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炙抿抿唇,抬手一挥,窗外的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 “……” 看着床前人亮晶晶的眼睛,纪锦川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我才刚睡醒没几个小时,现在睡也睡不着。” “刚才还说太亮,现在又说不困,你怎么这么难伺候?”玄炙皱着眉,看向纪锦川的眼神就仿佛他是多么无理取闹的人一样。 “喂……明明是你的要求很无厘头好不好?”纪锦川无语地看着他,抬手将人拉到身边,“再给我看看封印。” “老看它做什么?”玄炙坐到床上,顺势揽住他的腰,嘴里低声嘟囔着,“没什么好看的。” 话虽是这么说,当纪锦川转过身要解他衣服时,他就乖乖让他解开了。 饶是第二次见这封印,纪锦川还是愣了一下,他想起巫女的话,眼色暗了几分,抬手抚上那道可怕的伤痕。 玄炙为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纪锦川抬眼看他:“疼?” “不,不疼,没感觉。” 纪锦川挑挑眉,按下去的指尖加了几丝力气。 “嘶,”玄炙抓住他的手腕,两条好看的眉毛拧到了一起,“怎么还用力呢?” 纪锦川抬头看着,笑着说:“你不是说没感觉呢么?” 玄炙本就是低头的姿势,他再这么一抬头,两人的距离不过两指,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果然,玄炙微微一怔,目光落在纪锦川的唇上,眼睛都看直了。 纪锦川觉得他呆呆愣愣的模样有些好笑,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小声说:“要不要亲一下?” 玄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张张嘴,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两个字:“要的!” 纪锦川唇边的笑意更大了,他抬手揽住玄炙的脖子,轻轻把嘴唇贴上去。 唇齿相接的一瞬间,玄炙的脑海里霹雳啪啦一声响,飞快地掠过几个场景,但他来不及去细想,反手抱住纪锦川,追随着本能撬开他的牙关,将湿漉漉的舌头伸进去。 两人交换了一个非常火热的亲吻。 玄炙亲着亲着,手就开始不老实了,顺着纪锦川的领口向下摸。 “唔,行了,干嘛呢你,”纪锦川艰难地推开他的脑袋,下一秒又被人拉着腰亲上了脖子,感受到脖子上湿漉漉触感,他哭笑不得地说,“行了行了,还没完了啊?” 玄炙见他抗拒得厉害,便哼哼两声抬了头:“小气死了,本尊愿意临幸你,那是你的荣幸。” “是是是,”纪锦川捏捏他的嘴唇,把它捏成了一个鸭子嘴,“我呆会出去一下,拿点洗漱的东西回来” 玄炙不太想让他走,但也没拉下脸来——毕竟堂堂一龙神,老粘着一个凡人算是什么道理,虽然他现在恨不得两个人就长在一起吧…… “好吧,你早些回来。” “好。”纪锦川看着他有点不情愿又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接着又涌上一股浓浓的酸涩。 他低头摸摸玄炙的封印,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 纪锦川再次踏足祭司充满异域风情的房子时,心里的心情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他盯了门上的花纹半响,忽然发现有些眼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正当他苦思冥想时,门忽然被拉开了,是巫女。 巫女对他的到来并不惊奇:“进来吧。” 纪锦川点点头,跟在她身后一路走到桌前,坐下:“祭司怎么样了?” 巫女替他倒了杯茶,淡淡地说:“婆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这龙潭山时间过得是慢,但衰老的脚步永远挡不住,如今更是病如山倒。” “嗯。”纪锦川垂下眼睛,低声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我知道,”巫女放下茶壶,抬头看向他,“你这次来,是要说些什么?” “上次你说的话,我有很多疑问想知道,”纪锦川敲敲桌子,“第一,为什么一定要通过献祭才能解开封印;第二,为何如此确定是我;第三,如果我失败了,白白陪上性命却没有撼动封印分毫,怎么办?” 巫女看着他,一双眼睛乌沉沉的:“首先,献祭的问题,我翻阅了大量书籍,其中有很多是婆婆早期的手礼,发现对祭祀这两个字有大量提及,还有应龙祭台,我可以确定,封印的缘由与这两件事有关。” 她顿了顿,又说:“封印是龙神在很久之前自己种下的,那时候的事情婆婆现在却完全记不得了。至于为什么是你,那是因为在所有人中,你是唯一一个异数,目前情况来说,你能解开封印的可能性最大。” “还有第三个问题,如果失败……”巫女停了一下,低声说,“有时候总会有些必要的牺牲。你也不必太担心,经过我的计算,这种失败的可能性低于百分之三十。” 纪锦川盯着她,开口说:“也就是说,我有很大的可能会解开这个封印,而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会死去。” 巫女垂下眼睛,轻声应道:“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纪锦川心里反倒不是那么难受了,他深吸口气,抬手抹了把脸,自嘲道:“反正得做这个英雄了呗,现在村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吧,不管我愿不愿意,你们都要逼我去做。” 巫女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对不起。” “算了,”纪锦川定定地看着手里的杯子,脑海里一时间掠过许多东西,有玄炙的脸,有他的龙床,有他傲娇别扭的模样,还有两个人甜腻的亲吻。 半响,他轻笑一声:“把献祭需要的东西跟我说一下吧。”
第86章 封印与龙神(十) 纪锦川回到龙宫时,玄炙已经在房里等了很久了。 “你怎么这么慢……等等,你怀里是什么?” “烧鸡,”纪锦川笑着说,“还有四个馒头,我还没吃饭呢,你呢,饿了吗?” 玄炙其实一点也不饿,但他还是做出一幅苦瓜脸,嘴里抱怨着:“我一直等你,哪有时间吃饭,本尊都饿死了。” 纪锦川忙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这烧鸡味道不错,你尝尝。” 说着,他打开包装,露出黄灿灿的烧鸡。 玄炙鼻尖动了动:“唔,还挺香的。” “那呆会多吃些,”纪锦川亲自给他撕下一个鸡腿,得意地说,“这是村头李大爷做的,他的烧鸡可是村里一绝,偏偏老爷子还是有脾气的,一般人排队都买不上呢。” “这有什么,本尊以前吃过的山珍海味可比这好多了,也不见有什么像你这样得意洋洋。” 纪锦川一手撑着下巴,满眼戏谑地问道:“哦?你都吃了什么好东西?” 玄炙咂咂嘴,叹口气道:“玄天宫里的东西本尊都吃了个够,现在想想连味道都有些记不清了,待本尊打破这封印便带你去好好尝尝。。” “嗯,”纪锦川垂下眼睛,轻声说,“那你现在对这封印想出什么好法子了?” 玄炙噎了一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气急败坏地扭过头:“本尊自有本尊的办法,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就行……再、再说了,这些法术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 “好好好,我不问还不行了么,”纪锦川抬手瞧瞧他的脑门,撇撇嘴道,“这么激动干嘛?” 玄炙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他捉住纪锦川的手,从鼻子眼儿里发出一声轻哼,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蹭了蹭他的手背。 他这一动作让纪锦川觉得有点可怜,心里不禁又软了几分:“你就跟我说说,你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你想听?可以。”玄炙挑唇一笑,一边吃着鸡腿,一边给他讲述着千年前的事情。由于时间久远他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一半回忆一半编,听起来漏洞百出,自己又绞尽脑汁地想些话把它圆回来,最终变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故事。 纪锦川笑得肚子痛,他笑着笑着鼻子突然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说实在的,我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些东西啊。” “你想我就带你去,”玄炙皱着眉头,眼前人虽是笑着的,但两眼通红,眼角还挂着点儿水迹,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胸腔里一阵阵闷闷的发痛,“你哭什么?我又不是要自己去享乐,本尊岂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 纪锦川又笑了一下,低头抹抹眼睛:“我没哭,我是笑哭的。” 玄炙不赞同地抿了下唇,放下手里的鸡腿,抬手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那我抱抱你吧。” 纪锦川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低低地应了一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挺寂寞的?” “嗯,”玄炙正忙着偷偷把手上的油蹭到了他的背上,闻言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是很寂寞啊,没事做,也没人来,来了人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那现在呢?” 玄炙手上一顿,低声说:“现在有了你,我很开心……真的,从没这么开心过。” 这样说着,他心底又涌上了一股暖暖甜甜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亲了亲纪锦川的耳垂:“你以后就跟着本尊吧,我们龙族一向长情。龙父和龙母相伴千年也不会离弃,等我回了龙宫,他们定是十分想念我,到那时候我再替你求颗仙药,你的寿命便会延长,这样咱俩就可以长长久久。” 纪锦川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没说话,半响开口说:“听起来真不错。” “那是自然,”玄炙摸着他的后背,得意洋洋地说,“算起来,本尊也算族里德高望重的那一位,行宫当然是华贵非常,里面鱼姬虾将也是满满当当,你若是不喜欢我就把他们全部遣散。” 纪锦川笑了一下:“我要是不喜欢住在海底呢?” 玄炙愣了愣:“不喜欢海底?为什么?难道世界上还有比海底更漂亮更让人快活的地方吗?” “嘁,井底之蛙,我还觉得陆地上好得多呢。” “你若是想去地上,本尊陪你去就是了,”玄炙有些愤愤,他掐了一把纪锦川的腰,不满地说,“但你得给我些好处,不,要给本尊很多好处。” “哇,好无赖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着嘴,到后来纪锦川肚子叫了又匆匆忙忙吃下烧鸡,等到晚上睡觉时,玄炙脱下外衫时,发现肩上有一圈儿颜色很淡的水迹。 他皱着眉盯了半响,又瞅瞅伏在锦被里睡得正香的纪锦川,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纪锦川算是在龙潭底下定居了,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除了外出找了巫女两趟,他几乎全都和玄炙腻在一起。 “你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 纪锦川心里一惊,面上仍是笑眯眯的模样:“怎么说?” “直觉,”玄炙捏捏他的脸,闷闷地说,“你最近都不跟我撒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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