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一批批被关进监狱。” “*粗口*,监狱都要关不下了!这些人是不是想蹭监狱吃喝啊?想白吃白喝呸!就该砍了一了百了。” 新人颤颤巍巍喝了一口热酒,“可是……北风骑士现在在哪呢?” “谁知道?很快就来了吧。” “反正闹腾不了几天。” “你看他们,一个个喊得比谁都大声,却一个屁都不敢动哈哈h哈哈哈。” “有毛病,在春日节搞事情,好心情都败光了。” 新人喝完了手中的酒,却下定了决心,要回家一趟。 *** 各国使臣住的宫殿。 *“情况有些不太好,你现在立刻出发通知…………” …… *“笑死了,前脚那些蛀虫刚从这里出去,外头就闹起来了,这个国家是不是盛产蠢猪?明明最出名的是肉兔腊肠……对了写信回去通知皇女殿下。” *“哈哈哈不过就凭这速度,估计传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 “不好意思了,我昨日收到国内的信件,让我赶紧回去处理一点事情,我今天就走了,您也不必挽留了,春日节的礼物已经送到,缺我一个没什么。” “诶!诶!晚上就是宴会了!何必现在回去!” …… *“留在这里才能抢到新闻啊,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 英格尔和艾利克斯挂着隐身法阵到处跑,当然没去有巫师的地方,最终只发现了一些北风骑士的常年轮驻队,还是没有发现类似领袖的人物,果然藏得很好。 他倒是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些伪装成民众的骑士。 而这一天街道上虽混乱,但大多数民众并没有付诸暴力。 对此,贵族们要么习以为常因而置若罔闻,要么明知而置之不理。 他们以为这次革命也会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 大概也有人通知皇帝,只是没人理会。议院出来解释一句的心思都没有。 然而,11月13日,到下午,首都各地区上街游行的人数粗略估计已经有十万。 这么多的人还维持着秩序,不动手,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英格尔和艾利克斯携手站在人潮边上,没有一个人看得见他们,他们却目睹了这个国家转折性革命的开端。 两人都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没有道出任何评价。 他们看见历史和时代的车轮,碾着每个人的背脊缓缓路过。 *** 11月13日晚,春宫里灯火通明,里头的人欢庆春日将至。 11月14日,加入游行队伍的人数激增近二十万。 11月15日,大部分工厂陷入停工状态。 11月16日,游行的人数增加至近三十万,其中部分与警卫起了冲突,有些开始冲入大贵族的府邸打砸,与贵族私人骑士发生冲突,开始发生流血事件。 下午,游行人数大致超出了四十万,有些人趁乱打砸店铺,贵族店铺被砸,人被抓,一些小店主为了自保临阵倒戈,表明站在人民这边的立场。有些工厂也被砸了,一些贵族为了保命,散尽粮食财务。一些贵族终于开始收拾包袱逃跑。还有一些待在有北风骑士护卫的春宫里面,等待着这些愚蠢的暴民被抓起来。 士兵和警卫开始采用武力镇压反抗的民众,抓了一些人。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11月17日,街道上仍旧人山人海。一部分士兵和警卫的枪口对准了自己人,高喊起,“我们要保护同胞而不是恶政。” 直至这天上午,北风骑士主军团还是没有出现。 春宫里,善普希斯·萨兰布拉正被一个看上去很年幼的侍女揉按着太阳穴,喝着醒酒茶。 “陛陛陛下……外面的情况真的不太好……那些暴民都聚集到了春宫门口了……您去看一眼吧!” 善普希斯随手扯了一个罐子扔到秘书官头上。 “吵什么吵!我还没睡醒呢!暴民天天在吵,我看得过来吗?叫安烈农把他们全抓回来杀了!” 秘书官捂着头站起来,“可是北风骑士团长不见了,哪里都联系不到他………” 或许是醒酒茶起作用了,宫殿门口的吼声穿透了厚厚宫墙,扎入耳中。 “狗皇帝!滚下来!” “那些议员呢?!” “把门撞开!” “我们大家在外面挨饿!你们却在里面吃东西!凭什么!” 善普希斯皱眉甩开了侍女站起来,走到窗边。 原本轮值驻守在门口的北风骑士看着暴民齐心协力试图撞开宫门,爬入宫墙,视若无睹,像座真正的雕像一样,直直伫立。 皇帝伸手把窗边搁着的古董瓶子给砸碎了。 侍从跪了一地。 突然门口的人安静下来。 一群银铠的骑士,骑着壮硕的战马,穿过人群,拥挤的人群不约而同给他们分开一条道。 领头的断眉男人,正是北风骑士团长安烈农·娜布其。 他面无表情穿行过人群。 每个人都认得他,每个人都惧怕他,每个人也都敬畏他。 安烈农一下马,门口的骑士就给他开了门,同他一起进来的只有特尔斯一个人。 安烈农抬头看了一眼,那眼中赤:裸裸写着挑衅和宣判。 皇帝退了一步。 安烈农身后跟随的一大队骑士列队,将民众拦在门外。 刚刚还要撞门的人群一步都不敢动,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走了进去。 *** 艾利克斯放下帘子,“人进来了。” 英格尔点了头,牵起乌瑞的手,乌瑞牵着谢丽尔,他们三人在魔法之光的沐浴下消失在原地。 三个人出现在宫墙外头,英格尔用悬浮的魔法让三个人飘在离两人较远的地方。 刚好是八级骑士领域之外,但能看到他的距离。 英格尔要同时长时间维持着隔音、隐形、悬浮三个魔法,额头上开始下冷汗。 尽管如此还是有被发现的危险。 乌瑞和谢丽尔也紧紧握住彼此的手不敢松开,嘴锁得紧紧地。 安烈农没有解佩剑,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皇帝寝宫。 他冷笑着扫了眼旁边两个瑟瑟发抖的贵族骑士,踹开了门。 “安烈农!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去把这些暴民逮捕了!” 安烈农看见了皇帝颤抖的指尖,他从容地抽出剑,旁边的侍从们早就趴地上了,他笑道:“陛下——也不知道您是真蠢还是假蠢,至少您死前聪明了一次,不是吗?” 特尔斯静静地把剑抬起,问道:“你把那些孩子关在哪里?” 善普希斯突然疯癫地吼道:“你们都想拿走我的东西!” 他说完,以这辈子最迅速的动作打开了窗户。 安烈农一只手就把他摔在地上,他挥剑剁下了皇帝的两条腿,抓着领子提在手里。 早被酒色榨干了身体的皇帝连血肉都少得可怜。 他的眼睛突出来,安烈农在他惨叫之前挑掉了他的舌头。 “没意思。”安烈农卡着善普希斯的脖子,低压着嗓子道:“你知道我想了多少次这个场景吗?” “我很失望。” “我现在……很生气,你知道吗?我想骂以前的我自己,死守着那一点骑士精神到底在做什么!” 侍女抬起头,瞄了一眼,忍不住嘴角轻轻抬起。 这一刻,爽快胜过了恐惧。 安烈农歪了歪头,“我就说用不着你吧,去,通知他们放人进来,你自己想找谁就去找,等会要出现在处刑台。” 特尔斯点头,来到窗边,高喊:“放进来!” 门口的骑士抬头看见他们的身影,互相确认,将大门打开了。 第一次面对他们敞开的大门,民众反而停住了脚步。 他们互相推阻,交换着视线,偷瞄骑士表情。 门口的骑士一如既往,完成了命令就如同雕塑,纹丝不动,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怕什么!一起冲进去!”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浪潮吞噬了华丽的宫门,钻入常年空荡的皇宫。 雪大起来了,风裹着雪花,融化在人们滚烫热烈的面庞上。
第75章 萨兰布拉的风雪(6) 特尔斯急着去找妮妮芙, 先出去了。 英格尔看向谢丽尔和乌瑞,“怎么样?” 两人共同指向安烈农。 英格尔:“好,跟上去看看。” 安烈农把喉咙里赫赫发声的皇帝塞到一个麻袋里拖在身后走出了房间。 他身后跟着随侍的几名骑士, 一路上迎面看到的都是闯进来的民众,在宫殿里横冲直撞,一群人纠结起来撞开每一扇殿门, 把还躲藏在里面的贵族, 还在睡梦中的贵族都逮出来, 肆意发泄堆积在心中的不满。 在此过程中,他们不在乎对方是男女老少, 是不是直接欺压压榨过他们的对象。 惨叫,吼声, 打砸声,笑声各种尖锐的声调熔于一炉, 汇成了一曲和谐诡谲的圆舞曲。 跑过的人们对安烈农致以敬意。 安烈农笑着张开手臂,赞叹道:*“绝景。” 谢丽尔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她现在有些理解英格尔之前说的“没有什么纯粹的好坏善恶,只有立场的不同”是什么意思了。 乌瑞看见有个骑士跑过来, 在安烈农耳边说了几句, 他们便改变了行进方向,朝另一侧走过去。 英格尔小心地绕过建筑,移动了几个人的位置,为了省力一点, 他让三人落脚在安烈农等人对面斜侧上方的屋顶。 无遮挡物的走廊上,可以看见安烈农停在了一个偏僻的房间前头, 看起来像个仓库, 那大门铁锁似乎都生锈了。 “就是这里……您之前说过……所以………”年轻的骑士弯腰请示道。 安烈农不置可否地用剑劈开了铁锁。 乌瑞皱眉道:“他们进去做什么?” 英格尔不敢贸然靠近,他眼神闪烁, 臼齿咬死,脸颊绷紧。 乌瑞感觉英格尔握着自己的手收紧了,他以为这是他紧张的表现。 很快安烈农出来了。 他胸前和脸颊上都沾着血,他手上拿着一块从窗帘上割下来的破布擦了擦剑。 “这种事情以后就不要我再说第二遍了,里面的人有大半姓萨兰布拉,即便我救下了她们,她们又能活多久?而且,就她们那个样子,呵呵,已经不能算人了。” “这是团长对她们的仁慈。”另一侧的骑士低声道。 年轻的骑士脸色很难看,却没敢说什么。 安烈农用扔掉破布,拍了拍他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血指印。 乌瑞和谢丽尔眼瞳一缩。 等到一行人走后,英格尔带着两人悄然落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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