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雪尽眼尖看见一处宽大的山洞,捏着斯百沼的耳垂,指给对方看:“去那。” 斯百沼没动。 “这株花得在两个时辰内熬成药,枯萎后失去药效。”柴雪尽没撒谎,“快点。” 以目前的处境,无法原路返回,他已经闻到斯百沼身上的血腥味,恐怕伤口裂开了。 柴雪尽:“你需要休息,更需要解毒疗伤。” 斯百沼叹了口气,再也不废话,提着气踩上石块飞向了山洞所在的小石台。 将柴雪尽放下后,斯百沼身形不稳地晃了晃,眼前一阵发黑,几乎难以站立,不得不伸手撑住了石壁。 柴雪尽见状眸光微暗,一声不吭上前扶着斯百沼,往洞里去。 越往里走越暗,柴雪尽拿出火折子,照亮里面,很大很宽阔,有一块大石头足以躺人。 柴雪尽让斯百沼坐在上面,放好东西,忙前忙后点起了火堆,再将理好的花束放进药罐里。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斯百沼的身边,接过对方手里的金疮药。 “你有事瞒着我。”斯百沼哑声说。 柴雪尽垂眸,被火光照亮的侧脸恬静漂亮,话却是让人遍体生寒的。 “你不是信我会治好你吗?现在想后悔也晚了。” 斯百沼凝视着他:“那药的副作用是什么?” 柴雪尽扬唇:“要是我说你会变成情.欲的俘虏,你喝还是不喝?”
第五七章 。 山洞里陡然静下来, 火光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投映到洞壁上,被拉长不断摇曳的黑影像他们的内心。 或挣扎, 或接受。 归根结底总是要有个结果。 咕噜咕噜。 用来熬药的小铁锅发出沸腾的声响,一阵清淡的药草香在洞内飘开了。 柴雪尽知道这是那株花的香味, 深深看眼沉默不语的斯百沼, 他起身到火堆旁,盯着铁锅里看。 “你早做好替我解毒的准备, 跑来这里在找罪受。”斯百沼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平静到柴雪尽恍然觉得他下一刻就会发疯。 “你就当我想找罪受。” 赌气的话一并堵住了斯百沼的嘴。 良久之后, 他身边悉悉索索,带着清凉薄荷香味的温热身躯坐在了旁边。 他看了一眼, 又火速收回视线。 这人怎么不把衣衫穿上! 不得不承认纱布不仅没让斯百沼狼狈,反而让他看起来多了些许强势的侵略性,诱得人心痒痒。 刚才上药太专注了, 弄得他现在看一下就心猿意马的。 冷不定他听见对方开了口。 “是我口无遮拦说错话了。” 斯百沼先说抱歉,柴雪尽闷在心口的火气一下子落了下去,他语气稍缓:“我也不想这样。” 但斯百沼中的毒并非情动这么简单,处理不得当,哪怕救回来, 也是个废人。 下毒的人心思太歹毒, 他必须小心又小心,唯恐会毁掉斯百沼。 结果人不领情就算了,还用那种无所谓的语气说话, 泥人都得气得骂街。 斯百沼不想再道歉, 考虑到他的心情, 字斟句酌道:“我舍不得让你为我舍弃到这份上,花落太邪门了。” 邪门到能改变人的身体构造, 让男人生孩子。 古往今来多少年的传闻逸事,几乎没听说过。 况且,他们都不知道男人怀了孩子会有怎样的后果,万一…… 斯百沼不愿他涉险,这是在心疼。 话里话外真情流露,让柴雪尽再也生不起来气,他转过身面朝斯百沼。 “你在为我着想,我也想你好。” “这种事——” “斯百沼,上个床把你为难死了。” “……” 这哪里是嘴上说说就过得去的事。 斯百沼无奈,可他决心已定,说再多也改变不了。 柴雪尽太倔强了。 “你是接受不了和我上床,还是接受不了万一我怀了孩子?”柴雪尽又问。 事关真心,斯百沼哪能不表态,严正道:“别怀疑我的心意。” “哦,那就是不想我有孩子。”柴雪尽说,“我想了想,就算真有了,我也会把他生下来。” 画面实在太难想象,斯百沼憋了半天:“不该想那么远。” 毕竟他们连生孩子的第一步还没有迈出去,说再多都是在画饼。 柴雪尽成功把人重点带偏后露出个笑容:“知道了。” 斯百沼无言以对,待心情平复下来,再看火光旁的柴雪尽,心跳全乱了。 离开山上前,柴雪尽特意沐浴更衣,当时他坐在屋顶喂空吾,还在想小公子就是讲究,连出门都爱干净。 原来那时候他是在为这时候做准备,斯百沼摸摸裤腰,浑身能派上用场的东西一个没有。 “在找什么?”柴雪尽轻飘飘地问。 “没什么。”斯百沼魂不守舍地回答。 这一声问让斯百沼的心热起来,连感觉到山洞里都燥了起来,焦灼油然而生。 柴雪尽无声笑了笑,垂着的长睫颤动着,透出主人波动的心境。 “药快好了。” 斯百沼盯着铁锅里熬到噗嗤响的汤药看,喉结滚动:“是吗?” 柴雪尽目不转睛的:“对,你去那边等我。” 等什么在彼此心里都有个大概。 斯百沼动了动嘴,见他通红的耳尖,轻轻叹息,真听话起身到那边石床坐下了。 人不在身边,但那灼热的视线一刻都不曾停下过。 柴雪尽被看到心底发毛,扭头恼羞成怒瞪过去:“别看了。” 再看他要烧起来了。 斯百沼忍俊不禁:“还不让看了?” 谁像他那样看人啊,恨不能扒光,真是露骨的入侵。 柴雪尽懒得骂,起身弯腰去接锅,腰背的曲线被火光勾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让斯百沼的眸光更沉了。 洞里的香味很浓郁,浓到斯百沼几个呼吸就觉得热,光着的肌肤上微微覆盖一层薄薄的水光。 大抵是病多了的缘故,柴雪尽的反应没那么强烈,端着汤药过来的时候,看见浑身冒汗的斯百沼,他惊讶道:“这么热?” “还好。”斯百沼勉力说,声音里都是干涸的哑。 柴雪尽蹙眉,这情况不对,他将汤碗放到一旁,躬身去看斯百沼的眼睛。 很黑很沉,有着浓烈的欲。 还没用药已经快要成了欲望的俘虏。 斯百沼的呼吸落在他脸上,热到他也跟着燥起来,心跳太快了,他不敢再看斯百沼,想别过视线,可那会儿有一滴汗沿着斯百沼的额头往眼角滑,再快要先进眼睛里。 为不让斯百沼难受,柴雪尽下意识用指腹拂去了那滴汗。 彼此平和的局面猛地被打破了。 斯百沼倏然伸手,在柴雪尽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禁锢在对方怀里,唇也失去了自由,被狠狠吻住。 洞内温度节节升高,石壁上的影子如同受风鼓动的野草,痴缠又难舍难分。 柴雪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与斯百沼亲这么多次,他仍没学会换气。 在这方面,他的学习能力永远欠佳。 “宝宝,亲我。”斯百沼的唇游离在他觉得任何热的地方,还不忘对无措的他指点江山。 斯百沼的肩膀没了衣衫给他当接力点,于是那徒劳抓空了几次的细白手指蜷缩半天,无力搭在了上面,随着呼吸如浮萍般上下飘荡。 “我、我不会了。”他努力回应。 “没关系的。”斯百沼在白纸上做了幅红梅图,又吻到他的唇,“宝宝好勇敢,愿意舍身救我。” “我……”柴雪尽说不出话来。 真到这时候,斯百沼游刃有余起来,如剥笋似的开始剥,一旦跨过心里那道坎,斯百沼嘴上不饶人起来。 “以往我以为历朝的公子姑娘多为内敛,如今看来是我刻板印象,又或者小公子是个例,让我捞个宝贝。” 柴雪尽脸颊绯红,是被羞的,比起来,他更像是中毒的那个。 “怎么不说话?”斯百沼去咬他泛红的耳尖,非要逼出句话来,“不反驳就是我说对了。” “没有。”柴雪尽胡乱地抓斯百沼作乱的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药要凉了。” 斯百沼要吻他的唇停顿了下,目光从他隐忍着泪光的猫儿眼到旁边的汤碗上,意味不明:“现在都让你受不了,那我真成了情.欲的俘虏,你怎么办?” 柴雪尽没想过,只微微抬腰想往安全的地方挪。 这对即将发生的事来说,无疑有种掩耳盗铃的无用感。 斯百沼一手搂住他的后腰,转身去端药碗,一口喝完。 丢下碗后,斯百沼面不改色看他,唇角微勾:“现在该是我问你后悔吗?没关系,后悔也逃不掉的。到时候你哭破了喉咙也没用。” 大抵他说话的语气太狠,让柴雪尽打了个哆嗦。 “怕了?”斯百沼懒懒地问,“在我设想里,你我的初次该是在祝福声里水到渠成的。” 柴雪尽垂着眼皮子,一脸做错事的表情,只是不懂他在等什么。 斯百沼搭在他后腰的手突然动了:“宝宝,我让你得偿所愿好不好?” 柴雪尽猛地睁大眼睛,什么? “给你个孩子。”斯百沼亲在了他的眼皮上,滚烫的温度让他闭上眼睛,下一刻被放倒在了铺有层衣衫的石床上。 “其实……”他想说做不到也没关系,没必要那么尽力的。 但斯百沼显然听不进去,让他见识到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叫自作自受。 …… …… 太热了,好像要烤干他。 身体变得不像是自己的,连简单的抬手都办不到,他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潮水涨涨落落,他像即将被拍上岸的鱼,徒劳的小小动了动,好一阵后,他听见斯百沼附在他耳边问怎么了。 “……累。” 不止如此,他更想说又涨又疼。 可是他说不出口,受折磨的多了,很多感受也会变。 就像水滴穿石,他挣脱不开,被搂进斯百沼的怀里。 初见便知道他远不如斯百沼强壮,但怎么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有更清晰的认知,从头到脚再到全部细节。 “跑什么?”斯百沼没如他说得那样完全失去理智,“宝宝,喜欢吗?” 他喉间微哽,答不上来,可斯百沼这个坏东西总有办法的,只略施小计,便逼得他呜咽出声,装不住的眼泪顺着泛红的眼尾落下来。 “你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 “我——” “没事的,我会的不多,多试试总会有你的喜欢的。” 柴雪尽呼吸急促起来,再次哽咽,尝到了放肆的苦果。 这是他亲手种下的因,不该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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