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真的天真又冲动、脑子一热就能撂摊子不干的二十岁。男团出道的确能给自己带来不少的益处,旬骅自我安慰, 眼底却失去了以往的神色, 嘶,自己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真够矫情的。 旬骅望着月亮,眯着眼观察上面的纹路,圆月泛红, 现代科学解释是大气层稠密,光被散射和吸收之类的。不过,旬骅撇撇嘴,果然还是不祥之兆更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他其实也清楚,票数被反超的几率不大。但心底还存着一丝幻想, 毕竟不到最后一刻一切皆有可能。 排名第四, 出道位,男团出道,还有森铖意图不明的行为。 旬骅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自怨自艾已经够了, 想点开心的吧, 再想下去他就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钟锐立站在某棵大树后面,昏暗的夜色遮住了他的身影。他的脸皱了皱, 圆圆的小鹿眼里带着些许为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不是故意偷看的,因为今晚情绪不好,训练完之后他一个人在外面散心,七拐八拐不知道怎么的就拐到这里了。 模糊昏暗的灯光下,整片视野都是朦胧的带着黑白噪点。但钟锐立还是一眼看见了旬骅。 旬骅上半身靠在墙上,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随意地耷拉在身体一侧,他抬头似乎在看月亮,但是总感觉旬骅兴致不高,周身的气氛有些压抑。 有点像老旧电影里的画面,要是旬骅再吸根烟吐点白雾,那就更像了。钟锐立被脑子突然冒出了想法逗笑了。但片刻后,他想到了许安宾,脸又皱起来。 本来,今天他心情还是不错的,但晚上的时候许安宾突然来找他了。 许安宾和他都是欣辰娱乐的,不过许安宾在公司待了七年,是公司老人,钟锐立则是刚进公司一年多的新人。 在确定参加《青春派》之前,两人的交集不多。最多的不过是见面后点头打个招呼。 钟锐立原本是去年就要飞美国上学,他申请到了茱莉亚音乐学院,专业是大提琴。本来是这样计划的,但去年暑假他来北京玩的时候,他被欣辰娱乐的星探撞见了,邀请他去公司当练习生,并且告诉他有很大机会能出道。 钟锐立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先申请了一年gap year。如果按照原定计划,本来今年八月份,他就要启程去美国上学。但因为《青春派》,他又申请延长了一年gap year。 虽然他和欣辰娱乐的另外四个人是以组合的形式参加《青春派》,但是他们五个人真正熟悉起来,也是在被通知要参加这个节目之后。 钟锐立虽然在公司表现不差,但这次欣辰娱乐主推的出道选手原本是许安宾。而且在钟锐立初舞台失利之后,公司更不怎么看好他了。但是后面,他的位次开始刷刷地往上升,在这之后才被公司寄予厚望。 许安宾和自己的关系其实还算可以,可自从上次他生病去医务室之后,态度就愈发不对劲。他私底下问过好多次,但许安宾都闭口不言。 今天晚上,许安宾不知道是突然想通了还是实在压抑不住情绪,突然跟他说了很多话,其中最多的是关于旬骅。 旬骅的风言风语前阵子钟锐立不是没听说,但旬骅给自己的初印象太过深刻,他实在不相信旬骅会做出那样的事。 但是许安宾却把旬骅描述成谄媚攀上不择手段的小人,还说旬骅多么阴险狡诈。然后警告自己不要和旬骅走太近。 钟锐立隐晦地向许安宾表达了下自己的立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旬骅应该不是这种人。 但许安宾更生气了,他甚至说旬骅是故意引诱他去拍照,不然他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虽然他之后就立刻改口了,但是钟锐立还是察觉到旬骅当初被黑,很可能是许安宾的手笔。因此心情更烦躁了。 他没想到晚上瞎转,居然遇见了旬骅。虽然这些天那些谣言少了很多,但给谣言如虎,带来的伤害是不可能避免的。旬骅周身压抑的氛围,是不是代表着他还在因为那些谣言难受。 钟锐立眼睛黯淡,这件事虽然不是自己做的,但和许安宾同一个公司,这件事本身就让他有种心虚和愧疚感。 钟锐立站在树后犹豫了一会儿,他终于下定决心去跟旬骅说明一切。那里早没有了旬骅的影子。后面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忙,钟锐立也再没找到空闲的时间和旬骅说话。 这是最后一周了,所有人都铆足了劲。 公演安排已经出炉,旬骅所在的《爱等不及》小组是第二个出场;压轴出场的是郁林邵所在的小组,尤灌尤溉就在那个队伍里;范飞章在童正信的队伍里,他们这个小组是最后一个出场。 第一个出场的是钟锐立所在的小组,他这组的导师是单雅,也是这次公演的唯一一个女团舞。 因此其他的练习生也很期待他们的精彩表演。 彩排当天,练习生已经化好妆换好舞台服,裹着统一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坐在观众席上等待上场。 郁林邵作为主持人和节目的青春梦想发起人,从彩排开始到结束都不能离开现场。 关雨开坐在《爱等不及》小组中间,他自顾自地感叹了一句,“郁林邵真是超人,精神状态太好了。我听说他半夜才下飞机到这里,不知道睡了有三小时没有。” 他紧接着鼓励道:“我们第二个上场,大家彩排的时候注意记好的走位。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完美的呈现。” “灯光、音响、视频,姜导,这些都没问题。”工作人员比了个OK。 姜良国拿起对讲机,“行,再检查一遍舞台上的设备。等一会儿第一个小组上场的时候,灯光师注意点,要准时准点把光打到那些点。还有,上台走位的人,记住你们的位点和专拍你们的摄影机。” 姜良国又跟台下技术和后勤保障部门吩咐了几句。大概十分钟后,耳返里传来了导演组的声音,钟锐立那组上台了。 旬骅欣赏着第一组的表演,单雅不愧是国际大热女团的舞担,她的唱功可能没有钟锐立好,但是单论舞台呈现力,毋庸置疑是最吸引人的那一个。 女团舞的动作比男团的舞蹈在设计上更加妩媚,不过经过一定程度的改编,第一组的整体呈现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旬骅拖着下巴看得认真。不过钟锐立是不是有个动作失误了,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关雨开轻声说:“钟锐立进错了一拍,不过调整的很快。” 旬骅眨了眨眼,不愧是专业人士。 尤灌坐在他后面一排,向前伸直身子,双手搭在旬骅的座椅靠背上,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觉得单老师好看吗?” 谁在说话,旬骅转头却和尤灌的脑袋撞到了一起,他揉着撞到的地方,“你这毛病真的得改改,说话凑那么近干嘛。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 尤灌鼓着嘴,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是啊,你看得那么专注,当然听不清我说的话了。他气鼓鼓地说了句:“没什么,你看你的吧。” 这孩子又发什么疯,旬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向舞台。 尤灌盯着旬骅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发现前面的人真的不打算搭理自己,丹凤眼猛地变圆睁大,愤怒却轻踢了一下旬骅的椅子。 尤灌动作挺轻,但椅子的震动还是很明显,旬骅转头,发现尤灌正抿着嘴唇看着他,却倔强地一句话不说。 旬骅揉压着太阳穴,说真的,十岁的年龄差距在那里摆着,尤灌在他看来真的就是一个小孩,而且还是那种喜欢跟大人闹脾气借此得到关注的小孩。 旬骅无奈道:“行了,我认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我这次绝对认真听。” 尤灌眼睛唰一下亮起来,然后掩饰性地轻哼了一声,但雀跃上扬的音调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心情,“你以为我是这么爱生气的人吗,我早忘了刚才说什么了。” 乔骥坐在关雨开的右侧,和旬骅隔着两三个人,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情绪。 今天的彩排很顺利,所有的小组都完美完成了舞台表演。不过,明天上午还要进行一次彩排,已经被淘汰的练习生也会参与明天的彩排工作。 明晚的公演,《青春派》的一百位练习生将会再次重聚舞台,完成全员主题曲《YOUNG FORCE》的表演。 旬骅倒不觉得多彩排几次会麻烦,一百名练习生重聚,其实还是一件挺开心的事。旬骅嘴角噙笑,也不知道王鹏龙近况如何,他已经能想象明天他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一百个练习生,这里肯定会变得很热闹。不对,一百个,旬骅的笑意瞬间凝固,喻烽那张脸突然浮现眼前。 他连忙摇头,挥散那张讨人厌的脸。 姜良国拿着喇叭吆喝:“今天的彩排任务完美完成,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彩排一次,打起精神,保持状态。解散!” 练习生和工作人员一起鼓掌,舞台演播厅声音变得嘈杂起来。 旬骅禁不住耸肩失笑,大家的状态就跟小学班主任说完放学两个字的状态一样。 乔骥绕道走到旬骅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先把衣服换了去吃饭,吃完再卸妆,快饿死了。” 旬骅点头,还没回话,一个人突然站在他面前,定睛一看,是钟锐立。
第37章 钟锐立抿着唇角欲言又止。 旬骅问道:“有什么事吗?” 乔骥手臂弯曲靠在旬骅的肩膀上, 他掀开眼皮看了钟锐立一眼,“小钟同学,没事我们要去吃饭了, 真的要饿死了。” 钟锐立深呼一口气,“抱歉, 旬骅, 能和你谈谈吗?我就耽误你一小会儿。” 到底什么难为情的事让他露出这种模样,旬骅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转头对乔骥眨眼, “你先去吃饭吧,我等会再去。” 乔骥假笑一下, “行吧,我先去了。” 钟锐立时不时地瞄他一眼,但是始终没搭话。公演的舞台现场比训练基地复杂得多, 两人拐了几拐,终于找到某个没人的犄角旮旯。 旬骅注视着他,看到钟锐立张嘴,旬骅身体略微前倾,神情专注, 带着明显的探究和好奇。 钟锐立猛吸了一口气, 一股脑地把他知道的许安宾做的事说了出来,全程没有任何停顿。 原来是这种事啊。 旬骅睫毛轻颤,心下暗忖, 虽然钟锐立和同宿舍的尤灌、尤溉两人关系不错, 但他和钟锐立不过是点头之交。他好歹和许安宾是同一公司出来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比跟自己好多了。 那钟锐立又是站在什么立场告诉自己的。 这么想着,旬骅随即露出惊讶又愤怒的神色, 他轻抿嘴唇,还带着许恍然,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唇瓣嚅嗫着开口,“原来是这样嘛,怪不得,谢谢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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