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还有一段时间去了。” 庄冬卿惴惴,“那我……” “照旧就行,到时候我把柳七拨给你,有什么他会处理。” 庄冬卿愣了下,看向柳七,柳七显然觉得这样也最好,他目光一扫过去,便答话道:“到时候府内肯定要忙起来,我留着也是应该的。” 庄冬卿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莲子,迟疑道:“我留着,好吗?” 却被岑砚反问:“有什么不好?” “……” 啊这。 岑砚:“你怀着我的长子,谁敢赶你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到时候,我的事会告诉太妃她们吗?” 岑砚:“不会。“ 庄冬卿心里松了口气,他也不想那么多人知道,因为,挺怪的。 哪怕这个世界的人能接受,对他来说,某种程度上,下意识的,还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自己的不一样。 岑砚断了庄冬卿的杂念,“王府还是我说了算,她们……你见过就知道了,反正只是住一段时间,不会与你有多少交集的。” 庄冬卿莫名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恶婆婆,摸了摸鼻子,小声,“也不会过问我们的关系吗?” 却被岑砚笑看着,“我们什么关系?” 笑得庄冬卿脑子空了一霎。 岑砚:“问呗。” “我也没想过瞒着。” 他的偏好,迟早大家都是会知道的,早晚的事。 “知道了就知道,还能有什么?” 啊这,是,这样论的吗? 庄冬卿脑子糊糊的。 但见岑砚说得笃定,也不再追问了。 岑砚处理事情向来周全,既然说无事,那必定无事,这点信任庄冬卿还是有的。 这夜如常安置了。 * 第二日早晨又是岑砚给庄冬卿穿的衣服。 迷迷糊糊的,庄冬卿盯着岑砚的脸看,见他动作快,利落,也……没什么不情愿。 脑子有点发懵。 怎么说,他好像是在被王府当家伺候着吧? 这个角度一换,脑子更转不动了。 好在六福午间之前就赶了回来,没给庄冬卿再一次尴尬的机会。 “摔了腿,但问题不大,我留了点银子,想着少爷您迷迷糊糊的,现在身体又不一样了,缺不了人,所以赶紧回来了。” 六福道。 得了岑砚的赞赏,“你这书童倒是个实在人。” 庄冬卿纠正,“是弟弟。” “是,小少爷慧眼识珠。” 说罢仔细看了六福会儿,竟是道:“以后让郝三瞧瞧,看能不能教点拳脚功夫。” 六福还小,还能教。 柳七记下了。 不过那也得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了,眼下,庄冬卿是离不了六福的。 陪着庄冬卿用过午饭,下午岑砚又去了大理寺。 午睡起来发现岑砚走了,揉着眼睛,庄冬卿涣散地想,早间难道岑砚是为他留着的吗? 这念头不得了,一有,庄冬卿赶紧摇头。 让自己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岑砚能留着自己好好养到生完,就很不错了,再多了,就有点不切实际了。 但, 六福:“王爷一向对少爷很好啊,有什么都供着东厢,和我们在庄府的时候比,我都不敢相信我们现在每个月能领那么多东西和月钱。” 庄冬卿想了想,“可他对王府的人都挺好的吧?” 得到六福的认可,“那也是呢,在外面只听说王爷有多凶,多不近人情,真的进了王府,对下反倒比好多府邸里,都宽厚着。” “确实。” * 袁家的风波持续了些时日。 怕着庄冬卿有什么闪失,这期间都没让他出府,他也是个心大的,不让就自己在府里玩,夏天来了,浇浇花,打打鸟什么的,庄冬卿可感兴趣,每天都在花园里待着。 这样也好,底子慢慢补了起来,赵爷说,是该走动走动的。 朝廷前后又处置了一批官员,借着袁家一个错处,至此将这个前朝就在的家族主支连根拔起,三族以内,或多或少也都受了影响。 岑砚只办事,任由外界或褒或贬。 三皇子倒是反应迅速,后期不仅配合着找袁家的错处,更是主动请缨,要去彻查袁家谋逆一事。 肯为陛下分忧,自然也就撞到了朝堂纷争的风口浪尖,让许多老臣将矛头对准了他。 待得风波平息,陛下诞辰,万寿节也近了。 太妃与陶太妃快到京城了。 自从那日得了消息,柳七就在收拾着。 最后决定太妃入住西厢,陶太妃安置到了另一处院子,中间隔着东厢,也算是做了个缓冲,有段距离来着。 衣服又脱了一层。 庄冬卿的小腹微微鼓了起来。 他也说不清楚是显怀还是长胖。 但岑砚摸着这点弧度,莫名对这个新生命,有了更为切实的感受。 转眼便到了太妃与陶太妃进京的日子。 岑砚休了假,亲自去接。 问庄冬卿去不去,又说他不愿意就继续睡。 庄冬卿纠结半天,觉得人还是得讲礼,揉着眼睛爬了起来。 有些过早了,早饭都没吃下几口。 爬上了马车继续睡。 睡醒了才意识到什么,问柳七:“我们在马车上接太妃她们吗?” “会不会不太好?” 岑砚今天骑了马,如果不是他跟着,完全可以不用马车的。 柳七没说话,半途进来的岑砚道:“不会。” 语气平静。 庄冬卿还不懂王府几人的相处模式,也不再多问。 一路到城门外,庄冬卿发觉,马车也走得很慢,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他考量。 到了约定的地点,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却不见太妃。 车架来了,下来的却是跟随太妃的嬷嬷。 葛嬷嬷是太妃身边的老人了,下了车,对岑砚行了个礼,这才道。 “王爷万安。” “听闻郡主有孕,太妃挂怀,已先行一步进了京。” “老身随王爷去郡主郡马府邸,接太妃吧。” 六福听了这么一耳朵回来,一模一样说给庄冬卿。 庄冬卿人听傻了。 “不是……” “之前不是说好的今天在这儿接她吗?” “为什么不早说啊?” 庄冬卿眼睛都睁大了。 六福这才道:“嗯,王爷也这样问,那边说是通报的人传信不及时,王爷已经当场革了他们的职。” 庄冬卿:“……” 庄冬卿:“郡主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这一胎凶险?” 说完又补充,“我没有咒她的意思,就是,早早进了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六福不愧是情报小能手,嘀咕,“王爷也问了。” “那个嬷嬷说是太妃做梦,梦到了些不好的兆头,所以先去了。” 庄冬卿:“……” 不是,哪怕不是亲生的,能不能装一下呢? 还真是装都不装啊! 六福:“我再出去看看?” 庄冬卿握了握六福的手,“再探再报!” 这一去,倒还真有点别的,但也不是啥好消息。 因为一行里,没有陶太妃。 庄冬卿:“?!” 要不要这么离谱,这才一大早啊。 六福:“说是太妃和陶太妃一直,不太融洽,从封地出发的时候,那边三爷,哦,也就是王爷的三弟,留了陶太妃一日,两人分开走的。” 庄冬卿:“……” 怎么说呢,就,有时候不服气都不行。 说句分崩离析,庄冬卿都感觉属实客气了。 柳七早已随着岑砚下了车,刚到的时候,岑砚只让他坐着等,说人来了再出去,眼下……庄冬卿倒也不好出去了。 “王爷他……没啥事吧?” “脸色有很难看吗?” 这就是六福想说的了。 六福摇头,“看不出来!” 庄冬卿觉得这个答案,很,合理。 行叭。 后续队伍掉了头,回京。 庄冬卿还以为会一路去郡主府邸。 结果没有,半路停了。 岑砚撩开了马车车帘,喊他,“下来,吃早饭。” “啊?” 庄冬卿怔怔。 跟着六福下了马车。 发现一队人,不偏不倚的,在一处酒楼前停了。 想说算了,却发现柳七已经进去点菜了,又闭了嘴。 庄冬卿也瞧不出来岑砚高兴不高兴,小声道,“不是去接太妃吗?” “去啊,吃了饭再去。” 庄冬卿:“……” 岑砚反倒来问他,“不饿吗?平日里这个点你才睡醒。” 庄冬卿不敢说话。 但他的肚子很应景的,咕了一声。 岑砚笑了。 庄冬卿眼神发飘,“……有点吧。” 主要是在上京城里的时候,庄冬卿还没睡醒,等出了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会见太妃,就……一直也忍着没去碰糕点。 怕他刚吃上,人就来了,到时候慌慌张张的,多失礼。 就是没想到,人家比他们厉害多了。 “只是有点?” 庄冬卿不说话了,瞪了岑砚一眼,岑砚笑容扩大,“好,小少爷只是有些饿。” “我和郝三他们是真饿了,起得太早,许多人都没顾上用早饭。” 庄冬卿小声戳破,“我看你吃了一整碗面的。” “嗯,吃了,折腾完也饿了,小少爷就当陪陪我,再赏脸用点?” 庄冬卿:“好、好的吧。” 岑砚笑着看了酒楼内一眼,柳七对他们打了个手势。 “走了。” 岑砚牵着庄冬卿,往里去。 中间庄冬卿觉得哪儿没对,想回头看一眼太妃她们的那辆车架,头刚一动,便听得岑砚问他:“想喝粥还是豆浆?” “粥!” “行。” 进了门,就在大堂坐下,柳七张罗着,早点已经摆了一桌子。 岑砚将一屉包子端他面前,“尝尝。” 庄冬卿拿过筷子夹起,一口下去,双眼放光:“好吃!” 牛肉的馅料里加了笋丁,面皮又软又薄,一口下去,便见红油咕噜噜流出。 岑砚单手支着脸,笑道:“那多吃点,不急的。” 阳光恰好洒到岑砚身上,笑得很好看。 庄冬卿见他并不动筷子,默了默,低头喝粥。 唔,其实,就是带他来吃早点的吧! 眼睛抬了几抬,都不见岑砚动,庄冬卿良心不安,“你也吃点吧。” “这煎饺也挺好吃的。” 确实折腾了一路,对方又是骑马,不可能吃不下的。 偏偏岑砚问他:“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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