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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晏捕捉到一个词，疑惑道：“书中世界？什么意思？” 褚隋桉原本是打算永远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的，可现在翡晏已经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便如实说：“翡晏，其实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原本是我的世界一个作者创造的小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契机，才让我进入了书中的世界。” 翡晏却并有觉得世界观被刷新了：“那我还得感谢我被创作了出来，不然体会不到世界的乐趣，更不会遇到褚老师。” 褚隋桉不禁好奇：“你就不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所有的一切都被无形掌控着？” 翡晏摇摇头：“我倒是没什么所谓。要真以‘命运’二字诠释我的人生，只不过是一本限量字数的书而已，字里行间就决定了我的人生轨迹，可我所有的感受所有的经历都是属于我自己的，我身在我的世界，从来没有觉得它是虚假的。” 翡晏倒是想得开，褚隋桉佩服他的心态，转念一想他刚才的话，道：“你刚才说，我要回家，是什么意思？” 翡晏非要在这时候揭开他的马甲，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的。 “褚老师，”翡晏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要是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概率，你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你会选择回家，还是在这个世界有了牵挂，用所有的勇气留在我的世界？” 褚隋桉没有犹豫这个问题：“翡晏，你觉得一个人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已经知道所有的剧情走向是什么了，但是自己不能用身边人的人生轨迹作赌注，选择自己在这个世界所喜欢的人，喜欢的事情，喜欢的生活，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自己的到来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他在这里找不到归宿，对自己的未来毫无掌控，仅仅只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某个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好感，就要被这份绝无可能的情感困在这里，换做你，你愿意留下来吗？” 翡晏努力地笑起来：“换作是我，我也不愿意留下来。褚老师，你在这个世界留下了自己的影子，这些影子将会永远保存在我的回忆里。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至少让我以后想你的时候，能在心里念一念你的名字。” “褚隋桉。”褚隋桉道，“我和这个世界的褚隋桉同名同姓，长得也一模一样，大概正因为这样，我才穿到了他身上吧。” 翡晏笑了笑，道：“褚老师，几天之后举办的宴会，你一定要去，因为那场宴会将在帝国首都星举办，那颗星球，有唯一一座空间置换装置，在宴会那一天，它就要正式第一次启动了。我那个朋友正好是负责它的实验研究人员，是他告诉我利用这个东西，可以回到你的世界。” 褚隋桉不知道的是，翡晏是下了多大的决定才要告诉褚隋桉这件事情的，他本可以为了让褚隋桉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选择隐瞒这事，但他战胜了自己的私心。 要是因为喜欢他才要留下他，不过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玫瑰不是要摘下来才代表有多爱它，它尽管在那一片土壤盛开，芳香留在回忆中，也是因为爱。 褚隋桉没有过多犹豫，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大概只是机缘巧合，才让他体验了一个崭新的人生阶段，现在回家的方法摆在眼前，他没有理由不选择回去。 他和翡晏的世界是两条相交线，现在这个点就要结束，两条线永远也不会再相交了。 书中的世界是有秩序的，褚隋桉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主角是翡晏和段霖，可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显然早已察觉这个世界也是鲜活的，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舞台。 或许他离开书中世界，段霖和翡晏才能在正常的轨道上成为彼此的伴侣。 褚隋桉道：“翡晏，谢谢你，宴会我一定会去参加的。” 翡晏想了下，还是道：“在道别之前，褚老师做一次我的舞伴吧，以后回忆的时候，还能多一点对你的印象。” 褚隋桉没有拒绝：“好。” 反正都是要走的人了，最后再过分一次，也能被允许吧。 宴会在一周以后举办，褚隋桉需要的鳞片却迟迟没有可靠的来源，他每一次照镜子，对原主的愧疚便多一分，漂亮的鱼尾全完是他自作主张才变成这样的，这幅身体被他搞成了这样，原主回来以后，一定会恨死他。 褚隋桉思来想去，给这个世界的褚隋桉写了一份信，把所有的积蓄安排妥当，这些积蓄足够原主后半辈子生活了，也足够原主重新买下新的鳞片植入。 到了宴会这天，翡晏来接褚隋桉，谁也没有再提上次的事情，两人面色都是云淡风轻，就好像这场赴宴并不是送别，而只是一场简单的，还会再回来的宴会。 宴会在首都星最华丽的地方举办，赛博朋克的气息与高贵完美融合，诠释着星际时代的浪漫。 褚隋桉挽着翡晏的胳膊，两人盛装出席，一黑一白，他们缓步而行，脚下流光四射的投影走道恰巧变换出合适的颜色，更衬得他们像是一对步入殿堂的爱人。 翡晏告诉褚隋桉，空间置换装置会在晚上整点开始第一次启动，宴会结束后他会送他回家。 宴会殿堂尤为华丽，高空悬浮着彩灯，四面空间宽阔，半空悬浮着双人舞台，在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翡晏邀请褚隋桉与他一起踏上双人舞台，灯光变换色调，将殿堂的氛围烘托得恰到好处，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样的一方天地。 这大概是翡晏和褚隋桉的最后一晚，他们暂时忘记了分别，眼中是彼此的模样，只恨不得将对方的样子牢牢刻在心底。 “褚老师，”翡晏的步伐逐渐缓和，他将额头贴在褚隋桉的额头，低声问，“我可以吻你吗？最后一次。” 褚隋桉什么话也没有说，这是他第二次主动亲吻翡晏，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殿堂灯光昏暗，舞台悬浮在中央，只有一束顶灯照下来，将他们的身影虚化，有一瞬间，两人的身影似乎是融合到了一块。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他们都知道今晚是道别，再也重逢不了的分别，只能将对方的气息记得再牢固一些。 翡晏笑道：“褚隋桉，说一次实话吧，说你喜欢我。” 褚隋桉也笑起来：“我已经说过了，用人鱼族最古老的密语，说了我喜欢你。” 反正他是不会再说第二次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翡晏嘴角的笑意更深，他逐字说道：“褚老师，我送你回家。”
第52章 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空间置换装置在首都星科学研究基地，这座基地属于帝国机密基地，戒备森严，没有得到允许根本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翡晏是联系了他那位在这座科学研究基地的朋友，拿到了通行证的。 悬浮车驶进基地，褚隋桉望着窗外发呆，还是翡晏提醒他：“褚老师，到了。” 回过神来，褚隋桉看向翡晏，道：“就当这里是最后一程吧，不用再送我了。” 翡晏摇摇头，笑道：“我看着你离开。” 褚隋桉没有说话，他这是默认了，面对再也见不到的人，总会是念念不舍的，那些分别时的伤心，褚隋桉并没有过多表现出来，他只是将这一份珍贵的情感掩藏在心里。 都说了要走，这时候再矫情又能怎么样，又不可能回心转意留下来。 褚隋桉并不是一个完全感性的人，他是会为了自己未来的人生去考虑的，他假设过因为翡晏放弃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那样的结局又与原主惨烈的结局好到哪里去。 两人并排往实验室走，他们没有再多说一句，反倒这个时候沉默下来，他们彼此再清楚不过，说再多的话是留不住要走的人的。 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来来往往，准备着时空置换装置的第一次启动，距离正式启动还有半个小时，褚隋桉和翡晏就在边上等。 其实在来之前，褚隋桉联系过黎阳，毕竟黎阳跟他一样来自同一个世界，可黎阳并没有要跟他一块回去的打算。 黎阳告诉褚隋桉，他在自己的世界活得一塌糊涂，从小被父母抛弃，事业毫无起色，而在现在这个星际世界，他却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人生。 在这里，他是众星捧月的宝藏，事业有成，更有了活在这个世界的动力。 黎阳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宿，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褚隋桉是祝福他的。 翡晏的朋友叫陈家鹰，空间置换装置进行一百秒倒计时的时候，他才宣布褚隋桉是自愿参与此次的实验者。 这次的实验表面上是一场这个世界的空间转换秘密实验，原本是要为这个世界的一切服务的，然而陈家鹰却偷偷置换了空间转换的数据，这是他研究数年才发现的回到原来世界的办法，自然不会让所有同事知道。 陈家鹰告诉翡晏，可见是对他有多信任。 空间置换装置中央是一台巨大的乘坐胶囊，胶囊打开，陈家鹰自己先进去，查看一切没有异常，才招手让褚隋桉进来。 这次是真的要彻底离开了。 褚隋桉想说什么，话却始终堵在心口，他冲翡晏摆了摆手，没有太多留恋的意思，只是笑着说：“翡晏，再见了。” 翡晏站在原地，也给他摆手，嘴角的笑意从刚在开始一直没有消失：“再见啊，褚老师。” 褚隋桉毅然决然转了身，径直走进胶囊里，金属门缓缓闭合，隔着一块坚不可摧的玻璃，褚隋桉和翡晏就这么默默地注视着彼此。 他们没有拥抱在一块难分难舍，这次的道别显得并不沉重，就像是彼此再送别一位有归期的朋友。 空间置换装置的倒计时一分一秒过去，倒计时变成零时，胶囊四周的玻璃罩全部闭合，里面发出尤为刺眼的白光，一时间看不到任何情况。 直到白光消散，玻璃罩清晰地显现在众人面前，里面的两个胶囊已经无影无踪了。 直到警报器发出“空间置换坐标错误”的提示语，科学研究人员查看之下，这才发现被陈家鹰摆了一道。 实验室里乱作一团，翡晏只是盯了盯眼前的玻璃罩，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眼皮也沉下来，垂着脑袋从匆乱的人群中走出去。 褚隋桉离开的第一天，翡晏却仍然觉得他还在自己的世界，只是打给他通讯，始终没有人接通。 到了半个月后，翡晏才意识到，褚隋桉是真的彻底从他世界里消失了，那个人突如其来的闯进他的世界，又毅然决然地离开，跟褚隋桉相处的这些时间，似乎像是一场梦，只是现在梦醒了，梦里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天翡晏拍戏结束，坐在休息室发呆，他时不时还是会想起褚隋桉来，那个人在他心里留下的情感太强烈了，就算已经几个月过去了，他还是忘不了他。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翡晏回过神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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