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把旁边的灯关掉。 直到对方顺着梯子爬上去,谢初时就再也装不下去,更加紧的把东西抱在怀里。 和印象里的不同,这个热水袋,外面还包了个软乎乎的套子。 周围黑漆漆,谢初时看不清这是什么,只觉得抱着很舒服,也不会闻到那股自带的塑胶味。 “谢谢你啊秦小穆。”他忍不住轻喊一声。 过了好一会,上面的人才开口,“哥哥喜欢就好。” 尾音似乎有点上扬。 次日清晨,比鸡还早起的是谢初时的吼声, “秦小穆!” “你干嘛拿你自己的裤子给我抱啊!” 昨晚没注意,今天上午才看到,原来套在热水袋外面的那层“软绵绵”,竟然是秦穆的秋裤! 主要是他因为觉得软和,还把东西往自己脸上,身上各个部位贴去。 严丝合缝,整个晚上没有分开过哪怕一秒。 秦穆表情很淡,“热水袋外面那层太烫了,我怕烫着哥哥,就拿了自己的裤子卷起来。” 看着对面人满脸无辜,谢初时脸红得跟块柿饼一样,没好气道:“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秦穆看向他,眼底幽深,“我为什么要故意?” “当然是因为你……”谢初时话到嘴边,却半天说不出口。 他要说什么,是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可说了以后呢,他和秦穆还能回到现在的关系么。 即便这样做事正确的。 他却舍不得。 过了半晌,秦穆终是不想把人逼得太狠,上前拉住他的手:“我错了,昨晚是想跟哥开个玩笑。” 谢初时“哼”一声,没好气把东西丢进洗衣机,“这裤子你以后也不许再穿了,回头给姥姥当擦脚布!” “好。”秦穆毫无怨言。 后来几天。 两人陷入了明面上的第一次“冷战”,但基本上是谢初时单方面的。 秦穆还是像以前那样对他,无微不至,细心周到,就连高北都说,他弟这是拿他当儿子宠。 时间久了,谢初时只觉得自己这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得不到半点回应。 但这何尝不是他自己纵容的结果。 面对这份好,谢初时根本难以抗拒。 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却装作不知道,一边说着不要,一边又在雀跃,秦穆的特殊只给了他,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份关怀。 还真有点又当又立的态度。 想起这个,谢初时连着几宿都没睡好。 高三一班。 王岩把书往讲台上一搁:“明天的考试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了吧,直接和京大的保送名额挂钩。” “一共就两个指标,我们班和二班可都盯着在,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 班上同学全都应一声。 谢初时坐在位置上,反复揉着太阳穴。 今天上午高一集体出去体检,秦穆很早就走了。 没人管,谢初时肆无忌惮,穿着件单薄的秋衣,坐在榻上醒神了十几分钟。 结果出门以后就觉得不对劲,头重脚轻的,嗓眼深疼,一直靠全身力气撑着才撑到学校。 “初时,你脸色好差,要不要去一下医务室?”高北在他身边小声道。 “不……用。”谢初时摇摇头。 王岩已经在讲台上画出一道解析几何。 谢初时抬头看着,双眼逐渐失焦。 只觉得眼前的三角形,快要并成一条直线。 “谢初时,上来把这道题的辅助线作出来。”王岩背对着底下开口。 声音不容置喙。 谢初时扶着桌子站起来,身体左右晃了一下。 迷迷糊糊。 耳边像是闪过谁的声音。 最后眼前一黑,往旁边重重栽去。
第四十六章 秦穆靠在体检中心的公告栏旁边, 反复摁亮手机,发过去的消息,从早上到现在没有收到一条回复。 他这几天的确是在“强人所难”, 仗着谢初时不拒绝他,做了很多之前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尤其是昨晚。 窝在沙发里的人红着脸,嘴里骂骂咧咧, 又半推半就地让他按摩腰上的细肉和小腿,实在可爱得紧。 既然不排斥,是不是可以更深入一点。 谢初时是他的执念。 只要靠近对方一点, 秦穆心底的欲望就像火山,喷涌过后,所到之处皆是寸草不生,留下无尽的滚烫和热烈。 项婷刚抽完血, 按着手臂上的棉签, 抬眼就看到了秦穆。 主动上前打招呼, “嗨。” 秦穆也看到她,倒是没多的反应, 往旁边站了一点。 “你能别整天板着张脸么。”项婷原地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谢初时学长脾气好, 才能一直这样容着你。” 也难怪古代的帅哥都喜欢成双结对的出门。 秦穆喜欢听人把他和谢初时连在一起, 看向她道:“你这个月月考排名多少。” 项婷:...... 话少还杀人诛心。 不过身边站了个活学霸,她也不跟人客气, 从书包里把卷子翻出来。 两人坐在大厅里, 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明目张胆地讨论学习。 秦穆的教法和谢初时不同, 跳步骤,速度又快, 初中还好一点,现在升高中,就更是不顾智商参差的死活。 “算了,你别讲了。” 项婷彻底放弃,板着脸把卷子收起来,打算回去以后在手机上问谢初时。 两人又呆坐了一会。 秦穆问她,“学校的大巴几点过来接?” “看这架势估计还要两个多小时吧。”项婷抬起头,瞅着这医院人来人往,“我们还算是运气好,来得早不用排队。” 秦穆眉间微拧,把书包背在身上。 两个多小时,那中午就赶不上和人一块吃饭了。 “你该不会是想自己先回去吧。”项婷一眼看穿,提醒说,“学校不让擅自走的,一会你们班老师要点名,发现你不在,肯定得说你。” 秦穆步履微顿。 他不怕被说,但要是让谢初时知道,自己没有跟着大部队回来,也许又会怪他。 “你看你看!我们班有人提前回去,就被班主任在群里点出来了。”项婷指着手机道。 发现其中一个是她闺蜜,便给那边发消息。 [项婷:好啊你,先跑回去不带我,被老班骂了吧。] 几秒后,对方却发了条语音过来,“婷婷,上次跟你们中午吃饭的那个学长,好像晕倒了,我刚看到老王把他背去医务室。” 项婷语音消息是外放的。 一字一句都传到人耳朵里。 “她刚才说的是谁?” 对面的男生站定看她,黑眸底下难掩无尽风暴。 - 华大二附医务室。 谢初时手上挂着点滴,脖子往后仰,暗暗叹出口气。 之前在自己的世界,整个高中连医务室的门都不知朝哪开,现在倒好,三番两次地就往这边跑。 “现在感觉怎么样?”校医在旁边问。 “头还是有点晕。”谢初时手背贴着额头。 “等会我再给你开点退烧药,一会让家长接你回去,现在天凉,尤其是你们男生,平常不注意就更容易生病。” 她话音刚落,医务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打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秦穆直直闯进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这人。 一句“哥”还没喊出口,校医就朝他哧道:“你怎么不敲门啊,不知道这里有病人躺着在么?” 虽说他们都是男生,但这种事平常也需要多注意一点。 见状,谢初时有些困难地坐起来,替人解释,“老师,这是我弟弟。” “抱歉。”秦穆冲校医道一声。 注意力很快就放在这面色发白的人身上,“哥,你现在怎么样,身体还难受么?” 他眉头拧着,虽是冬天,额上却全是细密的汗,应该是一路奔跑过来所致。 谢初时撑着力气道,“没事没事,已经打了退烧针了,你别担心。” 秦穆却没说话,宽厚的大手托住他后颈,把床上两个枕头斜着放,让人靠着更舒服点。 又拿了纸杯给人接热水,低声问他想不想吐。 两人靠得太近,谢初时不好意思,艰难地往后挪了点,暗戳戳提醒对方,让他先别弄了。 校医也在旁边满脸尴尬。 只是发个烧,这怎么看着跟坐月子一样。 “咳咳,那什么,既然你弟弟来了,我先去值班室忙一会。”她冲秦穆,“等他这一瓶打完,你到隔壁找我。” “好,谢谢医生。”秦穆点点头。 等人走后。 谢初时受不住地开口,“都说叫你别那么夸张,发个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说出口的话跟小猫爪爪挠一下,完全没有杀伤力。 秦穆上前握住谢初时手腕,觉得有些凉,又去外面找了个暖水袋让人垫着。 他全程没怎么说话,下唇却抿成条直线,脸上的心疼和自责快要呼之欲出。 怪他。 是他没把人照顾好。 “下午我陪哥回家。”他说。 “别了。”谢初时哑着嗓子拒绝,“你给我老实在学校上课,我,我给姥姥打了电话,一会张叔开车过来接。” 秦穆没吭声。 “听话。”谢初时说话还很虚弱,伸手捏捏他的脸。 自他单方面宣布“冷战”后,这还是第一次主动亲近秦穆。 要把手撤回去时,秦穆却拉住他的手腕,重新让人贴回他脸上,闷声道,“哥,对不起。” 是他逼太狠了,才导致这人思虑成疾。 秦穆是想要他的,做梦都想,只要谢初时站在他身边,那种想要侵占的感觉就遏制不住。 但这一切都要基于对方身体康健的情况下。 如果谢初时因为这个困扰,甚至生病,他就心疼的想要杀了自己。 不想对方一直满脸严肃,谢初时努力扯开话题,“你们上午体检结束了?” 秦穆微顿,老实道:“还没。” 意思他是自己先跑回来的。 谢初时不禁扶额。 这回头估计又要挨顿批了。 打完针以后。 高北给人把书包送过来,陪着一块走到学校门口,“老王说了,要是不舒服明天就别来考试,把机会让给别人。” 谢初时干笑两声。 他都能想象王岩说这话的表情,大约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不过反正他就没想去京大,这场病来了也好。 “谢了,帮我跟廖呈说一声,让他加油考。”谢初时说。 高北比了个OK。 秦穆本来坚持要陪人一块,结果还是在临上车前,被谢初时催着回教室。 这一幕都把张叔看乐了,不禁感慨说,“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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