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时,往往是苏珩最动情的时候,在黑暗中,言炔能清晰的看到那张脸是如何灿若桃花,紧抿的嘴角,炙热的体温,以及... 言炔咳了一声,不能再想了。 于白低下头,“魔尊大人的伤好了,似乎不需要我配的药了,等凤潮月过后,我便离开万古。” “也好。” . 厨房中,苏珩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把食材一扔,罢工不干了。 转头就教封雨和封雪玩起了五子棋,半道山鹪也过来加入,身高马大的糙汉子玩的兴奋的直蹦哒。 苏珩简单的和封雨封雪说了下,逢三连四,满三补一这些套路,这两个姐妹花一人拿个小木棍就在那画上了。 言炔来的时候,就见到四人一人坐一面,凑成一堆儿在那嘀嘀咕咕的,问道,“做什么呢?” 山鹪听到魔尊的声音,一个激灵站起来了,“魔尊大人,我我我...我去职守了!” 然后就化成黑煤团飞走了。 封雨和封雪刚要起身,却被苏珩按下了,“你们接着玩,不用管我们。” 然后便拉着言炔进了厨房,指着架子上的一堆食材道,“我眼睛出问题了,我看这些东西都和之前长的不一样了,密密麻麻的黑点黑斑,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吗?”言炔拿过一根角瓜,放在苏珩的眼前,“哪里有,你指给我看。” 看着言炔细长白嫩的手握着一根遍布黑斑的东西,苏珩眼角抽搐,很想抢过来扔了再好好擦擦这只手啊...密集恐惧症真的要犯了,“我看着就没有好地方...” 言炔低头沉思,“无垢体又称为纯灵体,此前只是听说,但并未见过,许是有什么原因未曾想到的,这样吧,你试试能不能把这上面的黑斑去掉?” 苏珩点头,强忍着恶心,找出了一把小刀,拿着角瓜一点一点的挖黑色的斑块。 在他的眼里,这个角瓜已经被黑色的斑点腐蚀殆尽,等把这斑斑点点全都剔除掉,角瓜也成了一滩烂泥。 好恶心... 苏珩洗了两次手,还是没忍住干呕了两声,见言炔投来关心的目光,只能强压着恶心 道,“不行了,我出去散散心...” 从地下走出未央宫,地面上的万古正下着雨。 苏珩只好站在未央宫的地上出口处,闻着清新的水汽,平复心里的阵阵反胃。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以后更吃不了这里的东西了... 难不能是和言炔双修的原因? 这个天生魔骨别是身上有什么要命的毒吧,百日香刚解,又让他中毒... “苏珩。” 苏珩正发散着思维,只听不远处传来声音,伴随着大雨,显得模糊不清。 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于白站在大雨中,混身都被雨水浸湿了。 “于白?你怎么在这里?来找言炔吗?快过来,我去给你找身衣服换。” 听言炔的意思,这个于白是揽山涧的医修,和柳如相在万古住了八十多年了,言炔经常去他那里买丹药。 上次于白给的丹药,其实就是给言炔吃的,只是言炔送给他了而已。 “不用了。”于白走到了未央宫出口外,依旧站在雨里,与苏珩面对面,静静的看着对方道,“后日就是凤潮月,你知道凤潮月是什么吗?” 苏珩摇摇头,“我只知道是魔物现世的日子。” “风潮月时,魔门大开,魔物现世,生灵涂炭。”于白默默的念了一遍,“只是外界修士所认为的,你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珩站在原地不动,心想这个于白有点奇怪,一些阴谋诡计的剧情不停的往脑子里面钻。 幸福人生第一步,斩掉所有好奇心! 不去,绝对不去! “只是带你去看看诸渊上的阵法,后日我就要走了,不能继续为魔尊治疗,他可能会受伤。”于白顿了顿,“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魔物现世和言炔有什么关系,怎么还会受伤呢? 苏珩不淡定了,“行,你等我一下。” 。 万古最西边,有一处长年被魔气环绕的深渊,苏珩之前想象过这里是什么样子。 站在崖上,苏珩才觉得他的想象力有多贫乏。 这根本就不像是深渊,更像是来到了大陆的边界,以脚下的山崖为界限,左边是山清水秀的万古,右边便是诸渊,目及之处都是黑色的一片。 他以为诸渊只是一个深渊,一个山洞而已啊,这么看来,这里就像是一片漆黑的海一样。 这也太大了吧...... 诸渊上魔气缭绕,想要往脚下的崖上冲,苏珩被吓到了,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别怕,他们出不来,你看。”于白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篆,掐了个法诀,丢到脚下缭绕的魔气上。 符篆燃烧了起来,飘向漆黑的魔气,已经变成一团火球的符篆停在了空中,像是撞到了什么看不见的物体上。 嗡的一声,苏珩被震的混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住了,只见已经燃烧成灰烬的符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金色,随着被大雨冲走的灰烬,慢慢的向四周流淌。 一个苏珩并不能看懂,带着繁复样式的法阵慢慢浮现在脚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大到无边无际。 “这是封魔阵。”于白在一旁轻声说道,“你知道魔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为什么他要守在这个地方吗?你知道为什么他永远停留在少年时期吗?这个就是原因。” “天生魔骨...”于白淡淡道,“凤潮月三十年一往复,这一天诸渊魔物躁动,魔气想要冲破封印,能维持这个阵法的只有他。” “魔尊维持阵法,但总有些魔物会在这一天里冲破封印,揽山涧不想魔物现世,便在万古南境再加了一层封印,你猜猜那个封印封的是谁?” “究竟谁是魔?”于白问道,却不知是在问谁。 金色的法阵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只余一片漆黑的深渊。 苏珩指尖冰冷,望着这片深渊,只感觉口中干燥,嗓子绷紧,连吞咽一口口水都做不到。 “苏珩,你觉得这个封魔阵有存在的必要吗?” 苏珩一愣,转头看身旁的于白,“你什么意思?” 大雨中的于白面色惨白,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喜欢他,你不想放他自由吗?他本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是揽山涧不放过他,是世人折磨他,是他们站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天下太平还嘲笑他。” 于白眼中带着疯癫之色,“你知道世人都是怎么说他的吗?” “你冷静点。”苏珩终于找回了声音,“照你的说法,言炔总有他自己的理由,这种事情你还是要和他商量一下。” 苏珩往身后看了一眼,“雨太大了,先回去吧。” 苏珩说完就一个人离开了崖边,回过头,依旧能看到大雨中那抹白色,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走下了山崖,远远便看到大雨中撑着一把黑伞的黑色身影,是言炔。 没错,苏珩不放心,生怕出什么岔子,把言炔也喊来了,看看于白到底要做什么。 苏珩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去,扑倒言炔怀里就问,“他说的都是真的?你是为了这个封魔阵才被困在万古的,你的伤都是这样来的?” “不是。”湿冷的气息入怀,言炔将人揽在怀中,抬手掐了个法诀,“都说了我不会受伤,非要跑这一趟做什么,冷不冷?” “我担心你啊,万一呢,总要来听听他要说什么。”法诀打在身上,湿冷的雨水瞬间消失不见,苏珩靠在言炔怀中,深呼吸了一口,“听他的意思他想把封魔阵毁了,放你出去。” “这天下没有能困住我的地方,封魔阵他也毁不掉。”言炔环住苏珩的腰,捏着他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把玩,“只是早些年我顺手救过他一次,暴露了魔骨而已,他便以为我如今这种情况是他之故,所以这些年都有些极端。” “你救过他?”苏珩一愣,救命之恩?于白看着也有点不正常,不会想要以身相许吧,那那那... 言炔像是知道苏珩在想什么,眉眼便弯了起来,“于白和柳如相是道侣,早百年前就合道了,不要胡思乱想。” ----
第12章 于白的话,到底给他留下了阴影,生怕言炔在两日后的凤潮月受伤,想到对方还未愈合的识海,紧张的问道,“回去双修吧?” “不必。”言炔未思考就答道,好像对双修避之不及。 “怎么能不用呢,你的伤要紧,我又没什么事情,你不用顾虑我的。”苏珩拽着言炔的衣袍,停住脚步说道。 “你好好修炼,这点小事情你不用管。”言炔揉了下额角道,“外面凉,先回吧。” “我不回,你说明白些,为什么不双修了,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东西?” 自从他解毒后,已经有六天了,无论他如何说,即便是缠着对方双修,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 眼下眼看风潮月要到了,言炔的识海还是一片荒芜。 晚半年时间再修炼而已,他真的不在意。 他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也没有和这本书中的人有同样的认知,觉得修为就是一切。 他不懂一个修士的识海丹田,一身修为对修士来说有多么重要。 苏珩只知道是言炔救了他,也是言炔教他入门,没有言炔,他可能早 一个月前就毒发身亡了,还修炼什么? 这幅全身心依赖的模样,让言炔有些无奈,苏珩越这样他越不能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为什么一定要双修,你的毒解了,我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你好好修炼,我估摸着再有半年时间,你就能筑基了,听话好吗?” 不好,苏珩想,他听不了一点。 言炔这个严词拒绝的样子,总是让他控制不住的想,到底是怕亏欠他,还是另有原因。 感情的事就是我对你好,你就接着就行了,难不成还得要他求着言炔双修? 说实话,和言炔双修就和遭罪一样,真不知道这活了一千多年的魔,是不是把这些欲望都剔除体外了。 从开始到现在,最起码有二三十次了,元阳未泄谁敢信? 是真的能憋...... 还是根本就不想和他双修...... “我想要你,行吗?” 言炔顿住了,思考良久才道,“不行。” 说完随即就揽着苏珩往未央宫的方向飞,雨下的很大,苏珩被雨水糊了满脸,也封住了要说出口的话。 大兄弟我和你讲,你这么搞是要失去我的,你知道吗? 。 凤潮月前一日,万古南境有异动,十来人出现在传送阵上,为首之人风仙道骨,一身月白法袍,俨然一副正道修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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