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过去,白岩除了长高了一些,在楚帝眼中仍然还是那颗软绵的团子,现在只不过是高一些的团子。 白岩在见到楚帝出现在门前的第一瞬间,眼睛就盯过去了,紧接着半点不心虚的抬着杯子,摇摇晃晃的就跑了过去,一下扑到男人怀里,磕到下巴呜了一声,又连忙殷勤的举高手中的杯子,认真的夸赞,热情推荐楚帝尝一尝。 跟在楚帝身后的丁从喜简直没眼看,弱弱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不管这位君后如何行事不妥当,他们的楚帝陛下也从来只有沉着脸,动作却从不会说谎,譬如现在,男人低着头,声音低沉的训斥了一句什么,但是双臂却牢牢的护住了怀里的少年。 白岩依依不饶,楚骥也只得尝了一口。 然后作为拐“骗”君后的罪证,三大坛子酒全都被楚帝冠冕堂皇的收走了,贺兰明吉震惊的甚至忘了反抗,直到那俩合成一道的身影走远了,他才醒悟过来,悲愤交加的扯着重矢怒吼:“小爷我下次必定十年再回来!” 贺兰明吉的悲愤怒吼白岩没听见,他已经全部注意力都被街上的美食吸引了。 白岩虽然在宫内宫外出入很多次,但是来往都有丁从喜等人跟着,他们对他的身体状况那是一百个注意,所以街上的东西白岩也只是见过,并没有尝试过,而且细说的话,看也没看的太仔细。 现下已经与七年前的都城完全不一样了,繁荣翻了个倍。 白岩还有一点醉醺醺,趴在男人肩膀上,侧着头,温热的呼吸落在男人肩头,瞧见好玩的好吃的了,他就会抬起脑袋,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用水润的眼睛盯着。 自出来是楚帝便后悔了,预料到白岩会这样。只是现下看着少年期待的脸,又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满,命丁从喜找了些清淡的铺子。 白岩的身体养了数年,才渐渐好转,可仍是被楚帝紧抓着养得仔细。 贺兰明吉满脑子都是他的好酒,下酒菜备的也齐全,只是白岩就是想吃,不知道为什么。 他扒拉两口,又鼓着腮帮子去看男人。 楚帝被他瞧着,只觉得醉了的白岩又和往常不一样,似是胆子又大了,无法无天的。 他挑起眉,沉声问道:“如何。” 结果听到他说话,白岩的嘴巴又开始动起来,扑棱着脑袋摇头不答了。 楚帝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盯着白岩把东西吃饭,又歇了会儿,确保他没有出汗,都收拾好了,这才站起身。 丁从喜连忙结了账,追在身后。 回去的路上楚帝不给背了,失去支撑的白岩吸了吸鼻子,老老实实的“散步消食”。 应该是喝醉了,又或者是因为见到老人,所以白岩又冒出来一点小失落。 他与大人这般就像是过了十几年一样,阿姊都说他日子过得比天还顺遂,可是他却时不时就冒上一些不知足。 大概是因为人越喜欢,便越在意。 从南街溜到北街,天色深晚,白岩与楚帝才回到寝宫。 走了一路,白岩又转头把刚刚的小纠结仍在了脑后,专注去看床上的新鲜物件。 听闻是边疆送来的新鲜玩意,楚帝叫人留下了,给他摆弄。 一动起脑来,白岩便闲不下来了,直到被楚帝强硬的命人拿走,第二日才准拿回来,他还目光不舍的盯着那个小木环玩具。 不过现在的确该是休息的时间了。江德满年岁大了,只跟在楚帝身边,其他事宜都交给了丁从喜处理。 丁从喜轻手轻脚的吹了灯,命人都退下,诺达的寝宫内这才安静下来,月光投在楠木屏风上,只听闻一些静静的虫鸣。 白岩窝在男人的胸膛前,还在絮叨:“过几日明吉便要出发了,大人,我还得要去见见他。” 楚帝不悦,却只能道:“嗯。” 白岩翻了个身,又说:“前几日丞相府叫我去帮小世子起个名字,我是不是该准备些东西?” 这帮老东西,自楚鸿锦的女儿出世被白岩起了名字之后,便一个两个都找来了。 楚帝黑着脸,道:“朕亲自去。” “啊?” 白岩翻过身,想与楚帝理论两句。 楚帝已然失去听他讲外人的耐性,大掌一裹,白岩便被牢牢困住。 他呜呜了两声,男人不做动弹,于是只能慢慢作罢,临睡前还想着不能失约,明日他得多查阅一些资料了。 少年的呼吸声逐渐稳下来,两团信息素黏黏糊糊的挨挤在一起,密不可分的模样。 楚帝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而后又低下视线。 少年被他困着,十分熟悉的头顶着他的肩膀,唇瓣都睡得微微张开。 分明刚刚还精神头十足的模样,实则早已该困了。 楚帝瞧着,忽而捏住他的下巴,贴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白岩砸吧了两下嘴巴。 楚帝放开人,闭目躺下,少年敞着睡了小会儿,很快窸窸窣窣的又贴回来。 不能叫这东西知道。 楚帝大掌包裹着少年的一只手,毫无心虚的想。 若是被他晓得了,不定还会如何嚣张的在他身上翻滚。 而人,他自然是—— 最喜欢的。
第56章 番外2 ◎楚帝变小!(1)◎ 平平无奇的一个白天。 因为楚帝默认不说的“强制要求”,白岩是以特教的身份在太学做先生的,每周只有三天时间。 今日是他教书的时间,太学的学生能来的都来了,各个积极的坐在书院内。 其中新上任的镇国将军之弟李宏歌就是最积极的一个。 无他,只因为白岩虽然不是水平最高的一个先生,但是却是脾气最好、最细心的一位先生——当然,对于这些青少年们来讲,还有一些众所皆知但是不会摆在明面上的小心思,那就是作为信息素与楚帝相匹配的帝君,白岩的信息素当之无愧的是举世第一,即便现在坤泽已经可以隐藏自己的信息素,可乾元们对坤泽的本能信任与依赖是无法被隐匿的。 乾元一向是固执拧巴的脾气,即便这位帝后的匹配对象是当今的天下共主,年轻的乾元们依然会偶尔生出“陛下不配”的鲁莽念头。 譬如今日,李宏歌等人正正经八百的听着白岩授课,忽而书院的房门就被一阵急促的敲响。 授课是院外是有禁军把手,楚帝爱才,对于年轻一辈人才的培养亦是着重心力,院门被敲得咚咚响,怕是因着白岩的身份,外边人才没直接闯进来。 学生们都骚动起来,李宏歌率先皱着眉头往门外看去,喊道:“何人打搅太学上课!” 白岩也有些疑惑,放下书本,好脾气的朝院门方向看去。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他上课的时候急着找来,而马上,外边人就透露了真实身份,是丁从喜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如今江德满只在楚帝身边伺候,丁从喜倒是接管了个更多的事务。 楚帝的身边亲信,无怪乎禁军没有阻拦。 小太监压着声音,语调却是明显的急促:“大人!惊扰了大人授课,实在是奴才的不对,只是现下情况紧急,大人还是快些和奴才去一趟吧!” 李宏歌一听,又是一拧眉,呵斥道:“什么要紧事你竟说不清楚!” 还是他身边的学生搭住他的肩膀,小声提醒:“这位是丁公公身边的人,自然是上边那位的意思,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真是不小心这颗脑袋!” 李宏歌当然也知道这肯定是楚帝的意思,他只是……他梗着脖子,抛下兄弟搭着他肩膀的手臂,去看书桌前的白岩。 白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楚帝找他有要紧事,一边开始收拾书本,一边有些歉疚的告诉学子们会让别的先生暂为接替。 楚帝虽然这几年越来越夸张了些,可倒是没有在正事时打扰过白岩,当然,大抵也是因为经过这几年的时间,白岩的胆子已经从原来就很大的地步,升成了一座小山。 他是完全不会顾忌楚骥的想法的——毕竟有很多时候大人的做法也不全对,不止不全对,还会意气用事。 白岩想到之前几次楚帝做出来的事,脾气也有些不爽快,抿了抿唇,与学子们告了别。 李宏歌等人在书院窗子前瞧着,那名小公公当真是急死了,按说是丁从喜身边调教出来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莽撞匆忙,可这名小太监显然已经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慌张了。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学子倚着窗子,稀奇的念叨了一句。 李宏歌刚刚的不爽也渐渐变小了,有些担心起来。 毕竟虽然这两年因为有帝君这位坤泽的存在,楚帝的信息素越来越平稳起来,可楚帝本身身为唯一一个等级极高的乾元,充斥着不确定性,前几年臣子们的惶恐虽然随着时间慢慢褪去了,可还是扎根在臣子的心里,时不时就要担心一下。 毕竟这次,还到了惊动帝君的地步。 和几位学子想的一样,白岩虽然有些气,可离皇宫内越近,他的担心就越大,宫内十分肃定,禁军的表情甚至看起来都有些严肃,白岩想着是楚帝那边可能出了意外,步子都迈得大了些,一直到寝宫外,几名大太监总管,连带江德满在内,全都站在殿门外,瞧见白岩,像是看见救星一样,眼睛瞬间亮了,又紧迫的小步跑下去:“帝君大人!您可来了!” “江公公,大人他,大人他怎么样了吗。” 白岩喘着气,有些急。 听他说完这话,江德满的表情却是变得更奇怪了一点,恰逢殿门响起,丁从喜灰头土脸的从殿内出来,还弯着腰,回身瞧见白岩,顿时像见了救星,连忙压着声音说道:“帝君……!您快进去看看吧。” 几人的表情都这般紧迫凝重,白岩也不由得深深的紧张起来。 可是他没察觉到信息素的异常。 白岩连忙推开殿门,朝殿内的龙床走去。 龙床的床幔已经打开了,能隐隐看见被角的一点。 越往前走,越不对劲,白岩快步走去,直到到达龙床前,嘴里还喊着:“大人……”,然后僵在了原地。 他脚甚至没有踩下去,怔怔的与龙床上的少年——不,那都算不上少年,最多算是一名稚童。 一名长得与楚帝有八分相似,冷淡着脸,围着一圈大了好几倍的龙服,坐在龙床正中间的稚童。 —— “陛下身体无碍,许是信息素的影响,又或者是帝君您的气息,既本元无损,那么迟早是会变回来的。” 国师淡淡的声音响彻在寝殿内,白岩坐在桌前,他怀里抱着缩小了好几倍的楚帝陛下,此时小楚帝冷淡着小脸,在白岩惊诧的“可大人这样,朝务——”问询中,语气沉着的开口:“畏惧什么,若是那帮废物因朕不在就乱了阵脚,到真应该好好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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