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也就是一百二十六万!】 【其中还不算帮他们安插的职位,花出去的人情。】 【这董主事确实不要脸了,岳父那么掏心掏肺,你就让自己游手好闲的弟弟去诱拐人家的掌上明珠?】 哇偶! 连沆仿佛十分痛心疾首。 好响亮的巴掌声,好惨哦,被人说了不要脸,虽然自己确实不要脸,但连反驳自己没有不要脸都没办法,太惨,太惨了。 嘻嘻。 董主事勉强保持着微笑。 他对许烟杪的声音不熟,根本认不出来到底是谁在这么抨击他。 而且看之前其他大臣的反应,这声音不止他能听得到,所有官员都能听得到! 脸都丢尽了! 【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现在勒令女儿和他和离后,就让他还钱了。】 【整整三千两白银啊!愁得头发都快秃掉了。】 【去找他那个友人还有家里人要钱,没人愿意给他,都躲着他走,笑死,帮扶了一群白眼狼啊。】 【不过也说不定他乐在其中?】 谁乐在其中了! 董主事差点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呵呵”两声,但眼尾一扫,看到御史一个个正热切地盯着他,等他御前失仪,像极了一群秃鹫虎视眈眈等着活物死亡。 顿时咬牙,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顿时一股难受的憋屈感在心头冲撞。 前辈们:没错,就是这种表情!就是这种被骂还得憋着不能反驳回去的憋屈! 看到新人也没逃过,他们心里舒服多了:) 【但是反正岳父……呸!喊顺口了,反正刘学士真的是个好岳父。】 被小白泽喊岳父,刘炳文的表情一下子奇异了起来。 其实……如果……好像也不是不行? 虽然让小白泽当自己女婿,相当于全家裸奔,但如果小白泽真心喜欢上了他女儿,就算裸奔,在利益方面还会不为他们家考虑吗! 他大女儿风韵犹存。 他二女儿精炼能干。 他小女儿……这个算了,被养得太娇,太不谙世事,不适合许郎。 如果女儿不行,儿子他也不介意啊!不就是龙阳之好吗,他很开明的! 祸福相依,只要利益得当,区区八…… 【诶?这个?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吗?刘学士有点惨哦……】 【这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青史留名了吧?】 【到底是谁先传刘学士战败被俘虏,为了保命,向敌军首领磕了一千个响头,并且被迫穿女装,只因敌军首领爱慕其妹又求而不得,拿他当代餐啊?】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鱼肚白浅浅浮在山巅,霞光跃出,在刘炳文脸上晕染出酡红。 污蔑! 纯属污蔑! 哪个杀千刀的那么传!天统元年那会儿他也才十岁,再往前,有战争那会儿,他一个十岁不到的小童,哪来的战败被俘虏,又哪来的妹妹被爱慕! 人家敌军首领爱慕一个不到十岁的丫头片子吗?! 硬了。拳头硬了。 刘炳文咬牙。在心里骂了一万遍那个造谣的人。 尤其是在许烟杪说:【啊……这事明明是周末战乱四起那会儿,一个没有姓名流传的小兵的事迹,结果因为刘学士风韵犹存的美名,就把这事安在他头上了?】 【现在民间说到刘美公,都要提一句:“我知道嘛,那个男扮女装代妹当妾的刘炳文。”】 【惨,好惨,真的惨……】 刘学士已经顾不上自己惨不惨了。 他整个人都快麻木了。 风……风什么?! 双眼空茫茫看着前方,半天没眨一下眼睛。 他旁边的大臣迅速瞥了一眼刘学士那一身雪一样的肌肤,还有那飘飘美髯,又想起此人有个外号,称“刘美公”,倒也并不意外民间为何会把“曾经男扮女装”这个谣言安排在他头上。 但是……风韵犹存这个词…… 大臣们顿感牙酸。 许烟杪,你一个曾经担任过科举主考官的人,形容美男子用风韵犹存这个词,真的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 许烟杪不仅不觉得不对,他还顺带想起以前网上玩的梗。 【老皇帝风韵犹存?】 天统大帝:“……甚么?” 【小太子青涩可人?】 太子本人:“……哈?” 两人纷纷瞳孔地震。 难道民间居然是这么传他们的吗?! 这也太可怕了…… 而群臣看热闹的笑容纷纷凝固,已经开始熟练地掐大腿。 新科贡士们腿软了好几个,栽倒在地之前,被前辈伸手一架,架着站起来。 季岁的前义子望向好心架住他的同僚,脸白身抖得好像被狂风肆虐过的娇花:“他——” “他一直都是这样子?胆大包天?” 看看刚才说的什么话!皇帝风韵犹存,太子青涩可人,这是人能说的话吗!这是他能听的话吗! 同僚——同属翰林院修撰的解淮仰头望天,发出一声唏嘘:“习惯就好。” ——这是来自前辈的珍贵经验。 季岁这位前义子简直眼前一黑。 他听出来了,也就是说,就连皇帝都不会计较对方说了什么,不然早拖下去砍了,也不会让大臣变得“习惯”。 刘学士那边,有好事同僚很是温和地问他:“怎么样,还心动小白泽当女婿吗?” 刘炳文面色发白,呆滞摇头。 撑不住。 真的撑不住这威力。 对不起,之前是他孟浪了。 * 老皇帝觉得自己才是盲盒。 明明好端端看着大臣的热闹,突然间就波及到了他。 ——心酸.jpg 强撑着听完董主事关于广东刑事案件的汇报,此时大太监见缝插针捧上一块冰。老皇帝投去一个赞誉的目光,抓起冰块就往额角上怼,冰凉的触感一下子让大脑冷静下来。 他敲了敲龙椅,言语中表达了对案件的看法,又和刑部广东清吏司的官员讨论了部分案件的判决,这一奏算是过去了。 在下一奏到来之前,老皇帝毫不犹豫地插进去:“昔日朕筑宫城,事出匆忙,乃填湖而建。因此,皇城地低,内涝严重。然此前国朝不富,朕只能多增排水,以减苦楚。现今已过三十四载,朕欲重修宫城,却又不愿劳民伤财,工部且算计一番最便宜的修改费用,尽快上报于朕。” 哪怕有了金山银山,老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精打细算。 顿了顿,老皇帝:“除了皇宫,还有各处行宫、别院,经过二三十年也破败不堪了,此次一并修了吧。” 并且发出指标:“至少要比天统十年,工部计算的改造费用,少个几十万两白银。但不可偷工减料。” 工部尚书觉得自己如果不是站在前排,都想伸手摸一下,看看自己的头发还在不在头上了。 陛下,你这未免有些强工部所难呜呜呜。 【哇!】 天籁之音响起。 【我还以为老皇帝这个要求没人能做到呢!】 工部:“!!!” 谁! 是谁! 小白泽,许神通,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 高贺也震惊了。 连忙偷偷用目光打量四周。 居然有人比他还能省钱?!他一定要见识见识! 【加钱兄,原来是你!】 工部一群人茫然了。 加钱兄……谁啊? 高贺:???? 我?! 虽然他因为村子穷,又是村里唯一的读书郎,硬着头皮去管村子里的修路、修桥、修水渠、挖水井,还有修房子,也帮村里人省了不少钱,东西也结实——但是农村土屋和皇宫能一样吗! 虽然他深谙工人在其中各种偷懒,各种偷工减料,各种以次充好,并且能监督得他们不敢不尽心——但是农村土屋和皇宫能一样吗! 虽然他熟知怎么讲价,并且拉得下脸皮讲价,讲完之后还能让人家送几斤到十几斤不等的建材料子——但是农村土屋和皇宫能一样吗! 虽然他…… 算了!总之!许郎,你可害苦我了! 但老皇帝不管。 老皇帝立刻把视线放在高贺身上。 这人居然能给他省几十万? 【厉害了,加钱兄,半个月后上报自己的计划,直接把预算给老皇帝减了百万白银啊,嘶——而且还不是豆腐渣工程。】 “?!” 多少? 百万?! 老皇帝的视线,“腾”一下,烧了起来。 高贺愣了一下。 下意识按照自己以前的省钱经验扩大个十倍百倍,从村子需求扩到宫殿需求,又思考了一下自己能砍多少价…… 好像……确实……大差不差? 作者有话说: 老皇帝风韵犹存,小太子青涩可人(网络梗) * 有这么一则故事。 姚燧是元代文坛的“宗匠”,他八十岁那年,沐浴时,有侍妾在旁,姚燧和她睡觉,睡完后,侍妾表示:你那么老了,万一以后死了,我又恰好怀孕,你家里人怀疑我偷情怎么办?你能不能留个证据,让我以后能保命。 姚燧就在侍妾的围肚上题诗。 诗是这样的:【八十年来遇此春,此春遇后更无春。纵然不得扶持力,也作坟前拜扫人。】 后来姚燧果然死了,侍妾恰好怀孕,他家里人怀疑侍妾偷情,侍妾把诗拿出来,解了怀疑。 【这些都不是最炸裂的。】 【最炸裂的是什么呢?】 【姚燧历史上只活了76岁。】 【对,这事不是他干的,而是宋末一个没有姓名流传下来的老儒干的,但是就被安排到了他头上,而且绝大多数人都相信他八十还为老不尊,和侍妾滚床单()】 【一个字,惨()】 * 修万寿桥的时候,明朝大臣费尧年表示:次第论列,援引礼典,咸称上意,各得报罢,费可省百于万。 ——《明清铅山费氏家族与地方社会》 【翻译:费尧年:我来给你修万寿桥,可以省百万。(不偷工减料那种)】 (纯私人翻译,不全面。原文已贴出在翻译上方。) * 关于具体怎么省钱,参考贺盛瑞: 贺盛瑞每天五更天点名,让民夫、工匠每人每次从山上带回一块三十斤重的石头,没过几天,石头就堆成了山了,他用这些石头,修砌了沟岸。原来估计用砖要耗费二十万,用石头砌以后,整个费用没有超过五万。 他用了二十万片民窑的瓦,来翻修神宫监,为官府省了二千多两银子。 锦衣卫上奏章,要求修理皇帝外出时的车驾仪仗,总共要花费一万两银子……结果,用了不到一千两银子,皇帝的车驾仪仗就已涣然一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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