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陈今抒上课的薪水是预付,现在温琰已经有两笔自己赚的钱,能够花自己的钱买东西。 温琰问收银员道:“您好,请问这把剑有更大的吗?” 陈今抒和店员一起看过来,店员好像并不是很懂,只是抱歉说“没有”。 陈今抒却遗憾地说:“正比的超贵,而且买不到,只能收,而且很难收到,属于是有价无市了。” 好吧,虽然买不到暂时原模原样的,买下这把缩小版的模型剑也不错。 从谷店出来两人往回走,温琰看了一眼消息,宁从司说自己忙完就过来,让他和陈今抒玩儿会。 温琰应下来,刚收起手机,旁边的人突然说:“为了表达感谢,我请你吃蛋糕!” 陈今抒伸出手指着马路对面:“就是那家,超好吃!” 温琰抬眸看去,一家熟悉的烘焙店闯入眼帘,难怪他会觉得有些熟悉,原来是上次宁从司带他来的地方。 只不过上次是晚上,他没太注意周围的建筑。 “如果你懒得过去的话,我过去买就好。”陈今抒善解人意道。 “这附近有家心理医院吗?”温琰无端问道。 “对呀,怎么了?” “没事,我和你一起过去吧。”温琰轻笑,没再提起心理医院。 两人并排走过斑马线,分明是绿灯,一辆车却倏然飞驰而过。 一瞬间温琰抓住陈今抒的手,往自己一拽,往人行道里退了一截,完美避开汽车。 “神经病,怎么闯红灯啊,吓死我了。”陈今抒顺顺气,气呼呼道:“赶紧去买个甜的压压惊,等我!” 温琰独自站在马路边,周围人往来匆匆,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那天在车上的场景,宁从司说“这附近有家心理医院”。 他不自觉走起来,跟着路标往那家所谓的心理医院走,直觉告诉他该去那里。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是哪位医生?”问讯台的护士主动询问,然而温琰并未因此驻足,他一直往里走,一直走…… 在这所心理医院的医生形象墙处,优秀青年心理医生代表那一栏,温琰驻足看去,看见了一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温琰发来消息的时候,宁从司正忙着骂人,靠关系安进来实习生给他弄出来一堆烂摊子。 就是把人直接炒了也不解气。 他刚回办公室,就收到了温琰发来的消息。 旁边不敢大喘气的助理发现,宁总不知道看见谁的消息后紧蹙的眉心都松了几分。 宁从司回完消息,准备把今天的工作收收尾,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就能接到人。 宁从司处理好事情正要下班,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管晴快步进门,就在他以为又有工作上的事情时,管晴走到他面前说道:“宁总,温先生在外面突发性晕倒,现在在往医院送。”
第二十八章 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散在空气中, 医疗器械滴答作响,医院VIP病房里几个人在病床周围。 病床头,葡萄糖溶液从滴管处滴滴缓缓落下, 顺着管道流进青色的血管,那人的血管很细, 就连针头用的都是最细的紫色针头。 不像其他两人一样坐在病床旁, 靠窗处站着一人,身形颀长健硕, 一身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背对着病房而站, 像是在赏窗外夜色。 只是等他回眸看向病床时, 你会发现领口处的领带早已松懈, 神色也染上了几分疲倦。 温琰就是这个时候醒的。 掀开眼的一瞬, 他恰巧对上了那人落下来的目光。 灯光落下来刺得他立即又闭上了眼, 下意识想抬起手遮挡。 “你醒……小心你的手!”身侧传来陈今抒的惊呼。 只是已经来不及, 手掌遮住灯光,温琰睁眼看见了扎进自己血管的针,顺着管道望去, 高处挂着一瓶透明的不明液体。 尽管他并感觉不到痛,这样的未知让温琰感到不适。 然而陈今抒已经过来抓起他的手, 又放回了原位,小声对他说:“小心, 别动走了针。” 温琰轻轻咳了咳, 刚要起身和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宁从司说话。 只是还没等他起来,紧接着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时卿, 你好好休息着吧,别乱动。” “?”温琰不明所以看去, 对上了一个不太熟悉的脸庞。 那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头发比宁从司还要短,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如果没记错,温琰在那所心理医院的医生墙上见过他。 “没事。”温琰婉拒了对方的建议,从病床上坐起来,尽力忽视手背上的针,勾出一个浅笑:“徐医生。” 徐斯年,同为那所医院的杰出青年医生代表,如果温琰没记错的话。 所以这一声“徐医生”温琰喊得有些冒险的,藏着的手指不禁蜷缩着捏住被子。 “你才辞职一个月,就和我这么生分了。”徐斯年笑了笑,又轻声说:“算了,你本来就这样。”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他的疏远。 “这一个月你和谁都没联系,没想到今天又突然出现在医院,是准备回来了?”徐斯年继续问道。 温琰朝对方轻笑以示礼貌,又摇头道:“没有,只是恰巧路过。” 他说话时,旁边的人貌似动了,他下意识看过去,发现宁从司只是坐在了椅子上,并没有在看自己。 徐斯年还在继续说:“也是,院长好不容易才放你走了。” “今天还要多谢你了。”温琰回忆起,似乎就是徐斯年先发现他晕倒了,当时隐约有听见他的声音,在说什么“叫救护车”。 “我只是碰巧路过,没想到……”徐斯年说着摆了摆手,“不过幸好,你只是低血糖。” 温琰不太明白低血糖的意思,所以低血糖就要用这个针来输送液体吗? 他虽然好奇,但也不能问出来,正想着要不要用什么答谢徐斯年,对方却整好衣服站了起来。 “既然你没事,我也就不多打扰了。” “下次……” 温琰还没说完,对方却突然打断他的话:“举手之劳,不用请我吃饭,走了。”说罢,徐斯年转身走出了病房。 其实温琰想说:“下次你生病,我也会来看你的。” 他目送着对方离开,正要转身去看旁边的宁从司,陈今抒先一步开口,惊呼:“温老师,原来你以前是心理医生!” 她话锋一转又问:“不过,温医生,他为什么喊你时卿?” “我……那是我以前的名字。”温琰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睡了很久吗?” 陈今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答:“现在九点,也就四个多小时吧。” 四个多小时,也就是两个时辰,温琰居然昏迷了两个时辰,也不知道宁从司什么时候来的。 他刚转过去看,就见宁从司不知什么时候抬起头,淡淡地看着自己。 温琰轻轻眨了眨眼,陈今抒还在继续说:“你可吓死我了,我刚买完蛋糕出来发现你人不见了,然后就听见有人说有人晕倒了,我跑过去一看,果然是你。” “幸好只是低血糖。”她现在回想起来心有余悸,边说还边拍胸口顺气。 “抱歉,让你担心了。”温琰伸手像给灵宠顺毛一样,抚了抚陈今抒的头,颇有长辈对晚辈关爱那味。 陈今抒刚笑着抬眸准备说什么,却在一瞬间敛眸,不动声色避开温琰的手,正色道:“还好现在你没事了,你那昏迷那么久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买吃的。” 温琰觉得这个点陈今抒该回家,而不是出去给自己买吃的。 他叫住人问:“你妈妈知道你在医院吗?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我妈妈知道,我一会儿让司机送我回去,你还没输完液!”她说着有浑身打了个寒颤,赶忙道:“不说了,我去给你买吃的。” “不……” “你不用去买,我让人送过来了,早些回去。” 温琰不字没说全,旁边一直不吭声的宁从司终于开了金口。 陈今抒得令,麻溜地出了病房。 事实上她比谁都有眼力劲,刚才要出去就是因为…… 陈今抒走后,温琰松下一口气,抬起那只被扎了针的手,垂眸看着,轻声说:“你不用让别人送,我不饿。” 他伸手另一只手,去掀贴在手背上的胶带。 刚掀起一个角,手腕陡然被一只手捏住,阵阵暖意传来,温琰抬眸看去,宁从司脸色不太好看。 “在外面低血糖突然晕倒,现在又是不饿,又是要私自拔针,小孩子都没你这么能闹。” 宁从司被一个“突发性晕倒”喊到医院,站病房里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人醒,又是和前同事叙旧,又是和小姑娘聊天,现在倒是终于有空和他说话了,说了句“不饿”。 宁从司不知道自己语气还能好到哪去。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温琰垂着眼,说了句再客套不过的话,堪比方才那一句“徐医生”。 宁从司突然就体会到了徐斯年那句“你一直都这样”。 原来就是这样。 既然是用来治疗低血糖的,温琰就没再管。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温琰并不知道宁从司在想什么,只是松开他的手腕后坐了回去,好像真的无事发生。 “宁从司,我有事想问你。”最终是温琰决定开口。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没想到宁从司也同时出声,听见他的话,言简意赅主动让道:“问。” “我有想说的。”温琰轻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宁从司看起来比平时要冷淡许多,但仔细回想,这个人的心情似乎一直都让温琰难以捉摸。 他不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人,倒不如直接将想问的说出来。 “回秋榭湾那天,你带我去买甜品,你当时说的是‘这里有家心理医院,旁边有家烘焙不错’,你本来就是想来这个医院对吗?” 温琰看着宁从司,他毫不心虚,果断地答了“是”。 “那为什么最后没去呢?”没去和温琰当面对峙,问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是不是就是他? 温琰没停下来,他继续说:“因为你好像已经有答案了。” “那天在车上你叫我,我没听清。”温琰去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也是很漂亮的,宁从司的瞳色很深,如一滩波澜不惊的水,里面倒映着他的模样。 “其实你叫的,是温时卿,对吗?” 宁从司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温琰,一如温琰看着他,看得认真,像是一场找错游戏,拼命想找出破绽。 “对。”他没否认,自嘲般笑了一声,“原来是没听清。” 他后半句声音很小,不足以让温琰听清,但他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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