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还不是国子监祭酒,只是桐城知县呢!还是个青涩的小知县,全靠每个月的薪水过活。挪用公款还是第一次!】 【怕被发现这部分账目,又私自把仓库里的食盐拉出去转卖,卖了九千五百六十两,自己还贪了五百六十两,啧啧。】 【但是亏空的食盐补不上了,怎么办啊?可把他愁死了!哇呜!好巧,仓库是前朝留下来的,年久失修,不小心着火了,】 【这确实啊!仓库失火了,有什么损失不是很正常的吗!】 “其实……”有官员小小声和同僚说:“如果不是小白泽说的,我都怀疑那场失火不是意外了。” 粮仓失火其实是官员自己偷偷放的——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出现过。 还有人嚣张到在御史从中央到地方检查仓库时,用了手段让仓库当着御史的面爆炸,御史直接在爆炸中昏迷,而仓库在爆炸中起火,导致御史在仓库内被活活烧死。 ——就是这么胆大包天。 当然,这种事情出现过一次,就被老皇帝狠狠收拾了。 【难得有一次是真失火,不是假失火,不怕调查,从上司到下属,以及附近几个县的知县,都来找他帮忙平账。】 说话的官员愣了一下,和熟人头挨头,小声说话:“这种事情我真没见过。” 还能找其他仓库来平账的?怎么平?说是桐城县因事借调了他们仓库里的东西,结果好巧不巧,失火了? 【吴祭酒大气啊!来一个帮一个!如果没有忘记注意分寸,不小心帮过头了这个后续,将是一个完美的收官!】 什么分寸啊,还能不小心帮过头? 一众中央官员捧起了瓜,满脸好奇,只等着许烟杪来给他们长见识。 【这账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加上去的……真的是一个敢报,一个敢加。】 【笑死,原来是这样。知县也有自己的交友圈,好不容易有个不怕追查的仓库,还不赶紧告诉自己朋友。】 【朋友也有朋友。】 【吴祭酒也不仔细看着点,全交给手底下去做,手底下人喝了二两酒,收了点礼,就全应下了,保证一定帮他们把账平了。】 【后来把账面一算,吴祭酒简直一脸懵逼——】 【‘多少?你说本官在的这个县的仓库烧了多少???胡椒八百石,银八万两,铜钱三千万,米两千四百石???’】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这是一个县的仓库能烧出来的数目?你说这是国库我都信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吴知县:多少?你说本官在的这个县的仓库烧了多少???胡椒八百石,银八万两,铜钱三千万,米两千四百石??? 小吏:根据账面计算,出来的结果确实是这样。 * 你信他还是信我是始皇帝(网络梗:你信他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 随机排名: 梁幼武:4(原成绩30) 季岁义子:9【季岁,只能说你的文化眼光是真的不错】 光禄寺少卿的大孙子:14 高贺:38 吏部考功司郎中的表弟:39 梁幼文:101 黄脸汉子:130 吏部尚书的妻弟:165 詹事府少詹事的侄子:192 御史韦达的儿子:由于揪到其父贪污,本次会试禁考(如果正常考试,他能考到86名) * 紫色树,紫色花,紫花开了结紫瓜,紫瓜柄上生小刺,紫瓜肚里装芝麻。 ——谜语 (谜底是茄子) *
第133章 阎王爷点名2.0 很突然的,吴祭酒就哭了。 梁幼武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腕,后退好几步,警惕地看着吴祭酒,只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 他都把能威胁他身家性命的账本带来了,还哭什么? 还突然攻击人。 ——不会是当考官太累,累疯了吧? 梁幼武脸色不好地蹲下身去,伸长胳膊将账簿放在吴祭酒手边,道一声:“账簿原件在此,我也不会再拿它来威胁你,此事便如此了之。往后,我们便只是赏识与被赏识的关系,只保持正常来往如何?” 在外人看来,是吴祭酒赏识了他,如果完全不往来,别人只会说他忘恩负义。 说完,梁幼武便转身走几步拉开了门,迈过门槛的同时,用手蹭了蹭衣服,屋外阳光正好。 然后,一群锦衣卫从暗处扑出来,直接把人按在地上:“老实点!” 【!!!】 【老皇帝果然在大臣身边放了锦衣卫!】 【这被抓的也太快了吧,我都还没有匿名举报呢!】 吴祭酒不咸不淡地从地上站起来,弹了弹衣服,面上是一派木然。 从被许烟杪发现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指望能逃过去了。只是抱着一线希望,万一,万一梁幼武就更谨慎一点,不留下任何把柄呢。 现在看来…… “呵。”吴祭酒憎恨地盯着梁幼武看:“竖子轻狂,不足为谋!活该见刑!” 自己想找死,为什么要连累他! 门外。 锦衣卫偏头看着梁幼武的脸被按在湿湿的青色石板上,冷哼一声:“陛下就知道会有漏网之鱼,让我们兄弟几个守在官员府邸外,果然抓住了你这条大鱼!”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老皇帝这脑子真厉害,我以为考生出贡院前再搜身一次,看看有没有夹带,已经很机智了!没想到还有蹲守考官,守株待兔这种办法!】 【确实,考试结束后,一般人都会放松警惕,觉得万事无忧,立刻上门感谢,谁能想到周边还埋伏着锦衣卫呢?】 澡堂外,已经咕噜咕噜干完最后一口粳米粥,慢腾腾出来散步,顺便听心声的老皇帝,微微掀起嘴角。 虽然他本意是为了找理由瞒过许烟杪,那些锦衣卫也是故意说那么多废话的,但是听到许烟杪夸他,他依旧高兴得不行。 甜言蜜语听了那么多,还是小白泽夸的最下饭—— “走,去吃一碗老鸭汤!胜仙,你呢?” 襄阳公主跟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乖顺得像一只绵羊。 “爹爹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老皇帝满意地点点头:“那你也来一碗老鸭汤。” “嗯……”襄阳公主小心翼翼试探:“爹爹,听说你要在这次的举子里给我选夫家?” 皇帝哈哈大笑:“你和驸马和离后一直住在宫里,再不嫁,要把你爹吃穷啊?不过举人不能给你当驸马,尚了公主就不能入仕,容易怨你。” 襄阳公主:“那……” 皇帝笑道:“可以去看那些举子的兄弟们,想必也不会太差。何况家中已有人当官,有一人无法出仕,却有尊荣,想来也不会成仇。” 襄阳公主眼珠一转,乖乖抿唇一笑:“都听爹爹的。” 诶呀!我家闺女就是温婉可人! 要不是闺女已经大了,老皇帝真想像孩子还小的时候那样,抱起人转两圈,让她叫爹爹。 襄阳公主兴致勃勃道:“爹,我们继续听许烟杪怎么说吧!女儿真的很好奇那位国子监祭酒是怎么把账面的事糊弄过去的。还有那份要人命的账本,是怎么到梁幼武手里的!” 老皇帝也很好奇。 然后就听到许烟杪在心里嘀咕:【这是怎么把账面糊弄过去的?要是能成,吴祭酒没去户部任职真是老皇帝祖坟冒青烟了。】 老皇帝:“……” 其实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别的不说,这平账的手段是真的厉害。 【哦豁,脑子没问题,知道自己平不了,直接去找让自己平账的上级——安徽知府!】 走进澡堂旁边的酒楼,老鸭汤端了上来,老皇帝小小抿了一口,平静地说:“记。” 锦衣卫指挥使立刻将之记在心里,准备事后去查当年吴祭酒当桐城知县时,那一任安徽知府是谁。 【那个知府同样也不傻,又去找让自己帮忙的那个漕运总督。】 【啧啧!】 啧啧。 锦衣卫指挥使脑袋更低了,把那位漕运总督也记下来。 这都是阎王爷点名啊! 虽说很多人现在都不是那个位置了,但这个并不难查,顺着吴祭酒当桐城知县的时间查一下就可以了。 【一路往上找,找到了当时的户部侍郎——哦,早就已经告老还乡了。】 【还乡之前还讲义气一把,帮自己小弟把账平了。】 【666!原来这么平的啊!借着职务便利,偷偷把那账平摊到全国各县的账本上。学到了学到了!】 【虽然我学这个也没啥用。】 澡堂里,仿佛一切都安静得很,唯有心脏跳得很快。 来看热闹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感觉身体很冷,好像感觉到谁在磨刀,每一个毛孔都感受到了刀光的寒风。 “嘶——” 他们也默默沉进水里。 只是来看个科举舞弊的热闹而已,为什么会牵扯到做假账这样的事情啊! 还一路往上牵扯,从知府牵扯到漕运总督,甚至还有已经告老还乡的户部侍郎?! 估计还有其他没说到的官员——他们又要换新的同僚了吗? 从小白泽来大夏的这两年起,他们的同僚已经快换完一茬了!这真的是白泽吗?该不会是破军星吧?! 吏部尚书叹气一声——又要加班了。 “哗”一下从水里出来。有澡堂的小仆过来搀扶他,还轻声问:“君可要饮水?” 吏部尚书笑着说:“不必,你自去忙吧。”就自行走到梁瑞身边,问他:“出去吃点东西?这澡堂子门口的椒盐花卷实在美味至极。” 梁瑞沉默地点点头。 两人擦干净身体,穿好衣服往外走。澡堂门口那个椒盐花卷确实好吃,两个大男人直接买了二十个,就蹲在街角大树下面吃。 吃着吃着,梁瑞慢慢开口:“我也从来不是什么圣人,很多时候,我都会有一些糟糕的念头。” 吏部尚书有滋有味瞧着这条街上的人生。 有遛弯儿的,遛狗的,赶场的,卖粮食的,卖土布的,来来去去,匆匆忙忙,却也有富户在街边喝喝酒、打打牌,有人赶着鸡鸭鹅过去,他们就嫌弃地捂住口鼻。 “什么样的念头?”他问。 梁瑞如今没有心思去看街上有什么人,只是捧着椒盐花卷,默默地堕入回忆里:“我刚当上县令那时候,百姓不信任我,小吏欺上瞒下,豪强纵横乡里,匪类嚣张丑恶,真可谓寸步难行。” “那时候,我任天门知县,才二十一岁,” 他这么一说,吏部尚书立刻想起来了。想起来后,顿时一阵牙疼。 天门县观音湖,那可是能搞到火铳的匪类巢穴,占据地利,朝廷数次派人围剿都没能剿掉,当时谁都不愿去当天门知县,就这个愣头青,翰林院庶吉士三年期满,本来可以去好地方当知县,偏偏包袱一背,径直到吏部申请去当天门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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