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华泽觉得言炔不大对劲,这人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万刃门,招了一顿骂就走,尽管人跟着言炔,但神识还留在万刃山,自然看到义愤填膺的人群中那抹不一样的身影,以及在万刃门门口对峙的模样。 转而传音给言炔,“你就这么走了?啊,好像有人在万刃山门口打起来了,还见血了...” 果然,传音传了一半,前方言炔的身影就顿住了,转头就往回飞。 华泽暗爽无比,啧啧了两声,千年铁树 这是开了花了? 另一头苏珩刚走到石阶下,就看到临庭拎着剑出现在眼前。 “苏兄,我可能是误会了,”临庭神色复杂的看着双眼通红的苏珩,“前辈救了我一命,我却一直想着仙魔有别......” “闭嘴。”苏珩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临庭闭上嘴,只把剑递给他,“你要是生气,就砍我一剑,我绝无怨言。” 临庭也很崩溃,他多年信奉的教条像是假的,所为的只是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已,如此不分善恶,人有各种各样,哪又能仅仅只靠善恶区分? 苏珩抽出剑来,在临庭胸前划了一剑,那颗被绑了红绳的韵灵丹掉落在地上,在泥地上滚到一旁,剑尖锋利,临庭胸前被划开之处,鲜血顺着裂口慢慢流淌出来。 苏珩扔掉手中剑,走上前在掉到地上的韵灵丹上使劲踩了几下,直到踩碎了才罢休,脚踝处更肿了也不管,只道,“滚吧。” 临庭也不走,捡起剑来,失魂落魄的站在不远处,任由血流了出来。 苏珩席地而坐,掏出云镜来,刚要给言炔发消息,却见到上面刚发布的追杀令。 【万古魔窟魔物现世,万刃门损失惨重,全仙界召集追杀令,赏金十万灵石。】 只觉的一股火冲到了天灵盖上,顿时化身为喷子,什么涵养,什么教养都让他抛之脑后,在那条消息上连喷了十来条消息。 炼什么丹,他娘的炼丹救不了这群脑残的人,他要去学阵法,学剑,学毒,下次碰到这种情况,三两下就解决他们。 另一边华泽追着言炔回到万刃山山下,一路上还不忘把刚刚神识看到的场景反复传给言炔看,还不忘传声过去,“哎,可怜了这孩子,喊的那么大声,可惜某些人不长耳朵,哦不对,是不长脑子。” “还扭到脚了,可怜见的,谁家徒弟这是,师父见了可要心疼死了。” 言炔封住了华泽阴阳怪气的传音,揪着一颗心回到万刃山,只见苏珩身上的衣衫脏兮兮的,发髻也乱了,头发半散不散的,裤脚处露出来的脚踝肿到青紫发亮。 苏珩还在那和云镜上的人口水战,战况正热,半道加入吃瓜的都让他骂跑了,就算没当过键盘侠,前世也见过不少,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给那人气的最后只会回个你你你,这才罢休。 一人舌战群儒,苏珩骂了个过瘾,感觉心口堵着的一口气消了一丝丝,正要深吸一口气继续时,感觉身前被人挡住了光亮。 苏珩以为又是临庭,杀人之心顿时高涨到头顶,抬头便看到言炔少年期的样子,逆着光站在身前,垂眸俯视着他。 “......苏珩。”言炔的嗓音低哑极了。 苏珩熬红了的眼睛顿时熬不住了,眼泪决堤,丢掉手中的云镜,一把抱住言炔的腿,闷声哭了起来。 裤腿上渐渐湿透了,湿润的触感贴在皮肤上,言炔心疼的像是缺了一角,抬手落在苏珩的发丝上,顺着捋了几下,“抱歉。” 苏珩哭时从不带声音,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言炔一向都知道,蹲下身来给苏珩擦眼泪,“抱歉抱歉,我错了,别哭了...” 万刃门的弟子像是被什么止住了叫骂声,近千人的地方安静的连风声都能听到。 于是便只剩下言炔低声哄孩子一样的声音游走在四周,“不哭了,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先给你看看腿,疼不疼?” 苏珩扭到了脚,又硬生生的走了三百多个石阶,最后还把韵灵丹狠狠的踩成粉,脚踝处肿了两圈,看着吓人极了。 言炔从储物袋中找出来止痛的药膏,涂抹了一圈后,发觉他根本下不了手给苏珩检查伤处,指尖都在抖,“不知道骨头伤到没有,我带你去找医修看看,好吗?” “不去。”苏珩哽咽了一下,又抽泣着咽了回去,倔劲又上来了,“你不是跑了吗?你回来干嘛?” 华泽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心里都笑开了花,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他回去一定要大肆宣扬一番,让他们也见见那个曾经搞的揽山涧一众山主头疼的人,居然也会低头哄人! “我真的错了,但是身体重要,我们先去看腿,好不好?” 苏珩不理他,径自哭了好一会儿,也不吭声,也没什么动作,就盯着言炔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言炔自知理亏,蹲在苏珩身前,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安抚,眼见着眼睛都肿了,“我抱你起来,听话,别挣扎,要是踢到腿就更疼了。” 言炔伸手试探着把苏珩抱在怀中,见怀里人虽然眼泪没停,但确实没挣扎,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看戏的华泽,没好气的说道,“叫于白过来,一盏茶之后,我没看到于白,明天我就去毁了揽山涧的所有阵法。” “......?!”做个人吧你! 华泽无法,只好传信给宗门,让人速速带于白过来。 言炔抱人离去了好一会儿,万刃门众人都处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直到一个女弟子咦了一声,就像是打开了这封闭的空间,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 “这是魔尊?我怎么有点不敢置信啊...” “我也......” “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 “太好嗑了啊!” “我的天,刚刚那人哭的我都心碎了,他是谁啊?魔尊好宠他......” “这俩人身边像是自带结界一样,别人一点都插不进去......” “一个美的惊心动魄,一个清雅俊秀,好配啊...” 尤其是万刃门的女弟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眼中闪耀的都是嗑到糖了的光亮。 楚柯盛在石阶下找到身前带血,失魂落魄的临庭,生拉硬拽的把人拽回房间,“大师兄,苏兄应是一早就知道那人是魔尊。” 临庭闭了闭眼,是他先入为主了,不过明知道那人是魔尊,苏兄还没有丁点介意,看来在苏珩的眼中,根本就不介意这些。不在意外人的眼光,更不在意别人会如何说。 “你去吧,等过些日子,我去道歉。” 楚柯盛呐呐道,“...我也去。” 言炔知道苏珩不想回揽山涧,便在附近找了家客栈,要了间房,把人抱进了房间,轻轻的放在床上。 “怎么样?疼的厉害吗?” 苏珩可算是止住了眼泪,摇摇头,他已经感觉不到右脚的存在了。 言炔浸湿了帕子,给苏珩擦了擦脸和手,又掐了个清尘决,把对方身上清理干净,这才坐到床边上,把人抱在怀中。 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是我不好,我不该试探你的,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想,你若是怕了,我就离你远一些,你也知道,这世间遍地都是骂我的,我管不住他们的嘴,也不想你受这样的委屈。” 眼泪流多了,苏珩眼睛连着额头都痛了起来,靠在言炔肩膀上,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和你保证,绝对没有第二次了。” 苏珩总算是找回了声音,“......我不怕。” 言炔心里像是被扎成了漏勺,细细密密的痛感从心上传来,搂紧了怀中的苏珩,“嗯,我早就该知道,你什么都不怕。” 苏珩不怕万古的魔物,不怕百日香毒发时致命的痛感,甚至连死都不怕,不在意任何人的话,也不介意任何人的眼光。 唯一怕的,好像就是找不到他。 所愿的是让他顺遂,想的也是炼丹赚灵石给他下聘礼。 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人伤心成这样? 怎么舍得让这样的人伤心成这样啊...
第27章 于白被揽山涧掌门烈云均一路拎到了客栈门口,身后还坠着个尾巴,柳如相乘着灵器跟在后面。 客栈门口华泽正等的不耐烦。 烈云均下了剑,“什么大事,还要老夫跑一趟?” “言炔的事,算不算大?” 烈云均一梗,转身回到剑上,“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夫就不跟 着掺和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再找我。” 说罢就御剑远去,不见踪影。 年轻人的事?岁数大过烈云均一轮的华泽,这会儿也懒得去挑这个见风使舵的掌门的茬。 被扔下剑的于白站定后,整理了一下被拉出褶皱的衣服,对着一旁嘘寒问暖的柳如相安慰了一番,这才让华泽前面带路。 直到敲响了后院房间的门,华泽算了算时间,还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揽山涧的阵法算是保住了。 于白进房后给苏珩检查了一下伤势,便让言炔按住了苏珩,准备动手,“会有点疼,你忍住些。” 苏珩平躺在床上点头,估计是骨头错位了,刚开始就疼的厉害,疼的钻心,不过这点小伤倒是没什么,只平静道,“你弄吧没事。” 于白上前握着苏珩肿了两圈的脚踝,一拉一掰,只听两声骨节摩擦的声音,脚踝就复位了回来。 苏珩咬着牙虽没吭声,但是脸色瞬间就苍白了下去,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言炔看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好像伤在了他的身上一样,“疼不疼?肯定疼...” 转头又问于白,“于白你有没有止疼的丹药之类的...” 于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客气的把言炔请出了房间,和他比划了一下,“找两块这么大,这么厚的木板来。” 言炔站在门口十分不理解,“你不是医修吗?不能让苏珩马上好起来吗?要木板做什么,不会吧,难道你还要给他上夹板?你到底会不会啊...” 于白黑着脸关上了门,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个之前多说句话都像是要命一样的魔尊,话痨起来不顾别人死活的模样。 于白从储物袋中找出止疼的膏药,给苏珩的脚踝处细细的涂抹了一遍,“丹药都有丹毒,听说你入了丹道,想必也知道这点,你刚开始修炼根骨还未养成,最好不吃这些。” “外伤还好一些,若是普通人怎么也要养上三四个月,你的话,这伤养个月余就差不多了。” 脚踝处被于白缠了一圈又一圈,勒紧后于白又道,“尽量不要用这只脚吃力,恢复的也快一些。” 苏珩点头,“谢谢你。” 于白笑笑,“没事。” 绑好脚踝后,于白站起身来,把那瓶药膏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这个药每隔三天换一次,夹板带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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