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眼,就让他沉下脸色。 骑手意态张扬,穿着齐整的正装,身前唯独少了条领带。 身份昭然若揭。 - 蒋舟惦记着程御发的信息,忙完事情就匆匆回了天宸壹品,进门却率先看到了两双用过的客人拖鞋,换鞋时他还注意多看了一眼,程御惯用的软拖不在其中。 程御还在家。但有谁来过? “程御?”蒋舟喊了一声并往里走,客厅空旷无人,电视开着,他扫过一眼,屏幕上暂停的俨然是洛羽书参加的选秀节目。 蒋舟猛地回头,再看一眼门口的客拖,脑海里立刻闪过不好的念头。 “程御!”他再度喊了一声,这回声音拔高了许多,可依旧没有回应。 蒋舟急了,蹭蹭蹭往楼上跑,却在程御房间门口犹豫了,他心里闪过许多念头,最终还是没有敲门,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房间里幽暗,程御还睡着,他吃过退烧药,身上热度也退了些,也没有异样的红,脸色只泛着浅浅的粉白,看上去睡得香甜。 蒋舟一愣。 只有他一个人? 这时,床头柜上亮起一股光源,蒋舟轻声走近,发现正是程御的手机屏幕。 他看到三个来自陈廷玉的未接来电,最新的通知是一条飞信消息。 L:「好好休息,糖氽蛋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做。」 ??? 不是,谁还来给程御做饭了,谁??! 蒋舟没忍住,发出了一道短促的气音。 正是这一下,惊醒了本就浅睡中的程御。 程御按了按酸涩的眉心,有一瞬间他以为是陆含璟在身边,于是含糊地嘟囔了句你怎么又回来了,睁开眼才看到是一脸气鼓鼓的蒋舟。 蒋舟乍然与他四目相对,也被吓了一跳,一时没有余力探究程御刚才的呢喃,他见程御的眉头渐渐蹙起,心里发慌,于是先发制人地问他:“你这是睡了有多久啊,我刚看到陈廷玉给你打了三个电话,还有其他人在飞信上找你。” 紧接着又状似无意地问道:“L是谁啊?” “L?”程御迟疑着回答:“K和M的邻居?” 他确实是不清楚,加陆含璟的时候,就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压根没仔细看对方昵称,而直到现在他也没能看上第二眼。 蒋舟:? 称御没理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撑起身子去够床边的手机。 他瘦,起身时肩颈线条绷紧,如同纤长的白天鹅起姿。蒋舟是个健身狂热爱好者,平日里其实不太瞧得起这种纤瘦的男人体态,但看到程御这幅模样,他的心一下跳得飞快。 但他还清楚自己的目的,立刻先程御一步将对方的手机举了起来,不顾脸面地耍赖道:“你不说,我就不给你。” 程御坐了回去,懒洋洋地说:“我不知道。” “人家都给你做糖氽蛋了,你还骗我说不知道呢?刚才是有谁来过啊?” 听到糖氽蛋,称御这才意识到蒋舟口中的L就是陆含璟,他也不藏着掖着,答道:“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蒋舟狐疑地盯着他,“关系这么好,还上门给你来做吃的?你可别被这种糖衣炮弹腐蚀,没准被骗了还倒替人家数钱。” 程御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只有我骗他钱的份儿。” 他还等着陆含璟给他注资呢。 蒋舟盯着他质弱却艳稠的脸,瞧了好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嗤笑一声,“那可不一定。” 程御轻飘飘地白他一眼,抢过了自己的手机,这时,屏幕上方又跳出通知,程御划开,点进了飞信。 洛羽书:「程总,我安全到家了,今天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他还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程御那条蓝白条纹的领带被卷成了一只胖胖的小鱼。 还挺内秀。 程御想笑,又忍住了,他瞥了一眼抱臂而立的蒋舟,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屏幕往自己的方向倒了倒。 可不能让蒋舟知道他和洛羽书又有了联系,否则这臭狗妒忌起来又去挖陆含璟墙角,两人转头来对付自己就糟糕了。
第029章 在家休养了一个周末, 到了周一,程御不得不去公司。 陈廷玉早上来接程御的时候,惯例是带着早点的, 但后者已经坐在桌前,安安静静地吃着一碗糖水蛋。 陈廷玉将东西放下时, 就听见他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大早上就让我吃这么甜的东西”, 紧接着又听见蒋舟语带不满的声音。 “前两天不是还吃着别人做的糖氽蛋吗,怎么我做的就不喜欢了?” 陈廷玉手中动作一滞。 那三个没有被接通的电话, 已经是一句无声的拒绝, 他自然没有再试图联络程御, 还以为以对方的性格,在得知决策有误后,大概率是躲起来发泄郁气, 没想到竟是找上了别人。 程御:“你厨艺什么水平,自己不知道啊?” 程御自顾自地吐槽,并没有注意到陈廷玉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倒是抱臂而坐的蒋舟扫了陈廷玉一眼, 继而露出一个意味莫测的笑。 “嫌我做得难吃,不也都吃下去了。陈助,下回你也不用费心带早点过来了,我都会给他准备好的。” “不劳烦你。”陈廷玉像是没有听出他画中的针对,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一副无框眼镜更让他显出深深的斯文与耐心,“蒋舟, 你事业正在上升期, 平日里也不清闲,程总的事情我都会全权负责, 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一顿早饭的时间还是有的。”蒋舟同样笑意盈盈,只不过眼底却是截然不同的情绪,“亲手做的意义到底不一样,是吧,程御?” 两人你来我往,蒋舟又将选择权扔到了程御身上,说完立刻紧紧地盯上他,等待他的回答,就连笑意不减的陈廷玉,也落了眼神在程御身上,清清淡淡的,却不容忽视。 程御被犹如实质的眼神盯得如芒刺背,又觉得万分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俩人到底在争什么。他把勺子放回碗里,瓷勺与碗壁相碰,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响。 蒋舟低头瞥见他碗里还剩着一半的鸡蛋,眉头锁紧,“行了不吵你了,把早饭吃完再说。” “你们好吵,我已经没胃口了。” 程御拿餐巾压过嘴角后,毫不留恋地起身。 蒋舟与陈廷玉不对付,不代表他也得跟着站队,与其纠结毫无意义的选择,还不如早些去公司处理事宜。 他起身就往外走,与陈廷玉擦身而过时,后者顺势跟上,走在了他斜后方半步的位置,并在程御看不叫的角度,微微侧首,朝着还坐在餐桌上的蒋舟,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挑衅得很。 蒋舟读出他笑中的含义,餐桌下的手忍不住攥成拳,连带着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可程御已经表现出明显的抗拒,他心里再如何生气,也不能在程御面前再与陈廷玉争执起来。 直到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他独自一人,蒋舟才忍不住咚地一拳砸上餐桌,只不过桌子稳得很,不仅分毫未移,那被程御用过的小小瓷碗,也安静地搁在原处。 蒋舟盯着碗里还剩了一半的食物,心里就有些发涩。 “好心当作驴肝肺。”他埋怨了一句,站起身端起那碗就往厨房走,可当打开厨余垃圾桶后,他又迟疑了,就这么踟蹰了会儿,蒋舟突然就把脑袋一仰,愤愤地将碗里剩下的鸡蛋吞了进去。 糖水甜得发腻,根本不是蒋舟喜欢的味道,就这样灌了一大口下去,他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才得以平息,又低头盯着干净的瓷碗许久,才一脸不爽地自言自语,“哪里不好吃了?” 蒋舟在这里心绪复杂难平,而另一头,程御也将陷入风波之中。 几乎是一到公司,他就被拉进了紧急召开的董事会议。 在座的都是人精,基本上都是与程朗坤同辈、一同打下江山的老功臣,只不过他们服程朗坤,却一向来不大看得起稚嫩且为人古怪的原主。 自然而然地,对如今的程御也没有什么好感,更何况城东郊的那块地是程御执意拿下的,如今形势大变,程氏近几年的发展本就有些停滞,一块体量庞大的“废地”,一下子就把它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进去的时候,会议室里安静得很,其中诸多面孔他都有些陌生,唯独认识高原和程友士。 恰好这两人的面色迥异,几乎是代表了董事之中两派截然相反的意见。 程御刚刚在主座坐下,左手边的高原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讽刺,“没想到程总竟然来了,前两天给你打了这么多通电话,也没见打通一个,还以为您有什么要紧事儿在处理呢。” 相比较高原咄咄逼人的样子,程御没有半点被激怒的表现,只是淡淡道:“这是董事会议,高部,你对我私人有意见的话,还请私下来找我沟通,不要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高原呵呵一笑,说:“我怎么敢有意见。程氏是程董亲自放到您手上的,您但凡下达什么指令,我们也只能照做不是吗?只不过我早提醒过你,年轻人不要太过于锋芒毕露,更不能固执己见,毕竟要另辟蹊径,往往也更容易走上歧路,可惜你大概是不在意我这种老古董的建议。现在大价钱拍下的那块地出了问题,眼看着就废了,这个代价可就大咯。” 这话几乎是戳着程御的脊梁骨在骂了。 坐在程御右手边的程友士听不下去,争先开口道:“当初拍卖会前,大家也是开会讨论过那块地的前景,一致觉得有可拍性,现在出了问题就成了一个人的责任吗?” 高原睨他一眼,道:“大程总,你和程总是一家人,当然说不出两家话来。” 程友士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哦,那依高部看来,现下有什么高见呢?” 高原强硬道:“折价卖掉,用来补充集团内部的现金流。这块地的周边短期内都不会有升值空间,单独开发绝对是得不偿失,如果一直留在手上,也只会越拖越跌价。公司这两年的效益大家也清楚,说差不差,但也确实比不上之前的发展速度,尤其现在还有沈家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容不得有一丝错处。” 程友士哼了一声,倒也没话反驳。 程御安静地听了许久,直到高原停下高谈阔论,他才低笑一声。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俨然是打算替他将决定也做下了。 程御道:“高部不用着急,那块地我还没急着卖。” 话音刚落,高原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连一直在替程御说话的的程友士,也忍不住皱起眉头看向了他,有些不满于程御的固执。 “周末消息一出,今天上午股价跌到什么程度你知道吗,就这样还要拖着?”高原质问道:“程总,你想搏一把看能否起死回生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商场如战场,不是小孩过家家,失败了还能玩第二轮第三轮,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打算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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