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杪在心里【哇!】了一声,也高高兴兴地走出去,蹭了个光。 但等出了袁园,公主就不气派了。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许烟杪:“所以,热闹在哪看呢!” 轮到许烟杪气派地走在了前面:“跟我走!” * “事情是这样子的,童大儒他的学识从来不设门槛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襄阳公主骄傲地说:“以前我从我太子哥哥那里了解到很多事情!童大儒每次讲学时,那些冠服堂皇的可以来听,平凡庶民亦可以来听,而且因为童大儒本身在士人眼中偏左道,他的门徒大多是乡人、商贾、妇女、手艺人。” 许烟杪:“所以,这场骂战就是因为有不少士人妻女被童大儒的文章吸引,要拜童大儒为师,这些人的父亲和丈夫特别恼火——请看大屏幕!!!” 襄阳公主:“啊?” “我是说!请看大前方!” 襄阳公主:“!!!” 襄阳公主:“哇偶 (⊙o⊙)!” 只见不远处,双方人马泾渭分明。 一方峨冠大带,一方粗布白衣。 峨冠大带那一方气势十足:“童妖儒,你聚集的这些布衣知道你是一个靠着官僚绅士资助生活,反而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无耻之徒吗!” 童心大儒:“知道啊。” 峨冠大带们:“???” 不对啊,你难道不是应该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吗? 峨冠大带们:“呵,那他们知道你不仅接受官僚绅士的钱财,还用这些钱财留连花街柳巷吗!” 童心大儒:“唔,现在知道了。” 峨冠大带:“???” 等会,这个是我们污蔑你的,你怎么也承认了?! 峨冠大带们:“……你这个异端!” 童心大儒:“你说的对。” 峨冠大带们:“……” 不行了。 他这么一口一个承认,憋得慌。 不远处,古文学派不少人聚集在茶楼二楼,准备随时帮战。 权应璋冷哼一声:“这童行之还是如此气人。看来也不必我帮了。” 【哇!这怎么就不管真假,直接认了啊!】 权应璋:“……气人二号来了。” 权应璋转头:“走吧,去看看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群人浩浩荡荡下楼,就听到许烟杪和襄阳公主在讨论为什么童心大儒会认下那些事。 权应璋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始终讨论不到点子上,忍不住开口:“因为那老小子认为,见恶方有恶,只要自己不存在恶念,世上便无有‘恶’。在他眼里,那些士人编排他,并非是因为对他有恶念,而是因为他们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许烟杪瞬间愧疚了。 【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因为这样回答特别气人。】 【是我狭隘了。童宗师怎么会如此小孩脾气。】 权应璋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小孩脾气,觉得这样更气人。” 许烟杪:【……】 他真是自我检讨得太早了! “哈哈。”权应璋忍不住满面的笑意:“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呃,来看热闹……】 许烟杪眼也不眨:“听闻童大儒在此讲道,特来观之。” 权应璋哼笑一声,不置可否。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许烟杪一声:【这种人真的好恶心啊,还好还好,名场面即将出现!气吐血他!哼!】 权应璋愣了愣。 名场面? 下意识抬眼看去。 就见那边,峨冠大带的领头人发现抨击童心大儒根本抨击不动,开始转而抨击那些追随童心大儒的女性:“尔等实乃淫娃荡妇,不思妇德,反而黏着男人不放,从未见过如此饥渴之人。” 他充满恶意地造谣:“听闻童大儒时常与你等裸泳?莫非就是因此,他才有这般多女弟子?” 随他而来的士人便笑起来,亦有人掩住口鼻,一副童心等人不堪入目的模样。 女弟子们有怒目而视者,有羞愤含泪者,还有的已经打算直接叉腰上手打人了。 童心大儒瞥了这些人一眼:“倒是怪哉,孔丘去世之后,留下来的是丧家犬,癞皮狗,怎现在叫唤的,是一群白蛆?” 【出现了!童心大儒的毒舌!毕竟这可是会怼儒生是只知道附和孔子的应声狗——哦,他自己也是儒生,所以狠起来,他也骂以前的自己是条狗。怼孔子为人矫情,怼说“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的人,说“怎么,孔子没出生之前,所有人都点着蜡烛走路吗”的绝世大毒舌啊!】 【这些人在认真起来的童大儒面前,都不够走一回合的。】 作者有话说: 因为那老小子认为,见恶方有恶,只要自己不存在恶念,世上便无有‘恶’。在他眼里,那些士人编排他,并非是因为对他有恶念,而是因为他们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参考李贽 * 他充满恶意地造谣:“听闻童大儒时常与你等裸泳?莫非就是因此,他才有这般多女弟子?” ——参考李贽 * 【出现了!童心大儒的毒舌!毕竟这可是会怼儒生是只知道附和孔子的应声狗——哦,他自己也是儒生,所以狠起来,他也骂以前的自己是条狗。怼孔子为人矫情,怼说“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的人,说“怎么,孔子没出生之前,所有人都点着蜡烛走路吗”的绝世大毒舌啊!】 ——此处依旧参考李贽。 是的,历史上李贽他真的特别特别毒舌() *
第170章 三气腐儒! 【啧啧,这群老古板快气死了吧?】 权应璋瞟了一眼那边。 这确实,你看他们还笑得出来吗? * 笑是笑不出来,但缓过劲来,还是能骂出口。 “任你这妖儒再巧舌,也避不开你和女弟子裸泳之事!” 今天他们就是要搞臭这位大儒,将这个屎盆子狠狠扣在对方头上。 童心大儒冷眼看着这些人,语气讥讽,直踩痛脚:“汝等之丑行昭然若揭,欲陷我于不义,只能显示汝等之卑劣无耻。汝等恶言污人,已是人人唾弃之对象。汝等名誉已成粪土,世人皆见汝等为(恶)(pbc)(党)。汝等意图败坏我弟子清白,却只能让自己身败名裂。汝等之愚蠢,猪狗不如。” 许烟杪在心声里啪啪啪鼓掌,可惜童心大儒没有官职,感受不到这股子崇拜。 而童心大儒的辛辣言辞更是触怒了那些峨冠大带。 他们暴跳如雷:“童心,你和你那些女弟子行为不检点,已为人所共知,竟还在此处强词夺理,欲覆盖真相。” 领头的老古板又看向那些女弟子,得意洋洋:“我劝尔等还是尽快归家吧。不然往后可不好嫁人,像我这般家风清正的,妻妾非深修妇学,性情贞淑,绝不许其入我家门……” 许烟杪:【芜湖!名场面!准备!三、二、一!】 权应璋、襄阳公主还有古文学派那些有官职在身的人十分之好奇。 名场面,到底是什么? 随后,就听两道娇嫩女声一前一后响起,似乎鼓足了莫大勇气:“我们很喜欢童大儒的文章,也想当童大儒的学生!” 所有人一齐扭头。 其他人还在困惑二女是谁,峨冠大带的那位领头的老古板,一口气喘不过来,差点当场去了:“你们……你们……”面色阴得像黑锅底,好半天才怒火冲天地接一句:“你们发什么癫!” 【你们可是我的妾啊!怎么能向着别的男人!是不是早就红杏出墙了!早就给我带绿帽子了!早就和童心这老不死的暗通款曲了!】 许烟杪在心里怼着那老古板一通阴阳怪气。 权应璋这边,好几个人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好在,因为老古板的破防反应,哪怕是老古板自己,都觉得他们是在笑话他。 脸顿时更黑了。黑中还隐约带着些许病态的红。 大概是因为,跳出来的是他的两名小妾吧。 这要是小妾成了童心的女弟子,再结合之前裸泳的事情,岂不是把他绿到发光?! 编排别人可以,这热闹到自己身上,流言可吃不消。所以他不仅不能推动流言,还得想办法打消? 当场骂出声:“贱婢!吃里扒外!你们以为童心是什么好东西吗!” 许烟杪没忍住:【这话说的,人家只是当你的雇佣妾,大不了赔你违约金,算什么吃里扒外。】 本朝盛行雇佣妾,合同时间长短视个人而定。不过一般是签三年,三年后可以续约,也可以一拍两散。 寻常的妾,通常是每个月三千五百钱。而那些能够作诗、唱曲、弹奏乐器的妾,每个月八千钱。 可别以为这是什么“打工”。因为一般来说,妾是拿不到钱的,拿到钱的大多数是卖女儿为妾的父母。 ——当然,自卖者除外。自己卖了自己的女子,能够从主家那里拿到雇钱。 【而且,童大儒那句“见识有长短,男女无分别”,可激励她们了。她们给童大儒写信,童大儒还在信里支持她们求学问道,鼓励她们大道不分男女,好好学习,三年后契约解了,就去追寻大道。】 许烟杪瞥了一眼俩女子手拉着手,明显胆怯,却坚持站在童心大儒身前,也不管自己身上还有着契约,那老古板还是她们的郎主。 颇为感动:【或许童大儒已经被她们视为知己了。】 虽然他不会看着两个无辜女孩子在他面前死去,但这两个女孩子又不知道,在她们眼里,她们愿意这时候站出来,为自己的知己挡灾。 ——这约莫就是士为知己者死了。 * 那群挑事儒者之中,也有京官,只不过是小官。 那小官听到许郎心声,面色古怪,实在没忍住将这个惊天八卦爆出来:“这个……或许……”他对着老古板说:“看这二位娘子对童妖儒的熟识程度,可能……他们早就暗地里通信好几年了?” 这个惊天八卦说出来,小官一下子心气也不堵了,看着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以及看向他时对他的分析露出来的惊叹眼神,小官整个人像暴晒后的云,热乎乎、软绵绵的,立刻懂得了许烟杪那种分享瓜的快乐。 至于老古板的死活,他已经不管了。 老古板:“……” 好几年了好几年了好几年了…… 脑中循环着这句话,好像有谁伸手给了他一巴掌,老古板脸色一时黑、一时青、一时红,调色盘变换之迹,也不知道是那口气没顺,一口血“噗”地喷出来,比浪花堆云还壮观。 “吐血啦!” 襄阳公主几乎是含糊着闷笑出声:“怎么才气吐血?这么大气性,难道不该是直接气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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