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出毒窟,杀了当时见到他便满眼痴狂,形容疯癫的毒老头,那老头被他杀了时还在疯笑。 杀了那老头后,他便离开了那处庄子。地仙派便是那时在南郡有了萌芽。当时他也未太在意,直到八子夺嫡,他登基后,隐约觉出不对,便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查了。但一直无果 直至几月前,这些人方才露出尾巴。 俞恪正思索着晏无渡方才的话,便见他只说了一句就停下了,俞恪朝他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晏无渡了然,接着道“朕怀疑地仙派与十几年前一桩旧事有关。” “什么旧事?”见晏无渡又提起以前,俞恪心中愈发好奇,这人几次三番提到过去,怕是知晓其中内情。 这人先前在城门口故作不知地仙派之事,实则早已暗中查了个透彻。 果真是个老狐狸。俞恪这会倒想通其中关窍,怪不得这人当初直奔南郡而来。 “一桩旧事,不提也罢” 晏无渡见青年望来的目光,眼神一暗,将此问轻轻带过。若祈逢知晓他与常人不同,不知是否还能对他面不改色。晏无渡敛下眼脸,遮住了眸中的暗色,他不希望祈逢怕他。 俞恪见他不欲多说,便也不问了,将视线转向一旁看着晏无渡眼神探究警惕的遮雪“还查到什么了吗?” 遮雪闻言收回视线,神色沉重道“核心机要只有高层知道,我进来多日,也只探查到些皮毛。” “可有合适人选?” 遮雪闻言默了一阵,视线转向晏无渡“前此日子我与隐月探查的发现有另一拨人也在查此事,他们杀了一名炼师,将尸首化成血水泼在内院中央,并冒名顶替了这名炼师,引起刑有遣警觉,现下还在排查。” “教内之人不能摘下面具?” “对,他们都没有见过对方。” 俞恪闻言沉默了一阵,抬眸看向一旁神色中透露着悠闲的人,眼神询问“你弄这么恶心,还打草惊蛇,是要干吗?”
第77章 坦白 晏无渡看着青年灵动的眼神,眼中满是笑意“本来去过斗场之后便准备告诉祈逢的,但见祈逢玩的正起兴,便没忍心打断。” 俞恪闻言很是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索性直接问道“陛下现下可有什么计划?” “这月月未,这些个高层有一场宴会在斗场举行,祈逢与朕去看看便知。” 晏无渡眸中带笑地望着一旁颇有些不忿的少年模样的人,甚觉有趣。 “所以呢?”俞恪与晏无渡相处久了,也沾了些他的习惯,此刻正懒懒地抬眼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人。 “今日天也晚了,先歇息吧,明日再说。” 俞恪一想也是,不急这一时,离月未也没几天了。 遮雪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她家主上与当今皇帝之间萦绕着些旁人无法插足的氛围。 见两人说完,遮雪才出声道“公子,你们今晚便暂且待在这里吧,这儿是他们喂养蛊虫的草药房,没有练师允许,不会有人进来。” “不必”晏无渡闻言出声打断“朕的人已安排好了,祈逢与朕今夜便去顶替那炼师,顺理成章的出现。” 遮雪闻言一顿,面色有些古怪,在二人之间来回看了一圈,将目光转向俞恪征求意见。 “也行,遮雪,你按原计划进行吧,我与陛下去探查。” “好。” 俞恪派这两人来的目的并不只是探查,更多的是想办毁了这邪门歪道的地方。 见两人说完了,晏无渡自然的想揽上俞恪的腰,准备带着人从窗户跳下去。他们所处的房间在二楼。 俞恪灵巧地侧身躲过他伸来的手,瞥了晏无渡一眼“陛下,我会轻功”他可没忘上元节那天这人让他受的罪。 晏无渡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眼中划过一丝遗憾。 便率先运起轻功飞离,俞恪紧随其后。 两人进了内院的一间屋子。 里头布置奢华精致,四外皆是红色纱缦,幢幢影影的纱缦后是一方汤池,此刻正白雾缭绕,池边是一张能容两人的床榻,上头是艳红的锦被,还洒满了火红的花瓣。 俞恪刚踏进门便瞳孔一缩,过了良久才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神色兴味的晏无渡。 “这个炼师有怪癖,他身边常带着一名艳丽少年,朕看是两人,刚好够祈逢与朕潜进来,便选了他。” 俞恪站在这样的环境中,浑身都是抗拒。 他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功盯着一旁动作散慢的人“陛下,不必如此试探我,我大可以直接告诉你,我的确很厌恶这样的环境。” 俞恪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在生气,又有些难过,他以为他与这人除了一些不能说的事之外,会多几分信任,没想到这人一路都在试探他。 从地仙派的事到今日的事,他一直身在这人布的局中。 他知道他没有理由生气,晏无渡不说自有他的打算,但他控制不了自已。 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了,没有再理会一旁的人,俞恪沉默地转身,提起轻功飞出了地仙派。 他倒不怕有人发现牢中少了一个人,晏无渡既然能安排好一切,那他一定留了后手。 他现在心绪杂乱,便只想静一静。 晏无渡自俞恪离开后,便一直垂眸站在房间中央,漫无目的的盯着这摇曳的红缦。 他知道祈逢对汤泉有特殊反应。 起初在选秀那夜宴上见到青年时,祈逢甚至连他的靠近都会抗拒,只不过后来好了一些,没之前那么明显了。 青年与他在汤泉宫下棋时浑身都是不自在,上元节那夜他更是连汤泉宫进都没有进。 他安排今夜这一出确实是存了些印证心思,但他没想过要刻意试探。他方才说的也是真心话,他想要看到青年运筹帷幄的样子,所以他便暂压下了自已的计划。 他走了…… 这个认知让晏无渡心中慌乱起来,若他不回来了,是不是又剩自已一个人了。 一个人时,晏无渡总觉得有些无趣,便不想留在这个世间了,所以他放任自已受伤,可哪怕是重伤,是一个怪物的他也轻易死不了。 他冷漠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无聊地活着。 良久,月上中天的时候,一道身影掠出地仙派,飞往宅子的方向。因为母盅,他能感应到祈逢所在 晏无渡到时,清秀少年模样的人坐在屋顶吹着凉风在喝酒。 他一路上心中的忐忑不安此刻终于平息,晏无渡走过去坐在了青年身边。 俞恪知道他跟来了,可他此刻不想理会晏无渡,便当作没看见,继续喝着酒。 许久之后,身侧传来了晏无渡低沉沙哑却带着轻柔的嗓音,他说“祈逢,朕给你讲个笑话。” 晏无渡也没想着身边的人能回应,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朕曾经觉得活在这世间很无趣。但直到去年秋末的时候,朕突然开始整夜整夜地做梦了。” 晏无渡说完转头看着一旁的人,便见俞恪喝酒的动作有一瞬凝滞。 “梦中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时而穿着银甲征战沙场,时而一身红衣深困宫墙,朕起初以为这只是一个梦。” “可是一次两次是巧合,那再三再四呢?正当朕疑惑不解的时侯,祈逢出现了,能弹出那般荒凉悲壮的曲子,那时,朕还是以为这是巧合。” 晏无渡说这话时眸光紧紧盯着一旁面色平淡,喝着酒的青年。 “后来朕的梦中出现了地牢中昏睡的那个人,让朕心里多了几分自已都说不清的难过,朕并不想看到他那样。渐渐地因着祈逢,朕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竟然会梦到朕与祈逢有了肌肤之亲,在汤泉宫中,在卧龙殿里,甚至是在辽阔的围猎场上。” 晏无渡把自已这些日子的梦慢慢像珠子一般串起来,串的越多,心中的欣喜越大。 他看着一旁渐渐停下手中动作的青年,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语气还带上些不易察觉的自嘲。 “祈逢,你说朕是不是疯了。朕竟然会从那幅《年关图》里看到几分与朕的笔锋的相似之处。” 见一旁的人彻底停下动作朝他望来,漂亮锋利的眼中是翻涌的复杂,晏无渡紧紧盯着这双眼睛,缓缓道“祈逢,朕从没有告诉过别人朕的字是在劫” 俞恪知道自已这些日子表现出太多不合理之处,但他没想到晏无渡会隐约记起前世的事。 “我……”俞恪张了张口想找个借口,但此刻喉咙就像是哑了一般说不出一个字。 他放下手中的酒坛,垂眸盯着下方的院子。月光如水,竹影摇曳。 他此刻不敢转头去看一旁的人。 “祈逢,你告诉朕,是朕疯了么?”两人沉默许久,晏无渡低低笑出声,带着几分自嘲,几分癫然,用以掩饰他心中的杂乱。
第78章 轻吻 俞恪人生前二十年,从未遇上过如今这般让他难以解决的场面。 他默了许久,久到仿佛要将这漫长的夜生熬过去一般。 最终,俞恪咬咬牙狠下心来转头去看旁边一双凤目含满复杂情绪的人,似是轻喃般地道“陛下,有些事又何苦细究,何不让它随风去了。” “若朕非要追究一番,祈逢当如何?”晏无渡目光如绞地盯着他,不依不饶。 俞恪见此,心中生出几分无力“陛下为何……” “祈逢,我本欲乘风归去,奈何为你滞留人间。” 碎星闪烁的夜幕下,他盯着他,墨色的眸子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俞恪竟从他的眼中窥得几分真情流露,不是作戏,也并非刻意。 自先前晏无渡为救他剜了自已的心头血开始,俞恪便知道他完了。 什么前世的不清不楚,今生的刻意躲避,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在明晃晃地提醒着他,许是前世,他便喜欢上这人了。只是以往他自负地认为那些什么都不是。 人是群居动物,习惯了总有一个人在身边,便再也戒不了了。 俞恪因晏无渡的一句话,瞬间失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张看了两世的脸,良久才轻声道“陛下,你可知方才所言意味着什么?” 被俞恪这么一问,晏无渡面上出现了一瞬的空白,他也不知怎的,莫名其妙一句话便说出口了。但见青年定定看来的视线,他又不知该如何说了。 他方才只是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罢了,因为祈逢的出现,他才觉得这世上多了几分趣味,便想继续留下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两人就这样凝望着,似是要将视线看进对方的心底。 晏无渡想说些什么去缓解心中的不安,他怕他不说,青年便不会给他他想要的结果了。 “陛下,以前从未见你这般像木头过,那些话本子都白看了?”
75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