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见面已是几年后,先帝薨,我登基为王,我顾念兄弟一场,只收了他们的实权,派去边陲小镇做官。可没想到他们却丝毫不顾及情分,试图勾结外臣把根基不稳的我狸猫换太子。 我的两位同胞兄长,即安亲王与宁亲王,被声东击西设计了,无法及时赶到,而这时,你的父后再次出现,救我于水火当中,为我争取了调兵与求援时间。而他,也在生死关头对我不离不弃,选择与我并肩作战。” 钱诚不知何时已由跪着变成了坐在皇帝脚边,他仔细聆听着父辈的爱情故事,脸上不自觉的也挂上了一抹幸福的笑。真好啊,少年相逢,两次救命之恩,换谁也不可能不动心。 忆完往昔,皇帝的目光逐渐聚焦在钱诚的脸上,他慈爱地抚上钱诚的脸:“待一切事情都平息后,我才得知你父后的身世,他是孤儿,自幼拜在一位隐世高人门下,才有如此绝妙的身手。 或许是自小扮做男儿的缘故,我没有双儿的羞涩,大胆的向你父后表明心意,我知他不愿参与皇室斗争,所以已经做好了把皇位丢给安亲王,和他归隐山林的打算。 可没想到你父后却抱住了我,说愿意陪我同看这月国的山河日月,就这样,我给了他个顾家长子的头衔,入了我的后宫,做了君后。” “所以我和皇兄都是……您生的?” 钱诚脸皱成一团,其实这个问题纯属废话,皇上是双儿,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只能他生,不过他就是好奇,天天上朝,怀孕这事儿是怎么藏住的? 提到此事,皇帝脸微微发红,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明艳动人:“我是双儿,可当时后宫却不只有你父后一人,大臣们日日上折子让我早日开枝散叶,为了掩盖真相,我就同你父后商量,不久后就有了你皇兄。前几月时不显怀,还照常上朝,后来就称病不见人,让安亲王监国,直到生下你皇兄才得以缓口气。” 钱诚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想起来了,记忆中有提到过有人传皇帝不行,这么多年才得了两位皇子,而且君后一怀孕他就病,甚至有人说君后是专吸精气的妖精,给皇帝吸空了。 皇帝看着钱诚傻憨憨的样子,眸色又深了深,语气也沉了下来:“诚儿,父皇也不瞒你,你的到来对于我和你父后是一个意外。” 意外?钱诚挑眉,满脸不解,他这话几个意思? “你父后是个怪人,他不想多子多福,而是说什么唯一的爱,如果有两个孩子就不可能一碗水端平。虽然我不理解他的想法,但也依了他,给你皇兄取名为‘璟’,此字包含了我们的所有期待与希望。不过没想到的是,后来一次意外又有了你,你父后就偷偷在我喝的茶里面下药,想把你堕掉。” 钱诚听到这委屈地瘪瘪嘴,好惨一原主,不仅被哥哥针对,连父亲都不想他出生! 皇帝似是看懂了钱诚的心思,他揉揉他的头:“或许是天意,那杯茶被我赏给小德子喝了,后来我得知此事后与你父后大吵了一架,可他却说皇室中,兄弟没有和平相处的,未免最后落个兄弟阋墙,不如从根源杜绝。我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你们是一父同胞,绝不可能,但现在……哎……” 听着皇帝自责地叹气,钱诚在心里个素未谋面的父后点了个赞,不愧是现代思维,他也是赞成这个理念的,而且君后的担心现在的手足相残也的确发生了。 “事到如今,我也看透了,你父后说得对,在权和钱面前,所谓亲情一文不值。” 皇帝惆怅地又叹了口气,“说说吧,你今日来,是不是怀疑你皇兄与格雷斯有私交?” 终于谈到正事了!钱诚收起那副吃瓜旁观者的模样,重新跪了起来,他低着头,选择不回答皇帝的话,主要这话没法接。 他要是否认,那这一趟就白来了,他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想让皇帝提防裕王吗? 可如果承认,依皇帝刚才说的,他对裕王的疼爱与看重是要超过自己的,要是说了,别说裕王,皇帝也得对他有点意见。 皇帝没有为难钱诚,逼他承认,而是苦涩一笑:“你皇兄心狠又莽撞,对你也真下得去手,可他这性子实在不适合做皇帝。诚儿,假设抛弃所有顾虑,你想要这皇位吗?” 钱诚瞳孔放大,不是说裕王吗?怎么转了个弯又扯他身上来了?他赶紧摇头疯狂拒绝:“不不不不不不想,儿臣愚笨,哪当得了这个位置!” 钱诚说的冠冕堂皇,可心里却疯狂吐槽,皇帝这种费力不讨好,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得时不时防刺杀的垃圾日子,他可消受不起! “你今日的暗闯养心殿,可不是个愚笨之人的行径,你心里一直有成算,只不过是在藏拙,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皇帝语气轻描淡写,那双含情眼却仿佛能把他看透。钱诚被他的眼神看的脊背发寒,干脆摆烂:“儿臣就想做个混吃等死的闲人,真的没有那种大抱负! 而且您不是说皓儿是命定之人嘛,您正值壮年,有大把时间培养皓儿继位,既然您觉得连皇兄都不适合,那儿臣就更加不适合了,所以您也别在我身上多下无用的工夫了。” 钱诚这番话既巧妙地抬高了裕王,‘贬低’了自己,又让皇帝把注意力转移到他大孙子身上,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要是从小被皇帝引导教育,应该长不歪。 而且等皇上驾崩了,他第一件事就是请旨拿钱扔头衔离开京城,彼时钱君皓和亲爹相认也好,把英格彻底收复也罢,跟他们就没关系了。 皇帝似乎对钱诚的态度很满意,他轻笑一声:“好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今日的来意朕明白了,我会尽早派人去调查的。” “您不是要闭关吗?要不明日我找个由头去和德公公说?”钱诚非常贴心,毕竟自己撞破了人家的秘密,好歹也得补偿一下子不是。 “此事你别管了,你皇兄已经开始忌惮你了,既然选择独善其身,就别再插手不相干的事儿了,朕的床下有一条暗道,直通向宫外,你从那里走吧。” “是,那儿臣告退了。”钱诚感激地看了眼皇帝,正好,他还发愁咋出宫呢!钱诚按照皇帝指示,掀开床垫和床板,床板下有个供一人行动的暗道,他跳下去踩了踩确认安全,就和皇帝挥手告别。 目送钱诚离开,皇帝把床垫重新盖好,站起身轻声喊了声:“暗影。”声音落地,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恭敬地跪在皇帝面前,速度之快都让人没看见他来自何处。 “去查粮食去向,盯着裕王府与格雷斯一行。”皇上吩咐着,语气沉的吓人,随后似是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顺便让暗夜看看闲王一家都在做什么。”
第25章 小倌 暗道一直通往城郊,钱诚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才看到出口,他费劲地爬上地面,前段时间下了场大雪,现在虽然化的差不多了,但地面却结了层冰,钱诚好不容易爬上来,差点没站稳又栽回去。 出口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小树林,不过在这冬日里叶子都掉光了,也没什么美景可看。钱诚站定用手表辨了辨方向,应该没出城,沿着左前方有光的小路走,应该能到大路上。 钱诚对地形不熟悉,就沿着小路往前走,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才走了十分钟,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那天他们野餐的地方。 再往前走就是他们发现手表的地方了,钱诚懵懵地眨眨眼,哈?所以皇帝的寝宫和他的王府是通着的?干嘛?这是要监视他? 不过他下一秒就推翻了这个想法,皇帝要真是监视他,怎么会主动让他发现这条密道。而且一路走来,密道里有好多蜘蛛网的痕迹,地面也有灰尘,他一走都能看出脚印,看起来有些年头没人走了。 他带着这个疑问回了王府,司瑾三人正聚在清心居聊天,见钱诚回来,司瑾给他拉了个凳子,看着他这身埋了咕汰的小太监服,有点想笑:“你是去皇宫了还是去盗墓了?” “我演地道战去了。” 钱诚把脑袋上的太监帽摘下来丢在桌子上,抬头活动了几下脖子,暗道有点矮,他得微微低着头才能过去,从皇宫到王府,保守点估计都得三四公里,他脖子都快抽筋了。 司瑾给他倒了杯茶水:“怎么样?你把所有事儿都和皇帝说了?他什么反应?” 接受到司瑾的三连问,和三人同时投过来的好奇目光,钱诚清了清嗓子,一副我有大事要说的神情:“都坐好,我接下来要讲的事儿会让你们很震惊。” 听钱诚这样说,斜倚在床上的徐清下意识坐直了,本来有点昏昏欲睡的钱元珩也立刻坐了起来,他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别卖关子了,快说~”司瑾听他那么正经,知道他又在故意吊人胃口,就抬手拍了他一下,这种打情骂俏的小动作,真的是不经意间就会显现出来。 钱诚给他抛了个媚眼,然后顶着徐清和钱元珩的柠檬哀怨眼神,把今天和皇帝的对话以情景剧的方式演绎给他们看,而且钱诚有个绝活,就是会模仿别人的神态,以至于他一人分饰两角,竟也不会出戏。 在得知皇帝也是双儿后,最震惊的是钱元珩,怪不得皇帝总是在他懈怠功课时对他说,只要肯努力,双儿不比男子差,本来还以为是他思想前卫,原来是亲身经历啊。 司瑾低眉捻了捻手指:“所以你觉得皇上跟你坦白往事,还问你要不要皇位,是真的无心之言,还是故意试探?” “皇帝从不说废话,他能跟我讲过往,首先肯定他对我是信任的,而且通过他和我的谈话,他不想让裕王登上皇位,如果以上猜测都属实,现在就有两种发展方式: 一:他培养钱君皓,等他长大直接越级禅位;二:就是我,他想让我当皇帝,绝了裕王的念想。而且我不是跟他说了我不可能有孩子了嘛,老幺是众所周知的双儿,继承王府就得力排众议,皇位更是想都别想。 所以唯一继承人还是他大孙子,我不过是个制衡裕王的幌子。他活着,裕王动不了我,可仇恨值肯定拉满了,等他一嘎,咱们还能有安稳日子?” 钱诚越说心越凉,他本来还觉得皇帝相比之下还算个好父亲,做不到端水大师但起码一视同仁,可越推理越觉得,皇帝还是把他当成了棋子,而不是儿子。 见钱诚的笑逐渐消失,司瑾拉过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声音巨温柔:“那咱们就杜绝第二种可能,既然皇帝看到了你的好,那你就继续混蛋,逛窑子喝花酒钓鱼遛鸟不务正业,让皇帝死心。” 司瑾说着,缩回手转了转手腕,“当然,你要是敢在青楼过夜,或有了‘蓝颜知己’,我不介意让闲王耙耳朵的名声再响亮一些。” 被司瑾打岔式安慰,钱诚本来低落的心情瞬间就起飞了,他求生欲极强,立刻三根手指并拢:“放心,逢场作戏,我专业对口,不要质疑我的专业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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