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年轻而富有力量的躯体,每时每刻都朝外散发着蓬勃又炽热的生命力。 甚至让程御心生隐约的抗拒。 他总忍不住想起被制在沙发上挣扎不得的场面,那样的应激情况,他不敢冒险再来第二次。 连主角受他都敌不过,更何况主角攻,程御很懂得知难而退,于是乖乖放下袖子,在沙发另一边落了座。 与蒋舟保持着合理的距离。 很快,他的心思就放在了节目里的洛羽书身上。 平心而论,洛羽书的长相排在所有练习生中并不是最好看的,但他长得清丽秀气,笑起来时鼻尖的美人痣格外打动人心,再加上在唱跳上有些天赋,如今也走到了60进35的赛程。 只不过作为成长型角色,洛羽书有一个需要主角攻来弥补的缺陷—— 他害怕镜头,在观众面前很难放开,这是选秀类选手的大忌。 若不是节目放出了他独自在练习室清唱的cut,为他打下些粉丝基础,他也很难走到今天。 程御还没看完一场表演,就察觉到镜头下洛羽书的局促,甚至还不如那日在酒店冒犯自己时来得轻松。 他单手支颐,漫不经心地评价:“放不开。” “既然看不上眼,为什么又要招惹他?” 蒋舟心里的气憋了一整天,一早便打定主意不主动搭理程御,直到对方率先开口,他才施施然地回了这么一句。 像是要佐证自己的态度,蒋舟冷冷地瞥向程御,可只是一瞬,视线却情不自禁地落定在对方腕间开扣处那小块裸露的皮肤上。 那腕子莹白而细瘦,在黑色衬衣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叫人生出勾过来好生把玩一番的冲动。 很快,随着主人动作的改变,它又被彻底遮挡住。 失去目标的蒋舟骤然拉回视线,喉结不自在地滚动两下,好半晌才想起来要替洛羽书找补,“他在清吧唱歌时就会戴一个面罩,从来不直视听众。” 程御悄悄支起自己的小耳朵,“那你怎么会喜欢上他的?” 蒋舟不愿再看他,双眼紧紧盯着屏幕里低着头等待排名的洛羽书,嘴里下意识地回答程御的问题,“那天他下台后不小心撞到了我,看到他的脸,我……” 这时候PD磨磨蹭蹭报出了排名,洛羽书低分滑过成功晋级,蒋舟的回答被迫中断。 洛羽书是排名最后的练习生,他的成绩一出,节目里就开始了晋级生拥抱庆祝的场面,洛羽书被挡在不知道谁的身后,蒋舟的眼神也没法继续自欺欺人地放在屏幕上,只能看向程御。 正对上他饶有兴趣的表情。 蒋舟突然反应过来,“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程御单手撑着下巴,指尖在脸侧轻轻蹭过,黑色丝织手套的滞塞触感,总能适时地为他唤起一些原主的记忆。 关于主角攻受的纠葛,还真不好解释。 他只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蒋舟冷下脸,道:“真当我想要知道一样。” 他最讨厌程御这副模样。 程御明明才大他八岁,可是从他记事起,不论自己如何殷切地讨好,程御从来都是视而不见。 他长时间处于自我苛责的内耗中,也不止一次想要质问对方,既然这么讨厌自己,为什么又要选择收留自己,可每每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吞回去。 程御这两日的变化让他有些触动,可现在看来,对方也只是从对他视而不见变成了视作玩物,无聊时逗趣,没兴致了又会随意放在一旁。 程御不曾想到一脸暴躁模样的蒋舟心中已经百转千回,他还在努力整理自己接受到的记忆,试图在打出HE结局的基础上再添几个爽番,才能不枉费他如今既要起早贪黑地上班,又得应付居心叵测的身边人和脾气暴躁的小疯狗。 见他还是一脸神游的模样,蒋舟有些后悔拿住在这里作为惩罚程御的手段。 看起来,还是自己更容易受气些。 电视屏幕蓦地一暗。 程御回神,瞧见蒋舟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道自己穿的怕不是一本小学鸡恋爱文,怎么主角攻看起来怎么比他这个反派还要情绪不稳定的样子。 他见蒋舟一脸不爽,好心问道:“怎么,想回去了?” 被他这么一挑明,原本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打退堂鼓的蒋舟立刻扔掉鼓槌,粗声粗气道:“我不走,客房我都收拾好了。” 程御却嫌他吵闹,只允许他住在楼下。 原主独居,又习惯敞亮,楼下很多空间都被打通,除了一间佣人房偶尔供钟点工休息,只剩下一个常年上锁的房间。 蒋舟不喜欢住别人睡过的房间,说:“那我去北面那间睡。” 程御再次拒绝了他:“不行。” 蒋舟:…… 蒋舟怀疑程御就是把自己当成奴隶看待。在他这里,自己甚至连客人都称不上,只配住在佣人房。 他恨得牙痒痒,骂了一句,“你当我稀罕!” 这小狗,翻来覆去也只会这一句。 程御心中暗自发笑,说话却一针见血,“没办法啊,谁让你的小可怜还签在我公司名下呢。” 不出意料,程御再次见到蒋舟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逗弄主角攻,也算是他穿书以来,唯一一项娱乐了。 “你说,我要不要砸资源捧红他?” 蒋舟吐出一口浊气,随口道:“你少侮辱他。” “这是投资。”程御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指尖点着脸颊,“你既然这么看好他,没准洛羽书真能成为我手下的摇钱树呢。” 就他所知,洛羽书借这个节目一炮而红,没多久就成为TOP级流量。 不过按原作所说,原主一直牢牢把控着洛羽书的“卖身契”,不仅随心所欲地推掉他的资源,还多次强迫对方,导致洛羽书不堪其扰,直接和他的老攻给原主来了个釜底抽薪,把程氏集团给弄破产了,还爆出原主潜规则的丑闻。 而现在的程御绝不是情感用事的人,他缺钱得很,平白来了一棵摇钱树,他自然珍稀。 蒋舟:“你只要钱,不要人?” “什么要钱要人的。”程御啧了一声,“说话这么难听,你这样的臭直男,怪不得单身。” 蒋舟:“说的好像你不单身一样。” 程御瞥他一眼,“那是我不想找。” 这只是轻巧的一眼,却叫蒋舟下意识往后躲了半截。 关掉电视后,两人头顶只有暖色灯带还亮着,灯光昏暗晦瞑,程御稍稍侧头的动作,让他挺翘的鼻梁在半边脸上落下弯月似的阴影。 在明暗交界下,他这抬眼一视,跟带着勾子似的。 蒋舟心想真是邪门了,从前怎么没发现程御长得妖里妖气的。 虽然很不爽,但蒋舟不得不承认,以程御的条件,别说只是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爱人,哪怕他要流连花丛,恐怕也是花丛主动就他。 蒋舟不想夸他,只能“哼”了一句。 哼完又偷偷去看程御的表现,谁成想对方根本没搭理他。 程御打了个哈欠,眼中聚起潋滟的水汽,又看了眼打定主意要继续住下的蒋舟,很有风范地让他自便,说完便转身径自上了楼。 楼上不让去,北间小屋也上了锁。 蒋舟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自便个屁,想让他睡佣人房就直说。 - 夜色如水,酒店内却灯火通明。 杨子晋手捧资料,步履匆匆地走出电梯间,到某套间前,他刚要敲门,视线却被门角地毯隆起的一处所吸引。 在那缝隙里,隐约反射出金属光泽。 杨子晋俯身翻开地毯边角,下面赫然是一支录音笔,他皱起眉头,下意识朝走廊两边张望了一番,怀疑是有人跟踪偷听。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过。 陆含璟初至江城,还没找到落脚点,这几天一直住在酒店,行踪很容易被获知。 杨子晋心中疑虑,索性捡起那录音笔塞进兜里,敲响房门。直到里面传来应答声,他才拿出备用房卡开了门。 套房里配有一个开放式露台,杨子晋进门后往右看,就看到落地玻璃窗外,属于陆含璟的身影。 男人身材高大,宽肩窄腰,一套贴身高定更衬出他优越的身型比例,袖口挽起两圈,露出肌肉线条漂亮流畅的小臂。 即使共事多年,每每碰上这时候,杨子晋依旧会感慨一句,自家老板真的是长成了大众眼里梦中情人的模样。 注意到露台上的男人已经侧头看过来,杨子晋一个激灵,连忙快走几步,把陆含璟点名要的材料递给他。 趁他翻阅时,又说起了《麦田里的守望者》。 陆含璟意兴阑珊地听着,只在讲到“程御”这个名字时,手上的动作有了短暂的停顿,此外再无任何异样。 “不卖。” 他在晚风中站了一会儿,声音里也沾上江城春夜的湿冷之意。 拒绝得言简意赅,又不容置疑。 拍下这幅画自有用途,几日后梁琼有一场拍卖会,这是他手头上目前唯一合适的拍品,用于拉近与梁会长的关系。 程御这人他有所耳闻,为人孤僻,行事不计后果,大概真以为自己是江城的地头蛇,碰见谁来都要打劫一番。 陆含璟并非谦逊之人,但在商场沉浮多年,自然知道喜怒不形于色的重要性,这类能将贪婪与狂妄直白流露出来的人,对他来说极好掌控,不堪一击。 蠢笨,愚昧。 他漫不经心地做了评价。 他受祖父所托,对江城市场势在必得,可碰到的却是这般让人提不起兴致的对手,着实感到寡然无趣。 陆含璟的拒绝,不在杨子晋意料之外,他跟在对方手下做事多年,知道陆含璟是个如何高傲的人。 要想从他嘴里叼肉吃,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此事就此翻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杨子晋拿出录音笔,跟陆含璟说明了情况。 “哦?” 陆含璟从户外桌上拿起包烟,抽出一根点燃。 骨节分明的两指间,烟雾袅袅而起。 他几乎没有烟瘾,只享受香烟静静燃烧的过程。 陆含璟知道京市很多人都想趁他离开时找麻烦,只是没想到动手如此迅猛,还现出这么多马脚。 他似笑非笑道:“打开听听。” 所谓的道德底线与自己的安危相比,不值一提。 得到他的首肯后,杨子晋将录音笔放在桌上,并打开了最近一期的录音。 最开始是沙沙声,好似正在进行剧烈的磨蹭,噪点很强,听起来有些不适耳。 陆含璟有些不愉地蹙起眉心,正想让杨子晋拿走,听完后再作汇报,就闻录音笔里终于出现人声。 “程总,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吸引了您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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