的荆棘丛,笑着对一身军装的自己道:“要幸福啊。” 【对了亚恩,在地球有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好。】 【什么?】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小傻子】 沈醉头一次发现一些言论,在虫族社会竟如此适配,他担心亚恩因为这个糟心的课程影响心情,便忍下所有羞耻又打下一句话: 【谁若折你翅膀,我必毁他天堂。】 “哈哈哈哈哈哈。”亚恩看着屏幕上弹出的一句话,再也忍不住笑出声,他好像能看见沈醉呲着白牙,肆意地向他奔跑,坚定地拥抱他。窗外的树仍若盛夏般郁郁葱葱,阳光流泻如长河,宛若他们的相伴走过的路。 对于沈醉,接下来的课就简单许多,购物、游戏、服饰....他满脸无语地等到了上午最后一个下课铃声,然后有气无力地倒在桌子上: 吓死,知识差点进脑子。 他真的不明白雄虫是真的脑子有毛病才需要学这种东西,“卡尔,你觉得这个课有意思?”沈醉将脸从桌面上拔起,试探地问向这个感官不错的同桌。 “你在和我说话?”卡尔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不是呢?”沈醉自我反省3秒:我真的很凶么?没虫说过啊.... 卡尔总算相信,S级主动找他搭话的事实,他瞬间对这位独一无二的雄虫好感度直接上升一个等级,“什么是有意思?雄虫不就应该买买买么?” “为什么雄虫就应该买买买呢?”沈醉不解地又问。 “emmmm..”卡尔被问住了,他生活一向如此,所有虫子都告诉他,只要花钱享乐再娶几个雌虫,生几只虫崽这就是雄虫最完美的虫生,” “大家不都是这样么?” “我,也是?”沈醉眨了眨黑色的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 “你?当然不是。”卡尔不假思索地回答,但转瞬就愣住,“对啊,你就不是这样的。” “罗克也不是,他是目前议院唯二的雄虫议员。”他们前排的一个雄虫突然回头,满脸通红说话有些急切,“他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你是?”沈醉看见着前排的虫子脸圆滚滚的,长相十分喜庆。 “我是伽佩思,你好,沈醉。”伽佩思将头又向前凑了凑,语气有些兴奋,“我看过你打架的视频,真的太帅了,有时间可以教教我么?” 自来熟。 沈醉心里默默给出评价,但被夸奖总是会让虫开心,面对伽佩思的热情,沈醉也积极地回应。而此时的卡尔没有加入,就在刚才的一瞬,他看见了沈醉和伽佩思眼底涌动额光芒。他突然想到:我就只能这样么? “嘀嘀嘀。”突然,教室中雄虫的光脑不约而同地响起,大家同时受到一条消息: 【尊敬的雄虫阁下们,经学院与军部商议,由虫皇批准,从明天开始将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特训,请大家在今天收拾好自己的宿舍,整理好自己封闭特训时所需的物品。——校长恩法姆】 几个星时前,皇宫。 恩法姆倾身一礼说道:“虫皇,我想在雄虫学院开展为期一个月的特练,会联系军部的军雌前来教学。” “雄虫学院不能再这样了。”恩法姆的神情有些凝重。 “恩法姆。”虫皇的语气冰冷,血红色的眼睛流露出不满,“你是对我的决策有意见?” 恩法姆迎着摄人的目光,上前一步,他皱着眉头带有劝诫,“当初的虫子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您该收手了。” “收手?”虫皇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用手背挡住眼睛,笑得苍凉又悲伤。头顶的水晶灯好像映出了猩红色眼眸中的水光,他声音很轻:“我的哥哥还能回来么?” 恩法姆沉默了,奥文特也是他从小到大最后的朋友,他曾经和虫皇一样,期盼着新年的开始、小生命的降生。 但一切都被1999年最后一场大雪掩埋,为了复仇,他们甚至不能垒起一座坟茔。 逝去的时光、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多年相扶相持的友谊,只有他们被困在了白皑皑中觅不得出路。 空荡的宫殿大厅沉默得有些骇人,不知过了多久,恩法姆一脸复杂地看着高位上瘦削的身影:“莱德,奥文特不希望你这样。” 听到这个名字虫皇整只虫突然顿住,他的声音辨不出哀伤还是开心:“好久,都没有虫这样叫我了。” 莱德是他的名字,在虫族象征太阳。 那天,奥文特牵着满身是血的他,走出那座荒凉的地下室,他太久没有见过阳光,炙热的温度让他有些畏惧。他刚想缩回阴暗的深处,就听见奥文特温柔的声音响起: “你以后叫莱德好不好。” 虫皇出生起就在地下室,他没有名字,也没有虫族在乎他有没有名字,这是他第一天拥有了名字。 “好的,哥哥。”莱德看着奥文特映着阳光的侧脸,笑得无比灿烂。 但是他的阳光已经没了,莱德坐在冰冷的镶嵌着宝石的王座,声音很轻,几乎一股风就能吹散,“莱德已经死了,我是奥文特。” 这里没有风,只有行尸走肉,拖着过去走不向未来。 回忆总是刺痛,虫皇起身打算离开。 “莱德。”恩法姆冲着背影又喊了一声。 虫皇身体一僵没有回头,“别叫我莱德,至于雄虫学院你随意。”说罢,整只虫裹着宽大的披风,连带着影子也隐没在黑暗里。
第37章 谈判 恩法姆的影像投射在亚恩的办公室中,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表情带有些歉意,“抱歉,现在才和您商议这件事情,麻烦上将可以配合雄虫学院完成这次特训。” 亚恩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眼前的投影:“恩法姆校长,这就是您的诚意?军部可是最后才知道的消息。” “况且,您应该知道,我向来不喜欢雄虫。” 当然除了沈醉。为了不降低自己的气势,亚恩默默在心中打了个补丁。 “雄虫学院以前不是这样的。”恩法姆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带有不易察觉的内疚。 “呵。”亚恩将军帽扣在桌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有些不耐烦道:“校长,军部一共5个军团,您还是找其他上将商议这件事情吧。我相信会有军团喜欢和满学院的雄虫阁下们打交道。” “亚恩上将,您应该清楚我来找您的原因。”亚恩的反应在恩法姆的意料之内,他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却满含意味,“沈醉阁下今天刚刚入学。” “所以呢?”亚恩挑起眉头,轻叩桌面的指尖停住,语气顿时冷了下来,“校长是想用沈醉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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