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郎的消息?”唐齐云温声问着。 青年——唐远之回过神来,微微弯了弯嘴角,“嗯,太后去了茶庄,和三郎喝了茶,聊了天,三郎说,他要回返漠州。” 唐齐云一笑,“他是被吓到了?不可能吧。三郎的胆子可是大得很。” 唐远之轻笑,信里写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担心他,要来看看他,如果他恰好也要回返金陵,那就在路上见一见。 唐齐云见唐远之笑容轻淡却是温柔得很,便也笑了一下,心里松了口气,有金三郎在佑安的身边,他就放心了。 此战的胜利远在他和赵老的预估之上,不单单打赢了,还将蛮族皇室以及蛮族的将领们全歼,蛮族几乎全灭! ——此战之后,蛮族至少百年内是无法再崛起。 只是回来的佑安一身煞气,气息极为阴冷森寒,那凛冽的杀意,连他和赵老都无法靠近,幸好,来了一只黑色的小鸟,及时送达了金三郎的信。 “三郎的身体还是要小心些,佑安,你要不让三郎还是暂时留在茶庄,你尽快赶回去就好。别让他来回奔波了,反正你们成亲也是在金陵不是?”唐齐云坐下说道。 唐远之想了想,成亲的地点在哪里他无所谓,他听灿灿的,只是灿灿的身体的确要小心些,二姐来信说灿灿最近几乎天天都在发烧,张神医怀疑是第三次蜕变开始了,要让灿灿回起源之地,但是灿灿担心他,不愿返回…… 唐远之凝眉,低声开口,“我去找灿灿吧。小叔叔,这漠州的边防,就拜托你了。” 唐齐云点头,如今蛮族几乎全灭,只剩下重塑边防和清理打扫的事情,他来做就好。佑安也该回去了,但是回去之前,有些事,他还是要问清楚。 “佑安……禹州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吗?”唐齐云低声问道。 赵霖和东阳公主最后的踪迹就是在禹州的大青山,而禹州眼下却是诡异的平静,皇城和朝廷,天一阁下发的诏令,已经将当年唐家血案翻得彻彻底底,也告知于天下,里头外敌,勾结蛮族,陷害唐家的,以至于三万白马军冤死于函谷的,正是赵家的赵霖,正是那东阳公主! 而东阳公主还下毒诱杀了他们唐家的女眷! 这件事,是金三郎掀翻出来的,掀翻得干干净净,证据确凿!听闻还有一名义女,保存了当年非常重要的证据,而在苏家宋家有意阻拦公审的时候,金三郎仗义执言! 他桌案上的八卦小报,人间有味,还有天一阁的邸报,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件案子,皇城李氏毫不遮掩,甚至皇城里的陛下还亲自下发了罪己诏。 天下早就哗然了,可是……赵家被封,当年间接的或者直接参与勾结外敌的陷害唐家的,也已经一一抓捕归案,唯独,赵霖和东阳公主——不知所踪。 而这件事在爆发出来后,佑安的态度也很奇怪……似乎非常的平静,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事情会如此发展? 唐佑安漆黑色的瞳孔幽深莫测,他淡淡开口,“有,宋青珂被东阳公主所伤,和赵景流两人目前躲藏在大青山中,且东阳公主正在派人追杀他们。” 唐齐云一呆,啊? “那,那赵景流不是东阳公主的儿子吗?”唐齐云有些结巴的开口。 唐佑安微微勾起嘴角的笑,透着几分淡漠嘲讽,“在东阳公主的心里,除了赵霖,谁都可以杀。赵景流被我派人从安州放逐到了禹州,我的人一直盯着他,他被东阳公主的人找到,接了回去,但是没有送回金陵,反而送到了禹州的大青山中,然后,我的人跟着进入大青山后因为诡异的阵法和毒虫瘴气,无法及时回馈消息,直至最近,才重新联络上。然后,小叔叔,你不会想到的,东阳公主亲手挖掉了赵景流的眼睛,灌了热油,划破了他的脸,打折了他的双腿,将他扔回了禹州……” 唐齐云碰的一声站起,脸色愠怒,“她是不是疯了!” 唐佑安神色轻淡,“谁知道呢?” 说到这里,唐佑安站起身,看向唐齐云,眉眼幽深,“现在他们失踪,正是非常好的机会,小叔叔,他们藏着掖着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此番漠州战事结束后,白马军和神风军的训练绝不可懈怠!” 唐齐云怔了怔,赵霖和东阳公主……难道还有后招?训练不可懈怠?也就是说,接下来,还有其他的战事? 唐齐云的神色慢慢的冷凝和严肃起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此时的金陵郊区茶庄,花无眠匆匆的揪着张神医小步跑着,一边急急的说着,“就是,就是在看册子,看着看着,突然间就倒了下去!”说到最后,花无眠的声音里都有些颤抖了。 “冷静点!”张神医冷声说着,一边甩开了花无眠的手,快步跑向了厢房! 厢房里,床榻上昏昏沉沉的躺着面容精致的少年,额头上满是大汗,脸色通红。边上守着的银子和阿九,白一三人都有些焦虑和担忧不安的频频看向门口! 而门口刚刚出现的张神医几乎是冲了过去,抬手就是扎针,一边吩咐着,“你们三个该干嘛干嘛去,无眠!去给我烧热水!” 银子和阿九,白一三人见张神医神色冷静的,就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主子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花无眠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但是眼眶还是红红的。 张神医一番扎针后,躺着的昏沉的少年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虚弱和沙哑的开口,“又劳烦你了……” “劳烦什么!待会就起行!回起源之地!”张神医拍了拍少年的手臂,皱起眉头,“你频频高烧,虽然很快退烧,但是这种发烧很是耗损,回起源之地的话,有师兄在,我们可以研讨出更好的方法。” 少年慢慢点头,“……好。”
第193章 张神医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这竹子为了找唐远之而拒绝回起源之地…… “我很惜命的。”少年——金竹见张神医松了口气,一脸放松的样子,就笑了起来, 笑容很虚弱, 但是很洒脱干净, “您放心吧。” 惜命?真惜命,就该一直在起源之地,等到蜕变彻底结束才是!张神医翻了翻白眼, 骗谁呢,真是!张神医起身唤来花无眠仔细交代怎么看顾后,就匆匆回药园去准备药了。 “主子,您就别再吓我了。”花无眠泪眼朦胧的看着金竹, 他真的是被吓死了! 金竹歉然一笑, 带着几分虚弱和沙哑的开口,“对不起了无眠, 吓到你了……” 花无眠摇头, 哽咽着开口,“主子, 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您现在怎么样了?我扶着您起来吃点东西好吗?张神医说,您得吃点东西才可以出门。” 金竹慢慢点头,在花无眠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接过花无眠呈递的粥碗,慢慢的喝着。 ——突然间爆发高烧, 还突然间倒下了…… ——都是那个老头儿的错! 那老头儿跳脚怒骂,说什么这个世界居然出现了两次破洞!还说什么那个赵霖是最大的BUG!还说还有一个, 可是他查不出来了,让他赶紧的做好准备,他必须将他带走了。 可他不愿意! 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不愿意……抛下佑安…… 然后那个老头儿就气呼呼的把他踢了出来了,说什么他就跟那个商静鱼一样,是个被男色所迷的肤浅的家伙! 啊呸!你才被男色所迷!你才是肤浅的家伙! 金竹喝完了粥,又慢慢的躺下,揉了揉额头,哑声开口,“黑啾啾送信来了吗?” “有,主子,我这就去拿来。”花无眠见金竹喝完了药粥,神色也明显好了,也放下心来,忙转身去把黑啾啾捧来。 金竹解开了竹筒,展开,熟悉的清峻古朴,暗含凌厉的字迹映入眼帘,金竹怔了怔,随即开心的弯了弯嘴角,太好了,佑安平安无事! 信笺上: 灿灿,见信安好,我在漠州一切都好,我会在这几日动身来寻你,你乖乖的,不要胡闹,等我。 金竹愣了一下,嗯?来找他?不用直奔金陵吗?最近的事情可多了。 但金竹也没有多想,将信收好,金竹微微闭了闭眼睛,揉了一下额头,高烧后的头还是很不舒服。 而在几个时辰后,两辆马车从茶庄出发,银子和阿九护卫在马车左右,数十蓝衣劲装的护卫神色冷峻的相随,静悄悄的朝北洲的方向出发。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茶庄四周很快冒出数十黑衣鬼面人。 “他们离开了?” “白衣鬼面呢?” “没有看到!” “走!我们赏罚堂只追随一位凤主!金三郎此子必须死!” “是!” ***** 而此时的漠州官道上,数十骏马正在疾驰,领头的白衣俊美青年神色冷静,但眉眼幽深难测,紧随青年身后的侍从管事,接了空中白色信鸟的急信,拆开一看,神色微微一变,随即急急的追着领头的白衣俊美青年,“主子!是少主子的消息!” 白衣俊美青年侧头,冷声开口,“说!” “少主子正前往北洲,路途遇到了几次凶险追杀!红衣已经急急调了护卫过去!”阿七急促说着,“主子我们——” “急行军!”白衣俊美青年头也不回的冷声说着,眉眼却是一片愠怒和焦虑。 凶险追杀?!必定是灿灿翻了唐家血案一事,暴露了!东阳公主和赵霖怎会放过灿灿!? 都是他的错…… ***** 此时的禹州,大青山中,藏于背光的黑暗山谷中的山庄中。 身着红袍的女人歪躺着,看着下方跪着的黑衣鬼面,幽幽开口,“赏罚堂追去了?” “回公主的话,他们已经追了上去!” “告诉赏罚堂,他们只能追随一个凤主,既然选择了我,那么金家三郎就必须死。然后呀,把金家三郎的头斩下来,双手双脚都砍下来,送去给唐远之……做好了,我就带他们去开起源之地~”说到这里,女人轻笑了起来,笑容妩媚中透着清纯。 ——传说呀,传说中的起源之地呀,不就是在这里吗?她花费了一生的精力,为她的赵郎,为追随她的赏罚堂所建立的起源之地,就在这里哦。 “是!” ***** 此时通往北洲的小路上,白衣鬼面与黑衣鬼面力战! 而身后十里的密林中的马车旁,鬼甲护卫和蓝衣护卫分别警惕的守在两旁,阿九和银子一前一后,手持大刀,各自带着几名护卫冷冷的对视着前后各数十黑衣鬼面! 马车里,金竹懒懒的坐着,脸色苍白,可单膝曲起,一手拈棋,神色悠然淡定。他的身侧摆着一只小木桌,木桌上是尚未完成的黑白棋。 张神医手持黑棋,皱眉看着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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