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失了耐心。安之一把捞起居狼的腰,将人往上一举,扛在肩上,独自离去。 见状,赤子厄慌忙跟上。 温言一边跟上两人,一面如实道来:“居狼是被困在你与简风子经历的那场梦境中了。” 听闻,安之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与追来的赤子厄劈面撞见。 两人面对面,相差半步之遥。 安之问:“久困其中会有什么后果?” 赤子厄犹豫一会儿,非常不情愿,撒气般地说:“会死。” 听闻居狼有性命之危,安之的大脑瞬间失控,恼怒地大喝一声:“你就这么想他死?!” “当然。”赤子厄大方承认,“我刚归位就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去找你,找到之后……我根本忘不了他对你做的龌龊事。” …… 床上,沈渊一脸潮红,粗气大喘,眉头微蹙似是很痛苦,双眼却失神地望着窗幔,杏眼迷离。 居狼靠近在沈渊的耳垂轻轻落下一吻,耳语道:“从今天起,你可以自由地进出妖域的王宫,不过……”他勾起一缕白发,“太醒目了……若要出去,做好伪装。” 一会儿后,呼吸声渐弱,平静,沈渊清醒过来,双臂撑起□□而布满爱痕的身体。 彼时,居狼拿过红绳,按照沈渊的肌肉线条捆上,“你和折丹一起救回来的那孩子还在这里,你不会不管他一走了之对吧?他才一个月大,无父无母只有你。” “生人勿近,很容易让人察觉出来。”居狼恶意地用粗糙的绳子擦过那两点小樱桃。 沈渊点头轻哼一声,“好。” 居狼走后,他一边擦拭一边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 今日的万万里山河一整个阳光明媚,赤子厄刚得到消息,心道去看看沈渊那小子。 刚抬步,只听旁边人说道:“前不久在羽渊之上审判的那个人就是沈渊!发现他然后抓住送给典皇的人居然是新任妖王阿!” “我怎么听说那人不是沈渊,是妖王的养父啊?说是他的养父把前任妖王浩昌削成人棍,欲要夺位,没成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叫自己养的小狼崽给暗算了。” 赤子厄脸色苍白,“妖王的养父与典山无冤无仇,没理由把人送给典山。” “怎么没理由?妖王把最亲近的人送给典皇以表忠心,典皇便送了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给妖王作王后,现在妖域得九离庇佑!” 说罢,身后忽然有人高呼:“妖王与王后大婚,妖域与我九离结盟,典皇特此连续七天派发回魂丹,此丹只一粒,便可续人十年阳寿!” “不跟你说了!回魂丹可是好东西啊,再不抢就没了!” 赤子厄遥遥地望去那些争先恐后去抢回魂丹丹人,“典皇可真大方啊,却为何不能大方地续那小子几年阳寿?” * 赤子厄预感事情不妙,赶去妖域,却被拦在王宫前。 “美人儿,这儿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地方。不过你要肯陪我们玩玩,我们就勉为其难地让你进王宫待上一柱香的时辰。” 还不待赤子厄开口,那几个侍卫就向他靠近。 “住手!”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那小子!……?”赤子厄寻声望去。 只见一道青色身影向他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居然有一头白发!可是……双眼前却附上一道白绫。 “是他吗?”赤子厄犹豫了。 沈渊不喜欢戴斗笠面具,缚上白绫已经是他最好的伪装了。 他拿出一只黄金铸造的夜幽兰。 只一眼,那调戏赤子厄的侍卫便吓软了腿,“他,他是王身边的人!” “我,我们不是故意调戏……” 沈渊沉声道:“不用解释了,下不为例。” “谢、谢谢您的不杀之恩。” 沈渊抬眸望去,心中大惊:是他! 他握紧双手,走上前,假装不认识赤子厄,轻言调戏道:“这位姑娘,你进王宫是有事,还是找人?我对宫里情况了如指掌,姑娘你让我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儿,我就勉为其难地带你进去。” “姑娘?”赤子厄紧盯白绫,似乎想用眼神把那片白绫烧了,好好看看此人是不是沈渊。 沈渊假装吃惊,“额,兄、兄台?哈哈哈我见你长得俊俏,还以为是个姑娘呢。是我弄错了。” 他着急要走,“兄台,我还有些事,便先行告退了。” “等等!” 与赤子厄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居狼绑在沈渊身上的红绳。 红绳骤然锁紧,勒得他呼吸一滞。 赤子厄见状赶紧上前搀扶,“没事吧?”这般近距离,他看见沈渊的青衣比常人的要薄上许多,隐隐透出一道道红色痕迹,他奇道:“那是?” 沈渊赶紧远离赤子厄,“没、没什么。” 沈渊的躲躲闪闪,遮遮掩掩,勾起了赤子厄的好奇,“我知道太唐突了,可我在找一个朋友,你跟他的身形很像,可以请你摘下白绫让我看看吗?” 沈渊摇头,“我不是。我不认识你。” “可是你们太像了。”赤子厄锲而不舍,“若不确认一下,恐会抱憾终生。” 沈渊真的很绝望,他们初见时是把酒临风,搅得赤水似要沸腾,现在却……这副姿态怎么能见故人呢。 正当沈渊避无可避之时,居狼从身后赶来,一把将人拉到背后。 赤子厄看见居狼的凤目,诧异地高声喊道:“汪盼?!” 居狼没反驳也没解释,“久仰逸舒君大名,不过您为什么要对我的王后步步紧逼?” “王后?”赤子厄看一眼沈渊,“我尊重你们,只是看他像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想确认一番。” 沈渊有种不好的感觉,转身要逃,取被居狼抓住手臂,拉到了赤子厄跟前。 “逸舒君思念友人,我,自当配合。”居狼的这句话似巨石砸落沈渊心中。 白绫缓缓从眼前飘落,看过,赤子厄果然上前一步,掌中蓄力,二话没说打向居狼。 居狼冷不丁吃下一掌,纵身飞出几十丈远,他的手快速兽化出坚硬的狼爪,抓向地面,擦出点点火花,一路留下深深的爪印记。 “妈的!”赤子厄唾骂一声,捞起沈渊的手带他走,“我们走!” 居狼在远处唤道:“你不会不管那孩子的对吧?” 听闻,沈渊甩开赤子厄。 赤子厄道:“走啊!” 沈渊道:“走吧。” 赤子厄正要带沈渊走,沈渊后退一步,“我说你走吧。” 赤子厄不解,“你要留下来?你他妈真疯了!我都明白了,养父、沈渊、王后都是你。” 红绳渐渐收紧,仿佛居狼对沈渊的枷锁,压得他不能呼吸。他很平静地说道:“你想的是赤水河上的我,不是这样的我。况且我现在过得很好,也想通了,有在好好晒太阳。你就当他已经死在西轩门了,你今天只不过是看见一个和他很像的人罢了。” 真正让赤子厄奔溃的不是沈渊的话,而是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在他找到沈渊之前,沈渊就已经想通了,放弃了。 如果早一点,他还能拉回来。 如果沈渊已经过了那道坎,再拉回来,难如登天。 赤子厄看去他的眼睛,故人还是故人,那抹初遇时的神采却没了。 眼前这个人连同意志一并随着身体死透了!哪儿还看得见当初在浔武跟他打架斗嘴的半点模样! 赤子厄深吸一口气,那青衣下透出的薄红不停地刺激他的眼睛。他气不过,握拳狠狠地给了沈渊一拳。 “唔……”沈渊眉头都没皱一下,只轻哼一声。 …… “不可能!”安之道:“我不信!” 赤子厄道:“这就是他做的事,困之,娶之,辱之,强人所难。” 闻言,安之诧异。呆愣了一会儿,他向知道剧情走向的温言确认道:“是吗?” 温言在赤子厄身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居狼看似英锐肃穆,冷若冰霜,可对沈渊就完全是另一副面孔。 他小心翼翼,非常温柔地对待沈渊,半点不会强迫; 他比任何人都绝对地维护、信任沈渊; 只要是沈渊对他露出一点点好,他就会激动得红了眼角,咬着嘴唇,一如少女般的娇羞,不敢抬眼看看那颗眉上雪,只怕眼神太炽热,将其融化不见; 他等了沈渊那么多年岁,心意一如从前,半点不会随着时间长河而被冲刷淡忘。 这样的对沈渊一心一意、为他考虑,这么好的居狼怎么会强人所难呢。 “既然他坚定地维护我,那我应该坚持相信他。”安之的神情严肃,杏眼泛出如山般不可动摇的眼神,“等他醒了,我亲口问他。我要他亲自跟我说。” 赤子厄气不打一出来,愠然拂袖,背过双手,转过身去,遥遥地看去一边。 安之扛着居狼,没理会暗自神伤的赤子厄,走向温言,“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醒来。” “对。我有。”温言点头,劝到安之,“逸舒君说得半点没错,你确定还要……” “我确定!”安之的声音掷地有声,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那好。”温言妥协,“我帮你入梦居狼,但能不能将困在其中的居狼带出来,那只能看你自己了。你在梦中待得时间长了也会出不来,所以你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时间一到,无论你有没有成功,我都会把你从梦中拉出来。” “好。”安之颔首,答应下来。 ----
第58章 058 憾事-赌约 浓厚的雾气弥漫空间,一股一股黑色丝绸般悬在空气中,缓慢飘动。 安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默不作声。 那是自西轩门后的第八年,冬日十一月初一,净潭祭典。 每每祭典,孩童总是开心得不得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泡在祭典中,逛吃玩乐,而到晚上,他们最喜欢的不过是那火树银花。 “打铁花,打铁花咯——我们去看打铁花咯——”几个孩童,有的手拿糖葫芦,有的拿风车,还有的两只手都不闲的,成群结队往打铁花的花棚跑去。 跑着跑着,那个手无空闲的“哎呀”一声,停下脚步,大喊道:“我的糖人掉了!”说着,立即弯腰去捡。 小胖手刚碰到糖人的木棍,一只细腻白皙,看不到一丝青筋的手搭上来。 抬眸看去,他惊呆了,双眼圆瞪,大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那只手的主人竟是玉山殿的婖妙娘娘! 见状,婖妙轻笑,指尖凝出一小点白玉一般的灵力,送入地上破碎的糖人。 顷刻间,糖人恢复如初。 她拿起糖人,送到小孩面前,语带浅笑,柔声说道:“诸事皆宜,百无禁忌,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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