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满眼都在看着封魔阵上已经脸色苍白的言炔。 良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雨势渐歇。 封魔阵上的裂口慢慢消失不见,阵下魔气依旧涌动不停,但似乎是找不到出口了。 这是...修复了? 直到高速运转的封魔阵渐渐弱了下来,一圈一圈的慢慢转动时,言炔才纵身一跃飞到了崖边。 站定后,言炔又呕出一口血,还要再吐,想到另一边看着的苏珩,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没错,苏珩刚出现在崖边时,他就知道了...他废了诸多口舌,放言发誓不会受伤,也被苏珩看了个明明白白。 脸有点疼... 见到崖上站着的柳如相脸色惨白,神色似带有不甘,言炔出离愤怒,倒是小瞧了这俩人,居然真的能对封魔阵下手。 于是以为逃过一劫的众人,只见言炔挥了下衣袖,于白和柳如相就倒在了泥泞不堪的地上。 “把他们俩带回揽山涧,以后没事别往我这跑。”言炔冲着一旁的揽山涧掌门道,“封魔阵运转无碍,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哎呀可真是辛苦魔尊了,咱普天下的修士百姓们可都要感谢魔尊了。”烈云均缓过气来,笑呵呵的捋胡子。 言炔懒得理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烈云均,但凡揽山涧靠点谱,也不至于让他失信于苏珩,一会儿怎么解释呢... 见言炔不言,烈云均又提醒道,“方才见您有些力竭,便通知了在外的弟子喊了楚师叔来,需要老夫再让他回去吗?” 烈云均心想,要说天下间能压住魔尊的人,便只有那一人了。 “你拦得住他就拦。”言炔烦躁的摆手,“还有一事,揽山涧是不是有个叫什么三清的?” 烈云均一愣,想了一会儿才道,“是有这么个人,但因为一些事被下了水牢,魔尊您找他有事吗?” “水牢?”言炔挑眉,揽山涧的水牢他有幸曾经体验过一次,“那便待着吧,别再出来了。” “都听到了吗?回去找惩戒堂的人说一下,按照魔尊说的办。”烈云均对一旁的弟子吩咐道,转头又问道,“魔尊,您昨天提到的人,什么时候方便让我见见呢?” 言炔看向一旁的山崖,“明日再说,你们守好封魔阵,本尊还有事。” 说罢便纵身离去。 一袭 黑衣的言炔落在了苏珩面前,苏珩没动,披着袍子坐在树根上,始终低着头沉思。 不用怀疑,那个童颜鹤发的老头口中要见的人,绝壁是他。 真的真的真的要把他送到揽山涧? 见苏珩一声不吭,言炔有些心慌的问道,“苏珩,雨大,你怎么坐在这里?” “你看我好好的,就是稍有不注意......” “没什么,回去吧。”苏珩打断言炔要说的话。 回到未央宫后,苏珩在厨房待了一天,做了许多点心,饭菜,一道又一道,都存到了厨房的法阵中。 苏珩忍着食材上那些处理不掉的黑斑对他眼睛的伤害,把现下这些食材能做的菜,全都做完了。 最后苏珩洗着案板时,突然就想开了... 不纠结了,无论是言炔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是否是对他好不好,既然想让他离开万古,那他就走吧。 不过,不是去揽山涧。 对于书本中的世界,他也要好好的看一下,等他看遍千山万水再回来,看这人还有什么理由赶他。 夜晚,最后一位揽山涧的修士问候完魔尊,未央宫静了下来。 于白站在三楼连廊处,像是在等着苏珩出现一样,见到他来便说道,“你来了。” “嗯。”苏珩点点头问道,“他怎么样?” “还好,吃了丹药已经昏睡过去了。”于白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他甘愿如此,我放弃了,我和柳如相准备今晚就走,你呢?” 九十年,于白想,他和柳如相守在万古,用了九十年才能在封魔阵上留下那一丝裂痕,不过一夜的功夫便恢复如初,言炔心甘情愿为揽山涧驱使,他不见到这一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的。 “一路顺风。” 于白笑笑,从储物袋中找出一枚令牌交给苏珩,“言炔这人,心有执拗,若是你哪天受不住了,便拿着这枚令牌出去吧。” 苏珩收下放好,心想我今日就要走,不过还是与这人无关,道了声谢,便推开言炔的房门。 屋内的雨中竹林景致已经不见了,这是苏珩第一次走进言炔的房间中,看到的是一片黝黑的墙壁。 床上的言炔皱着眉昏睡着,唇色淡到一丝血色皆无,受了伤睡也睡不好,在梦里也是疼的吧。 苏珩心想,就当是救他的报答,不是很在意他修炼的如何吗?他偏要通通还回去。 拉过言炔的手,想了一会儿,双修时,言炔的神识就在他丹田中,他可以操控着灵力喂给对方。 但现在怎么才能还回去呢? 丹田中的雾气慢慢聚拢成水滴状,苏珩全身心的调动这些灵力从丹田中逆流到经脉中,然后转了一圈送到了言炔的体内。 苏珩分心用灵识探着对方的识海,那里又下起了雨,不复之前破碎的景色,如今大片的土地上都发起了芽。 如果有任何一个稍微懂一些的修士站在这里,都会惊讶至极。 直到体内的灵力挥霍一空,苏珩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修炼小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过没事,苏珩丝毫不慌,外面天大地大,撤! ----
第14章 凤潮月的危机已过,封魔阵停止运摆,金色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直到最终消失不见。 原书中,因于白和柳如相而导致的魔物冲出封印为祸人间的事情并未发生,许是因为言炔的伤好了,更有余力来维持封魔阵。 揽山涧的人处理好后事,便离开了万古,总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言炔。 未央宫三楼,封雨和封雪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站在门口,低着头萎靡不振,苏先生走了,像是把他们俩的心也带走了,连着三日都吃不下睡不着,魔尊怎么还不去追啊,把苏先生带回来啊! 到了晌午,封雨想了想道,“苏先生在厨房留了好多菜,魔尊大人要吃吗,我去端上来。” “...不吃。”言炔坐在矮桌旁,看着影壁愣愣出神,良久又道,“你们都出去。” 封雨和封雪只好走出房间,顺道把门也关上。 封雪,“你不是说来找魔尊大人说说吗?来了你又不说话,这样下去苏先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封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也看到魔尊大人的样子了,让我怎么开口啊,万一被踢出去了呢?” 那倒也是,封雪又道,“不然找山鹪来,让他去说,反正他抗揍。” 封雨回头看了下紧闭的房门,学着魔尊的样子叹了口气,“算了,等等吧...” 封雨和封雪的声音并不小,每一个字都传到了言炔的耳中,言炔踢开矮桌,往后一仰,便席地躺在了影壁前。 苏珩走了,一个人走的。 还没等让揽山涧的掌门见见,就一个人离开了万古,不知去处,走之前还把修炼的所有灵力全都还给了他。 肯定是生气了吧...... 言炔扪心自问是哪句话说的不对,细想了一番,好像这些日子里,每一句说的都不对。 算了,总之无论如何,苏珩离开了万古,这与他的本意也相同,以苏珩的天资,去哪里都有一番更好的路走。 直到傍晚时,言炔的身影才出现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一架子的菜品,又一阵晃神。 封雪一边啃肉干,一边对着那些菜品流口水,“也不知道苏先生会不会回来看看我们。” 封雨在一旁热菜,瞥见厨房外站着的身影,就装作看不见,狠心道,“苏先生这么好,外头有的是人喜欢,什么仙女仙君的,可能以后就与别人合道了,不会再回来了。” 封雨在未央宫待的年头多,比封雪心思深一些,不像封雨一样只考虑苏先生回不回来的问题。 魔尊大人看苏先生的眼神,就和柳如相看于医修的眼神一样,现在人走了还不去追,也不知道魔尊到底在想什么?那柳如相可是天天缠着于医修的。 封雨边说边用余光扫外面站着的人,果然见到魔尊的身形都僵硬了一些。 封雪什么都不知道,听到封雨这样说,眉头都皱起来了,苏先生这样好,他感觉什么人都配不上苏先生。 “合道?什么人才能配得上苏先生?” “那不知道。”封雨摇摇头,回忆了一下他曾经看过的话本,“怎么也得是那种威风凛凛的剑修,特别能打的那种,遇到危险也能保护好苏先生,然后因救命之恩,苏先生以身相许,历经千辛万苦二人终成就一段佳话。” 封雨说的时候,丝毫未注意他把苏先生比作那受到迫害的闺阁小姐,并且毫无违和感。 言炔,“......” 本想吃点东西的言炔又没了胃口,纵身飞回了屋子,但封雨的话依旧不停的出现在脑海中。 剑修?威风凛凛?哪个剑修能有他威风?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言炔对此不屑一顾,但脑子里却不停的浮现各种画面...... . 连云城中这几日可当真是热闹极了,又到了连云城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也是各个世家仙门新弟子崭露头角之日,不止是连云境内的宗门世家来参加,更是广发请帖,诚邀修仙界各个宗门来参加。 城主大手一挥,把场地安排在了城主别院中,并拿出许多珍稀的五品丹 药当彩头,别的就不说了,只一丸筑基丹就引得许多宗门趋之若鹜。 连运城境外百里处,万刃门弟子们停下脚步,他们是去参加连云城的纵云会,顺道去揽山涧交个师门任务,此处距离连运城还有一日的路程,天色已晚,便原地休息。 楚柯盛的家便是在这附近,讲起来连云也是如数家珍,“连云镜丹门较多,像咱们往日宗门发下的补灵丹都是连云这边提供的,这边汇集了不少丹修,可不像咱们宗门一般,发点丹药都那么小气。” “修为在于自身的勤勉,怎好把希望寄托于嗑药身上,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一位身着紫袍的年轻人反驳道,往日他就看不惯楚柯盛那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张兄说的没错,我们剑修应日日挥剑万余下,根基打好了才是正道。” 楚柯盛不爽,“那要按照你如此说,往日宗门发下的丹药倒是别吃啊,我观张兄平日里可没少勤勉嗑药,得了好处还卖乖,你这和扔了饭碗就骂娘的有何区别?” “你...!” 一直以来丹修的身份就足以够人当成谈资的,修仙界大多分为两种立场,一种是视丹药为毒蛇猛兽,绝不碰一下。另一种便是有的吃就不错了,能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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