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不责怪我们,还愿意给我们帮助,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叶霜,我们姐妹好好过日子吧。家里有七八亩地,咱们又有力气,日子不会过不下去的。” 叶霜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可我不想再洗被子了,原先跟我玩的几个人现在都说我是杀人犯的女儿。还说我很臭,她们说我从头发丝到脚后根都是臭的,这日子我真的一天都不过了。” 叶雪蹲下将叶霜抱在怀里,目向虚空,像安慰自己,也像在安慰叶霜。 “会过去的, 她活不了几天的,这日子会过去的。” - 宁岳来到石头家,叶三婆见过宁岳两眼一亮。 “宁岳来了,快进来坐,刚好我有事问你。” 今天的叶三婆热情的过分,让宁岳摸不着头脑,该不会她也要把谁许配给自己吧? 石头一脸羞愤,脸色涨红地喊道:“奶奶,您别问了,我是不会娶叶霜的,你别乱点鸳鸯谱。” 叶三婆嗔怪道:“你小子懂什么?现在她们家都没人了,家里的地肯定姐妹俩平分,你要娶叶霜,她那份不就是你的。” 原来不是要给自己许配对像,是要给石头许配。宁岳松了口气,不过石头娶叶霜? 宁岳眼神出现一丝不稳,这感觉太奇怪了。 石头跳起来说道:“我不管,她爹还在牢里呢,您就不怕将来影响到你重孙?万一您重孙是读书的料,受影响怎么办?” 啊?这个? 叶三婆迟疑起来,这倒是个问题,读书人最重名誉。 “可惜了。” 石头翻了个白眼,可惜个屁。 “我跟宁岳有事要说,您别整天听风就是雨的,我们出去了。” 石头拉着宁岳赶紧跑出去了,折寿了,他跟叶霜太熟了,完全起不了心思,他又不是宁岳。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眼看都要走到村尾,石头还一副对着马垂涎欲滴的样子。 石头收回恋恋不舍的眼神,说:“哪有什么事,我不这么说怎么躲避奶奶不靠谱的想法。” 宁岳点头:“是不靠谱,我去你家前叶霜还想嫁给我,我拒绝了。” 嘶——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 石头不敢相信:“叶霜喜欢你?” 怎么一个两个都爱在窝边寻对像? 宁岳语气随意道:“我不知道,她说是我娘生前把她许配给我,我不信,肯定是叶汉生起的头。” 石头想了下叶汉生放出要招婿的话,想了想,点头同意。 “确实,他找了一两年都没找到合适的招婿人选,你这么好的条件放眼面前,他不动心思才怪。” 只有快饿死的人家,或是不成气的男人才会入赘,不然入赘到女方会被笑话死的。 何况叶汉生居然还要人家入赘时带嫁妆,这是疯了吗?本身入赘就够丢面了,还要像女人、哥儿一样嫁出来,还人带嫁妆。 但凡有钱,会入赘? 宁岳:“我不在的时候你看着点叶秋熙,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像最后一个知道叶秋熙要订亲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了。” 石头无语:“我上哪告诉你去?我连你在皇都的铁匠铺门向哪开都不知道。几年前你说镇上有家粮店跟你老板相熟,有事可以稍带话,结果没几天你告诉我,你们老板和粮店老板闹翻了。短时间内不要去,那短时间是多长时间?这都多少年了你也没跟我说,要不是你刚刚那话,我都忘记这事了。” 宁岳这才想起来,那个粮店掌柜当年背叛公主府与许驸马一家勾结在一起,恶意哄抬粮价。 “那家店换人了,换的人认识铁匠铺的师傅,你有要紧事可以去找那里的掌柜。” “你们做生意的,到处都是熟人?”石头不解道 宁岳:“我可没做生意,熟的也不是我。” 石头:…… 区别很大吗? 深呼吸过后,他赶紧说些话转移注意力,不然他会被宁岳的话噎死。 “过几天叶巧然要去皇都买红布做婚服,要去秋哥儿家住几天,你说她一个姑娘家怎么敢住在陌生环境里?” 宁岳心里一动:“叶秋熙去吗?” 石头想了想,眼睛瞪大:“我想起来了,秋哥儿和王秀婶子也去,难怪叶巧然敢住。” 宁岳嘴角扬起一丝笑:“你也一起去。” “我?”石头指着自己,很震惊:“我去干什么?”
第29章 昏暗的地牢里,叶汉生蜷缩在墙角,满身污渍。 不管流放还是砍头,县里府衙就可以,为什么要把他移到皇都,关在这一丝光亮都不见的牢房。每天都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十八层地狱,余光里带着金色面具的黑影站在牢外。 金色面具上的图纹栩栩如生,仿佛地狱里来的勾魂阎王。 叶汉生一声惨叫哆嗦起来:“不要勾我的魂,不要勾我的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宁岳静静看着叶汉生求饶哭泣的丑态,叶汉生的生死在他抬手间,但就这么让叶汉生死了,他心里的钝感并没有解除。 以往干净利落的手段,此刻却觉得过于利落了。 宁岳转身出了地牢,退去披风与面具,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上辈子他是个为杀异种而生的生物人,从制造出来那一刻,他的作用就是用来杀异种。 没有思维,没有感情,听命行事。 简单的思维形成后,他试图反抗,但发现自以为觉醒的思维只是另外一个人的基因。那这个思维是属于自己的思维?还是那个人的思维? 他是自己?还是那个基因贡献者?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 被发现后,实验室与基地领导者都想销毁他,于是他自爆异能核,与他们同归于尽。 重生成一名新生儿后,他以为他会像基地里的人类小孩一样,拥有疼爱他的父母。 但并没有,来自宁家众人恶意的谩骂和恶毒的诅咒,宁秋娘被打时惶恐的哭叫,每天在耳边上演。 他明白了,他的到来并不受欢迎。 当宁家旺在黑夜里把他扔进后山时,他懂了,他的重生没有任何意义,倒是体会到了各种负面情绪。 宁秋娘把他抱回去的时候,他以为宁秋娘对他是有母爱的,即使总在他面前哭诉,说一些难听的话。 但,对他又很冷漠、无视,他很疑惑,基地里的人类母亲对小孩好像不是这样? 宁秋娘从来没有对他笑过,也从来没有温柔细语过。 她总是眼神空洞,神情麻木对他说: “你为什么还有气?” “你为什么不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你又活了一天,我的诅咒又延续了。” “我真命苦,你为什么一直不死?” “这你口气真难断。” 被欺负、被辱骂、被饿、被晒、被雨淋,他在宁秋娘眼里看到的都是漠视。 寒冬腊月里,被叶雷偷扔进雪堆里,被发现时他冻的全身发紫。宁秋娘发现他还有口气时,也只是随口感叹句:“还有气?命真大。” 发烧烧的他以为觉醒了火系异能,宁秋娘也只是不耐烦地说:“深更半夜发烧,上哪找郎中,熬着吧。” 他身体变好时,宁秋娘对他的态度也变好。 宁岳搞不懂宁秋娘的心思,也搞不懂自己与她的关系,明明可以放任他直接死去,为什么又要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知道宁秋娘为什么换了药,他听见了她在熬药时的自言自语,因为她怕再生出一个像自己这样的孩子。 一个有病的自己会好,再有一个哪怕最后还会好,但中间要过六七年,她又要再受一次那样的谩骂、责难,她不愿意。 她早就在吃避子丸,只不过换药后改光明正大的喝避子药。 宁岳认为宁秋娘的做法是正确的,那是对她自己有利的选择,只不过没想到会被叶汉生撞见,引得他崩溃大怒,理智全无。 当他身体全好时,宁秋娘恍如癫狂般到跑出去说她没受到诅咒,她儿子只是生病,现在病好了。 对他也和颜悦色起来,眼里居然真的带上对他的关心? 十几文、几十文、一两、几两的给她钱,她收的很开心。问她想不想去皇都住,他有房,虽然那时候还没买,可只要宁秋宁说想,他转头就会买上。 但宁秋娘却十分不情愿,她说她就要住在叶家村,看着曾经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人,现在对她 眼热、羡慕、嫉妒。 看着他们巴结自己,想让自己为他们说好话,让你给他们家的儿子找活干。 呸,才不找。 宁岳觉得,那就这样吧。 其实,他不知道该如何与宁秋娘相处,像这样隔一段时间回来看看,或许对两人来说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宁岳看着道路对面一家三口嬉笑的场面,他想,如果重生时,他有一对疼爱他的父母,他是不是可以学会更多情感? “把叶汉生按排进流放队伍里,让他去西挖北煤矿,不要让他死了,活的越久越好。” “是。”十五领命后,转身离去。 宁岳的目光追着温馨的三口之家,这是他第一次“以权谋私”。 小姑娘坐在父亲的脖子上,手里拿着糖葫芦,母亲手里拿着风车,一家三口有说有笑。 直到三人的背影再也看不见,宁岳才转过身离去。 - “你想跟着我们去皇都?”王秀诧异地看着石头,问:“你去皇都做什么?” 石头紧张地两手背后扭在一起:“我、我去找宁岳,前几天跟他说好的,他有事先走,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 “方、方便吗?” 石头有些不敢看叶秋熙和王秀,由其是王秀,她对自己很不错的,而自己却和宁岳同流合污。 真是没良心。 王秀见石头这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好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既然你和宁岳已经说好,那今天早点吃完午饭就走。” 石头惊讶:“今天就走?” 这么急? 王秀:“本来打算明早走的,但一想,今天早些去,到那天也没黑,好好的歇息一夜才有精力采买。也幸好现在来问,要不然恐怕我们都得走了。” 石头急了:“那我现在就回家做午饭。” 王秀忙说:“就在家里吃就行了,多一双筷子的事。” 石头连忙摇头:“不了,不了。刚好我也要跟奶奶说,还要收拾一番。” 说完转身就往家里跑,心里也对皇都隐隐期待起来。 不可能否认,他真的挺想去皇都看看的。 - 这次去皇都叶于午找来了一匹马,叶于立坐在前面赶车,车厢不大,大中午有些闷,王秀坐到前面陪着叶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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