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语到极致的裂缝。 然而还没待他来得及回答什么,就听黎昌自己把自己否决了:“啧,不可能。” “……”任克明这下倒是一顿,饶有兴致挑了下眉:“怎么不可能?” 黎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硬不起来啊!” 任克明:……。 黎昌那语气简直太理所当然。 就跟在责怪任克明怎么连这么简单一个道理都还要自己讲一遍才行似的。 他说完也没再看任克明,自己开始寻思别的理由。 “……诶,不会任庆也硬不起来吧?”他拍了下掌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转头:“我觉得有可能,你看你俩是兄弟,而你不就是硬不起来,才和我……” 他对上任克明的眼睛,声音霎地减弱。 “才,才和我……” 两秒后,终于完全噤声。 任克明没说话,一双眼此时此刻冷得像冰潭。 黎昌鸡皮疙瘩都快起来,只觉情形不妙得要命,当下往旁边挪了挪屁。股想跑,却被叫住—— “别动。” 任克明声音凛冽,命令语气。 “就在这儿,坐好。” 他刚套上的衬衫甚至还没扣全纽扣,此刻就又抬手解开。 下。边儿也解开。 “我硬不起来,”他勾起黎昌下巴,垂眸问,“所以,你们是第一次见?” 黎昌咽了下口水,只听任克明语气含着冷笑,继续说—— “怎么样,嗯?要不要先打个招呼?” …… 最后黎昌想问的问题也没问成,睡着前水倒是喝上了,第二天接近中午才醒过来。 醒来后发现身边没人,一时间有一种昨晚的一切都是场梦的感觉。 直到掀开被子看见身上的痕。迹,发蒙的大脑才拉回来点儿神。 还好昨晚任克明还算克制,说打个招呼也就真只打了个招呼而已。 黎昌揉着脑袋起床要去穿衣服,从床边的架子上拿起昨晚找出来的睡衣,穿的时候总感觉忘了点什么,但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穿好衣服后,他先出房间看了眼任克明还在不在。 前两天从未踏足过的厨房传来动静。 半开的推拉门里隐隐露出男人的背影,应该是在准备午饭,黎昌确认完毕,半刻也没有停留地走回房间洗漱。 洗漱的时候薄荷味的牙膏沫在嘴里迸发香味。 黎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看着就开始傻笑。 这种傻笑一直持续到坐下吃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 眼睛弯弯的,刚起床的头毛已经顺下来了,一种透着浅棕色的黑,任克明往他面前放筷子时看了一眼,面色没动地抬手揉了把。 黎昌依旧傻笑。 他的视线追随着任克明坐下,等对方在对面坐下来之后,他忙开口问:“所以,任庆是去意大利了?” 任克明嗯了一声。 黎昌继续问:“他去找他的意大利同学了?” 任克明依旧说嗯。 黎昌:“那个同学是个男的?” 任克明:“嗯。” 黎昌哈哈两声: “他是弯的!” 任克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眼神的意思是:说得好像你不是弯的一样。 “不是,我觉得你爸得去庙里问问了。”黎昌没管他,兀自说:“他那么想抱个孙子孙女的,结果俩儿子都没这功能,这可是大事啊……诶,任克明。” 任克明闻声抬眸看他,只见黎昌的表情渐趋严肃。 等了两秒,只听他神神秘秘地说: “你们老任家,香火断了!” 任克明:“……” 他盯着笑开花的黎昌看了几秒,然后什么也没说,只给他夹了筷子菜。 黎昌犯这么次嘴贱,感觉被任家人来回骗的仇都散完一半了。 反正自己说的都是事实,任克明也没生气,他于是神清气爽的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然而菜刚夹起来,却听任克明说: “早断了。” 黎昌抬头:“啊?” “任家的香火。”任克明一脸淡然地说:“你看我长得像任家人吗?” 黎昌:“……?” 不像。 任克明继续:“你再看任庆长得像任家人吗?” 也……不像。 黎昌:“……” 我去?! ……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 “我被任家认下的时候,没有做亲子鉴定。”任克明慢悠悠说:“据我所知,任庆也没有。” 黎昌眼睛睁得比刚得知自己穿越那天还要大。 “……什么意思?”他问。 任克明答:“字面意思。” 黎昌张着嘴好几秒。 再回过神来,他觉得世界崩塌了。 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之前见到的那个秃头大肚小老头,莫名觉得一片绿光在那颗光秃秃的脑袋上升起。 不是,自己之前还在骂任临只生不养……谁知道人家认了两个孩子,竟然个个都不是自己的种。 合着他老人家才是真博爱真伟大啊! 怀着无比震惊吃完这顿饭后,黎昌脑袋里已经没有空余去想其他了。 他还是在任克明的提醒下才想到回房间去找回自己的电话卡。 电话卡在床底,他就趴在地上预备去捞。 于是任克明进房间时就正好看见心不在焉的黎昌,撅着屁。股跪在地上。 忒细的小腰露了半截在外面,白。嫩得不行。 任克明:“……黎昌。” 黎昌的思绪还游走在八百里外,闻声猛然抬头,额头直直撞在了床沿上。 “啊……”他吃痛呼了一声。 任克明立马走进来蹲下,替他看额头。 好在没撞多严重,就疼了一下,电话卡也在撞上的前一刻捞到了。 “你叫我干什么!”黎昌埋怨。 任克明和他对视两秒,没有回答,只是从他的手心里捏出电话卡,站起身去帮他插卡。 那高大的背影任谁看都是心虚。 他叫黎昌干什么? 他想叫,就……叫了呗。 黎昌懒得再理他,坐在地上继续消化任家的惊天大瓜。 任克明和任庆都不是任临的亲儿子……那任家其他人知道吗? 感觉不知道。 好像,甚至连任秀琴都不知道吧。 但,但任临这是图什么啊! 也许是说曹操曹操到。 黎昌这边在想着这件事,那边任克明插上卡帮他开机后,机子反应了两秒,立即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陌生的电话。 任克明皱了下眉,本来想直接挂断的,但最终还是转过身来交给了黎昌。 黎昌一脸懵地看着这个不认识的来电号码,又看了眼任克明。 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个猜测。 “要不你接吧。”他说:“我觉得这应该是……” 是你爸。 他那个爸字死活说不出口,任克明却完美懂得他什么意思。 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把电话重新收了回来。 看了眼黎昌后,走到窗边按下接通。 电话那边确实是任临。 黎昌很有分寸感地从地上爬起来,在还没听见几句任克明和任临的对话时就先走出了卧室。 好复杂的一家子。 好复杂的世界。 他一边感慨一边走到客厅,清空大脑搁沙发上坐了两秒,莫名其妙就又开始傻笑。 任克明的电话结束得很快。 于是乎当他走到客厅后,看见的就是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的黎昌。 杏眼弯弯的,薄唇勾得漂亮极了。 任克明刚和任临通完电话的脸本来还有几分冷,看见他的那秒就柔下来。 手机放茶几上后,他坐下问:“在笑什么?” 其实猜也能猜到,估计还是在笑任临那件事。 谁知道黎昌却根本没提任临,也没问他们刚刚那通电话讲了什么,而是说:“诶,我再问你一下,任庆真的走了吗?” 任克明不知所谓,嗯了一声:“走了。” 黎昌继续问:“任家真的是你的了?” “是,”任克明说,“我的了。” “好。”黎昌笑得更开了,他说:“我走得真值,早知道就早点走了。” 任克明本来柔得不行的眸闻言凝了一瞬。 “谁说你走得值的。”他问。 “事实啊……”黎昌说:“你说任秀琴骗我,但我觉得她说得没错。” 黎昌虽然知道自己没他们任家人那么会算计,但至少也是有自己的判断的。 “你看,我一走,你就事事顺遂了。”他笑着说。 任克明的眉间却在听完这话后紧蹙起来:“……她给你说什么了?” 黎昌被他皱起的眉给弄得愣了下,迟疑问:“你不是知道吗?” 言下之意是,他不是有监听自己和任秀琴的通话吗? 不然怎么能知道自己要走的…… “我没那么变。态。”任克明说:“黎昌,这犯法。” 黎昌追问:“那你怎么知道我要走的?” 任克明沉默了一瞬,说:“吴妈发的消息。” 黎昌啊了一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 “那我跟任秀琴见面的那次,你也早就知道吧?”他抬头问。 经纪人当时在场,她肯定说了。 毕竟她也是任克明的人。 果然任克明没有否认。 黎昌和他对视几秒,叹了口气。 他这声叹气里夹杂着无言以及一些其他难以名状的情感: “监听固然变。态,你这样,难道就不变。态吗?” 任克明没说话。 他从他问上一个问题时就已经盯着他不说话。 一双素日沉静的眸依旧那样静静看着黎昌,但是又有哪里和平常不一样—— 他的眼底,竟然有几丝十分复杂的情感。 像期待,又像…… 局促不安。 其实与其说是局促,倒不如说是不知所措。 他在看黎昌的反应。 他的行为变。态吗?当然变。态。 一对上黎昌,他就是这样一个心思扭曲的人。他一直没告诉过任何人的是,其实打从他看见黎昌的第一眼就有一个想法—— 他想要带他回英国。 买一座古堡,然后七乘二十四小时地和他待在一起。 最好是远离人烟的临海的那种古堡。 他不要任何人看见黎昌,他要黎昌的目光所及处只有他。 只有他。 但当然,他没有这样做。 在他的眼中,黎昌大过任家,大过自由,大过一切。 那黎昌的眼中呢?他是什么位置? 过去的八年里,任克明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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