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灌了口酒,摇头,“一点想不起来。” 贺狩冷哼,“不高兴了啊,就我老了九岁,你一点没变。” 许迟笑笑,抬起酒瓶跟他碰杯:“你保养得好,除了更有魅力了,模样一点没变啊。” “挺会说话啊。”贺狩跟他碰杯。 两人默了会儿,贺狩的呼吸都带着海水咸咸的味道,逐渐平稳,嗓音低沉得如同融进了有形状的海风里:“谢谢你,许迟,真心的,当初如果不是你给我留了那封信,我现在或许一无所有,连秦深都会失去。” “......”许迟突然红了眼眶,扭头看他,“没事,谢什么...我说过,我罩着你。” 他拍了拍贺狩的背,回想起曾经自己留的信。 那是他事先做的筹谋,因为他知道他招惹的人太多,即便他知晓剧情,善于算计,但人和事时刻变化,他无法保证每一步都按他算计得来,所以他得留有一手。 万一他出了意外,他说出口的承诺也必须做到。
第261章 许迟留的信 许迟当初留的信里写的是关于秦深的事,因为在原著里,贺狩和秦深曾经爆发过一次非常大的争吵,贺狩甚至打伤了秦深。 那是有一次,秦深在跟踪傅正嵘的任务途中,意外发现吉琳与傅正嵘存在联系,秦深虽然性格沉闷低调,但他很聪明,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了贺狩,贺狩当然不相信,甚至责怪他干了不是他这个职位的该干的事。 但秦深不愿意贺狩被骗,于是私下开始调查吉琳,确定吉琳在最开始曾在傅正嵘手下任命,他怀疑吉琳嫁入贺家另有目的,甚至怀疑万逾世的公司危机也与吉琳有关系。 秦深三思后决定自己收集完整证据后再告诉贺狩,却在中途被吉琳发现,吉琳反将一出,设计了一场自导自演的绑架,安排了众演员将罪魁祸首指向秦深。 贺狩被洗脑得初见成效,加上秦深曾说过怀疑吉琳的话,他理所当然信了几分,他质问秦深,秦深嘴笨,只知道说没有,随后又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调查说了出来。 只是当时在仓库,证据不在身边,他只能用嘴说,他说得有点激动,贺狩却越听越生气,他早就告诉过秦深别去干他不该干的事,结果秦深根本没听他的话! 这段时间都在跟踪调查吉琳,那绑架吉琳是不是也在理所当然之中? 贺狩一瞬间怒火翻滚,一脚踹翻了秦深,还命人抽打了他,这是所有人违反规矩的惩罚。 秦深伤得挺严重,被送进医院,醒来后,贺狩问他证据在哪,他说了地方,贺狩派人找,却根本没找到。 那之后,贺狩对秦深就愈发冷淡,秦深则依然是他沉默寡言的保镖。 两人的信任再不似从前。 一直到最后吉琳成功操控贺狩杀了全家,贺狩得知真相,自杀,秦深用自己的心脏救了他,他才痛哭欲绝,悔不当初。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剧情,所以许迟一直在暗暗引导着贺狩去关注真正在意他的人。 秦深太沉默,贺狩太高傲,若是没人点拨一下,被众人捧着的贺狩怎么能关注到每一次心甘情愿陪着他的秦深。 许迟的这封信早早就交到了邮局,他经过长时间的观察,锁定了一位最靠谱的邮差,他每一周会向这个邮局交一笔名义上的慈善义款,他告诉这邮差,若是他某一天,两周内未交这笔慈善义款,他就将这信寄到盐城贺狩手上,而且是亲手送到,要让贺狩独自阅读。 他原本想的是用电脑写这封信,设置一个类似的定时发送,但他担心贺狩的电脑收到后被其他人看见,所以还是手寄最靠谱。 他在信里让他永远相信秦深,让他别那么相信吉琳。 当许迟对吉琳提出怀疑,秦深又对吉琳提出怀疑,贺狩就不得不开始认真正视这件事了。 实际上,在更早之前,许迟就已经提醒过贺狩,关于他为什么中毒,谁认识许迟,为什么许迟去了吉琳所在岛屿就中了毒—— 是因为吉琳掌控着贺狩的一切,贺狩越是孤独,她掌控他的速度更快,但她知道了许迟的存在,许迟的出现,让贺狩分心了,贺狩来找她的频率没有之前高了,他甚至从贺狩嘴里听到他评价许迟“有趣”。 这对吉琳不利,她当然要利用机会,这难得的能见到许迟,除掉许迟的机会。 当时,许迟还怀疑是廉正驹干的,他还以为自己猜错了,事实证明没有,的确是吉琳干的。 连他都想不到吉琳下手那么快,第一次见就要杀了他。 的确,越是快,越让人措手不及。 “你的异能,现在还在吗?”贺狩扭头看向许迟。 “在。”许迟回答。 “我听说,你被尤褚慕囚禁了一段时间?” “听说?”许迟笑了,“查的吧?” “是。”贺狩挠挠鼻子,“你异能还在,为什么不对他动手,直接逃出来?你有那个异能在,只要趁人不备,谁都不是你对手。” 许迟笑笑,黑亮的眸子望着远方夜色,他低下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虽然不记得他,但我身体本能不想对他动手,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肯定超喜欢他。” 许迟说到尾音笑了出来,殷红的脸颊染上醉态。 贺狩低眸瞧他一眼,非常不屑地冷笑,“男人。” 许迟也抬眼看他,“你跟秦深,到底是不是在一起了?” “......”贺狩面无表情。 许迟又笑出来,眼神狡猾得像狐狸,“我知道,因为某种原因,你不好意思说。” 许迟表情揶揄,贺狩难得涨红了脖子,但他依然硬朗地说,“妈的,老子爽就行。” “哈哈。” “......你知不知道,当时你那信寄到我手上,被尤褚慕知道了,他跑来抢了。” 许迟愣了,震惊地眼睛睁大了点,“他...抢到了?” “抢到了。”贺狩眼神冷漠,“我又打不过他,他抢我东西还不容易?” “哈哈哈哈哈。”看贺狩吃瘪真的很好笑,大概喝了酒,许迟总是忍不住笑。 想到信的内容,许迟脑子里浮现尤褚慕的看到信的表情,他顿了顿说,“你们不会以为我那是遗言吧?” “不是吗?”贺狩反问。 “当然不是。”许迟直起身,“我只是以防万一。” “你猜到自己会出事,所以留了话,结果真的出事,这不是遗言是什么?” 贺狩拿出一根烟,点上,吸了口,狠狠吐气,趴在栏杆上,“算了,什么狗屁遗言,这不吉利的话不说。” “你那寥寥草草的几句话,要是你平时让我看,我估计看都不多看一眼,但你偏偏用那种方式,消失,给了我几行字,快把我压死了,知道吗?” 贺狩说得云淡风轻,许迟却很深地感受到他的沉重的心情,只听他又说,“说真的,你是不是故意只给我留了话啊,一句没提尤褚慕,是因为知道跟他还会再见,跟我不会再见,所以从留了话,是吧?” 许迟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因为知道会再见,所以没有留话。 许迟摇头,“怎么可能,只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要给他留什么。”
第262章 回盐城,再遇灰瞳 因为许迟当时只答应过贺狩帮他找到十八年前的真相,所以怕出意外,只留了这个备份。 他写那封信的时候,是在和尤褚慕第一次亲了之后,他那时候依然想着让尤褚慕上学去。 他的确写着写着想到了万一他死了,他是不是得给尤褚慕留些什么话? 让尤褚慕乖乖的?当时觉得太腻歪,揉了。 让尤褚慕好好上学?但是一想到尤褚慕有了家人,这也不是他能管的,所以又揉了。 越往下想,好像没什么可留的,觉得没必要,也不是什么非要强调的事。 他确实没预料到,万一有一天真的不能再与尤褚慕相见。 “尤褚慕这几年乖吗?” 尤褚慕跟他说了研制病毒的事,他还想知道他别的事,九年,不可能只做一件事。 贺狩默了默,才看向他说,“我不是给了你地址吗?” “哪?”许迟下意识问出口,又立马想到了,是那时候进入的那处实验室。 “我去了,他不让我看,我连靠近他都不肯。” 贺狩安静下来,又喝了口酒,“也是...算了,你就当不知道那地方,他应该也不会再去。” 浓浓的血腥味,其实就算许迟不进去,他脑子里也有一些猜想,尤褚慕痛苦的时候会干点什么呢,他以前不就干过吗......那样的事... “......每一天,都去吗?” 贺狩沉默许久,摇了头,看着远处海的眼瞳漆黑:“有一次,他躺了整整两年。” ...... 许迟坐出租回去,车到了一半他就下了车,自己沿着大桥走着。 脸颊是酒精熏染的粉红,他双手插在兜里,走得很慢。 面前不远处,突然传来着急又低沉的呼唤:“哥哥。” 许迟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快步走到自己面前,面容越来越清晰,直到他站定在他面前,脑子里回响起贺狩说的话—— 【尤褚慕,他自杀了。】 许迟心里忽然猛烈钝痛一下。 他觉得眩晕,抱住面前的人,放任自己身体全部的力气在他身上。 他闭着眼,尤褚慕的身上总是很香,和他一样的洗衣剂和沐浴露的香味,但他就是觉得尤褚慕的身上更好闻一点,大概还有尤褚慕自己身体的味道。 很青涩,像是绿叶,很干爽,很硬朗,像是一头粗短毛的狼,身材非常健壮、高大。 “哥哥又喝酒了?”尤褚慕自然地抱住许迟,低头贴在许迟脖颈上闻了闻。 许迟任由着他,偏头刚好吻上尤褚慕的侧脖,尤褚慕一下子抬起了眼,那灰蓝色眸子又激动又暗涌。 许迟定定看他,像是失了神,轻声问,“想我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尤褚慕愣了下,几秒后,贴过去亲了亲许迟的嘴,又亲他的额头,将许迟牢牢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胸膛完全裹住。 磁性低沉的嗓音幽幽道,“太多了,看录像,煮鸡蛋面...但我煮的总没有哥哥煮的好吃,我把周也那栋楼买了下来,经常跑回去那间出租房,回想哥哥在房间做过的事,抱着哥哥的衣服,在上面,听着录像里哥哥的声音,幻想哥哥......” “好了,够了。” 多么伤感的氛围,尤褚慕总让它变色。 两人抱在一起,吹着舒服的海风,隔着路灯的马路上时不时有人路过,好一会儿,尤褚慕又说,“贺狩和哥哥说什么了,哥哥为什么难过了?” 许迟动了下,声音从他肩侧传来,“你又怎么知道我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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