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天晚上,那几个送入天魔殿用作“良药”的美人,不到半刻钟便死了出来,模样更是凄惨无比,七窍流血,双目圆瞪,仿佛还残留着墨大的恐惧。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底下人不甘心,想着可能是不合尊主的口味,又换了几个风格不一的美人。 不过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尤其重点参照某个凡人,相貌或许比不上,但其他部位乃至性情,倒可以找出一两点相似的地方。 本以为这次信心满满,就等着听好消息了。然而,那几个各自带有墨寻一丝相似之处的“良药”,下场却比前一次更加惨烈。 除此之外,魔尊更是发了怒火,所有参与此事的魔全部被处罚。 这一下子,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不过,让他们感到万分不解的是……究竟为何会失败呢? 是啊,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或许便只有顾随之与焱姬,略微知晓一二了吧。 —— 毕竟只要见过玄元尊者一面,便会知道,那与当世第一人的强悍实力相对,则是玄元尊者那无与伦比的盛世之姿。 对如此人物,生出爱慕之心,是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 况且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亦是一种慕强的心态。 虽为敌对,却值得敬仰。 当然,最初尚且弱小的他们,并未有资格与修仙界对上,更别提是玄元尊者所在的上清派,且尊主又三天两头失踪。 可以说,当时的他们还处于魔域内暗地里发育的阶段,与修仙界敌对还轮不到他们,各方魔主还顶在前面。 直到,百年前,玄元尊者飞升失败意外陨落—— 那一天,魔尊失去了理智,整个魔域因此化作了一片血海,近二分之一的魔域生灵被屠戮殆尽—— 那一天,原本以众多魔主为首的魔域格局,彻底改变—— 终究,还是魔尊自己一点点地恢复了神智,至此成为魔域内唯一的君王,余下的魔族无一不是战战兢兢,向魔尊臣服地低下了头颅。 而如今百年过去,尊主却似乎隐约出现了当时失控的苗头。 下属自然是无比忧虑,于是便有大巫损耗数百年修为逆天占卜得出,尊主之所以会如此,与幽冥深渊内至纯的魔气脱不了关系。 也就是说,魔尊体内充盈的魔气是来自于幽冥深渊,积累过多从而导致影响到了自身。 所以,便需要一些“良药”来为尊上纾解。 这也便是,底下人为魔尊网罗了三界内无数的俊男美女,用于充实后宫的主要原因,实际是充当魔尊的“良药”。 可谁能想到,魔尊竟一个都不接受,每次送去的“良药”不到两秒钟,便死出了天魔殿外。 思及此,焱姬蓦然回神,又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些许,略显诧异地看向了前面的天魔殿。 她不待顾随之回应,便飞快说道: “你这次送去的那个凡人,从进去到现在,过多久了?” 此时,冰棺内闭瞌着眸子,白色的睫羽纤长,仿佛只是陷入沉睡的玄元尊者,倒没有了睁眼后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看着似乎容易接近了许多,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殷云槐漠然寒霜似的眼眸,在接触到冰棺内男子的一瞬间,变得格外温柔,是旁人想都不敢想象,会出现在冷心冷情的云槐仙尊脸上的神情。 肩上乌黑的发丝滑落,垂在冰棺内男子的颈侧与身上,与雪白如上等绸缎般的银丝交织在一块,便有了一种与师尊连为一体的错觉。 殷云槐轻叹了一声,眼眸愈发柔和下来,显得格外深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指尖微动,一点点地划过那精致的眉眼、侧颜,以及……色泽浅淡的薄唇…… 喉结滚动,眼神暗沉,殷云槐终究俯下身子,如仰慕心中的神明般,将唇缓缓地、印了上去。 师尊…… 如此行云流水,欺师灭祖的行径,想必已然做过无数次了罢。 —— 顾随之满脑子里全是见不得人的念头,不等他给自己讨点福利到手,就听林慕说: “我决定也让你心疼一下我。” 顾随之:“?我还有哪个地方没疼到位……”吗? 顾随之诡异的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 “你脱衣服干嘛?” 林慕平淡道:“给你掐出来的伤上点药。”
第47章 “啊?伤……”顾随之看天看地,就是没敢看他,嗓音发虚地道,“我把你弄伤了?” 林慕:“您说呢?” 顾随之仔细回忆了一下。 嗒嗒嗒…… 并未掩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墨寻缓缓睁眼,熟悉的衣角映入眼帘,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面无情绪透出冷漠,述说着来者的身份。 只可惜,墨寻现在已经没了调戏对方的心情。 倒是顾随之往旁边扫去几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拧起眉。 焱姬来过的痕迹并不明显,但顾随之的修为同样不差,自然是捕捉到了一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气息。 至于墨寻脖子上的那一丝伤痕,早已服下焱姬所给的灵丹,倒显得大材小用,不过瞬息便了无痕迹了。 墨寻没给顾随之沉思的时间,依然仰躺着,目光由下而上看了他一眼,在他微皱的眉头处停留了一瞬,然后挪开,缓缓开口道: “这几天我不想去天魔殿了。” 他说得任性,似乎半点都没考虑过后果,向来只有魔尊不见别人的份,哪有人反过来的。而胆敢如此之人,怕不是坟头草都已经三丈高了。 顾随之顿了顿,自思索中回神,视线略微下移,便落在了那张足以令万物失色的面容上。 “……可以。” 墨寻则略微诧异地支起身子,一头乌黑的墨发随之如瀑般斜斜倾落下来,铺散在身下的躺椅。 “真的?” “嗯。” 这次,顾随之给出了非常肯定的答复。 只是这一下子,就把墨寻搞迷糊了。 “你不怕被尊主惩罚?” 之前他可是从魔族的八卦中听说了,由于上回将他送去天魔殿,美其名曰侍奉魔尊,却并非魔尊本人的意思,而是顾随之带头擅自做出的举动,于是便遭受了相当严重的处罚。 具体什么处罚不清楚,至于后面几天,却始终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但想想也该知道,想必仍在惩罚之中吧。 人间尚有受刑,更何况是以血腥著名的幽冥魔域,所谓的处罚必然不会太好过就是了。 什么扒皮抽骨、神魂之刑等等一系列格外凶残的刑罚,在墨寻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过,直到由魔尊下令要见他的时候,消失了几天的顾随之才终于出现在墨寻面前,瞧他当时的模样倒完全看不出受刑的样子,仍跟个没事人似的送他去了天魔殿。 让墨寻一时拿不准,他究竟是被处罚了呢,还是没被处罚呢。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 墨寻能调侃地提上一句,但以这位左使大人闷葫芦似的性子,又不见得会回应他。 况且,虽然目前两人之间的氛围看起来颇为和谐的样子,但真正的关系还是算不得那么友好的,毕竟一个是地位仅次于魔尊的魔域左使,一个则是被他掳来魔域的“阶下囚”。 如此悬殊的地位差距便可以看出,只不过由于墨寻现在似乎入了魔尊的眼,那岌岌可危的男宠地位便稳定了不少。 总之便是,说话也有一定的分量了,在这个身不由己的幽冥魔域之中,倘若墨寻真是一个毫无能力的凡人的话。 “对了,听说尊主曾有一位喜爱之人,而我与那位的眼睛颇为相似?”墨寻状若好奇地说道。 顾随之面色微沉:“谁说的?” 话虽如此,心里却是已经有了答案,毕竟这一句话他也只与焱姬提到过。 墨寻只是笑了笑,“这么说来,是真的咯?” 顾随之沉默不言,一双冷漠的眼眸更是压抑几分。 墨寻又故作轻松道:“怪不得尊主待我不同,如此倒是我沾了那位的光,却不知,尊主的那位喜爱之人如今……是死是活呢?” 顿了顿,他接着说:“也好让我知道该如何做,不至于触犯了尊主。” 看样子,墨寻似乎对于自己成了某人替身的身份,接受良好。 不过也对,身为一名凡人,在这一不小心便会尸骨无存的魔域内,自然是该小心谨慎。 而说着这句话,实际却是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变换,将顾随之微微暗沉的神色收入眼底,墨寻已经心下了然,获得答案了。 就不知道这个答案对他来说,是坏呢,还是更坏呢,或者更更更坏呢。 一切,皆需要等008的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好一会儿,顾随之收敛了神色,对墨寻说道:“墨要想太多。” 接着话音一转:“既然这几日你不想去天魔殿,便安心留在这儿,这事我会处理的。” 他以为是墨寻知道了这件事,从而心情不好,到底是存在着自己的秉性,可以理解。 顾随之墨名生出一种自己理亏心虚的感觉,于是对于墨寻的要求,即便是不经思考的任性妄为,亦应承了下来。 墨寻重新躺下,恢复慵懒的姿态,闻言摆了摆手。 “那便多谢小随之了,不过若尊主问起,你可以说我感染了风寒,不便侍奉。” 完全就是一个随口而出的借口。 顾随之则看着慵懒躺在树下的身影,乌泱泱的发丝泼墨般披散在身下,与一袭白衣相忖,干净剔透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良久,顾随之才喉咙微动,低低地应了一声。 …… 天魔殿。 前一刻刚从墨寻的院落中离去的顾随之,这会儿却单膝跪在高旷奢华的魔宫内,头颅低下。 在他前方的黑檀木桌案后,一袭繁复黑袍的魔尊单手支颚,面上勾勒漆黑符文的银白面具如诡谲墨测,仅露出的一双幽暗深沉的眼眸仿佛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只是有点令人费解的是,魔尊此刻坐着的却并非座椅,而是一张与桌案不相符的软塌,铺设着厚厚的柔软毛皮,其长度与宽度且足够两人并排躺下,而桌案遮不住的一截暴露了出来,整体看上去就显得颇为怪异。 但在负责伺候尊主的一众魔仆眼中,不难想象得出,那胆大妄为的青年以尊主的大腿为枕头,躺在软塌上看话本的画面。 由一开始的惊世骇俗,到后面的习以为常。 过了一会儿,魔尊将手中的笔杆放下,这才抬眼看向了跪于殿下的顾随之。 “说。” 实际顾随之一进来便已然表述过一遍了,就是转达了墨寻这几天不想过来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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