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A9:[宿主,他只是借此机会向你撒娇卖惨。] 贺远斜:[我知道,别说了。] 他就是吃这一套啊,能怎么办。 贺远斜表达理解,然后走流程似的,抱着要掉眼泪的大反派安慰。 A9:[……] 有时候真的会怀疑,自已到底选了个什么样的宿主。 这样宠着一个大男人,真的没关系么?搁这儿演古代版的撒娇男人最好命啊靠北! 偏偏它还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齿道:[宿主,可别忘了,今晚要启程去鬼界。] [而且,]它顿了顿,[您确定要带着池树去?] 贺远斜揉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道:[你看他现在这样子,根本就离不开我啊,而且我答应了他,不会再离开他了。] A9无语:[那是因为你无底线无原则的纵容他啊!] 它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镇定了许多:[既然宿主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就随您了。]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 如此开心玩了半个月后,在一天清晨,A9传来好消息:[宿主早上好,陆毅距离您的客房还有100米。] [太好了宿主,你们可以进行半个月前没能完成的事情——面圣!] 该死。贺远斜一下子从睡梦中弹起来,动作幅度太大,吵醒了睡在外面的池树,少年在他枕边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叫了他一声,环在腰间的手臂越发用力。 “乖啊池小树,我去谈个事儿,一会儿回来。” “唔,一起。” 腰间那不断收缩的臂膀被轻拍了下,贺远斜无奈道:“我保证我不会跑,只是谈个事情。你不用跟着我,就好好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说了不会丢下你了。” A9冷漠提醒:[陆毅距离您的客房还有五米。]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有规律的脚步声,贺远斜用灵力给自已来了个一秒换装,指尖点了点池树的眉心,道:“魔界的事儿我还有要问你的,你最好打个腹稿,别我回来盘问你的时候,你就变成小结巴了。” 说完,他严肃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温和的笑,揉着少年的头发,起身离去:“走了。” 池树当真乖乖的躺在床上,虽说像个被渣男抛弃的可怜小媳妇,但好歹是没跟出来。 贺远斜放了心,走向陆毅,打趣道:“陆指挥使,怎么今儿又想起我来了。” 门口的动静很快消失,似乎是为了不打扰屋里的人睡觉,贺远斜走得有些急。池树翻身下床,板着一张棺材脸,看向窗外上马车的青年。 青年穿着雪白的长衫,风尘迎面吹来时,也下意识绕道走,从飘起来的衣袍下穿过,不沾染他纯净的白衣。 池树看着那道身影钻进马车,离开这条街道,他沉默半晌,从储物戒里翻出私藏多年的破旧蓝白弟子服,抱在怀中,又躺上了床。 他将口鼻深深埋进那件旧衣物,闻着衣服上熟悉又寡淡的清香,喃喃道:“师兄。” · 掀开马车的窗帘,看向偌大壮观的皇宫,宫殿金碧辉煌,险些闪瞎贺远斜的眼。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每一次都会被皇帝的财大气粗吓到,进宫的路也变来变去,一问,那赶马车的车夫早已经见怪不怪:“哦,你问这条路啊?陛下前些日子才修好的。” 贺远斜:“。” 真的,你这个皇帝当得我……好生羡慕! 贺远斜放下窗帘乖乖坐着,陆毅则坐在另一边,闭眼假寐。 仔细看,便会发现他脸上有道不深不浅的鞭痕,一直蔓延到脖颈,深入衣领,不难想象,衣领内的身体得被打成什么样。 到底干了什么事儿,被这么一顿毒打……贺远斜在心中啧啧称奇,这几天陆毅没出现,就是在养伤吧。 修土自愈力一般很快,这么久还没消鞭痕,那只能是不想,或是不能消。 从上马车之后,陆毅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贺远斜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心情也不好了,闷闷不乐地看着马车顶发呆。 他很少坐马车,印象最深的那次,就是池树救他于喜轿中的那次,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然后低头跟他撒娇,毫不掩饰自已的后怕和担忧。 回想到记忆中那双泪眼朦胧地盯着自已看的眼睛,贺远斜便觉得郁闷的心情变好了许多。 “到了,下车。”陆毅终于再次开口,他睁开狭长的眼睛,扫了贺远斜一眼,率先下了马车。 贺远斜被他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耸耸肩也下了马车,站到勤政殿门口。 门口的老太监卑躬屈膝地道:“陛下还在批阅文件,请稍等,老奴去请示一下。” 陆毅点点头。 老太监进屋去传报了,出来时对陆毅冷淡道:“陛下说,他要单独见这位公子。” 陆毅比老太监高不少,他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佝偻着身子,狐假虎威的老头,最终什么也没说,点个头转身就走。 陆毅一走,贺远斜有种靠山倒台了的感觉,一时有些茫然。 老太监面对贺远斜时瞬间换了副面孔,笑容满面,态度尊敬得好像贺远斜是什么大贵人一样:“陛下清晨便说了,若是陆公子带人来了,就即刻通报。何公子不必拘束,快请进。” 那三个字一出,贺远斜顿时愣了下,然后慢慢揉了揉耳朵,讪笑:“好。” 说完,他抬脚踏进宫殿,心道自已最近因为总是被掀马甲,变得太敏感了,这样可不行。 又不是每个人都能看穿他的马甲,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伪装的应该还不错,只要再注意一些…… “贺仙长。”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大殿中央,然后听到不远处屏风后的声音。屏风后是一张皇帝平日办公用的桌案,此刻,皇帝正用秀气的手指捏住墨笔,嗓音含笑地喊他。 遭了,想来他没有听错,那老太监叫的并非何公子,而是贺公子。他的马甲早就掉了。 谁说的?陆毅? 大殿中的空气在皇帝开口的瞬间凝固,像是倒挂着悬在冰窟里的冰棱子,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砸中四肢僵硬的贺远斜。 贺远斜抬眼看向皇帝,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并未表现出丝毫慌张,那丝意外被深深埋藏在眼底,和对A9的辱骂中:[我真的要举报你们公司了,这马甲怎么一看就破啊?我死遁后可就没跟皇帝接触过了!] A9也惊呆了,说话都磕巴:[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按道理来说,公司给您的死遁服务应该是非常优待的,除非非常熟悉您的人可能会认出来,一般人是看不透的啊!] 然后补充:[哦,鬼族除外。] 毕竟鬼看得见灵魂,无论你怎么换壳子,灵魂始终还是原来那个。 A9道:[可是这皇帝不是鬼界的啊……]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贺远斜一遍边在心里骂娘,一边笑意盈盈地接下皇帝的话茬:“陛下这双慧眼真是相当厉害,贺某人这般低调还是被认出来了。” “贺仙长说笑了。”皇帝收起文件,从屏风后现身。 他虽年过四十,却并不显老,反倒十分年轻,眉眼俊朗,一双漆黑的瞳孔泛着莹泽的光,看起来温和又斯文,完全是姑娘们所喜爱的模样,却又好像在皮下藏着什么令人恐惧的野兽,因此鲜少有人敢看他。 他道:“贺仙长,坐下说吧。” 说着,他便伸手示意贺远斜去到一旁的茶桌,品茶聊天。 贺远斜不动声色打量两眼,看着皇帝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缓缓勾起了唇角,跟在皇帝身后一起坐到了茶桌。 比谁会笑是吧?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茶桌上放着早已准备好的凉茶,贺远斜垂眸看了一眼,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他笑得万分温柔,对皇帝道:“不知陛下找我来,所为何事?” 他刚问出来,殿外,老太监高声喊:“陛下,柳郡主觐见——” 皇帝挑眉,无奈地笑:“这孩子……受伤了还这么胡来。”他对老太监道:“李德清,让她回去休息。” 老太监绵着嗓子道:“是。” 皇帝将目光放回贺远斜脸上,对这段小插曲并无反应,道:“朕姐姐的女儿柳桉月,想比贺仙长认识吧,她前些日子在桉洲遇刺,险些下不来床。” 所以,这就是陆毅被抽鞭子的原因吧。贺远斜想想还觉得有些对不起陆毅,要不是他,陆毅哪儿会被迫抛下柳桉月。 他道:“无碍,陛下请继续说。” “朕找你来,确实是有些事。”皇帝自顾自地品起茶来,徐徐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道,“朕只是好奇,贺仙长竟然会死而复生在别人的身体中。” 装了茶水的陶瓷杯被不轻不重地放到桌面上,与檀木桌磕碰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皇帝道:“那么原来的身体,是否就没有作用了呢?” “真是不巧,我原来的那具尸身体埋在岭洲废墟中呢。”贺远斜道,“若是你们需要,可以去找找?” 皇帝叹气道:“贺仙长有所不知,我们已经找过了啊……都找了,哪里都没有。您说,这身体,被谁拿走了?或者,真如传言所说,被您的师弟——” 他话音未落,忽然停止了发声,只是笑容意味深长,“听说您师弟也在城中歇着?不若将他请来宫中,朕自能好生招待。” 贺远斜眼中愤怒的情绪一闪而过,在瞬间被他收敛得干干净净,好似错觉,他开口道:“我那师弟可干不出来这种事儿,我于他而言,未必有这么重要。” “是么?”皇帝淡然地笑着,神色一冷,开门见山道:“朕急需您原来的身体,但看您的意思,是不打算完成朕的心愿了。” 你他娘都这么讲话了,谁乐意搭理你。贺远斜在心中腹诽着,只听屏风外传来细微的动静,“铮”的一声响,细长尖锐的银针刺破屏风袭来,贺远斜抬手用两根手指挡住银针,冷笑:“这点小伎俩,对我可毫……” 话音未落,大殿内瞬间冒出数几十颗黑脑袋。 黑衣人们几乎站满了整个大殿,距离贺远斜十米远,将他团团围住。 贺远斜:“……” 不是,单挑不了就群殴?这么贱! · 贺远斜如今已经恢复到了出窍期的修为,就这么点儿暗卫,哪儿能拦住他。 他嘴角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抬手便掐诀念咒,屋内顿时狂风骤起,形成一道以贺远斜为中心,方圆五米的防护罩,皇帝一声令下,黑衣人们瞬间涌上来,却都在贺远斜五米远的位置被狂风抵挡。 “我可不想和你们这些没什么修为的小屁孩玩。” 贺远斜漫不经心地说着,慢悠悠地走到大殿门口,推开门—— 门外数几十的禁仙卫蓄势待发。 贺远斜的笑容瞬间消失。 皇帝在他背后徐徐走近,停在五米远的距离,狂风吹得他秀发飘扬,颇有几分潇洒的滋味:“那便同这些有修为的玩玩吧,贺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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