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岳越听脸越黑,冲天的怒火恨不得立刻炸了姓方的。 “还有呢?” 方家下人又说:“我本是在他做工,可方老爷不做主薄后,家里开支不够便辞退了一些下人。但我家里有生病的母亲,于是我哀求夫人给我一机会,三少爷听见了,便让我来做这种事,给我三十银子。我想即使我死了,也够我母亲跟妹妹过下去,于是我就来了。” 叶秋熙心口起伏不定:“他怎么能这样?” 随后手指下意识地抓住宁岳的衣袖,还好,还好阿岳来了。 宋希已经从十五口中了解始末,十分不解地说:“那方老爷怎么说也是主薄,哪有儿子提亲,父亲跟着上门的?” 方家下人这时说:“叶小哥儿不同意,叶家也委婉回绝了几次,可三少爷十分中意叶小哥儿。在家闹着到几次犯病,老爷不得已才以主薄之位胁迫叶家。” 宋希惊到:“他还有病?什么病?” 方家下人犹豫了下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偶尔听府里下人之间的只字片语,方三少爷一犯病就情绪不稳,十分暴躁爱打人。有时候还会倒地抽搐,偶尔还会口吐白沫。” 宋希疑惑:“羊癫疯?” 不管是什么病,宁岳已经决定了姓方的生死。 “十五,这事你去办,就说方家意图谋害皇嗣。” 宋希:…… 行吧,谁让秋哥儿是他好朋友。 叶秋熙脸色发白,如果船上的小厮真的大胆砸破了船,不说他会怎么样,那一船的人估计都难逃一死。 姓方的果然有病。
第49章 到达岸上时,几人打算分开走,宋希这次出来没带一个人,叶秋熙提议先送他回去。 这时迎面走来几个人,叶秋熙与宋希不约而同的别脸,宋希直接站到十五身后。 叶秋熙紧挨着宁岳,低声说:“是方三少爷。” 宋希更急了,他小声说:“最前面中间那个是二皇子,他最好色。” 都知道三皇子喜好流连楚楼秦馆,但很少有人知道二皇子才是那个好色到骨子里的人,只要长的好看,男女哥儿全都不忌, 府上都不知道玩死过多少男男女女。 看着斯文有礼,实则人面兽心,小时候不小心撞见一次,做了半个月恶梦。 “果然有病的人就喜欢往一起凑。” 叶秋熙一听十分紧张的看着宁岳:“阿岳,我们快走吧。” 宁岳安抚道:“没事,不用担心。” 那边有备而来,他们想走也走不掉。 “秋哥儿。”方俊满目凄苦柔情,声音更是有股有情人被强迫分开的悲辛。 宁岳面色一沉,将叶秋熙挡在身后。 “方三少爷不会说的话,嘴巴就不要要了。” 如今方家的情况,这一声方三少爷更像是在讽刺,方俊脸色扭曲。余光撇了一眼身边的二皇子,心里底气足了八分, “你就是仗着身后的背景强迫秋哥儿,如今二皇子在此,你还不跪拜。” 随后又伸着脖子,满眼渴望:“秋哥儿,别怕,二皇子会给你作主的。” 可脖子怎么伸,也只能看见叶秋熙的衣摆。 二皇子摇着扇子,一副文质彬彬模样,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听方俊这么说,他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站在那等宁岳给他行礼。 宁岳站着没动,但其他人可不敢,草草行了礼全都垂着头。一时间除了宁岳,二皇子都没看清其他人正脸。 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眼底一丝阴冷滑过。 “见到本殿下为何不行礼?” 按照往常,他一定会做出胸怀大度的皇家风范,但此刻看到宁岳那副挺直的脊背,突然就想看看傲骨弯曲的样子。 长相明艳倾城,却没有沾染丝豪阴柔之气。 凛冽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面……比胭脂还要让人流连的红唇。 二皇子眼神闪过一抹奇异地光,这一款,他还没尝过。 方俊狐假虎威地模样,在一边叫嚷道:“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背后的人是天枢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说到底天枢不过是长公主府的暗卫,就是长公主亲自来了,也得给二皇子几分薄面。你算什么东西?还不快跪下给二皇子磕头。” 宁岳垂在衣袖里的掌心一握,还有叫嚣的方俊眨眼间成了一个人型冰雕。 “聒噪。” 宁岳冷冽的眼神撇了冰雕一下,咔嚓——冰雕裂开的声音。 二皇子脸色一下就变了,脸上青青白白,从没有如此狼狈过。 心里暗恨方家不给他实际信息,这个宁岳居然是术士,他想扯出得体的笑说点什么,可宁岳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反而侧脸看向身后之人。 二皇子心里恨极,这帮该死的术士。 “怎么了?”宁岳轻声问着,眼里温润柔和。 叶秋熙紧紧攥着宁岳的衣袖,他虽然知道宁岳是术士,也看到过他表演的花。 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在没有任何痕迹之下,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就变成了冰冻,方俊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改变。 他眼里有惊愕、有惶恐,却唯独没有对术法的好奇。 “他……他怎么样?会……会死吗?” 宁岳静静看着叶秋熙,浅浅地笑道:“好,是我的错。放心,他不会在你眼前死。” 原本被冻成冰雕的方俊,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身体裂开的速度停止不动。 明明安抚温和的话语,但说出来的内容,却还是让叶秋熙不知所措。 “好了,你跟宋希先回去吧。” 宁岳说着像宋希使眼色,宋希从术法中回过神拉着叶秋熙先走。 “哇,我第一次见到术士用术法,好神奇。” 宋希兴致勃勃:“你是不是经常看见他用术法?” 叶秋熙面色不佳地说:“只有一次,他用术法把一颗种子快速长成一朵花。” “哇!好神奇!”宋希两眼放光 叶秋熙有一丝疑惑:“你不害怕吗?” 宋希不解:“为什么要害怕?” 叶秋熙垂眸轻声说道:“就觉得术法面前,普通人毫不招架之力,就像地上的蚂蚁,想踩死就踩死了。” 宋希笑了,语气里带着嘲讽:“权贵面前,普通人就有招架之力了?你怕不知道那些高门府邸每年死多少丫头小厮,就像方家,不过只是一个主薄,仗着这点优势就能去你家逼婚。” “秋哥儿,不是术法面前普通人没有招架之力,而是在钱和权面前,任何人都没有招架之力。” “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宁岳只是个普通人,面对方家对你的逼婚,你家能如何,他又如何?怕不是真的要像戏文里说的,从此泪两行了。” “秋哥儿,你该不会同情方俊吧?” 叶秋熙忙说:“当然不是,他那种人我怎么会。我就是不习惯,你知道第一次见阿岳时,他是什么样子吗?好弱,好小,毫无生机的样子。” 叶秋熙陷入往日里,跟宋希讲起与宁岳小时候的事。 - 宁岳目送叶秋熙和宋希在十五的保护下离去,转过身来看向二皇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二皇子觉得这冰冻子是再裂开些好看,还是碎了好看?” 二皇子想到如果真的碎了,是不是代表方俊整个人也是碎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二皇子脸色发青。 宁岳眉眼间带着笑意,虽然笑意未达眼底,带着阴冷之味,但二皇忽然觉得此刻的宁岳当真是妖艳极了。 二皇子看向宁岳的眼神渐渐变味,如果…… “既然二皇子不说话,想来更为满意的是此时的方三少爷。” 宁岳随后对身后之人说:“把这方三爷送到二皇子府,今年盛暑也能省下不少冰。” 说完转身离去,二皇子恍然间回过神,听到宁岳最后一句话脸色难看至极。 “我看谁敢往我府上抬?” “来人,把这鬼东西扔湖里去,扔的越远越好。” - “所以你的不习惯,是你一直以为的病弱竹马,其实是个身高腿长的强悍竹马。”宋希听完后总结 叶秋熙挠了下脸,不自在的说:“啊,是吧。” 宋希眼珠一转,凑到叶秋熙面前,一脸坏笑地说道:“还是更不习惯竹马变夫君?” 叶秋熙脸一下子就红了:“你胡说什么。” 宋希:“我可没胡说,成亲日子订了没?到时候我一定送你一份厚礼。” 叶秋熙:“我才不要,十五你送他回家,我不想跟他一起走。” 十五保持微笑:“……都送。” 叶秋熙到家时,宁岳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他很惊讶:“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宁岳很自然从台阶上下来,牵起叶秋熙的手,笑着说:“我骑马,所以比你们快一些。” 叶秋熙忙看了看四周,想抽回手,又抽不回来。 “你不老牵我手,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点。” 哎,怎么都喜欢牵他的手。 宁岳笑着点头:“听你的,没人时再牵。” 叶秋熙噎住,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进了院子里,叶于立也在家。 他看见宁岳很高兴地说:“宁岳来啦,晚上就在这里吃,让你婶多做两道菜,咱爷俩喝两杯。” 宁岳笑着坐下来,给叶于立续上茶水:“什么事让叶叔这么高兴?” 叶秋熙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他爹这是真把宁岳当可婿了,用力的从宁岳手里抽出手,这个地方没法待了。 想走时,却听到宁岳这么一问。 叶秋熙又不想走了,他也很好奇,只得别扭地坐在和宁岳隔着三个凳子的距离。 宁岳余光将一切尽收眼底,只觉得这样的叶秋熙别样可爱。算了,在他爹面前就不闹他了。 叶于立把茶水当成酒一口而尽,哈哈大笑道:“我呀,要去工部了。” 叶秋熙一惊,下意识看向宁岳。 宁岳一脸无辜眨眼,跟我无关。 叶于立还在继续:“前段日子帮了屯田郎中一个忙,他说要是有闲职一定让我去。就种田那点小事,我压根没当一回事,结果今天来人说让我去,虽然还是不入流的小职位。可我还是挺高兴,这衙门也不是好待的,虽说我顶了方主薄之位,可那位做的实在难受。” 方主薄在位多年,即使如今下去了,关系网还在。虽然其他人摸不清自己到底有什么背景,明面上使绊子不会,但软刀子也够受的。 “这事倒是让宁岳白搭人情了。” 宁岳笑道:“无所谓,您不必在意。就是工部离这里有些远,是不是要搬家?” 叶于立乐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用,我又没官职,还是小吏而已。附近有分属,我直接去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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